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疑惑:“这是养气补身的东西。”
    顾烟寒颔首:“但红果体内还有玄砂的踪迹。”
    太医诧异。
    皇帝连忙追问:“那是什么?”
    “玄砂是一种香,与归元草相克。两者相互反应,才使得红果中毒。”顾烟寒看向陆篱那悲痛欲绝的神色,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皇帝恼怒:“谁给她吃的归元草!”
    太医颤巍巍回应:“回皇上,归元草是宫内常见的补药。倒是这玄砂难得一见……而且,若只是少量吸食,并不会致死……”
    “要怎么才会死?”陆篱跪在地上抱着红果的尸体问顾烟寒,他双眼通红,显然是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悲痛。
    “除非在点燃玄砂的屋内呆上半个时辰以上。或者短时间内有大量玄砂被点燃。”顾烟寒解释。
    “去查!”皇帝命令。
    陆篱低下头去。红果面色发青,死时都睁着眼,一张狰狞的脸上满是不瞑目。
    席慕远上前将顾烟寒扯回来,抽出她袖间的丝帕不住的擦拭顾烟寒的手。
    他的小王妃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去碰别的男人!
    顾烟寒无奈,只能由他去。
    最后,席慕远将那擦过顾烟寒手的丝帕直接丢进焚着龙涎香的香炉内。
    陆篱因为红果之死大受打击,一言不发,最后被收监,由血滴子亲自看管。
    席慕远告退,皇帝想说什么的话最后又忍住了。
    一路上,顾烟寒都在沉思:“你说会是谁杀了红果?”
    “不许想他。”席慕远不满。
    顾烟寒无奈:“我只是想知道凶手是谁。能在宫里无声无息的杀人灭口,这个人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席慕远一副傲娇样。
    顾烟寒无奈。她可以放下上一世的陆篱,可是不忍心看这一世的陆篱沦落至此。毕竟陆篱从未害过她和席慕远。
    “王爷?”
    “不帮。”她还没开口,席慕远便已经直接了当的拒绝。
    顾烟寒撇嘴。
    席慕远恼怒。陆篱那厮一看就包藏祸心,他的小王妃是不是傻了?居然还让他救他?
    “王妃,”他忍不住醋溜溜的开口,“你是不是还没放下他?”王妃可是答应过他已经不喜欢陆篱的。
    顾烟寒摇头:“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你知道就好。那个陆篱不是好人,这个也不是。”席慕远强调,“不然好好的,为何要假冒别人?”
    “说起来,他是假冒的,王爷就是真的皇长子喽?”顾烟寒问。
    席慕远冷哼一声:“本王不稀罕。”随即又是眯眼,“但的确想知道当初是谁做的手脚。”
    “我觉得红果说的话,并不全是谎言。至少,她说的将孩子丢下山崖这一点,与老王妃的话符合。那么问题就在于,是不是如她所言,是张贵妃指使。你觉得呢?”顾烟寒问。
    “还要查出是谁灭口的好。”席慕远分析,“若当年之事真的是张贵妃,很有可能是她灭口。但也有可能是这回让陆篱假冒皇长子之人灭口。这个人,也有可能是皇后。”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以皇后的心智,做得到这一步。
    顾烟寒不语。关键是到底是谁指使的陆篱?
    两人刚回府,朱雀便已经候在门口:“王爷,去江南的人回来了。”
    “如何?”席慕远带着顾烟寒去书房,里面等着几个暗卫。
    “王爷,属下探查到红果与陆篱这些年的居所。他们搬过很多回,一开始是住在秦淮河边的一幢小院子里。房子署名是红果的另一个化名,有人帮她改了身份。当地人都说,那是大户人家老爷养的外室。”
    “何以见得?”顾烟寒问。
    “一来是因为只有母子两人和几个粗使婆子,不见有什么生计,家底也不算厚,但日子过的并不差。二来,逢年过节,总是有个管家模样的人送来一些东西。听街坊们说,管家是北方口音。”暗卫答道。
    “是何时搬走的?”顾烟寒问。
    “约摸是十年前,母子两人突然搬走,房子也被卖掉。他们在镇江买了一个不起眼的院子,婆子也重新招了新的。但院子小了一倍,也没有管家再过来送节礼,日子明显过的清贫许多。”
    这么说是失宠了?
    “听秦淮河的街坊们,他们搬走前几天,每日晚上都能听到有女人在哭。他们有人怀疑是那房子闹鬼,他们才匆匆离开。但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新买的房主出门,回来就发现妻儿惨死屋内,至今没有查到凶手是谁。”
    “还有这事?”顾烟寒诧异。
    朱雀颔首:“秦淮河在金陵算是不错的地方,金陵县令新上任,发生这样的事后,本欲大干一场,但最后却不了了之。”
    “现在县令人呢?”席慕远问。
    “当年的金陵县令荣云鹏如今在辽东任职,此番随镇远侯一道进京。这些年他一直想在京城某个差事,但一直没成。”
    照理来说,做官这么些年,只要这个荣云鹏不是太傻,怎么也该能在京城落脚。怎么还外放?
    “有人做手脚?”席慕远一语道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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