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仔细的回想了一番,而后沉声道:“孩儿当时,并未觉出任何异样。只是突然眼前一黑,就这么昏迷了过去。”
    墨宁看顾琮脸上稚气未脱,却做出这么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心中不免觉着好笑。抬手拍了拍他的头,墨宁柔声安慰道:“好了,母后知道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母后吧!你如今,好好养养身子才是正紧事。”
    顾琮却是不乐意,心疼的看着墨宁,恨恨道:“母后,你平日里已经够忙的了,如何还能再让你操心?依我看,这事不用想都知道是贤妃搞的鬼!也不知道父皇是怎么了,竟然被这么一个矫揉造作的妃嫔给迷了眼!”
    “瞎了呗!”墨宁随口就回了一句,说完了才发觉有几分不妥,果不其然又在顾琮的眼中深处察觉到了狐疑之色。
    墨宁也不戳破他,只是开口将话题转移开来,眼带深意的看着顾琮,忽而问道:“你可知,就在你醒来不久,长乐宫传来了消息,贤妃突然吐血昏迷。长乐宫的总管太监竟然还敢来东宫请太医呢!”
    顾琮眉头一皱,怒道:“岂有此理!不过就是一个总管太监,竟然就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对母后不敬!说是来请,谁不知道就是来明抢的?若是孩儿不曾醒来,莫不是他们还想将太医强抢过去不成?”
    说完,又恨恨道:“不过是仗着父皇的宠爱作张作致,成心给母后添堵罢了!”
    你的重点错了啊喂!墨宁无奈,一边摸了摸顾琮的头给他顺毛,一边开口宽慰他道:“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你与他们置什么气?”
    见顾琮犹自愤愤不平,气得面色涨红,胸口不断起伏,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墨宁忍不住皱眉,沉声道:“你失态了。平日里的养气功夫去哪了?就算贤妃打得是这个主意,莫非我就真的怕了她不成?这些年,她在我手中吃的亏还不够吗?”
    顾琮一听墨宁这话,面上的愤怒之色转瞬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温润无害的笑容,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墨宁。
    墨宁亦是一笑,忍不住揉了揉顾琮的脸,见他顿时无奈的神色,墨宁不由一笑,而后状似无意的提点道:“或许是,正因为你醒来了,贤妃才吐血昏迷的呢?”
    顾琮原本还未反应过来,听得墨宁此话,下意识开口道:“若是这样,只怕是这么多年来,贤妃每天都得吐血了!”
    这些年,贤妃被自家母后打脸打的都不知道有多少回了,要是如同母后所说,估计贤妃早就得吐血而亡了!
    然而一见墨宁眼中的深意,顾琮忽而福至心灵,惊声道:“母后的意思是,贤妃动了邪魔歪道之术?”
    话音一落,顾琮又飞快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紧张兮兮的四下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之色,似乎在自责自己如此不小心。
    墨宁心下一叹,顾琮还是个孩子呢,就每天过得这么战战兢兢的,想了想早些年在王府之时,那时候何婉云还未出现,顾旒与洛卿芫的感情用一句如胶似漆来形容也不为过。那时的顾琮,天真灵动,既有与生俱来的聪慧,又不缺孩童的纯真。对比起如今这般少年老成,步步谨慎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心疼万分。
    再一想到顾琮前世的结局,饶是墨宁素来铁石心肠,也不由有几分心软。伸手将顾琮的手握在手里,墨宁的双眼直直的看向顾琮的眼睛,掷地有声的保证道:“你无需这么小心,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无法动你一根指头!”
