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哈哈大笑着说:“‘贤侄女婿’,大伯这里的关你是过了……”
    ……
    跟赵尧又聊了一盏茶时间,甄颢告辞回到甄家在京城置下的别院。此时,甄嫒也在这里。甄颢和文姝一来到京城就把她给接回来了。
    “吴叔,夫人和大小姐呢?”甄颢对出来迎接自己的别院管家问。
    精神隽烁、留着一把长须的吴管家笑容可掬地回答:“方才老奴听内子说,大小姐和夫人都在夫人的院子里呢,老爷现在是要过去夫人那边吗?”
    当年李尧假死恢复身份后,甄颢就把文姝的身份扶正了。如今,文姝不仅是他弟弟——甄颐——的妻子,也是他的正头娘子。她是他们这偌大甄府里正儿八经的夫人、女主人。
    甄颢脚步不停,“不,我先去书房……”
    去到书房,甄颢在吴管家的伺候下写了一封信函。
    写完待墨迹晾干,他把它折叠好递到吴管家手中:“把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回邧城甄府,路上不要耽搁了。”
    “是,老爷……”
    待吴管家离开,甄颢独自呆在书房,面色凝重地想着跟赵尧联姻的事情。这不是一桩普通的婚姻,若是不慎,有可能会把整个甄家都搭进去,万劫不复。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赵尧的背景。他是当今圣上第二年长的皇子,但事实上他并不是跟在圣上身边长大的。当年他的亲生母亲——他的养父李尚书的亲妹妹——跟圣上也没有成亲,他是他们无媒苟合的产物。
    赵尧的生母在生他时难产而亡。当时处境艰难、暂时不能够把他认领回去的圣上,就将他交给了李尚书抚养。
    后来圣上成功登基成为大邺朝的皇帝,他才把赵尧领回去认祖归宗。赵尧的生母也被追封为皇贵妃,葬入皇陵。
    赵尧恢复身份之时,皇宫中已有在张皇后膝下长大的大皇子,和安贵妃所出的二皇子——也就是后来的三皇子。他的横空出世,打了二位皇子以及宫中两位娘娘一个措手不及。
    其中,最恨赵尧的当属安贵妃和三皇子母子。由于他的出现,他们被逼退居于第三位不说,原本独宠贵妃的圣上也把更多的疼爱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可以不客气地说,赵尧就是安贵妃和三皇子的肉中钉、眼中刺。在恢复身份的这十三年里,他已经遭受过他们不少的暗害。
    如今,圣上病重,二宫娘娘和大皇子、三皇子都处在争夺储位的白热化斗争当中。赵尧身上的压力才褪去了一些——他维持着一向的闲散皇子的姿态,在圣上病重的这个时候也没有抢着去伺疾。斗得凶狠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双方,就对他看的没有那么紧了。
    然而,赵尧真的如他自己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无欲无求吗?甄颢知道,他不是……
    送回邧城的消息很快就有回信了。信上简明却慎重地写着甄颐和陆子敬的态度——可!
    大小姐:赐婚
    大邺皇宫中,平日里最鼎盛辉煌的宫室,此时却弥漫着一种凄冷的氛围。来到这里,常年冷着一张脸的赵尧也表现出比往常更深的沉默。
    守在宫室门口的大太监——李守福——李总管,他一看到赵尧的身影就赶紧迎了上去。
    “我的二殿下,”他亲热地笑着说,“您可终于来了!陛下一直在盼着您呐!”
    “嗯。”赵尧淡淡地应了一声,跟他一起进到宫殿里。
    走了几息,穿过殿内三道金丝楠木制的内拱门,他们才来到这座宫室主人的跟前。
    穿着明黄色中衣的皇帝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睛微闭。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他虚弱地问了一句:“是阿尧吗?”
    “是,陛下,二殿下来了。”李总管殷勤地小声说。
    皇帝睁开双眼,不甚清晰的视线慢慢移到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般的赵尧身上,“阿尧,到朕近前来。”
    赵尧顺从地上前,坐在床边的足踏上,“父皇近来还好吧?”他关切地问。
    “好。”皇帝笑着回答。
    简单的对话过后,父子二人就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皇帝缺席了赵尧从出生到长大的二十年时间,即使后来他将他认了回来,他们之间的隔阂还是很大的。这种彼此陌生的感觉,即便过了十三年,也仍然存在。
    “朕听说,”皇帝再次开口道,“你最近看上一个小闺女了?”
    虽然不亲近,但父子仍然是父子。看到赵尧长到这么大了仍然不愿意成婚,也不近女色,皇帝心里面也是非常焦急的。
    要知道赵尧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一般普通勋贵人家的公子,长到他这个年岁的,有一些连孙子都已经抱上了。而他的府中却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
    这些年来,皇帝不是没有催过他快点成亲,但他每次都以没有找到想娶的姑娘来搪塞。皇帝又对他心怀愧疚,既然他不愿意,他就不会去逼他。只是每次王公贵族聚会时,他都会把他喊到身旁坐下,亲切地询问他有没有看上下面哪一位大臣的千金。
    皇帝对于赵尧的疼宠,满京城的贵族大臣都看在眼里。他们恨不得赵尧能够选中他们家的闺女为妃。但这一年年地期待,又一年年地期望落空,渐渐地,他们就不再对这件事情抱有希望了。
    一些小气的人还在背地里嘲讽:“赵二怕不是个不行的吧?”
    这种种原因加起来,让皇帝一得知赵尧跟嫒嫒的事情就心急地把他招过来询问。
    “朕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情真意切地说,“在去世之前,朕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看到你成家立室,阿尧……”
    赵尧微微动容地抬起头,看向躺在床上风中残年的老皇帝。
    他跟他的长相是极其相似的。小时候,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的身份的端倪,他的养父养母不得不将他当做女孩儿来养。他们把他藏得紧紧的,养在深闺里。如果不是十三岁那年,他跟甄颢意外相识了,他很可能就会这样,在尚书府的深宅大院里长到二十岁。
    特殊的成长经历,让赵尧对皇帝有着不同寻常的复杂感情。
    “父皇,”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说,“儿臣看上的那个姑娘,她的身份背景可能并不太符合皇子妃的条件……”
    等了许多年,终于等到他愿意娶亲的皇帝立即表示:“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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