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前者立刻淡去了笑意。
    他不再隐瞒,把事实告知了好友:“其实我昨天差点对她犯错……虽然后来停下了,但觉得这样非常不好。”
    “那茗茗呢,当时什么反应?”赵孟西对这个信息量有些惊异,但很快恢复淡定。
    谢闻收回视线,没有接口。
    赵孟西了了,勾着他往边上走了走,“你倒不必太焦虑,她什么态度你自己清楚。而且我也相信你不会是自私到只在乎自己的人渣吧?”
    “当然不是。”对于朋友的玩笑,他想也不想就做出反驳,“我肯定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哪怕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但如果直接去说明,她会不会以为我只是基于‘责任’两个字。何况最近事情真的很多,你也知道她考试一直没过,还一个多月就要考了。她看着不紧张,我倒快急死了,万一这次又不及格怎么办,这可不是说着玩玩的。她性子有点散漫,盯着她复习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用别的事情影响她……”
    他垮下肩,叹了口气。
    赵孟西迅速回头看了邓芮茗一眼,放轻声音:“理由就只是这样吗?”
    谢闻舔了舔唇,眉头微蹙,对其坦白:“实话说,有时候越想越没有底气,甚至觉得那会儿张诗婷的选择没有错。年纪已经不小了,不可能再随心所欲。我工作还没落实,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社会本就优胜劣汰,假设出了什么差错,你觉得她爸妈会怎么看我?我不希望再像从前一样,最后落得一场空,更让她觉得我是个没用的人。所以宁愿等稳妥一些,也不要为了一时冲动而贸贸然。”
    一旁的好友听罢,拍拍他的肩背以示理解。
    他沉下气,微笑看向略显担忧的朋友,“就是还得拜托你,别把这件事告诉林音,我不想让邓芮茗以为我是个婆妈的男人。”
    赵孟西难得没有调侃,严肃点头,“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能有人倾诉,谢闻感觉心里舒服多了。
    电影快开场了,见两个姑娘朝这边招手,他们便默契地再也不提,笑着跟上前去。
    不知赵孟西是想给所有人一个联络感情的机会,还是单纯找谢闻跟邓芮茗垫背。四个人的座位并未连在一块,而是两个在中间,两个在后面,当中隔了好几排。
    正中间绝佳的视野当然是被娘炮抢走了,剩下俩人坐在倒数第三排冷漠地干瞪眼。
    早上的场次观影人员很少,寥寥数几分散在厅内各处。何况娘炮挑选了一部讲述高中少女未|婚|先|孕的青春影片,更没特效大片受众程度来得高。
    幸亏主角演技在线,风格也很幽默,加上轻松欢快的画面,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邓芮茗翘着二郎腿,不时从谢闻捧着的纸桶里掏爆米花吃,后者还怕她被噎用空着的手给她递上可乐。
    只是剧情正演到高|潮时,不知从哪传来阵阵轻微的喘|息声,顿时引起他俩注意。
    他们惊异地对视一眼,不谋而合伸长脖子向前看去。但是环境很暗,加上椅背遮挡,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邓芮茗缩回脖子,竖起耳朵聆听那一男一女龌龊的声音,朝谢闻勾勾手指。待后者把头凑过来,她忙不迭贴上他的耳朵坏笑:“你说,该不会是娘娘腔出息了吧?”
    “我觉得不是。”他道貌岸然地摇摇头,又立马咧开了嘴,“如果是他们俩,听起来大概会是两个女人的呻|吟。”
    她没忍住,一巴掌拍上他的臂膀,“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贱……”
    而后,一同贱笑到身体抽搐。他们使劲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奇怪声音的频率越来越密集,本想装作无事发生直到放映结束,可好事者邓芮茗怎么也憋不住了。
    都过去二十分钟了,为什么那两个人还在叫,在电影院里就那么爽嘛,没见整个放映厅都沉浸在一种诡异的气氛里了吗!
    她垂下头,掏出了手机,把屏幕调亮。
    正要往后转,谢闻一下抓住她,把她拽回来,“你干嘛,想吓死他们啊?”
