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盯着石兰花,郁锋涛脑筋僵硬了,灵魂僵硬了,身子僵硬了,这是在做梦,还是天方夜谭?
    当石兰花再次去拉他时,郁锋涛才惊醒,心头被一团恐惧牢牢笼罩,他明白自己这一回是落入贼船。有这么一个妖冶、死不要脸的女儿,做父母的十有**也不会是甚么好货。
    涉世未深,还在逆境中挣扎,石兰花的恶毒逼迫,叫郁锋涛惶恐害怕,他感到社会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样干净、简单、单纯,要复杂、污秽、可怕的多了,满地是坑,处处是套。
    第一次学艺王青妹逼他一幕布又浮现在眼前,但是这一次郁锋涛感到一种有气出不了的无助,整个人从里到外被一种从未有过恐惧牢牢箍住,窒息着他喘不上一口气。
    拒绝顺从石兰花这个荡妇,万一这一家子反咬一口诬陷他,他郁锋涛学艺不成,还要遭到牢狱之灾,更可怕的是他母亲、妹妹要跟着他身败名裂,日后在村里抬不起头做人。想到这里,郁锋涛全身出冷汗,心要裂了。
    石兰花说的一大堆可怜兮兮鬼话,郁锋涛一丁点也不相信,这么一个女人,她什么鬼话编不出。
    也罢。
    这种事情,我是男人不吃亏。学到手艺,自己有一技在身,我只好贡献自己了。——这样安慰自己,郁锋涛心头涌上仇恨,暗暗大骂,今晚上不把你石兰花这个贱货整着跪地求饶,我——锋涛不是娘生的,是地上爬的乌龟。
    大老远从闹荒跑来学手艺,郁锋涛根本不知道石兰花是一个什么样女人,她是一晚都不能离开男人的**,一经男人挨身,她全身瘫软如棉。丈夫被枪毙是真,可那全是因为她,不是抢劫而杀人。结婚不过个把月,石兰花在外偷汉子,被老公发现后,将她毒打了一顿,把那个狗男人杀了。
    老母猪拱门,成了她被窝里的货,石兰花哪愿意放过郁锋涛。
    没人能知道郁锋涛用了什么手段,把石兰花整得连呼饶命,最后昏厥过去。——从此,石兰花元气大伤两眼圈发黑,嘴唇发紫,恢复不回去。这是后话,暂时不赘述。
    次日早上,一见女儿蔫得像霜打茄子,大吃一惊,愣愣的,郑珠菊狐疑看了大半天。
    醒过神,心头明白是怎么回事,郑珠菊唉叹埋怨:“兰花,你为娘积点阴德吧。锋涛是个老实的苦命孩子,你放过他吧。”
    “锋涛老实?”石兰花恬不知耻淫笑一声,“阿妈,锋涛哪里是个老实人。他是我用过男孩子中最最最厉害、勇猛的一个。昨夜,我被折磨的死过去了。”
    “你怎么这样不知害臊啊。”郑珠菊脸一红,唾骂一句。
    无耻到了谷底,石兰花脸不红心不跳对母亲振振有词:“害臊,我害什么臊。都是女人,你假什么正经。你不要男人,当尼姑好了,还嫁人干么?”
    痛苦、羞疚神色马上笼罩脸上,郑珠菊长长唉叹:“我不知前世做了什么孽,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妖女出来。”
    或许心头羞愧,无脸见师父、师娘吧,郁锋涛迈出卧室后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了。
    干活的时候,石钦中问一句,郁锋涛回一句。石钦中不说话,郁锋涛不开口,是个哑巴,一个劲头埋头干活。
    偷看石钦中挥锤敲在钻子上,清脆叮当一钻进耳朵,郁锋涛羡慕、烦躁又扎心,昨夜石兰花发情母狗一幕又从他脑海里蹦出来,沉重心情又添了一层郁闷,更觉得石钦中根本没有王荣富那颗传授手艺的淳朴高尚的心。
    把石兰花与王青妹作一比较,虽然两个人都逼他做那档事,但是石兰花是巫婆,王青妹则是天使。在王青妹身上,他郁锋涛根本看不到妖里妖气,一身骚劲,更何况王青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身。
    还好此后一连三天石兰花再没有去骚扰他郁锋涛,获得一分清静,晚上看了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后,他回房间静静看书。
    白天闷闷不乐拼命干活,虽然石钦中连锤子摸都不让他摸一下,但是郁锋涛无怨无恨。
    梦游西湖——好景不长。
    到了第四天晚上,挡不住那种欲要昏厥过去快感诱惑,石兰花又眼镜蛇一条缠住郁锋涛。像她这样一个女人,命不要可以,但是绝不能少了和男人快活。
    耗到第十天,石钦中终于肯教郁锋涛手艺了,但是郁锋涛一点高兴不起来,他学手艺的一种快乐被一块巨石碾碎。
    当郁锋涛欲要动手去搬石头,石钦中意外的些许内疚对他说,这几天苦了他了。
    转过身,黝黑的脸布满苦涩,郁锋涛强挤三分皮笑:“师父,我知道,学手艺要从最笨最粗最累的活开始,这样才能做到功底扎实,学到真正手艺。”
