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志远脸色苍白,满面冷汗的回到家时,挺着大肚子的凌春雪红着眼睛关心的问道:“志远,不是昨天就赶回来吗?”语气倒不是责备,但是隐隐有一丝疑虑。
    “雪儿,哎,这不,这不堵车嘛!”话到嘴边,林志远又拐了个弯,他不想把自己的妻子吓着,而且,那挺起来的肚了里,还有他和春雪两个人的爱情结晶,再把小志远惊着了,哪多哪少。
    凌春雪确实如冰雪一般聪明,虽然已经感觉到林志远的话不尽不实,但是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和疲惫的身躯,她也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闹事的女人。
    凌春雪让林志远躺在大坑上休息,但是林志远执意不从,他让凌春雪休息,他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弥补昨天没有赶回来的过失。看着林志远熟练的把凌春雪前一天就包好的饺子煮了半熟之后再蒸熟,还炒了个鸡蛋和过油肉,凌春雪满意的微笑着,去里屋取出来陈年的汾酒,让林志远喝点小酒。
    凌春雪知道林志远是爱她的,但是她知道林志远的爱是靠不住的,因为她更知道李唤清和林志远的爱情,有谁的爱情能够牢不可破呢?不是男人经得起诱惑,那一定是诱惑还不够。
    当凌春雪给林志远把酒倒满的时候,林志远也经过这一阵子的忙碌,把一晚上的提心吊胆暂时忘却了,恢复了年轻人应有的活力。
    凌春雪媚眼如丝,端起酒杯递至林志远的跟前,嗲声说道:“志远,跟你在一起的日子真得好快乐!你一不在,我的心便空落落的!”
    林志远闻声知雅意,况且他昨天一路上早就想着回来就立即温存一阵再说,只是被那鬼打墙似的经历给吓蒙了,才把色心退去。这时,凌春雪一句话便勾起了他的熊熊欲火,他把酒一口干尽,便过去轻轻拥着凌春雪躺至大坑之上,进行宽衣解带,饭菜晾在一旁,饥饿的感觉早已消失。
    当地老百姓流传什么前三后四,就是怀孕期间在前三个月后四个月不可做爱,其余时间动作温柔点也可以一解燃眉之急,是否有科学依据他俩也没有细细研究。科学不科学,迷信不迷信,激情起来的时候,哪儿还顾得了许多,能知道注意一些体位不要过分,动作不要夸张就算是很不错了。
    林志远和凌春雪赤裸裸拥吻在一起,凌春雪喘不上气来的时候,才轻轻推开林志远,但是眼睛里满是幸福。林志远吻着凌春雪的耳垂,轻轻说道:“雪儿,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就让我今天好好补过吧!”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把林志远打了个晕头转向,满腔的激情也瞬间消散的无踪无影,他怔怔地看着怀抱里的凌春雪,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补过,你拿什么补过,拿你的命吗?”愤怒而冰冷的声音。
    林志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虽然这声音里隐约还有凌春雪的女音,但是大部分嗓音都转换成了一个苍老而干哑的声音,这个声音直接敲开冰封的冰面,把他扔进了刺骨的冰水里似的,因为这声音活脱脱就是他昨天夜里看到拜月老者之时,听到的那一声:“你是哪个村的?”
    林志远定了定神,心想是不是自己太疲惫出现幻觉了,放下摸着发烫脸颊的手,壮起胆紧紧搂住凌春雪,“雪儿,你要是怪我回来的晚,我一定改正,今后不再离开你了,你不要说胡话吓我了,好吗?”
    “吓你妈的x,老子有那闲功夫还不如找朋友们喝个酒去,你小子非要在中秋月圆之夜的零点走至老子跟前,害得老子还得重新修炼几十上百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凌春雪不仅声音冰冷,而且面露狰狞,恨恨地说道。
    林志远一时不知是真是幻,这种事情跟他自小的价值观冲突太大了,刚刚前一天才隐约相信了鬼打墙的事情,而且还在心里琢磨着用什么时空紊乱的科学依据来解释遇到的诡异,现在又面临这亦真亦幻的局面,面前如花似玉的凌春雪还是她自己吗?难道一个人还可以承载其他人的灵魂吗?难道人这肉体还能跟无法证实的灵魂进行剥离?世界上真的存在鬼这么一类物种吗?
    正当林志远手足无措胡思乱想之时,凌春雪却不胜娇羞问道:“志远,是不是你刚刚不听话太猛了,把人家都干晕过去了?”
