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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都解决了吗?”
    顾绵点点头:“基本上都解决了。”
    张素琴连声道:“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对了,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顾绵答道:“这会还说不清,我现在在C市上班,后面要看公司怎么安排。”
    张素琴劝她:“就留在C市吧,C市多好啊,发展前景好,离家也近。”
    顾绵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陶锦端了泡好的茶上来,张素琴指着陶锦,问顾绵:“对了绵绵,这是阿锦,你还记得吧?”
    顾绵看着比初高中时期更有魅力的陶锦,笑着说道:“记得。”
    这个人她当然记得,而且估计一辈子都都忘不了。
    张素琴絮絮叨叨道:“说起来也是戏剧,我第一次见阿锦就觉得投缘,还阴差阳错认了他当干孙子。谁知道啊,他竟然是我的亲孙子。”
    顾绵有些没明白张素琴的意思:“亲孙子?”
    张素琴点点头:“对。”
    顾绵懵了:“可是奶奶你不是只有牧叔叔一个儿子吗?牧叔叔也只有小槿这一个孩子呀?”
    “你牧叔叔他脑子不清晰,当年做错了事……哎……”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张素琴没说太明白,点到为止。
    顾绵被这个事实给震惊到了,她做过那么多假设,怎么都没想到陶锦竟然是牧槿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这就说明牧槿和陶锦没有结婚,那个孩子也不是他们的。
    但这同时也说明,她这么些年的醋都白吃了,她破釜沉舟离开的六年也成了一场闹剧。
    一时间,顾绵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悲。
    张素琴神情怅然,明显还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顾绵也顾不上自己的心情了,拍着她背安慰道她:“奶奶,这些事都过去了,咱们就不想了。你看现在,你有个贴心的孙女,又多了个贴心的孙子,这不是好事吗?”
    “你说错了,我可有两个贴心的孙女。”张素琴拉着顾绵的手纠正道。她说罢,想起过去那些事,又叹了口气:“我是得了大便宜,就是委屈小槿了。”
    想起牧槿,顾绵的心情也有些沉重:“奶奶,小槿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这你就要自己问小槿了,她那孩子心事重,就算过得不好也不会让我发现。”张素琴看着顾绵的眼睛,突然说道,“绵绵,你怪奶奶吗?”
    顾绵不明就里:“什么?”
    “奶奶当年老顽固,接受不了新鲜事物,让你和小槿产生了误会,你怪奶奶吗?”
    张素琴这番话的指向很明显,顾绵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这个话题,震惊的同时又有些心疼:“当然不,当年是我不好,我做了错事……”
    张素琴打断顾绵的话:“你别这样说,那不是错事,那是人之常情。奶奶现在也想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你们幸福,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顾绵没想到张素琴会说出这番话来:“奶奶……”
    张素琴笑道:“小槿这会在楼上,你去找她吧。你们分开了这么多年,一定有很多话要聊。”
    张素琴家二楼的布设变了很多,墙重新刷了,地板重新铺了,家具也都换了新的。
    牧槿隔壁那间以往做“书房”的房间,现在也改装成了一间“三口之家”的卧室。
    这里唯一没变的,便是牧槿的房间。
    那个小孩估计是被陶锦抱走了,此时牧槿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顾绵站在牧槿的房间门外,两人之间明明只有几米远的距离,她却觉得仿佛隔了一个银河。
    她就一直站在那里,不出声也不动,直到牧槿突然抬头看向她。
    和牧槿的视线对上,顾绵自然没法再装“不存在”。她指了指楼下,呐呐道:“奶奶让我上来和你聊聊天。”
    牧槿收回视线,冷漠道:“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顾绵知道牧槿还在生气,也知道自己理亏。她往里走了几步,拉着牧槿的手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小槿”。
    牧槿甩开顾绵的手,冷眼道:“你别碰我。”
    顾绵知道牧槿的怒意一时半会是平息不了的,继续装可怜:“小槿对不起,六年前我不应该那样离开。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不理我好不好?”