    “我就想看看到底是哪两个家伙在装逼!”她右手握着手机,从左边胳膊下穿过去,作势就要照明。
    老实人谢闻又阻止她,规劝道:“万一把人家吓阳|痿怎么办,心理阴影会跟一辈子的。”
    “你再说一句,我先让你阳|痿。”邓芮茗认真威吓。
    他没就此妥协,仍是坚持夺走她的手机,弹了下她的额头,“哪有人像你做坏事还巴不得有光环在身?”
    接着把她的脑袋掰正,往下压了压,只让一双眼睛露在椅背上面。他自己也作出同样的姿势,两颗脑袋紧挨在一块,眼里闪着诡异的光朝后张望。
    也许老天爷故意要报复他俩抓|奸的坏习惯,一不注意来了条短信。握在手中的手机霎时发出惨白光亮,笼罩在辛勤运动的两人身上。
    只见女人坐在男人身上,前排椅子遮掩了大半身体。但即便看不清具体形象,也能感觉到他们周围椅子在疯狂打call。
    邓芮茗张着嘴与其遥遥相望,仿佛还能看见他们额上晶莹的汗珠,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她瞅瞅身旁同样目瞪口呆的谢闻,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生命大和谐的奏乐消失了。
    再转头一看,成功与锄禾还有当午对上视线。
    卧槽!
    邓芮茗心下一惊,急忙坐正身子,装作无事发生。谢闻就惨了,半只手还挂在椅背上面,收回时撞到肘部疼得他直咬牙。
    当然上面那两人也好不到哪去,又是从对方腿上下来,又要整理衣摆。太过紧张导致动作幅度较大,一不小心就把爆米花和可乐撞翻。
    褐色液体与金黄色小球以抛物线的轨迹,在大屏幕泛出的幽幽荧光中,落在了正襟危坐、实际内心发抖的谢闻和邓芮茗身上。
    几声此起彼伏的惊呼,把这里彻底变为全场焦点。
    “你们有病吧,拿着手机乱晃什么!”锄禾与当午先发制人,指着他俩鼻子一顿骂。
    这一骂,愣是让其他人对电影失去了心思,干脆好奇地回头看戏。
    谢闻匆忙拍去身上的爆米花,抬头看向据理力争的俩人,气得只想发笑。
    邓芮茗被泼了一身饮料本就烦躁,又见他俩倒打一耙,顿时来了脾气,张嘴就说:“谁乱晃手机了!再说你俩要是行得正坐得直,还怕什么手机?”
    “不管,你给我把录像删了!”女人铁了心认为他们刚才在录影,急得不顾场合连声叫骂。
    旁边的男人嫌丢人想制止,却被她甩开,只得站在旁边低头装傻。
    邓芮茗一板脸,捋起袖子就打算正面肛,也被身边的男人阻止。
    只是谢闻没对面那个怂,即使模样狼狈也姿态端正,声音不响却掷地有声:“我们绝对没用手机做任何行为。奉劝你一句,有时间妄想被害,不如思考下自己为什么要在红外线监控里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女人和男人没料到他会来这茬,顿时懵逼了。
    “可不是,真是世风日下!”邓芮茗冷哼着抄起手,立刻接口。
    谢闻帮她拍掉头顶的两颗爆米花,“道德沦丧。”
    “淫|魔乱舞!”
    “伤风败俗。”
    他俩跟吟诗作对似的,硬气得一塌糊涂,挺直腰板玩成语接龙,成功把狗男女气个半死。
    而后,邓芮茗掏出纸巾帮谢闻擦拭小臂上的可乐渍,淡定地拉起他的手往外走,不留功与名。直至面无表情地走到影院外面,他们才看着对方的倒霉模样大笑出声。
    不知为何,明明在影院里还有点气恼,可当下只觉得好笑。
    正是饭点,这一层走廊里都是等餐厅叫号的食客。见到两个外型脏乱却乐开了花的家伙,纷纷投去异样的目光。可当事人并不在意,只顾和身边人相互吐槽。
    谢闻朝她努努下巴,“为什么每次跟你一起来商场,都会变成落汤鸡?”
    “洗洗更健康?”邓芮茗故意反问。
    他不留情面地拍上了她黏糊糊的脑门,“现在好了,淋成这样,衣服都要报废了。”
    她扒拉住他的手,嘴一咧提议道:“那要不我们去洗澡吧!”