    林志远更是莫名其妙,心内不知是惊是惧,但是有一点他心底里清楚,他是惹上麻烦了。
    确确实实是这样子,凌春雪从那天起,便是有几天清醒,做她自己,有几天自己说是晕迷,林志远却清楚,是那恶毒的老者附身凌春雪身上。
    这凌春雪不消两个月的时间,人便憔悴起来,而且清醒的时候也会喃喃说道:“志远,我怕是不能陪你往下走了,只是可惜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能不能生下来!近日来,我已经能感觉到这老狐狸附我身体了,他整日骑在我背上,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哎,我怕是撑不住了!”
    林志远两个月来心痛如绞,这祸事因他而起,但是那分不清是人是鬼还是狐狸的东西却不找他,而是找到可怜的凌春雪身上,他已经找了不少的阴阳先生,舞弄一番之后,都无奈地说道对方法力高强,没有收服的办法。
    此刻闻听凌春雪柔弱的离别之言,更是刺激的大脑一阵眩晕,疯狂地抱着凌春雪摇晃道:“不!雪儿,你休想离开我,你要是离开我,我便陪你一起去阎王那儿理论理论,祸是我惹的,凭什么要折磨你?”
    林志远自小父母便离世,第二天他找了本家关系不算远的一个婶子过来帮忙照看凌春雪,他要上五台山找大和尚过来收拾那胡作非为的老狐狸。
    这婶子也是耐不开情面,但是每到林志远家,必带着自己的老公或者是已经成年的儿子,因为凌春雪“跟鬼”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方圆十几个村庄,根本没有几个人还敢像以前那样去他家窜门聊天,害怕一不小心,惹恼了鬼,正所谓不怕你跟上鬼,就怕鬼看上了你。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到三天的时间,林志远竟然在五台山真找回一名法力高强的高僧,这高僧过来之后,给凌春雪把把脉,开了一些进补的中药,担心再不进补,凌春雪和腹中的胎儿将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但是这高僧在林志远家里住了几天,与老狐狸斗了几次法,据说,虽然能在当场当败老狐狸,但是却无法赶跑,更不消说擒获绞杀。最后黯然离去的时候,轻轻摇着头说:“这只孽障已经得道,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当日你冲了他的道气,他不报复必不甘心,老纳确也无能为力,只盼你,你婆姨能坚持到生下孩子吧!”
    这凌春雪整日价哭闹,有时嚎啕大哭,有时又仰天长笑,有时一口气能吃半锅,有时一连两日也不沾唇,越到后来,举止越现乖张。林志远整日围着凌春雪嘘寒问暖,想尽办法整置可口饭菜,凌春雪清醒的时候只顾流泪,她实在也舍不得离开这花花的世界,不清醒的时候,吃个饺子都跟正常人不一样了,先咬一只角,吐掉,再把另一只角咬下吐掉,这才一口一个吃到肚里。林志远看着凌春雪这疯样,也只能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这日,凌春雪保持着清醒,懒洋洋地坐在大炕上晒窗边冬日的暖阳,对林志远软软地说道:“志远,我想求你办件事情,你能帮我吗?”
    林志远不知道凌春雪怎么如此气,但是毫不犹豫回道:“雪儿,你怎么跟我说这样的话,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就是了!你,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
    “志远哥,我想见见唤清,你帮我找她过来,让我们说会儿话,好吗?”
    林志远瞪大眼睛看着凌春雪,犹如第一次看到凌春雪被“狐仙”上身时的惊诧一般。他不是不想李唤清,只是他不能光明正大的想,不能承认自己想,每想到李唤清的时候,他便拼了命的想把李唤清的脸容转换成凌春雪,但是每一次都收效甚微,那一起度过的快乐日子,便如烧红的烙铁一般,时不时在他的脑海里烫上那么一下。
    而且越是想念李唤清,便越要拼命对凌春雪好,也不知道内心究竟是一种对凌春雪的亏欠感觉,还是想让凌春雪彻彻底底替换掉李唤清,或者是让她们二合一。
    这时,他听到凌春雪要见李唤清,实在猜测不出背后的原因,这金星和火星的思维模式确实存在差异。
    凌春雪看林志远半天还愣在当地不做声,哀叹一声之后才又缓缓说道:“志远,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但是你也一样爱唤清,过去我总是在想,你究竟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她多一些,过去我总是担心你们藕断丝连,担心你们背着我死灰复燃,这么些日子下来,现在我已经不再有这些想法了,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我只是想再见见她,跟她说会儿话!”