    牧槿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打你骂你?你没错啊,你做得很对。你离开之后我过得不知道有多好,所以你还回来干嘛呢?”
    顾绵心里一阵刺痛,她不再装可怜,真情流露道:“因为我想你,这六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牧槿心潮翻涌,嘴唇微微颤动。她闭着眼睛努力想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终归还是压制失败了:“既然想我那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六年时间你连一天的空闲都没有吗?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你说的话都是假的,你根本不想我,也根本就不爱我!”
    牧槿一发作,顾绵的心绪便全乱了。她拉着牧槿,语无伦次地表明心迹:“没有,我没有。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既然爱我那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顾绵嗫嚅道:“当年奶奶因为我们的事情气病了,我不想你夹在我和她之间为难,所以走了……”
    “你也知道这是‘我们的事情’,那你走之前为什么不和我商量?”牧槿步步逼近,咄咄逼人,“顾绵,你是不是以为你很伟大?‘君子成人之美’,你牺牲自己的幸福成全我,多伟大啊。”
    顾绵小声反驳:“我没有。”
    牧槿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压根没听到她的反驳:“可是你是成了君子了,你有没有想过我啊?你知道你走了之后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怕你出事,怕你冻着饿着,怕你再也不回来,每天都在怕,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我去警局报警,警察查了半天告诉我你确实在你爸爸那里,安全得很;我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去你爸那,你爸却说你已经走了,没有留联系方式。我想着大学你总得回来读吧,我等着开学和你见面。可是开学之后我找遍了C大所有学院所有专业,都没有一个叫顾绵的人!”
    “你消失得那么干净,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存在了。说不定你只是我幻想出来的呢?说不定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一个叫顾绵的人呢。”
    “我就天天这样给自己洗脑,到了现在,我终于接受了你离开的事实了,但是你又突然冒出来了。你说你错了,当年你不应该离开。可是你错了我就要原谅你吗?这是我的世界,凭什么你想离开就离开,想回来就回来?!”
    牧槿没有哭,但在她的每一句话里,顾绵都听到了痛哭的声音。她抱住情绪失控的牧槿,只觉得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
    对不起,我知道我罪大恶极。
    你要怎么罚我我都接受,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第109章
    那天一通发作之后,牧槿对顾绵的态度依然冷漠。
    不过顾绵的心情不一样了, 虽然牧槿对她冷漠, 她却依然厚着脸皮乐此不彼地往牧槿面前凑。
    她还从张素琴那里要来了牧槿的电话号码, 有事没事就给牧槿发短信——牧槿没有同意她的微信好友申请, 她只能通过发短信这种古老的方式来聊表心意。
    顾绵短信的内容很复古, 翻来覆去就是“吃饭了吗”、“今天降温了注意加衣服”、“明天有雨记得带伞”“我今天看到一条狗长得好搞笑[图片]”等等之类。
    深夜的时候她也会矫情一下,发点“我想你”、“今晚月色真美”之类的撩人的话。
    而牧槿通常的应对方式就是不回复, 偶尔被惹烦了就把人垃黑名单里一会。
