羽昇见渊烬蹙眉,疑惑到,“花愠为你这般,你不高兴?”
    “就是突然觉得我欠花愠太多,就连大婚典礼我也没去,如今还要她来习惯我这阎界枯景。”渊烬轻叹一口气。
    羽昇起身,轻拍了两下渊烬的肩膀,“灵界还有事,我得先带月儿走了,随我一起进去吧。”
    渊烬和羽昇一同进入屋内,羽昇抱起熟睡的弥月,跟渊烬道别,“先走了,有时间咱们再聚吧。”
    渊烬点头,羽昇便抱着弥月一同消失在了阎界。
    渊烬替花愠盖好被子,轻吻在花愠额头,想起炼狱之事还未完全完结,看到花愠这般熟睡的模样心里又放心了些。
    渊烬轻轻抚摸了一下花愠的脸颊,感知到花愠的体温,扯嘴一笑,心里真是彻底踏实了,唤来侍女吩咐好生照顾王后,便又赶去阎宫正殿处理事务了。
    晌午
    花愠醒来洗漱梳妆,想起了夭夭一事,听弥月提起,夭夭现在应该是被软禁在了自己的房间。
    花愠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看看夭夭,花愠知道,夭夭是真的很爱渊烬,这一次渊烬如此来威胁夭夭,夭夭定是被伤得很深,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一旁伺候花愠的侍女笑着说到,“王后你可不知道,你熟睡的时候,王上还特意回来了一趟,见你熟睡无碍,便又放心离开了,王后,王上待你可真好。”
    “是啊,王后,之前我们都以为你病了呢,也不大和我们说话,感觉像变了一样,王上也整日郁郁寡欢的,王上不许女婢们擅自议论,还不许我们伺候你,我们还以为你和王上出什么事了呢,现在可好了,今日奴婢见王上,真是满脸春风。”一侍女也笑着说到。
    花愠听罢,想起之前一直是夭夭化作自己的模样相陪渊烬,夭夭做到这份上,都甘心当自己的影子,却依旧换不得渊烬的心,渊烬对夭夭,真是够冷漠的,不过,渊烬对自己,也真是够真心的,我自己,竟这般后知后觉。
    花愠浅笑,“之前是有些小误会,不过现在都解开了。”
    “王后,你看,这幅画啊一直挂于此处,你和王上闹误会的时候,奴婢听说啊,王上可是每日都会盯着这幅画像买醉。”一侍女说到。
    花愠被侍女一说,向画像的位置看去,自己竟没注意,何时挂着这副画像了,这,旁边的字迹,是渊烬写的,难不成,这幅画,是渊烬画的?
    花愠朝着画像走去,仔细的看着,扬起了嘴角,“此生不别离,与卿共白首,愿赋长相思,执手看朝夕。”
    “王后,你看,王上对你多有心啊,真是羡煞我们了。”侍女笑着说到。
    花愠一笑,满脸的幸福和娇羞。
    花愠突然又想起夭夭一事,“对了,每日给夭夭送膳食的侍女是谁?”
    “正是奴婢。”侍女说到,“说来也奇怪,夭夭突然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这番回来,莫名奇妙的就被王上设下结界软禁了。”
    “别乱嚼舌根!”另外一侍女招呼到方才说话的侍女。
    侍女明意,连忙对着花愠作揖,“是奴婢多嘴了,还请王后责罚。”
    花愠扶起侍女,“无碍,今日这膳食,本宫去替你送吧。”
    侍女很是惶恐,以为花愠生气了,又连忙跪下作揖,“奴婢真的知错了,奴婢再也不乱说话了!”
    花愠摇摇头,无奈一笑,“你起来吧,本宫没有生气。”
    侍女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了看花愠,见花愠一脸笑意,并不是生气地模样,这才战战兢兢的起身。
    “你去将夭夭的膳食,还有王上给你的解印章,一并给本宫。”花愠对侍女说到。
    花愠知道,渊烬设下的结界自己一定是没法子破开结界的,可每日替夭夭送膳食的侍女一定会有渊烬给的解印章,能够暂时进出结界,要去看望夭夭,必须得有解印章才行。
    侍女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得作揖应到,“是。”
    夭夭房间
    花愠提着夭夭的膳食站在了夭夭房间外,却被侍卫拦住了。
    “王后,王上说过,不让您靠近夭夭,王后你还是回去吧。”领头侍卫作揖对花愠说到。
    “你们放心让本宫进去,不会出事的。”花愠对侍卫说到。
    侍卫的表情很是为难,“王后,王上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要是小的们放了您进去,王上必是会责罚我们的。”
    “本宫向你们保证,王上必不会责罚你们。”花愠对着侍卫笃定的说到。
    侍卫蹙眉思虑了片刻,想到王上这般宠爱王后,王后既保证了,应当无碍吧。
    “王后,您可不要耽搁太久。”侍卫对着花愠说到。
    花愠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侍卫放行,自己便向夭夭的房间走去。
    在夭夭房间的门口,花愠拿着解印章,见到结界暂时出现了一个洞口,自己便顺着洞口进入了夭夭的房间。
    夭夭感知到花愠的气息,施术瞬移到花愠身边,一把掐住花愠的脖颈,但想到现在花愠和渊烬同生共死,所以并未用力,喝声到,“你来做什么?”