    看林志远点了点头之后,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凌春雪才转过头去,看着日渐西沉的太阳,悠悠叹道:“报应,报应!”
    这两声轻叹并未穿进林志远的耳朵,他的脑海里正琢磨如何才能把李唤清叫过来跟凌春雪见面,虽然午夜梦回的时候,他还会拼命想她,虽然那些烙铁还时不时烫他一下,但是毕竟多半年没有再见过面,他知道他对不起李唤清,有什么面目去请求她呢?而且是请求她过来陪他的爱人聊天?这样的荒唐,一定会被她狠狠地奚落一番,然后把自己赶出来。
    好在这个请求并未真的让林志远诞着脸去见李唤清,因为李唤清不请自到了。当林志远在院落里迎远道过来的李唤清时,两人四目相对,好似有千言万语噎在胸口,而过去的一幕一幕就像是昨天发生。
    也不知道在院里站了多长时间,李唤清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才轻声说道:“志远,我听说春雪病了,特意过来看看!”
    三人在屋里瞎扯了一些话之后,凌春雪安排林志远出去再买点肉菜回来做饭,其实屋里的肉菜也足够吃上好几天的。
    林志远走后,凌春雪可怜巴巴地说道:“唤清,我对不起你,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已经遭到报应了,你就饶了我吧!”
    一向温柔内敛的李唤清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嘴角斜斜地上扬,冷冷地说道:“这是什么话,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有什么饶你不饶你的?”
    “唤清,我实不该跟你抢林志远的,你为人外柔内刚,我今日这般田地,你敢说不是你背后使坏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唤清,我虽然是趁你跟志远赌气分手乘虚而入,但是毕竟也是你们分手在前,我现在也知道自己不够光明坦荡,就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吧,你要是还爱林志远,我情愿退出,我跟他离婚,你们在一起生活,请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放过我吧!”凌春雪声泪俱下。
    “凌春雪,到了今日这步,你还不思悔改,你还在使用你的小计谋,你以为我还是年前的我吗?你故意勾引林志远跟你做那龌龊之事,并且安排我撞见,这是我们分手之后的事情吗?你现在肚子里怀得鬼胎几个月了,你们结婚才多长时间?我们分手才几个月?”
    凌春雪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是白得几近透明,额头上隐隐有细汗沁出,过了几分钟之后才又向李唤清恳求道:“唤清,这事情是我不对,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找我,我无怨无悔,请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你的孩子,你想过我吗?你想过我吗?”李唤清突然歇斯底里起来,面目狰狞地大叫道:“林志远那负心汉没有告诉过你前年我怀孕吗?他满嘴花言巧语让我把孩子流掉,今年呢?在你们鬼混以前,我,我已经他妈怀上那姓林的孽种三个月了,本来想着——,结果呢?结果是你们鬼混,你们结婚,你们生孩子,那我呢?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时,你们在哪里?你又何曾放过我的孩子?”
    扑通一声,不知道林志远何时已经回来,还是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去买菜,此时推开屋门,跪在了李唤清面前,满脸长泪,嘶哑着说道:“清儿,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请你念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放过雪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吧!这些事情都是我花心造得孽,你要怨也就怨我吧,要杀要剐都随你,清儿!”
    李唤清看着地上跪着的林志远,涕泪横流,不住给自己磕头,扭转头而去,临出门之时,摔下一句话:“你终究是个喜新厌旧的人!”
    凌春雪自见了李唤清之后,好似了结了一个心结,精神头比前两个月好了很多,一晃眼便熬到了全国人民都在收看春节联合晚会,零点的钟声又敲响了新的一年,却在此时,凌春雪实在熬不动了,艰难地产下了一名瘦弱的女婴之后,含恨而去。这名女婴便是灵灵。
    不知道林志远和李唤清究竟是谁放不下谁,两人又重新走到了一起,第二年也生下了一名女婴,这名女婴便是木子。
    玄幻似的狐仙附身故事,记载得真真切切,但后来为何凌春雪又说是李唤清背后使的阴招就没有答案了,我拼命回忆,也只能忆起木子一次一次鼓起勇气想问父亲林志远或者母亲李唤清的时候,犹如被针扎破的气球一般,无论多少勇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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