    放假的时候顾绵也总往T县跑,她嘴上说着是去看张素琴, 实际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碰到牧槿。
    碰不到也无所谓, 她可以从T县拿一堆吃的送到牧槿那里去,然后告诉她“这是奶奶让我带给你的”。
    牧槿就是再也不待见顾绵, 也无法拒绝张素琴的心意。
    顾绵之所以敢在牧槿明确表示了“我不想看到你”之后还这么频繁地在牧槿面前刷存在感,不过是因为她有依仗。她的依仗就是——牧槿还爱她。
    没错,牧槿还爱着自己。顾绵很肯定这是事实, 而不是她的自作多情。
    虽然牧槿常常不理她,惹急了还会说“你理我远点”、“你能不能别再烦我了”“我和你不熟”这种绝情的话, 但她从始至终都没说过“我不爱你了”这几个字。
    既然没有说不爱, 那就表明还爱着。顾绵看着手机上未被回复的短信,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
    临近年边, 对工作党而言,过年最让人期待的就是长达七天的年假了。公司放假前销售部组织了聚餐,顾绵作为组长,毫不意外地被灌酒了。
    顾绵知道自己酒量不好, 尽量在挡。但架不住过来敬酒的人多,虽然她尽量挡了,却依然被灌醉了。
    顾绵酒品比较好,喝醉了既不哭也不闹,就是老是站不住,一站着就要倒。
    销售部的很多人知道顾绵酒量不行,但也没想到她的酒量会差到这个地步。如今她这个状态也没法再聚了,徐琳莉自告奋勇,主动提出先送她师傅回家。
    大家都知道顾绵和徐琳莉师徒俩的关系好,把人交给徐琳莉他们也放心。他们帮着徐琳莉把顾绵扶上出租车,又叮嘱徐琳莉到了之后说一声。
    告别了众人,徐琳莉长吁一口气靠在座椅上。顾绵的头歪斜着靠在车窗上,徐琳莉怕她靠着不舒服,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给她垫着。
    徐琳莉靠过去的时候顾绵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小槿,手还试图抓住徐琳莉的双手。
    徐琳莉躲开她的手,没脾气地解释道:“师傅,我是你的乖徒弟徐琳莉,不是小槿。”
    她已经是第二次在顾绵嘴里听到“小槿”这个名字了,也不知道这个小槿是哪个绝世大帅哥,可以让她家师傅如此念念不忘。
    下了出粗车,徐琳莉扶着顾绵艰难地往小区里面走。
    顾绵走路不稳,几乎整个人的分量都压在徐琳莉身上。徐琳莉比顾绵矮半个头,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两人就像是搂抱在一起的亲密情侣。
    不过徐琳莉已经顾不上什么亲密不亲密的了,她现在只想快点把顾绵送回家。顾绵看起来挺瘦的,体重却不轻,扶起来可累人了。
    好不容易走到单元门口,徐琳莉正想着怎么开门,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她们面前。
    那人长得很好看,面色却不善。她阴沉着脸看着顾绵,咬牙切齿道:“顾绵!”
    徐琳莉见她这样,以为她是顾绵的仇人。她大义凛然地把自己的师傅护在身后,挺着胸膛问道:“你是谁?你想干嘛?”
    对面那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徐琳莉身后的顾绵先倒戈了。她绕开徐琳莉,撒着欢扑向对面那人。
    不过她高估了自己的体力,走到一半便双腿打绞差一点摔倒。好在对面的人反应迅敏,在她摔倒之前把她扶起来了。
    然后徐琳莉便看到,她那个一向理智冷静的师傅,像只小狗一样不停地蹭着对面那个人的脖子,嘴里还撒着娇喊道:“小槿……”
    “咔——”徐琳莉仿佛听到自己的世界有什么裂开了。原来她师傅心心念念的“小槿”根本不是什么绝世大帅哥,而是一个绝世大美女。
    这个世界真玄幻。
    师傅和师娘真般配。
    ————————
    送走了明显被吓傻的顾绵的徒弟,牧槿扶着顾绵进了电梯。
    顾绵一路上都不老实,逮着机会就想往牧槿身上蹭。牧槿不甚其烦,抬手往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老实点。”