    嘴上这样说,郁锋涛心底里头则埋怨吐苦汁,师父哟师父,这丁点苦算个啥。最苦最叫人疯狂崩溃的是,你那个简直不是人的女儿,晚上是一头魑魅纠缠我,逼我满足她那个烂洞,骚扰我不能好好看书,这比剜了我心还要痛苦成千上万倍。
    可是石钦中不知道女儿给郁锋涛的伤害,反倒觉得郁锋涛占便宜,学到手艺不说,还有他漂亮女儿满足,这是男人最巴不得的事。
    郁锋涛没有和石钦中这个老石匠说他跟王荣富学手艺一事,他刚才学手艺大道理的话一出口,石钦中惊得手中锤子差点砸了自己脚。他石钦中打了一辈子石头,至今也没达到郁锋涛的惊天悟性。
    从震愕中醒过神,石钦中感叹一声:“锋涛,你是一个真正要学手艺的人。今天起,我要把一身手艺全传给你,绝对不留私底。”
    “谢谢师父!”郁锋涛心头却苦苦地慨叹,我这个童养媳终于熬成婆,有出头日子了。十天呐,你这个石老头白浪费了我十天黄金光阴,等于谋杀了我十年寿命。
    ——事实上,这十天来不停搬石头,人小鬼大,郁锋涛一对敏锐犀眸未停止悄悄观察石钦中。
    观察中,郁锋涛破解了其中不少奥妙,再加上他爱钻研、叛逆的脑袋瓜子,时下经石钦中一指点,他干起活得心应手。
    左手拿着锤子,右手握着钻子,挥锤而下,叮当叮当叮当地响了起来,不知内情人的看郁锋涛这势头,定然误会他是一个学艺许久的人,或者是个师傅了。
    美妙清脆锵鸣声,迸发的炫目火星,把郁锋涛一颗澎湃的心飞上太空,顿时心头阴影不知去向。
    眯缝着双眼,脸上绽开的笑宛如悬挂天空的灿烂太阳,石钦中不由得默默感叹一声:这小子,瞧他来势,不出半年可以把我一身手艺学到手了。嗨,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
    看了一会儿,石钦中又觉得郁锋涛哪点出了差错,他总感觉些许不对劲。
    喔!当自己挥起锤子当儿,石钦中这才发觉到郁锋涛的不当,慌忙纠正:“锋涛,你要用右手拿锤子……”
    “师父,这您不懂吧。”
    “我不懂?你这小鬼,可别和高阿六一样,没学会,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我不是那种人。师父,您老放心好了。”“人的左大脑处于睡眠状态。动动左手,可以开发左大脑,使人变得聪明起来。”
    “胡说,人的大脑只有一个,哪有什么左大脑,右大脑。再说了,你又看不到大脑,怎么晓得大脑处于睡眠状态?”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人家科学家研究发现。大脑是只有一个,但分左大脑和右大脑。”
    “喔——”似懂非懂,石钦中朝郁锋涛点点头,却不知道郁锋涛本身是个左撇子。
    次日起,如同上紧的发条,郁锋涛暗里使劲,毕竟是青年人脑筋转的快,筋骨灵活,他速度是石钦中几倍,但是晓得自己不能强过师父,无奈下,他大巧若拙磨洋工把东西打的更细致些。
    光阴在指隙间飞快溜掉,郁锋涛手艺在一天天长进。
    弹指间,又过了半个月。
    半个月了,石钦中打打停停,一头石狮还在他手中折腾。
    瞧在眼里,心头憋火,郁锋涛暗暗咒骂石钦中这个老头打石狮和其女儿在床上慢吞吞折磨他一样,又不让他这个徒弟插手。
    趁中午收工时,给师父挖坑、下套,郁锋涛开玩笑地讥笑:“师父,您老老训戒我给东家干活时不能偷懒,可你这一头石狮打打停停,半个月了也拿不出手,东家看了,不气到吐血才怪呢。”
    毕竟是老一代人,脸皮薄,不知道徒弟给他挖坑、下套,当下石钦中窘得拉下脸,很不高兴瞪一眼郁锋涛:“这你就不懂了。石头一发热,就很脆,容易断。打石狮耳朵、脚、尾巴时,石头一发热,要歇一会,等石头冷了再打,就不会断。”
    “噢。”郁锋涛呆头呆脑噢一声。
    下午一到石场,变魔术一般,郁锋涛突然从工具柜拿出一把柴刀,呼呼地跑上山,惊得石钦中来不及问他干么去?
    几分钟光景,郁锋涛砍了几棵大拇指粗的竹子回来,当下把竹子破成两半,将竹节打掉……
    一头雾水,石钦中困惑地问郁锋涛砍竹子做什么用,难道是搭棚子,搭棚子也不能破开啊。石钦中心头有点恼火,他居然活不干跑去砍竹子,可是又不便发作。
    “嘻嘻嘻……”朝师父嬉皮笑脸,郁锋涛神秘兮兮地说,等下他就明白啦。
    破好竹子,郁锋涛又跑到山涧上,用竹子引水。很快,引到的水一滴一滴滴在了石钦中正在打的石狮耳朵上。
    直起身,苦涩的脸,强挤出几缕僵硬的笑,郁锋涛张望还在发愣中师父,说:“师父,这下,您可以放心打石狮耳朵、脚和尾巴,不用再抽烟苦等着石头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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