    顾琮只觉得这个声音似乎有着奇异的安定人心的力量,微微不安的内心就这么平复了下来,眼中忽而弥漫上了一股雾气,影影绰绰的看不出其中的真实情绪。
    闭了闭眼,顾琮努力扯出了一个微笑,眼神柔和的看着墨宁,忍不住叹道:“可是,我也想为母后分忧啊!这些年,母后实在是太过不易。”
    逆境中成长的孩子总是格外的懂事一些。顾琮也曾经历过被父母几乎宠到了天上的幸福日子,那时的他简直无忧无虑到了极致,满心满眼都是幸福之色。这几年却因着何婉云的出现,硬生生的将他从一个纯真美好的孩童,逼成了如今这个处处小心的太子殿下。顾琮的心中,未尝没有痛苦。
    只是后宫局势突变,帝心难测,贤妃甫一入宫,母后的处境便逐渐艰难了起来。年幼的顾琮即便再痛苦,也咬牙一夕之间成长了过来。
    母子二人就这么将彼此视为自己的支柱,艰难的撑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如今,他们终于可以将顾旒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任凭顾旒再宠爱贤妃,与贤妃以及二皇子三皇子表现的再怎么温馨,顾琮早就能将自己置身事外,冷笑着看着贤妃装模作样的显摆了。
    不在乎,才不会心痛。
    顾琮的冷静与洛卿芫一脉相承,他们都是看得开,拎得清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对于彼此,就更为心疼。
    墨宁当真是怜惜顾琮,这般可爱惹人疼的孩子,相比起现代位面中某些层出不穷的熊孩子而言,简直就是天使中天使。
    笑眯眯地揉了揉顾琮的头,墨宁柔声道:“你无需担心母后,就凭何婉云,还动不了我!顶多就是你那个眼瞎的父皇心疼她一番罢了,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顾琮迟疑了片刻,还是问了出口,“若是真如母后所言,贤妃当真在宫中用了邪魔歪道的法子,不就恰好能让她彻底翻不了身了吗?免得她三不五时的就来膈应我们一番。”
    顾琮跟着太傅学了好几年,心中非常清楚,历朝历代在宫中行歪门邪道之事的妃子,可是没有一个能落得了个好下场。
    别的不说,前朝的戾太子,母族何其显赫,生母陈皇后亦是颇得圣心。结果又如何呢?东宫之中惊现巫蛊,帝大怒,愈废太子。太子联合母族起兵造反,最终自刎于青城山下,陈皇后也绝望自尽。
    只要落实了贤妃是真的行了这等腌臜之事,即便她再得帝宠,说不得也是落得个如同一般陈皇后的结局。
    墨宁却是高深莫测的一笑,示意顾琮躺下休息片刻,这才笑道:“贤妃虽然不太聪明,不过这么多年交手下来,我倒是察觉到了,她身上或许有个极为有趣的东西。对你动手的,应当就是那个玩意儿。”
    顾琮闻言,瞬间就坐直了身子,惊道:“这可如何是好?莫非贤妃乃是妖孽?”
    “妖孽倒不至于。”墨宁漫不经心的开口道,又伸手将顾琮给按下去,为他掖了掖被子,柔声反问道:“不然你想想,贤妃进宫五年,变化何其之大。别的不说,那身欺霜赛雪的肌肤,还有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以及越来越精致的五官。相比起她五年前进宫之时,简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今,即便是她的亲生父亲前来,恐怕也认不出她来!也就其他人眼瞎,未曾察觉到这么大的疏漏!”
    顾琮被墨宁这么一说,登时也恍然大悟。他还记得当初何婉云进宫时的样子,比起如今的这般世所难寻的美貌而言,当真是天差地别。
    这么一想,顾琮登时也急了,挣开墨宁压住自己身子的手坐了起来,焦急的低声问道:“那父皇怎么办?”
    这么个妖孽跟在自己父亲身边,顾琮即便对顾旒没什么感情,也不太想让顾旒置身险境之中。是以就这么焦急的看向墨宁,想知道她是否有化解之法。
    墨宁的神情淡淡,拍了拍顾琮的肩膀,略带冷意的道:“你急什么?既然何婉云这么多年都没动手,说明她对你父皇暂时没有坏心思,不过是看我们母子不顺眼罢了。你若是咋咋呼呼的跟你父皇说了此事,要不要猜一猜,你父皇会不会信?”
    顾琮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去,一把捞过被子将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声音也低落了不少,“父皇不会信的,说不准还得疑心我们对贤妃图谋不轨。”
    墨宁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身子,柔声道:“睡吧,不用想这么多。你父皇怕是乐在其中呢,不必担心。”
    心下却是冷笑,有了何婉云这个现成的把柄在,自己谋划一番让顾旒从龙椅上滚下来简直不要太轻松!
    在墨宁看来,洛卿芫哪里都好,就是心还不够狠。顾旒既然对她如此无情无义,任由何婉云对她不敬,还害了她的孩子。当初洛卿芫就该拼着鱼死网破也要把顾旒从帝位上给拉下来!
    别把所有锅都推给何婉云,说原本顾旒对洛卿芫也算是“真爱”了。看看上个世界的三皇子对齐慕颜就知道,真正的“真爱”,是任何外力都阻挡不了的。
    洛卿芫碍于一直以来束缚自己的三从四德,从未想过还能有另一种活法。如今墨宁来了,自然不会再让她落得前世那般凄惨的结局。
    不仅如此,墨宁还要告诉洛卿芫:
    皇后算什么?太后才是真绝色!