    这一巴掌下去两个人都愣住了。牧槿是平时教训小侄女习惯了,刚刚没有多想便拍了这一巴掌。拍完她才觉得不妥,手举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而顾绵则一直维持着靠在牧槿身上的姿势,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动也不动。
    牧槿以为顾绵是被伤自尊了,正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打破沉默,却见顾绵一把把头埋在她的颈间,羞涩又期待地说道:“小槿,你可不可以再摸我一下。”
    牧槿:……
    她为什么会认为喝醉了的人有自尊心这种东西?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牧槿总算把顾绵带上了楼。面对紧锁的大门,她拍了拍顾绵的脸颊,向她伸手:“钥匙。”
    顾绵看了看牧槿伸出来的手,傻笑着把自己的下巴放上去了。
    牧槿已经被闹得没有脾气了,自己拿了她的手提包翻钥匙。
    顾绵手提包里东西很多,还乱七八糟的。牧槿好不容易把钥匙翻出来,还没来得及开门,顾绵突然从后面使劲抱住了她,把她手上的手提包打落在地。
    牧槿看着从包里掉出来散落了一地的小物件,额头青筋直冒。她深呼吸几次,不断告诉自己“不要和醉鬼计较不要和醉鬼计较”,然后忍着脾气把顾绵拖进屋里,扔到了沙发上。
    顾绵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少祸,被扔到沙发上仍不老实,挥着手哭喊着要牧槿抱抱。
    牧槿不理她,转身去收拾门外那一堆“烂摊子”。
    顾绵包包里什么都有,工作用的笔记本、宣传单、签字笔,化妆用的粉底、口红,护肤用的唇膏、护手霜、防晒霜,甚至还有一个被揉成一团的空薯片袋子。
    牧槿把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捡起来丢进顾绵的手提包里,最后只剩掉得比较远的钱包还没捡。
    顾绵的钱包没有扣,牧槿捡起来的时候它直接打开了。顾绵的钱包和她的手提包一样乱,银行卡、身份证、百元大钞、一毛零币、各种各样的发.票全塞在一堆,把钱包抵得鼓鼓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她里面装了多少钱。
    牧槿的视线落在相片夹那里,照片上她和顾绵头挨着头笑得很灿烂。
    牧槿还记得这是她们初中毕业时在电玩城拍的照片,当时还有郭婷欢和陈薛莉一起。
    那个时候的顾绵留着短发是名噪一方的“绵爷”,那个时候的牧槿瘦瘦小小是每个老师都称赞的“好学生”。那个时候的她们还很稚嫩,稚嫩得会把“一辈子不分开”这种话当真。
    沙发上顾绵还在大声呼喊着牧槿的名字,牧槿回过神来,把钱包扣好丢到手提包里,关上门进了屋。
    一看到牧槿,顾绵立马老实了,讨好地傻笑道:“小槿……”
    牧槿接了杯温水放到她面前:“坐好,喝水。”
    顾绵乖乖地坐端正了,双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喝着水。她自以为隐蔽地用余光观察着牧槿,一旦牧槿看过去,她便立马收回视线,专心致志地喝水。
    眼看着一大杯水都要被她喝完了,牧槿终于开口:“行了,别喝了。”
    顾绵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闻言立马把停止了喝水,把杯子端端正正地摆在面前,睁着眼一脸无辜地看着牧槿。
    牧槿对上她的眼神,想冷漠也冷漠不起来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绵摇了摇头,摇完之后打了个嗝。她皱着鼻子,嫌弃地说道:“臭。”
    牧槿叹了口气,认命地过去扶她:“走吧,去洗漱。”
    牧槿怕顾绵喝醉了不会放热水,把人放在马桶上帮她把漱口水和洗脸水都接好了。她转过身想叫顾绵来刷牙,一回头却看到一片白花花的肉——就在牧槿接水的时间里,顾绵把身上的衣服全脱光了。
    C市现在的温度是一摄氏度,屋里没有暖气,和屋外一个样。空调制暖效果有限,牧槿只脱了外套还穿着保暖内衣和羊绒毛衣都觉得还有点冷,更何况顾绵这样一.丝.不.挂。
    牧槿反应迅猛,第一时间打开了取暖灯,又把顾绵脱下来的羽绒服裹在了她身上。她看着冷得瑟瑟发抖的顾绵,心里窝着一团无名火:“你好好的脱衣服干嘛,这么冷的天是想感冒吗?!”
