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的鼻翼有些酸,她还会回来吗?
    这个问题,她没敢想。
    从前单身一人,她可以追逐自己的梦想,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她有了糊糊啊,不能只为自己活。
    “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康泊听到她的回答很明显有些失望,但他依旧笑了笑:“也好,也好,这里的生活太艰苦,根本就不是女孩子该来的地方,还有……”
    “老婆!”
    两人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将康泊的话打断了。
    安之回头就见到凌祎城大步朝着她走来,男人身姿笔挺,气质卓然,即便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也自带着七分凌厉。
    康泊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凌总。”
    凌祎城微微颔首:“康医生。”
    然后很自然搂住了安之的腰:“怎么起得这么早?”
    安之看了一眼康泊,这几天两人会偶尔相处,康泊对她表现出来的好感她不是不知道。
    有时候绝情是好事,不给人留下希望,对方才不会陷得深,抽身也容易很多。
    所以,她并没有拿开凌祎城的手,反而是扬着小脸问他:“退烧了吗?”
    凌祎城俯身,直接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安之的额头上:“你感觉一下。”
    康泊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两人亲昵的姿态。
    他已经从纪言卿的话里听出了安之和凌祎城本就是夫妻,两人还有一个女儿的事情,心里虽然很难过,但更多的是祝福。
    安之值得这么一个好男人照顾。
    康泊又抓了抓头发:“那个,安之,凌总,我去那边看看。”
    凌祎城的视线讳莫如深地落在康泊匆忙离去的背影上。
    安之估摸着这男人是犯心眼儿了,拉了拉他的手:“我们也走吧。”
    凌祎城将目光缓缓移到安之的脸上。
    “怎么了?”安之抹了抹自己的脸:“有小虫子吗?”
    凌祎城突然就掐住安之的下巴吻了上去。
    “唔……”
    安之慌忙推开他:“你干什么?”
    这里到处都是人。
    凌祎城神色自若:“掐桃花。”
    ……
    早餐还是安之做的。
    刚熬好稀粥,纪言卿就闻着味儿来了。
    凌祎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单脚踏着一块凸起的小石头,他看了纪言卿一眼:“属狗的就是不一样。”
    纪言卿将碗敲得哐哐响:“我tm容易吗?一只吃肉的老虎非得跑这里吃草,我都快吃出神经病了。”
    安之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埋了头一声不吭给纪言卿盛了一碗,又从旁边的土罐子里捞出两个白水蛋:“老大,给。”
    纪言卿的脸上终于露出得意之色:“我就知道小之之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他挑了眉梢挑衅地看了看凌祎城:“小之之,我爱你哟。”
    说完,梗着脖子扬长而去。
    凌祎城目光如刀,在纪言卿的背影上一层又一层的剐。
    安之舀了另一碗递给他:“别看了,快吃饭。”
    这个男人有时候就像一个孩子,幼稚得让人头疼。
    凌祎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桌面,别说鸡蛋,连蛋壳都没有。
    微蹙眉头:“老婆,我的呢?”
    “没有了呀,都给老大了。”
    安之将一旁的空罐子递到他面前晃了晃。
    凌祎城的脸色有些黑,一踢脚,脚下那块小石头飞出去老远。
    安之忍着笑,不动声色又揭开另一口锅,锅里竟然是金灿灿的蒸蛋。
    她也懒得再逗他了,一本正经地说道:“凌祎城,你肠胃不好,水煮蛋不太容易吸收,蒸蛋相对来更合适,哎……”
    她还没说完,腰便被凌祎城从后抱住:“烫,烫……”
    ……
    碗是凌祎城洗的。
    安之的手里拿着一部卫星电话焦虑不安地徘徊。
    第一次和小丫头通话,她很是小心翼翼,抓了抓头发,抹了抹脸,再对着空气好一番咳咳,嗯嗯,啊啊,啊啊啊……
    她不停地调试着自己的声音,希望能达到一个好的效果。
    “我这样说话可以了吗?”