    第73章 宠妃系统3
    顾琮对墨宁的打算毫不知情, 折腾了这么久, 他也累了, 又加上墨宁的安神术,顾琮很快便睡了过去。
    实际上, 作为儿子, 顾琮对顾旒有种天然的亲近感, 这层血缘关系让他不能如同墨宁一般看着顾旒去死。即便顾旒如今做得再过分, 对他们母子再不闻不问,顾琮还是念着顾旒曾经在王府时对他的好。虽然如今对顾旒冷了心,可真要让顾琮做出弑父夺位之事来, 顾琮还真办不到。
    在墨宁看来,顾琮其实像极了洛卿芫。同样的聪慧,也同样的心软。
    因此,想弄死顾旒让顾琮直接登基的念头, 墨宁并未告诉顾琮。方才的谈话, 自己已经给了他太多的信息量了, 再来一个这么劲爆的消息, 墨宁还真怕顾琮这个半大孩子承受不住。
    小孩子嘛,就该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才好。
    至于顾旒与何婉云, 墨宁冷笑, 这两位既然如此情深义重, 真爱无敌,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黄泉路上也还有个伴呢!
    墨宁觉着自己可真是好心极了,对这两个贱人多好啊, 身后事都为他们想好了。
    东宫这边温情脉脉,长乐宫那边可就是愁容惨淡了。
    张诚虽然将太医全部给请到了长乐宫,然而太医并不是万能的,至少,面对如今何婉云的病情,太医就真的抓瞎了。
    一群人战战兢兢的看着何院判,俱是一副愁眉苦脸的神情。
    何院判心中也发愁啊,再被好几个太医用这种满怀期冀的眼神一看,何院判就更愁了。
    正欲开口将实情说出来,却听得殿外一声尖细拉长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长乐宫中所有人登时便跪了一地。何院判想要说的话就这么堵在了喉咙口,只觉得自己的口中满是苦意,恨不得立即如同贤妃娘娘一般,昏死过去得了。
    然而这只是何院判内心的美好愿望,凭借着他健壮的身体,一时半会儿还真晕不过去。正发愁呢,何院判就见一只镶着龙纹的靴子自己面前走过,大步流星的来到了贤妃娘娘的床前。
    而后,陛下那不怒自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贤妃的身子可有大碍?”
    太医们的头埋得更深了,恨不得地上有个洞能给自己缩进去。顾旒见此,心中顿时闪过了一丝不详的预感,冷声道:“贤妃到底是何病?何院判,你说!”
    苦逼的何院判身体一抖,几乎要落下泪来。你说今天太医院到底犯了哪个瘟神,先是太子殿下无故昏迷,看着皇后娘娘那架势,估摸着自己等人要是治不好太子殿下,就得留下性命了。所幸吉人自有天相,太子殿下自己醒来了,自己等人也算是逃过一劫。
    结果还没喘口气,贤妃娘娘又吐血昏迷了!这回倒没皇后娘娘什么事了,然而皇上来了!更苦逼了有木有?何院判简直一口血梗在喉咙口,立刻就要吐出来。心中真是无奈极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等等!太子殿下?
    何院判的眼神倏而一亮,心中登时便有了说辞。大着胆子看了一眼顾旒,见顾旒脸上看不出任何悲喜之色,何院判鼓足了勇气,迟疑的开口道:“禀圣上,臣等无能。贤妃娘娘因何吐血昏迷,我们确实不知。”
    感受到殿内的气压越来越低,何院判的额间逐渐冒出来层层冷汗,闭了闭眼,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道:“不过,方才太子殿下也无故昏迷了过去。依微臣所见,贤妃娘娘的症状似是与太子殿下有几分相同,脉相都看不出任何异常。”
    顾旒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冷冷的看着何院判,直将何院判看得心跳如擂,这才不咸不淡的反问了一声,“哦?那太子的身子如何?”
    何院判擦了擦自己额间的冷汗,恭敬的跪伏在地,接着回话道:“回圣上,太子殿下已经大安,皇后娘娘如今正在东宫陪着太子殿下。”
    顾旒似乎想到了什么,忽而沉声道:“你是说,太子醒后,贤妃立即就昏迷了?”
    “这……微臣不知。”
    何院判直觉皇上这句话大有深意,怎么都不敢接这个口。他不敢,长乐宫的人可是胆子比他大多了。
    画婵眼珠子一转,登时就来了主意,拿着手帕捂着眼,就这么轻轻地一抹,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倒还有几分小聪明,也不去看顾旒,只跪在何婉云的床前嘤嘤的哭,一边哭一边装作无意道:“娘娘您怎么就这么心善呢?听到太子殿下昏迷的消息,您立即就去向菩萨许愿,希望为太子殿下挡灾。想是娘娘心诚,连菩萨都感动了。”
    余下的话画婵并未说出口,不过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一下子就听出了画婵的未尽之意。
    自信如长乐宫的宫女太监,纷纷在心里给画婵竖了个大拇指,暗道人画婵姐姐不愧能成为自家娘娘的心腹呢,瞧瞧这机灵劲儿,上下嘴皮子一掀,就将太子殿下醒来的功劳全部算在了娘娘头上。这等不要脸的功夫,大伙儿还得好好学学啊!