    顾绵被牧槿吼得直缩脖子,却还是小声地为自己辩解:“我要洗澡。”
    牧槿把顾绵裹紧,拽着衣服前襟要把人拉出去:“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洗什么澡,赶紧过来洗漱了乖乖去睡觉。”
    之前还很听话的顾绵此刻却格外倔强,站在那里不肯动,暗地里使劲和牧槿做“拔河比赛”:“我不,我要洗澡。”
    牧槿和她对峙半晌,终究拗不过她,把人放到一边,打开花洒的水龙头为她调试水温。
    待水温合适之后,牧槿把顾绵的羽绒服脱掉,拉着光.溜.溜的她走到花洒下面,指着水龙头说道:“站好,扶着这个,闭上眼睛,不准乱动。”
    顾绵听话地一一照做,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牧.老妈子.槿开始任劳任怨地给顾.小朋友.绵洗澡,好在“顾小朋友”一直很听话,整个洗澡的过程还算顺利。
    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很多地方牧槿只草草地给顾绵冲了一下。她把沐浴露捏在浴花上,揉散起泡之后放在顾绵颈间,利用水的冲力把泡沫带到全身。
    眼看着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牧槿关了花洒,长舒了一口气。她刚要转身去拿浴巾给顾绵擦水,突然一股热水打在她身上,把她本来就有一点湿的衣服淋得更湿了。
    牧槿一把把花洒的水关了,对顾绵吼道:“你干什么?!”
    顾绵没接收到牧槿“死亡的凝视”,笑嘻嘻地再次打开了花洒,还试图把牧槿拉到花洒正下方来:“小槿,你也来洗。”
    牧槿闭上眼睛,抹了抹脸上的水。她睁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绵:“顾绵,好玩吗?”
    顾绵脸上的傻笑慢慢消失,眼神也变得深邃。她一点点靠近牧槿,温热的呼吸带着酒气打在牧槿的唇边:“小槿,我想要你。”
    牧槿的眼神暗了暗,声音低沉:“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后……唔……”
    第110章
    第二天早上顾绵醒来的时候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她心里一惊, 掀开被子跳了起来, 嘴里大喊道:“小槿!”
    过了大约有十几秒, 牧槿推门而入:“怎么了?”
    顾绵看着牧槿身上的围裙, 心里安稳了:“没什么, 我以为你走了。”
    牧槿上下打量了顾绵两眼,神色古怪:“你不冷吗?”
    一阵寒风从窗户缝吹进来, 顾绵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她动作迅猛地跳回到被窝里, 耳根都有些发红:“冷。”
    牧槿把空调打开, 交代道:“再躺一会就起来吧,饭快好了。”
    牧槿走后, 顾绵脸上的热度过了好一会才降下来。她偷偷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牧槿留下的那些印记,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场激战。
    昨天晚上顾绵装醉引诱牧槿, 本来想趁牧槿情动的时候把她给XXOO了,谁料情动之时, 她先被牧槿XXOO了。
    顾绵倒是无所谓谁上谁下这种问题, 就是有些惋惜自己苦练了这么多年的“一指神功”竟然没派上用场。
    不过她很快又释怀了,来日方长, 以后她的“一指神功”派上用场的机会多得是。
    吃过早饭,顾绵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便跟着牧槿去了她那边收拾东西。
    她们约定好了今天一起回家,昨天晚上牧槿就是想打电话和顾绵说回去的具体事宜,结果顾绵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她放心不下,才到顾绵这边来的。
    事后顾绵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她假惺惺地骂了一句“破手机”,心里却很高兴。
    ——虽然这破手机关键时候掉了链子,但这“掉链子”引发的后果她还挺喜欢的。
    顾绵来过牧槿这边很多次,却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之前她每次打着送东西的名义过来,牧槿都是让她把东西放下就开始赶人,水都没让她喝过一口。
    ——这次她还是趁牧槿不注意,偷偷跟着进来的。
    牧槿的房间装扮得很简陋,和这套房子的整体风格一样,从里到外都透漏着一股子性冷淡风。
    顾绵不太喜欢这种风格,总觉得缺了点“温暖”的味道。所以牧槿老家的那间房间她堆了很多自己的东西进去,让房间看起来有点“家”的味道。
    牧槿在收拾衣服,顾绵小心翼翼地在牧槿的床边坐下。见牧槿没说什么,她又往里坐了坐,甚至还偷偷躺下小打了个滚。
    牧槿瞄了她一眼,继续收自己的衣服。
    顾绵得寸进尺,把牧槿的枕头抱在怀里,和牧槿套话:“小槿,你这房子这么宽,还两室一厅,房租一定很贵吧?”