    花愠施术关好门,然后对柔声夭夭说到,“该用膳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不是吗?”夭夭说完,轻哼一声。
    “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花愠平静的说着。
    夭夭放开花愠,“有什么好聊的,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被王兄厌其,软禁于此了。”
    花愠拿着饭盒走到桌前,拿出膳食放在桌上,“不介意和我一起用膳吧?”
    夭夭走到桌前,坐下,“我的膳食可不比你。”
    “都是膳食,入肚裹腹,并不差别。”花愠说罢,也坐下。
    “你不恨我?你应该知道了吧,我差一点让你永远沉睡。”夭夭看向花愠,说到。
    “不恨。”花愠说罢,将筷子递于夭夭。
    “可我恨你。”夭夭不满的接过筷子,“明明王兄与我先认识,明明王兄那么疼我的,就是因为你,王兄现在对我嗤之以鼻,避之不及。”
    花愠夹起菜,吃了一口,“你现在都觉得是因为我,渊烬才不喜欢你的?”
    夭夭眼神闪烁了一下,“我知道王兄从来都不喜欢我,可我本来也没想跟你争啊,我只要做阎王妃就好了,只要能待在王兄身边就好了,可王兄娶了你,丝毫不肯纳我为妃,凭什么?”
    “他不爱你,纳你为妃才是害了你。”花愠说罢,又吃了一口菜,“夭夭,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只是,一朝间生出变故,你无法接受,便一念之差,误入歧途。”
    夭夭听罢,拿起筷子也夹了菜,气鼓鼓的吃了一口,“别好像你什么都懂的样子!”
    “我父王母后突然身归混沌的时候,一朝间,我也接受不了,母后最后告诉我,墨临可嫁,可之后,墨临因为我挡下火焰咒,迟迟未醒,我亲眼见到他父君杀了我的母后,而我,那时又心系墨临,我崩溃极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一团乱麻,我甚至想过,干脆杀了墨临,然后自杀,一了百了。”花愠淡淡的说着。
    夭夭有些吃惊的看着花愠,不曾想,看上去这般纯真的花愠,也有过这种念头,“那你为何没有那般做?”
    “因为我感受到了爱和陪伴。”花愠浅笑说着,“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渊烬割舍了自己一半元神救我,而我每每伤心,渊烬都会脸色惨白的出现在我面前。”
    花愠想起之前的事情,忍俊不禁,摇摇头笑了起来,“魄离术的反噬将我们栓在了一起,他虽然也会抱怨我为何时常伤心,但更多的是安慰,他几乎陪我渡过了最难熬的时间。”
    “原来,那个时候你们就……”夭夭有些失落。
    “那个时候我们最多算是冤家吧,不过,我能感觉到他担心我。”花愠笑着说到,“还有我姐姐,她日日为我挂心,明明我们遭遇同样的事情,她却还要担心我,我就觉得,我更要坚强才行。”
    花愠看向夭夭,“所以,我理解你,懂你失去至亲至爱的那般感受,那般孤独。”
    “你懂又如何?我如今,依然恨你,恨你。”夭夭放下筷子,声音越来越小。
    “恨能给你什么?恨不过只能撕毁你。”花愠一笑,夹起菜送进了夭夭的碗里,“你心里很清楚,渊烬为何会这般待你,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自己,渊烬他,真的很聪明,你的所作所为,他多半都是知晓的,若不是这次,你太过分,他也不会将你软禁于此。”
    夭夭垂眸,眼眶有些湿润,“父君死后,我就只有王兄了,可王兄对你,实在太……我真的嫉妒你,真的好嫉妒你,这世间真的好残忍,对我好残忍。”
    “世间从不会对谁温柔以待,所以我们只能去看世间美好的那面,活得不是更轻松些吗,其实,活得糊涂些,也就开心些,不是吗?”花愠笑着说到。
    “没想到,现在安慰我的,竟会是你。”夭夭自嘲说到。
    “夭夭,我来找你,是还有一件事,想要问你。”花愠夹着菜,又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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