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走了。”他轻声说。
    “嗯。”
    “我也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你开心一点。”
    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只嫣红的玫瑰花。
    夜色中,月光下,那朵柔美的红玫瑰尽态极妍,在他的手里盛开。
    朱盏的呼吸一顿,愣愣地接过玫瑰。
    沈昂不大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晓得要送什么礼物,听说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花。”
    朱盏抬眸看他,他如星月般的眼眸闪躲了一下,脸上绯红更盛。
    “你喜不喜欢?”
    他费尽心思,笨拙而又小心翼翼地取悦她。
    他不像陆礼安那样聪明,懂得女孩子的心思,也不比他体贴入微,凡事顾虑周全,他在陆面前可能处处掉价,被他比得无地自容。
    面前这个女孩,他也是要发狠用劲去珍惜和宝贝的,只要能在她面前表现更好,沈昂愿意做任何事。
    朱盏如何不明白他目光里的殷切,多半是阮殷对他说了今天的事,所以上赶子跑过来,要安慰她,心疼她。
    可是一张嘴又不会说,一颗心又太笨拙。
    “沈昂,我特别喜欢玫瑰。”她将玫瑰放在鼻尖嗅了嗅:“真的,特别特别喜欢。”
    “那就好。”沈昂松了一口气:“那你开心了吗?”
    朱盏说不出“开心”两个字,她眼圈却有些红,见到他心里却更加委屈起来,她低头不让他看到,推了推他:“你快回去啦!”
    “嗯。”沈昂又重重地啃了啃她的脸颊:“我会好好训练,一定拿冠军给你!”
    第41章 好喜欢
    夜深了, 朱盏坐在电脑前正在看比赛复播。
    那朵姣妍的小玫瑰就搁在手边,瞧见它, 她的嘴角不觉扬了起来。
    送花讨女孩子欢心, 老土又过时。
    真是个傻子。
    正在她愣神的时候,手机里阮殷的消息冒出来:“珠珠, 有没有很惊喜呦!”
    朱盏就知道, 是这家伙泄漏的,本来她都没打算告诉沈昂, 不想影响他训练。
    “要是沈昂挨罚,我饶不了你!【地雷】”
    “【委屈】【委屈】【委屈】”
    几分钟后, 阮殷又问:“珠珠, 所以就这么算了?”
    “邹老师说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我们的申请, 这段时间,大家就好好准备四六级和期末考吧。”
    “嗯,反正我是你拉入伙的, 以你马首是瞻就是了,如果还有需要帮忙的, 随时叫我。”
    朱盏心里温暖又感动,给他发了一条“谢谢”的消息,又配了一个【眨眼】的表情。
    就在朱盏洗漱之后, 抓着手机要上床睡觉了,突然接到一条来自陆礼安的消息。
    “我猜结果不大好。”
    朱盏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得知,她回道:“没有通过,老师说有了乒乓社团, 不叫我们单单再成立社团了【大哭】。”
    过了一会儿,陆礼安的电话打了过来,朱盏趴在床上,拨弄着棕色小熊娃娃的鼻子,接了电话。
    “礼安哥。”
    “不开心?”
    “没有,刚刚沈昂来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朱盏闷闷地说。
    “嗯,他回来被教练罚了,我猜你的情况可能不大好。”
    “礼安哥,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老师就是不肯允许,学校现在有好多奇怪的社团,冷笑话社团,看电影社团,还有什么特异功能社团...我都不知道这些社团有什么意义,可是这样的社团都能成立,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四宝。”陆礼安声音低沉温柔:“不要把过错归咎给别人,不要嫉妒。”
    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朱盏沉默了几秒,说:“对不起礼安哥,我不该那样说,只是觉得不公平。”
    “只有弱者才会祈求公平的规则,强者之所以为强者,是因为他们不会问公平不公平,他们蒙头前进,改变规则。”
    朱盏愣住了:“礼安哥。”
    “不要被打败,也不要为了目的而忘记初心,就像夏天的风,不要追问它即将去哪里,而是寻找它来时的方向,那里才是繁花盛开的地方。”
    朱盏的心突然豁然开朗,眼前也似乎明亮了许多。
    是啊,她加入社团的初衷,真的仅仅只是喜欢乒乓球,也喜欢风杏他们不放弃的执着,如果真的因为社团不能通过成立,就轻言放弃,那实在可惜。
    在校乒乓大赛上,他们证明了就算是野生社团,他们可以冲进决赛夺取冠军!
    所以,没有团章,没有学校的认证,没有灯光璀璨的荣耀赛场,那又怎么样,他们依然可以很开心地打乒乓,因为那是他们一直都喜欢做的事啊!
    那一晚朱盏睡得很安宁,无梦。
    次日清晨,她早早的来了乒乓训练馆,原本他们不会来了,却不曾想,风杏一个人正对着墙面练球,满头大汗,似乎已经练了很长一段时间。
    “杏子。”
    见朱盏过来,风杏收了球,表情略有惊喜:“你怎么来了!”