    牧槿把衣服叠好放在包里,随口答道:“没有房租,这房子是我的。”
    顾绵瞪大了眼:“你买的?”
    “嗯。”
    “你也太厉害了吧小槿,”顾绵打量着房子,钦佩道,“才毕业两年多就买了房子。”
    牧槿道:“贷款买的,奶奶还帮我出了一部分首付。”
    “那也很厉害了,我现在连首付的三分之一都拿不出来。”
    牧槿没有搭话。
    顾绵把脸埋在牧槿的枕头里,继续问道:“你现在一个月房贷多少?”
    “两千多。”
    顾绵终于把话题引到自己的目的上:“小槿,你这多出来的一间房空着也是空着,我在外面租房子也要多给一份租金。干脆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然后把房租拿给你还房贷,你觉得怎么样?”
    牧槿没有说话,只回头看了顾绵一眼,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顾绵以为牧槿不乐意,内心虽然失落但也不愿她为难:“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牧槿收着自己的衣服,在顾绵看不见的地方扬了下嘴角:“我没觉得不方便。”
    顾绵喜出望外:“那你是同意了?”
    牧槿把背包拉链拉上,不在意道:“你想搬就搬吧。”
    “耶!”顾绵欢呼出声,抱着牧槿的枕头“mua mua”亲了两口。
    牧槿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顾绵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讪笑着把牧槿的枕头放回去:“你收拾好了吗?”
    “嗯,”牧槿把包提在手上,“我们下去吧,他们已经到了。”
    牧槿嘴里的“他们”是指陶锦一家,陶锦有车,两人打算坐他的顺风车回家。
    两人下去之后,陶锦的车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了。顾绵同陶锦和姜悦打了个招呼,又掏了一个玩具给后座儿童椅上的陶姝垚。
    姜悦是陶锦的老婆,和顾绵同岁,性格挺好。她见顾绵拿玩具给陶姝瑶,笑着说道:“绵绵你怎么又给垚垚买玩具,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
    “一个玩具而已,哪至于就惯坏了。”顾绵凑过去点了下陶姝垚白白嫩嫩的脸蛋,“而且我们垚垚这么听话,只会越惯越乖,怎么会惯坏呢。”
    陶姝垚咯咯笑着,冲顾绵伸手,意思要她抱。
    顾绵摇摇头,残忍地拒绝了:“咱们要坐车车,现在还不能抱哦,等到家了姑姑再抱你吧。”
    姜悦笑道:“这小人精,知道你爱给她买东西,现在就喜欢赖着你。”
    过年人多,路也比较堵。陶锦的车走走停停,一个多小时才走了一半的路程。
    顾绵逗着陶姝垚,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牧槿。她不动声色地把左手伸到牧槿那边,试探着抓住了牧槿的右手。
    牧槿往回收了一下手,顾绵下意识地把她的手握紧,心也跟着紧了一下。
    好在牧槿只往回收了那一下,见顾绵不肯放手,她也不再挣扎。
    顾绵牵着牧槿的手,心满意足。她也不觉得外面阴沉的天气讨厌了,内心只希望这车可以一辈子这样堵下去。
    ——若是她的想法被车里车外的其他人知道,大家肯定是要把她胖揍一顿的。
    由于堵车,几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因为时间较晚,他们懒得再弄饭,直接在外面饭店随便吃了点。
    吃过午饭,回家休息了一会,几个人又开始准备晚饭。
    晚饭是重头戏,张素琴早早就把食材都准备好了——荤的素的,烟熏的料酱的新鲜的,炖的炒的凉拌的,应有尽有。
    几个年轻人把张素琴推出厨房,然后分工合作,边做饭边闲聊,倒也不无聊。
    晚上七点,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上桌。陶锦出去点了鞭炮,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开始吃年夜饭。
