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多带几个助理跟班,比较真。”唐璟走到蒋辰跟前,抬手扣上他衣领最上面一颗扣子,盖住他不羁肆意的气质。
    蒋辰配合,乖乖仰起下巴,喉结叹下挨到唐璟手指,痒痒的。双手抚上唐璟腰间,寻求平衡感,蒋辰试着问:“美璟,今晚琴瑟音乐厅柏林爱乐乐团音乐会,7点半,有时间去看吗?”
    “可以啊。”临近去美国演出,唐璟最近对自己很放松。
    蒋辰心情极佳去公司转悠一圈,钦点了几个人,跟他一同前往《再见美丽》电影剧组慰问。
    好巧不巧。在剧组门口,碰到锦华的餐点慰问车,前面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司机刚刚走去后车位打开门,陆邵仟迈腿出来。
    蒋辰轻哼了声鼻音,算是一笑。手扶在驾驶位车门,站姿随意,扬手对陆邵仟打招呼:“陆总!”
    陆邵仟明显一怔,笑容很快浮上嘴角。走过来握手:“蒋总,你过来是?”
    “看看我的钱,投的对不对。图个安心嘛。”蒋辰抽出一根烟递给陆邵仟,递到一半抱歉笑笑,忘记陆邵仟不抽烟,又收回来:“让陆总撞个正着,笑话了。”
    按照蒋辰精于赚钱生意之道,他的言辞很有说服力。但今天唐璟恰巧在剧组,陆邵仟淡淡一笑。“没关系,你抽。”
    蒋辰在旁吞云吐雾,眼角轻挑,他有一张妖孽英俊的脸,身上气质透着邪乎。陆邵仟见过蒋辰酒桌肆意盎然。他向人打听,都说蒋辰是个风流快活人物。
    陆邵仟了解唐璟,对于这种老练、轻浮的富二代,她是不会有好感的。
    肩上稍稍放松,陆邵仟伸手请蒋辰一同走进剧组。
    锦华方徐林提前过来,说公司今天过来慰问,准备丰富午时餐点。剧组工作人员和演员欢呼,激[]情高涨。
    导演笑着直直看向唐璟。剧组成立半个月,没见出品方来过,唐璟一过来,午餐都准备了。传言道,锦华陆总追求唐璟,诚意满满。
    休息间,舒裴待在唐璟身旁,含蓄又带点深意的笑:“唐璟姐,你说今天陆总会过来看我们吗?”
    唐璟目光骤冷瞥向舒裴,舒裴收紧嘴巴和笑意,无形的压迫侵来,她心砰砰慌乱跳动,第一次见到唐璟肃穆冰冷一面。
    “你该关心中午吃什么!”唐璟声音冷淡,不大不小。走去另外一边,找个椅子坐下来。
    留下舒裴一个人呆站着。
    周边的人埋头装没听见唐璟和舒裴之间谈话。
    剧组人多,再小声的议论,总能传到唐璟耳朵里,唐璟本就心烦,舒裴明知道她和陆邵仟的关系,还当着人那么问,脑子拎不清。
    舒裴委屈涌上心头,唐璟今天过来,她还很开心学习舞蹈。汤依依交代过唐璟不喜他人议论她和陆邵仟,舒裴以为她不是别人,问候一句也不行吗。
    远处导演迎上陆邵仟,双手握住问好,再看旁边一位一身休闲西装压不住贵公子气息的英俊男人。
    c.one投资方代表涂扬介绍:“陈导,这是我们c.one蒋总。”
    导演心里咯噔。郑重问好。
    c.one投资锦华八项影视项目豪气举动震惊业内,看见投资真主,导演手有点抖。长远看去,他希望日后作品也能搭上c.one投资。
    突然来俩主子。导演请他们去休息区坐。
    “不用了,我们过来看看拍摄情况。你们继续。”陆邵仟边说边向里走动。
    蒋辰就比较直接了。“几位主角在学习舞蹈动作吗?学的怎么样。”
    导演潜意识想到蒋辰要见女主角。陆邵仟寻找唐璟身影,心想蒋辰果然冲着唐璟来的。
    舒裴经纪人宋连和导演想到一块,接收导演眼神,跑进去叫舒裴。
    “投资商要见我?”舒裴别过发丝至耳后,暗藏激动,整理衣摆随宋连过去。
    舒裴以为是陆邵仟,迈着小碎步跟过来,看到蒋辰,更甚电影男主角俊俏公子哥身影,在她梦里反复出现,她都快真的以为相遇只是梦一场,竟然又看到他。
    宋连双方介绍。喊舒裴,眼神示意傻站着做什么。
    舒裴如梦初醒,又进了一个全新的梦。蒋辰是电影投资人,选她当女主角的人。天下为什么有这么美好甜蜜的事情。
    “蒋总,谢谢你。我……”舒裴有好多话要对蒋辰说。
    “你好。”蒋辰淡淡回应,眼睛划过舒裴未做停留,重回导演脸上:“培训舞蹈场在哪?”