    然而太医们却不高兴了!这话说的,真是太没水平了!谁不知道你家娘娘三不五时的给皇后娘娘使点小绊子,恨不得自己坐上皇后娘娘的凤座上。现在太子殿下昏迷,你家娘娘会这么好心为太子殿下祈福?恐怕是高兴地拜拜菩萨让太子殿下早点命丧黄泉吧?
    再说了,就算你这宫女说的是真的,贤妃娘娘真的有这么好心,俺们也不乐意啊!哦,你家娘娘拜了个菩萨,太子殿下就好了。把我们太医院往哪放啊?
    因此,太医们纷纷被画婵这一句话挑起了怒气,正欲发一通火,好好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却突然瞧见了圣上面无表情的脸,太医们心中的怒火骤然就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天威难测,方才太子殿下昏迷,圣上都未曾踏至东宫。如今听得贤妃娘娘病重,却急忙赶来了长乐宫。这么来看,传言并未空穴来风,太子殿下的地位,实在是不如大家想象中的稳啊!
    能混到如今在圣上面前露脸,在场的太医就没有蠢人。即便心中再气愤,也都冷静地压住了自己的怒火。只自顾自的将头埋得更低了,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顾旒的声音依旧听不出任何喜怒,淡淡的看了犹自拭泪的画婵一眼,平静地开口问道:“这么说,太子能醒过来,还是你们娘娘的功劳了?既然如此,你也给我照着此法为你们娘娘祈福,若是没有效果,便是你的心不够诚。对主子心不诚的丫鬟,也没必要再留着了。”
    画婵的哭声登时就是一停,不可思议的看了顾旒一眼,心中诧异极了。往常自家主子这么一番做派,皇上即便是心中清楚,也都会为了讨娘娘的欢心,故作不知,任由娘娘恶心皇后。如今,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这画风不太对啊!
    唯有姗姗来迟的墨宁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之前何婉云为了要顾琮的性命,可是用百分之八十的帝王好感值交给那个宠妃系统作为交换的。然而何婉云总共的帝王好感值也不过是百分之九十,这么一扣,如今就只剩下不过百分之十的好感值。
    当好感值为百分之九十的时候,顾旒当然满心满眼都是何婉云,变着法儿的讨她欢心。对何婉云种种的奇葩事迹自带滤镜,认为她不过是“天真烂漫”罢了。
    如今只剩下这么百分之十的好感值,就连何婉云都不敢如同往常一般在顾旒面前这么作,画婵这么个小宫女就先作上了。这么将顾旒当二傻子糊弄,还没被顾旒开口拖出去打死,绝对已经是顾旒看在了与何婉云多年的情分上了。
    墨宁刚一进来,就听到顾旒对画婵的惩治。想了想这个宫女平日里那副与何婉云如出一辙的张狂样儿,墨宁心中顿时就多出了几分不喜,再次开口斥责道:“皇上都叫你去为你家娘娘祈福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莫不是真如同皇上所说,你对你家主子不甚忠诚?”
    画婵咬了咬牙,万万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把自己给坑了。然而自家娘娘还昏迷着,完全没人替自己求情,画婵颇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委委屈屈的去向菩萨祈祷了。
    倒是顾旒略微吃了一惊,抬眼看向墨宁,眼中竟然比之以往多出几分尊重,轻声问道:“皇后,你怎么来了?”
    “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贤妃病重,自然该来看望一番。”墨宁语气淡淡,一个眼神都未曾给顾旒,径直走到了何婉云的床前。
    见何婉云脸色惨白,双眸紧闭,唇角还有一丝殷红的血迹,神色极为萎靡。墨宁心中就是一笑,神魂中也传来几分解气之意。
    顾旒的眼中却是诧异之色一闪,对墨宁此番颇是不敬的行为略微疑惑,自己这个皇后素来恪守宫规,平日里对自己也极为敬重,怎么今日却如此无礼?
    然而还没等顾旒想明白,墨宁便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做更无礼。
    一把抓过何婉云的身子,墨宁抬手一挥,便如同扔破布一般将她扔到地上。
    顾旒和跪在地上的所有太医们都被墨宁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傻不拉叽的看着墨宁,那神情要多蠢就有多蠢。
    反倒是张诚反应极快,连忙惊声喊了一句,“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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