    她问凌祎城,嗓音放得很温柔。
    凌祎城扯了纸擦了擦湿漉漉的手:“你是她妈,即便是抽她的小屁屁,她还敢反抗么?”
    安之很不满:“你不懂。”
    第一印象很重要的,这决定着小丫头是不是会喜欢上她。
    是凌祎城拨打的号码,安之坐在小凳子上双腿不由自主的抖,紧张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凌祎城捏了捏她的肩:“放松,放松,嗯?”
    安之点头,然后深呼吸,电话接通后,她的喉咙突然发紧:“喂,你好。”
    “谁啊?是小瓷吗?”
    声音有点怪,骆佩娟是真没听出来。
    安之更不知道对方是谁,拿疑惑的眼神紧张地询问着凌祎城。
    凌祎城淡声解释:“我妈,你婆婆。”
    骆佩娟也隐隐听见了凌祎城的声音,大着嗓门说到:“可不是嘛,小瓷啊,我是婆婆啊,你忘了,我还送你玉镯子呢,你和祎城身体怎么样?那边苦不苦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安之一句话没说,骆佩娟已经吧啦吧啦问了一大堆。
    凌祎城知道骆佩娟急吼吼的性子,将安之手里的电话拿过来:“妈,糊糊呢?”
    “糊糊?”骆佩娟转身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哦,糊糊还在睡觉呢,昨晚她……”
    “妈,你们现在在哪儿呢?”
    凌祎城打断了骆佩娟的话。
    从小到大,都是他在照顾小丫头,所以,小丫头的饮食起居他都了如指掌,这个时候糊糊是不可能睡觉的。
    “哪儿啊?”骆佩娟的声音立刻小了下来:“那个老二啊,我说了你也别生气。”
    “嗯!”
    骆佩娟轻咳两声:“我把糊糊带来纽约了。”
    凌祎城的眸色暗了暗:“颜世一也在?”
    “可不是。”说到颜世一,老太太一下就像是在找到了主心骨:“这次我和糊糊来纽约全是十一在张罗,就连我们住的地方都在人家家里。”
    凌祎城揉了揉眉心:“妈,我和小瓷明天的飞机。”
    “真的?”
    老太太很兴奋,她之所以来纽约也是想到罗安达飞纽约要比飞西城少用好几个小时。
    老太太想念自己的儿子,儿媳,如此也只是希望早一点见到他们。
    凌祎城点头,语气也显得有几分无奈:“妈,以后你办事得提前和我商量商量。”
    “好,好,好。”老太太不停地应承着:“糊糊这边你们放心,乖着呢,就是有点倒时差,所以在睡觉,估计待会儿就能醒了。”
    凌祎城偏头看了一眼安之,这个情况,糊糊自然也不能接电话。
    安之忍不住有些失望。
    凌祎城吻了吻她的额头:“不急,后天就能见到女儿了,嗯?”
    安之的眼眶又红了。
    ☆、第185章 没风度
    这次回西城,凌祎城调用了自己的私人飞机,因为航线有变动,又是跨国,他得打电话让宋川去名航总局空管局总调度室申请。
    凌祎城这边正在忙,安之也不方便打扰,去了医务室看欧玥。
    欧玥高烧未退,整个人一直陷入昏迷之中。
    凯立是一位精神方面的医生,安之不得不找他询问。
    凯立的意思是欧玥之前的神经一直呈现着紧绷状态,所以,她的身体里有一根弦熬着,支撑着她没有垮掉。
    现在欧玥应该是看到安之来了,她的精神状况彻底崩溃,再加上病毒的侵蚀,会出现昏迷不醒的情况也很正常。
    当然,凯立的意思是最好能将欧玥送到正规的大型医院做全面检查,以便能进一步了解她的病情。
    安之当然也希望如此,欧玥的病情是她的一块心病。
    从医疗室出来,刚好碰到喜形于色的纪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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