    陆邵仟手臂抚上蒋辰肩头,这个人有点意思。真不知道他故意的,还是根本不放他在眼里。陆邵仟干脆以主人姿态,大方带蒋辰去见唐璟:“唐璟在里面,去看看吧。”
    导演恨不得拍脑门,他差点忘记陆总为什么过来。一群人浩浩荡荡去了训练场。
    舒裴跟上去,目光追随蒋辰背影,他是为了看她们工作过来吗。
    “hi,唐璟!”蒋辰扬起手摆动手指,以一种非常活跃轻快的方式打招呼。
    唐璟事先知道他要来,但这声明朗敞亮的招呼,着实吓了她一跳。回过神,唐璟想笑,嘴角抿起来,她突然看到陆邵仟也来了,嘴角僵着僵着淡了下去。
    ☆、文学城独发
    自从蒋辰告诉唐璟, 陆邵仟亲口说追求她,唐璟有意避开陆邵仟。
    这些天,工作上, 两人无直接交集。私下生活电话、短信, 陆邵仟偶尔找她问候、闲聊几句,唐璟在舞蹈室排练, 拿到手机,已经几个小时过去, 回复一个忙去了, 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其他人也许想象不到唐璟舞蹈室里的样子, 但陆邵仟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唐璟第一时间没有接听电话、回复短信,事后匆匆解释一句在忙,他心存幻想, 唐璟并非存心躲他,她有事在忙。
    蒋辰、陆邵仟并肩站在一起,唐璟目光投过来,表情从笑到淡淡, 究竟因为谁——
    唐璟神色细微变化,蒋辰看在眼里。他也不想与陆邵仟同框,原计划过来剧组看唐璟, 和剧组上下工作人员打个照面,在旁观赏唐璟教舞,等她收工,再大大方方接她去吃饭。
    陆邵仟跟他想到一起去。
    坐着休息的人, 齐刷刷站起来。不熟悉情况的,光看见导演、徐林陪在一边,配上二位潇洒出尘的气质,也知道来了大人物。
    徐林招呼公司工作人员搬进中午膳食。导演在旁感谢出品方锦华陆总亲自过来慰问,还有投资商c.one娱乐蒋总。
    蒋辰笑着告诉导演:“陆总代表公司,改善大家伙食。我没他想的周到,我过来看……”
    “蒋总客气,你带来饮品、新鲜水果。同样是一片心意。”陆邵仟再望向导演,问了句是吗。导演连说是是是。
    与其说陆邵仟打断蒋辰的话,他更像阻拦蒋辰直白说出来看唐璟,撇清两者不同。他们今天过来用意一致,心知肚明。他好歹打着公司慰问名义,蒋辰上来就想表明来意,和唐璟的关系,一颗心昭然若揭。
    明明门口巧合碰到,经陆邵仟一番话,两家公司二位总像约好,一同来,一个送吃的一个送水,在场工作人员、演员纷纷感谢。
    蒋辰扬唇无所谓一笑。目光重新寻到唐璟身上,这次,淡淡地笑着相望点点头,不再多言,把主场交给陆邵仟,站在他旁边,洗耳恭听。
    陆邵仟简单慰问发言,过了一遍场面话,再看蒋辰,蒋辰明白他意思,小声先开口:“有劳陆总代表两家公司说完,我无需再言。”
    陆邵仟已经了解蒋辰性格,不做多余客气。笑着扬手,请他一同参观剧组,随导演了解工作进度。电影几位主角跟着一起,出品方、投资方大驾光临,丝毫不敢怠慢。
    舒裴眼中,陆邵仟等同唐璟的人,不敢有其他心思,她自认做得对,去到蒋辰边上陪着。远处经纪人宋连,传递来一个赞许鼓励眼神。
    至签约来,宋连发现舒裴是一个非常聪明,一点就透的女孩,她抓住此次电影女主角机会,比赛季军加电影女主角,起点非常之高。接下来发展的好,未来不可限量。
    导演滔滔不绝的讲,陆邵仟儒雅彬彬,虽然心不在此,仍耐着性子听下去。蒋辰瞄了陆邵仟一眼,实在佩服陆邵仟稳得住,关心工作装的有模有样。
    蒋辰挑眉笑笑,他来可不是听戏。陆邵仟遮掩真实想法,以工作之名打消唐璟顾虑,他又不用。蒋辰与人应酬几句,转身返回训练场。
    “蒋总,你去哪?”舒裴跟上前。
    “你忙,不用管我。”蒋辰转眸看她一眼,淡淡勾起唇。
    这一抹笑,加上温和的声音,关怀言语。舒裴原地痴站了片刻,待心跳平缓。
    唐璟待他们一群人走远,坐回板凳和靳秀、舞团另外一名女老师交代接下来安排。她即将去美国演出,剧组演员舞蹈教导就交给她们了。舒裴有功底,学习快,主要是教其他演员。
    “认真开会呢?打搅打搅。”蒋辰蹲下坐上没有靠背的小板凳,张开两只长腿,弓着背保持平衡坐姿。
    唐璟眸光一动,站起来拉蒋辰手臂:“你坐我这!”她的帆布靠背椅,稍微比四方小板凳稳妥。
    “你坐高些,我们高度一致,方便聊天,挺好。”蒋辰反过来握住唐璟手臂,让她重新坐下。然后朝靳秀他们挥手:“hi!”
