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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前一後,朝外走去,没走几步,便有人提着灯在前走动,又是那日守夜的小侍人。
    总管大人好,这位姑姑好。
    小侍人没见过冯梓。
    这里只本座一人。祈渊道。
    是,小的眼花,看错了。
    小侍人很机灵,马上随着祈渊的话改口。
    你唤何名
    小的叫福缘。
    是缘份的缘,还是圆滚滚的圆冯梓问。
    小侍人不敢直接跟冯梓对话,略略看了祈渊的脸色,见总管大人并无表示,才开口回答。
    回姑姑,是缘份的缘。
    真是好名字。冯梓笑赞。
    为本座掌灯,去逢云塔。
    逢云塔是宫里最高处,专为赏景而建,往下可俯瞰皇城,若遇节庆,灯火通明,繁华瑰丽。
    等等,先去我房间一趟。冯梓像想起什麽。
    於是一行人先往女官宫院去。
    冯梓跑进去,很快就抱了一团布包出来,看不出里头是什麽。
    到了逢云塔下,祈渊交待那福缘半个时辰後提灯过来,福缘便恭敬地退开了。
    你公器私用,不用打赏吗冯梓笑问。
    能为本座所用,是他的福气。祈渊眉目不动。
    啧啧。冯梓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上了逢云塔,夜空清澈,千百星子映成璀璨银河。
    没有光害,果然棒透了呀,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麽多这麽多这麽多的星星。冯梓赞叹。
    祈渊仰头,顿见天幕缀着繁星点点。
    他实已太多年,未这样好好看星星了。
    在那还不懂仇与愁的岁月里,他曾是那般热爱与兄长弟妹,趁大人熟睡後,偷偷跑到外头,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尽管隔日会被罚站,也甘之如饴。
    想起以前的事吗冯梓问。
    那史册上,还真是无所不记。
    祈渊望了冯梓一眼,冯梓却很是坦然。
    倒也不是,我刚刚就想起小时候的事,所以随口问问,没想到还猜对了。
    冯梓对他的事情即使并非了如指掌,也都八九不离十,如今竟猜得透他心思。
    这叫祈渊如何能不防,他毕竟是处在弱肉强食的皇宫里,不叫人看透是多年磨练出来的本能。
    可此刻,祈渊却无端端地,不想防。
    何事
    小时候,我家住山上,旁边是一大片草地,每到季节就会有萤火虫,看到星星,就想起牠们。不过,後来那片地盖满房子,我就再也没看过了。
    冯梓话中之意好似怀念,但祈渊却瞧见她表情并无遗憾。
    流萤.......也不难见,东墙外那片地,清明後,总会出现许多。
    真的太好了,那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去看看。
    对於冯梓擅自把他归在我们之内,祈渊不置可否。
    来,坐着吧,给你看好东西。
    冯梓神秘兮兮地解开布包,里头是个小酒坛,还有酒樽,不过只有一盏。
    这是我自己腌的梅子酒哦,嘿嘿。
    祈渊忙於公务,有时一忙起来没日没夜,也不大管冯梓,只叫她有需求便向招财或进宝说。
    要喝梅酒,何必大费周章。
    梅酒不是什麽高档酒,差人出宫买就成。
    我很无聊啊,这边又没电......反正挺有趣的,而且自己做的比较好喝。
    冯梓将酒倒出,把酒樽递给祈渊。
    这杯酒,敬你的家人。她轻声道。
    祈渊接过酒。
    他为复仇,隐姓埋名,自然无法光明正大祭拜父母亲族,甚至不曾扫墓敬香。
    十年来,只能在那日,双手合十朝北方一拜。
    这世上,只怕除了这不知何处来的怪女人,不会再有人记得他的家人了罢。
    祈渊将酒洒落在地,酸香飘散。
    其实我也算跟我的家人朋友们永别了,他们不会记得我。
    这是冯梓第一次提到自己的事儿。
    不会....记得
    嗯,为了要来这里的代价。
    冯梓轻描淡写地笑笑。
    你有家人,竟舍得吗
    我的状况跟你不同......我是叔叔婶婶带大的,那个家总是吵吵闹闹,我跟他们的孩子也处不来,所以很早就搬出去外面住。
    你父母呢
    一个跑了,一个死了。
    见冯梓没说下去的意思,祈渊也不再追问。
    平日她总对他嘻皮笑脸,他未曾想过,她或许也有难言之隐。
    为何来此
    当然是为了你,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是生日愿望。
    冯梓微笑。
    为了遇见他,代价是让所有人忘记她,祈渊实在不信。
    干嘛这样看我
    祈渊移开目光。
    说是为了你,其实是为了我自己,这世上有谁做任何事不是为了自己
    祈渊明白她的意思。
    即使是复仇,看似是为了亡者,但不外乎是因活着的人感到被剥夺的痛苦,而想惩罚那剥夺者,未必是亡者遗愿。
    他的父母,又岂会愿意他自伤自残,断子绝孙。
    然血海深仇不报,他夜不安寝,食不下咽。
    冯梓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他。
    祈渊饮了口,有点涩,又太甜,滋味并不如何。
    我也要。
    他将酒樽还给冯梓,冯梓不接。
    喂人家
    此女永远正经不过片刻,孟浪轻浮。
    许是今夜有些什麽不同,祈渊未如往常不理睬,反倒含了一口酒,抬起冯梓下巴,吻上去,渡了给她。
    加了你的口水,果然好喝。
    浮夸。
    换我。
    冯梓就着他的手喝了酒,抱住他的脸,以唇相递,慢慢将酒流入他口里,等他咽下酒,香舌顺势入侵。
    软舌交缠,津液互换,这事祈渊并不觉多好,可冯梓极其温柔缠绵,轻舐他舌尖不放。
    最终他妥协了,顺着她的意。
    长长的吻结束,冯梓看着他,一双眼,晶亮如星,满是情意。
    你......
    祈渊本想说,你心悦我,我却未必能还你分毫。
    只因他让她留在身畔,一来为避祸,二来是监控。
    她知道关於他的过去与未来,是他的福星,也随时可能成为最大的祸害。
    冯梓吻吻他的眼,换了姿势,自自然然将头枕在他腿上,十分巧妙地不去靠近腿根处,模样很是舒坦。
    像头趴在主人脚边,安详休憩的犬。
    这样看星星,实在太幸福了。她道。
    罢了,随她去,犬本就爱主人多些。
    你好好听话跟在我身侧,助我报得大仇,能给的,我必不吝惜。
    只要不背叛我,我活一日,便护你周全一日。
    祈渊仰望星空,再不多想。
    祈渊是我作品里很不同的一个男主,他很清楚自己要什麽,他的感情状态与常人不同,他不是一个自卑的太监,他有他面对自己的方式。
    可以的话,我很想把宦官这个故事写下去。不过我在内容简介里有注明过,这故事随时可能断头亲爱的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加之我最近没什麽灵感,也很懒散,脑袋时不时想放空......所以一切都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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