    桌上都是不喝酒的人,家里便准备了热豆奶。吃饭之前,大家先举着装豆奶的杯子碰了个杯,希望来年能有个好兆头。
    陶姝垚有样学样,跟着把奶瓶举得高高的,桌上的人都被她逗笑了。
    年夜饭吃的就是一个“久”字,大家边吃饭边看春晚,一顿饭吃完,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张素琴站起来,拿了压岁包开始发压岁钱。桌上的人人人有份,连陶姝垚都没落下。
    到了顾绵这里,张素琴直接拿了一把压岁包给她:“这是你今年的压岁钱,这是你前些年的压岁钱。”
    姜悦在一边解释道:“奶奶每年都准备了你的压岁钱,你不在她就先收着,今年终于可以交给你了。”
    顾绵听了这话,心里既感动又愧疚。她搂着张素琴,声音哽咽:“奶奶,对不起……”
    “诶,大过年的可不能哭。”张素琴拿了手帕出来给顾绵擦眼泪,“你不用说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我。奶奶只要你们都好好的,那就比什么都强。”
    顾绵忍着眼泪,对张素琴说道:“奶奶,我保证以后每年过年都陪着您。”
    张素琴乐呵呵道:“好,奶奶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吃过晚饭,张素琴看了一会春晚便去睡了。她人老了,已经熬不起夜了。
    陶锦和姜悦也因为陶姝垚要睡觉,早早地回房间了。
    客厅里只剩下顾绵和牧槿两个人,顾绵见牧槿一直在玩手机,没怎么看电视,小声提议道:“小槿,要不我们也回房间吧?”
    她很怕牧槿会拒绝和她同房,或者又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她。毕竟在她的认知里,牧槿还没完全原谅她,她们也还没回到情侣关系。
    谁料牧槿什么都没说,非常干脆地收起手机,准备回房。
    顾绵内心一喜,忙关了电视跟上去了。
    并排躺在床上,顾绵和牧槿都没有说话。顾绵是因为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牧槿是因为什么不说话,她就不知道了。
    窗外有人在放烟花,火光印在窗户上,微微照亮了房间。
    顾绵感觉到牧槿在看自己,她扭过头去,果然对上了牧槿的视线:“怎么了?”
    牧槿侧着头,直直地看着顾绵:“可以给我说说你这六年多是怎么过来的吗?”
    顾绵干笑了两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牧槿道:“没什么,我想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牧槿想听,顾绵自然不会不说。她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当初我离开C市之后先去了A市,在A市待了一段时间,因为不习惯,又收拾东西去了D市……”
    顾绵在D市找了份暑假工,又联系了D市的一所学校准备复读的事宜——她害怕去了C大会遇到牧槿,索性放弃C大的录取通知书,重新来过。
    对顾绵而言,最苦的就是复读的那一年了——孤身一人处在陌生的环境里,既要承受学习上的巨大压力,又要忍受对牧槿深入骨髓的思念。
    她曾一度往学校的心理咨询室跑,如果不是心理老师耐心的疏导,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捱过来。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二次高考,顾绵再次凭借体育特长生的身份上了重本线。她选择了Q市的一所大学,原因很简单,因为Q市比离C市很近。
    顾绵的大学生活很简单,每天就是上课、兼职、考证。
    顾泽洋会定期给她打生活费和学费,所以她的经济状况不算紧?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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