    “蒋哥,我们临星的舞蹈室每日新鲜瓜果、下午茶甜点不断。惹得城北舞蹈室老师都要申请过来上班。唐将昨天安排换班机制,安抚人心。”靳秀甩开看见唐璟两任男朋友的尴尬,主动开启话题。
    蒋辰哎呀拍响掌心,望向唐璟赔笑:“是我疏忽,明天起城北舞蹈室一样送。”
    唐璟瞧着蒋辰,戳穿他:“临星舞蹈室离你公司近,你每天叫人送来你公司员工福利,我睁只眼闭只眼接受。城北舞蹈室那么远,你专程送?蒋老板我们算算帐,这笔茶水费我从他们工资里扣给你好不好?”
    知道唐璟在说笑,靳秀和女老师还是非常配合的挥手拒绝。
    唐璟睨他们:“一个个体重增长,一边吃喝一边找我碰瓷索要赔偿,得了便宜还卖乖。”
    靳秀掀开t恤下摆,露出腹肌显摆,女老师笑说本月不休,绝不多长一斤肉。
    蒋辰手臂搁在唐璟椅子扶手,和他们说说笑笑,身子重心靠过去,两人手臂挨到,同时偏过脸,目光碰到一块。
    “不打扰你工作。我先走了?”蒋辰看着唐璟眼睛。
    才坐多大一会儿。唐璟眼神淡淡流露一丝抱歉。她刚刚竟误会蒋辰故意和陆邵仟一同过来。蒋辰怕她有想法,一句话不说,他明明是最大的投资人,却把主场交给陆邵仟。他怎么可能让她为难,避免三人同框,所以要先走。
    “你过来看我们,中午不打算接我们吃餐饭吗?蒋老板小气了吧。”唐璟嘴角翘了翘:“你先去定位置,我们等下来找你。”
    “好。天天接!”蒋辰拖长好字,声音宠溺。手扶着唐璟手臂站起来,他不是借力,他只想亲昵挨挨唐璟。面上笑着,心升一股小失落,虽然唐璟顾及到他,但没有挽留他。“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让厨师上菜。”
    “我送你出去。”唐璟抱着双臂站起来,蒋辰拿起她身后帆布椅上搭着的风衣,展开披到她肩上。训练场里穿短袖,外面温度低。唐璟双手捏在衣扣边,懒得穿袖子,但很听话的裹紧御寒,使蒋辰放心。
    远处,导演和陆邵仟谈话,得不到回应,顺着陆总眼光向前探去。
    陆邵仟手指颤动,一时忘记呼吸,直到胸口发闷猛地呼上一口气。哪怕是他,以前唐璟不喜人前肢体触碰,更不许他反复强调加衣挡寒。
    唐璟却没有推开蒋辰的手,还接受他递上的衣物。
    舒裴和其他人同样看到,蒋辰与唐璟、唐璟舞蹈室的人有说有笑,关系相当之熟。比起陆邵仟慰问工作,蒋辰一来第一声喊唐璟,他分明就是来看唐璟的。
    蒋辰笑着迎上陆邵仟,四目相投,他察觉陆邵仟眼中晦暗的激流愈发明显。陆邵仟眼里,他是觊觎他女人的男人,可惜恰恰相反,认错自己的位置。
    “陆总,您忙,我顺路过来看看唐璟,不影响她工作,这就走了。”蒋辰不动声色又膈应陆邵仟了一把。
    导演在旁问唐璟:“蒋总是你朋友?”
    “是啊。”唐璟点头,顺便跟导演打招呼:“我出去送送他,马上回来。演员休息时间差不多,该进行下一段训练。”
    陆邵仟说:“我和唐璟一起送蒋总。”
    于是成了全剧组人恭送蒋辰。蒋辰嘴角噙着笑,不在乎与唐璟单独相处这点时间被人夺走,他们日子长着呢。
    蒋辰亲自驾驶超跑座驾,降下窗户冲大伙摆摆手,潇洒扬尘而去,一点不像一家上市大型公司老板,对比陆邵仟的沉稳,蒋辰更偏向纨绔子弟风流不羁气质。c.one高层的车紧随其后,来毫无征兆,走带一阵风。
    剧组其他人默契先回去,留下陆邵仟、唐璟独处。
    “你和蒋辰很熟?”陆邵仟直呼其名,看向唐璟。前几天,还是他介绍两人认识。已经发展成吃饭、看电影、探班的朋友关系。比他这层“普通朋友”身份更甚。
    唐璟知道陆邵仟疑惑什么,想了想还是说出来:“其实我和蒋辰早就认识,那天在公司他和我开玩笑闹着玩,装作第一次见面。我替蒋辰向你赔个不是,为我们欠考虑的举动,抱歉。”
    该多好的关系那样闹着玩。为什么你要替蒋辰道歉!陆邵仟淡笑一声。“跟你没关系。”
    唐璟应了一声,先于陆邵仟进去,召集人员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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