    ……哈?共|浴?这么刺激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章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上|二更)
    今年格外炎热,九月的天, 还调皮地在三十度上下徘徊。这样到马路上走一圈就能出汗的晴天里, 两个傻子顶着一头糖分高高兴兴地跑去泡汤。
    周末的温泉馆意料之中人满为患, 他们排队购票等待好一会儿, 才得以入场把身上的污渍清洗干净。
    光线极佳的休息区内,泡完澡吃完饭的邓芮茗就地躺下。她看了看旁边各种睡姿的客人, 摸着自己撑起的肚皮, 舒服地眯起眼, “果然还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最开心。”
    谢闻从书架上随便抽了本漫画,也在她身边坐下, “是啊,要不是你非要拿出手机搞事,我们也不会有来这里虚度光阴的机会。”
    “你现在是吃饱有力气准备找我算账了?”她侧躺着撑起头。
    “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干坏事之前先思考下有没有那个必要。”他盘起腿, 慢条斯理地说, “别说用手机照明,哪怕是录影都轮不到你。那两个人搞了那么久, 早就被监控室里的人看去了, 你还傻兮兮地上去凑热闹。”
    邓芮茗用死鱼眼瞧他, “如果我没记错, 刚才抢走我手机, 还拉我一起躲在椅子后面偷看的人是你吧。”
    “我是见你那么想看,就牺牲自己给你打掩护。”谢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然后迅速朝她瞥了一眼,又抽了本漫画往她胸口一盖, “把你这种吸鸦|片的姿势改掉,公众场合注意点,当心全给人看去。”
    “嘶——你用书砸我干嘛?”
    后者纳闷地拿起书低头一看,见自己交叠的衣襟因侧躺而敞开口子,瞬间懂了。尽管还穿着内|衣,可温泉馆的浴衣比较宽松,稍不留神就能看见里面的样子。
    再看看身边正义凛然,一门心思看漫画的某人,不由皱起了脸。
    说话就好声好气一点嘛,这么粗鲁做什么。再说了,现在倒装得像个正人君子,昨晚把手伸进去的时候怎么不说“哎呀你衣服乱了要拉拉好哦”?
    emmmm……一时之间又想起昨夜自己和他在客厅里做的那些下流呸的事情。虽然尺|度也没有大到哪里去,可是光想想就又觉得心里怦怦直跳。
    真的好tm刺激啊!能不能开盖有奖,再来一瓶的?
    谢闻听见身边窸窸窣窣传来奇怪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某人已抱膝坐了起来。她的脑袋埋在臂弯里,身子不住震颤,发出一声又一声“噗嗤”。
    这人笑穴是不是被葵花手点过的???
    “来,说说看你到底在笑什么,让我一起开心开心。”他干脆放下书,好整以暇地把她的上半身扶正。
    邓芮茗的脸因笑涨得通红,当然她不能把真实想法说出来,随便扯谎说:“哦,我就是在想你为什么对电影院的红外线监控那么清楚,是不是自己从前也做过些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本意只是调侃,却没想到对方压根不在意,还反过来逗弄。
    谢闻微微歪头,笑意盎然,“你该不是在我以前有没有跟人在电影院里乱搞的意思吗?”
    ……以前?
    笑容立即凝滞。
    “嘁,什么鬼,谁要问你的事情……”她嗤笑着翻起白眼,两秒后不争气地瞟他,“所以你和张诗婷有在外面乱搞过吗?”
    “当然没有,我们文化人很正直的。”他义正言辞道。
    邓芮茗抿唇,悄悄歇了口气。
    虽说自己是没想到这层面,但既然他提及了,那问个明白也无妨。其实还想问“那在家里呢”之类的问题,终是没有说出口。毕竟他们曾是恋爱关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别人都管不着,自己还和陈睦有过亲密举动不是吗。
    可是一旦听见他说起从前的事情,就情不自禁在脑内幻想关于他和张诗婷的画面,接着感到非常不快。和前几次听说他曾经怎样照顾她不同,当下是酸意里夹杂一丝愤怒和不安。
    这种疯狂的占有欲和心理洁癖真是令人难堪。
    谢闻没注意到她心情的变化,又戳着她的额头戏耍:“邓芮茗,你刚刚是不是特别怕我说有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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