    朱盏拿出球拍跟她对练:“你不是也来了。”
    风杏不好意思笑了笑:“每天都习惯早起,不打几拍子,反而不习惯。”
    是这样的,训练都已经融入到生活的一部分,哪一天突然不做了,反而会浑身难受不舒服。
    俩人没练多久,江达和顾斯南也前后过来,两人给的理由分别是:“待会儿有体育课”和“吃早饭路过”。
    然而朱盏看出来,俩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面也还是不希望社团活动真的就此取消,虽然顾斯南嘴里成天挂着要解散社团,但他每天都准时过来,即使只是睡觉,但他好歹来了,朱盏毫不怀疑,真到了解散社团那一天,恐怕第一个不乐意的还是他。
    没多久,阮殷也过来了,见大家都在,他有些惊讶。
    “呦呦呦,怎么说的,不是不练了吗?”
    朱盏放下拍子,说道:“我想好了,就算团委不批准我们成立社团,训练还是不能荒废,不能以团体的名义报大学生乒乓联赛,我们练好了技术,也可以参加别的比赛,退一步讲,就算不能比赛,那又怎样,喜欢乒乓才是我们聚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
    朱盏这番话,得到了江达和风杏的一致赞同,俩人被说得热血沸腾,而顾斯南始终保持着一抹不屑的微笑:“好浓的一碗鸡汤,这些话,昨晚想了一晚上吧?”
    朱盏:“打了三次草稿。”
    阮殷推了推顾斯南:“乱拆社长台,当心赏你小鞋穿。”
    几个人边打球边说笑,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高涨。
    之后每天早上七点,乒乓俱乐部的每个人都会准时过来训练,当然除了一贯懒散拖沓的顾斯南。
    他们来了之后没多久,乒乓社团的社员们拎着早餐袋子三三两两来了训练馆。
    “还来呢?不是两次申请成立社团都被拒绝了,怎么没解散?”乔靖文在朱盏他们身边的球台,一边打球,一边嘲讽。
    朱盏没理他,只对身边的低声顾斯南道:“这家伙消息这么灵通?”
    顾斯南目光轻描淡写地扫了风杏:“我们队可能有叛徒。”
    风杏摆摆手:“不是啦,我昨晚是有在论坛发帖问成立社团的攻略,但是绝对没有提我们俱乐部的名字!”
    顾斯南:“你在评论区diss了乒乓社团,有脑子都能猜到。”
    “喂!我在跟你们说话呐!”乔靖文见这群家伙完全没搭理他,有些炸毛:“垃圾社团,别来我们训练馆占位抢资源。”
    朱盏对风杏道:“以后低调点,敌不动我不动,知道不?”
    “遵命,队长。”
    乔靖文加大了音量:“菜鸟们,我在跟你们说话。”
    风杏举手:“队长,如果敌人主动挑衅怎么办?”
    朱盏冷眼瞥向乔靖文,淡淡道:“那就...打死他们。”
    风杏转身冲乔靖文道:“废话少说,来一局!”
    乔靖文球拍一扔,气得眼珠子都要鼓起来了,野生社团的家伙居然敢主动约战,谁给他们的勇气?
    乔靖文不屑道:“像你这样级别的,不配跟我打。”
    朱盏道:“乒乓竞技,实力说话,如果没胆子球桌上见真招,就别怪着我们无视你。”
    这句话彻底刺激了乔靖文,他走到风杏的球台前,说道:“我告诉你,输了可别哭鼻子!”
    顾斯南自信地喃了声:“谁哭鼻子还说不定呢!”
    这段时间一直是他给风杏训练,她的进步神速,有他大半的功劳,现在,是验收成绩的时候了。
    比赛吸引了不少同学围观,除了很多乒乓社团的队员,还有不少是来训练馆打球的普通同学。
    “那个女孩子是谁呀?”
    “不知道,没见过。”
    “居然敢挑战乒乓社团的乔学长,乔学长在大学生联赛里可拿过名次呢!”
    “嘻嘻,说不定是为了吸引乔学长的注意力哦,毕竟学长这么帅。”
    “这个妹子我记得,进了校联赛十强,实力也很不错的,你们别一头恋爱脑,恶心不恶心。”
    第一场一开局,风杏势如破竹的攻势就打得乔靖文无路可走,不过也是因为乔靖文实在轻敌的缘故,第二场他打得就要稳多了,不过跟风杏的速度和反应力比起来,还是稍显滞慢了些。
    ......
    不远处,邹忠明抱着手臂看着那一场战局,身边的训练馆馆长,一个与他年纪相当的老头淡淡问道:“这几天大清早都见你来训练馆,怎么,又想拿球拍了?”
    邹忠明笑了笑:“前阵有几个小毛孩来团委申请乒乓类社团,我没同意,这不,过来瞅瞅,看他们有没有受打击。”
    “就那几个啊。”馆长说道:“要让你这死老头失望了,他们每天最早过来,比乒乓社团还早一个小时,很勤奋的一帮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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