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两人很快寒暄、落座。
    泽维尔就坐在隔壁,此刻眉头紧皱。他刚看过谢雨的资料,背景干净、无可指摘。更不妙的是,对方还在联邦军事学院工作,这太容易和向寒聊到一起了。
    刚看完资料时,他甚至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回母校找件事做做?
    向寒没聊几句,就将事情坦白交代,然后歉意道:“实在不好意,耽误了您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这顿饭还是由我来请吧。”
    谢雨听了不由失望,他之前见过向寒的资料,心中挺有意向才安排了这次见面,可没想到……
    “冒昧的问一句,向先生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
    泽维尔心一紧,忙一瞬不移的看着向寒。
    向寒似有所觉,下意识抬头,目光正好与他对上。
    泽维尔:“……”现在假装低头喝茶,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向寒瞬间愣住,下意识想:他怎么会在这?巧合还是……不,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很快又冷静下来,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朝谢雨摇头道:“并没有,只是最近在备考,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打算而已。”
    “那备考之后呢?”谢雨微笑问,顺便说:“听说你打算考军事学院,我正好也在那群学校工作,我觉得……”
    “抱歉。”泽维尔终于听不下去了,忽然起身走到他们面前,打断谢雨的话,沉声问:“你们聊完了吗?”
    反正已经被看见了,还躲着干什么?
    向寒狠狠皱眉,谢雨则有些茫然,问:“你是……”
    “下一位相亲对象。”泽维尔面无表情的说。
    谢雨顿时沉默了,然后朝向寒看去,向寒立刻摇头否认。
    谢雨又转回头,迟疑道:“先生,您是不是走错位置了?”
    “没有。”泽维尔摇了摇头,然后动作隐秘的出示一张督察证,压低声音说:“情况特殊,请配合一下。”
    “哦。”谢雨瞬间恍然,原来是便衣办案。不过这位便衣先生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下意识朝旁边瞄了两眼,然后起身,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配合道:“我聊完了,先告辞。”
    说完他还朝向寒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接着演。
    向寒:“……”
    将谢雨忽悠走后,泽维尔很快在对面坐下。向寒眼皮微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泽维尔有很多话想说,可对上向寒看陌生人一样的目光,心中又一阵难受。
    “小寒。”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小寒?这态度怎么180°大转弯了?
    向寒眉头一皱,故意说:“上将先生,我们好像并不熟悉。”
    泽维尔目光不由黯然,心中更难受了,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的呼吸也开始困难。
    “小寒。”他再度开口,语气艰难的说:“我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但其实……我们曾经深爱过。”
    “嗯?”向寒有些惊讶。
    什么叫不知道‘他’记得多少?不是泽维尔自己不承认吗?
    泽维尔见他惊讶,反而觉得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神情更加黯然,继续解释道:“准确来说,我们是一直深爱着,只是……这中间出现了一些误会,导致你一气之下,抽离了感情和记忆……”
    听到这,向寒瞬间恍然。原来大a那天以为他将感情和记忆都抽离了,想想也是,他当时的表现确实比较有误导性。
    不过泽维尔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说现实就是现实吗?知道后应该松一口气才是,怎么忽然改变态度?
    向寒心中疑惑,不动声色问:“什么误会?”
    泽维尔忙将被抽离感情的事说出,然后认真的看着他,说:“小寒,不记得也没关系,我陪你一点点记起,好吗?”
    向寒听完不仅没高兴,反而莫名生气。他难过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能把眼前这个人和虚拟世界中的爱人区别对待了,结果泽维尔轻飘飘一句‘误会’就没事了?就让他再回到几天前?
    还‘不记得也没关系’,敢情还是他的错了?还‘陪你一点点记起’,当初谁义正言辞的说虚拟、现实不一样,怎么轮到他‘被抽离’,就成了‘一点点记起’?那要是记不起来呢?
    虽然他并未抽离感情就是了,但泽维尔的这个感情抽离也莫名其妙的很啊。
    才几天而已,他就恢复了?而且刚恢复时为何不出现?等自己把希望都掐灭时,才忽然冒出。自己当初得知他醒时,可是立刻就奔到病房……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喜欢的是虚拟世界中的那个人,不是眼前的这位上将,他已经能很冷静的将他们区别看待了。
    冷静下来后,向寒干脆顺着他的误会说:“上将先生,虚拟世界中的事,我确实不太记得了,您也别太在意。那毕竟是虚拟的,就像一重重梦境,做梦时可能很沉迷,但醒来后,谁都知道是梦假的。现实就是现实,如果醒后还继续沉迷,那就该去看精神科了。”
    泽维尔听完这段话,仿佛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冷到脚。
    某一瞬间,他希望向寒是在故意气他。可这怎么可能呢?向寒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气他干什么?就像之前的他一样,向寒只是……真的不爱他了而已。
    不,他不仅不爱了,连记忆也没有……
    “没关系,我想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就当……”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冷静下来的,又是怎么扯出一丝笑,勉强镇定的说出这句话。他只知道,他还没说完,向寒就直接打断,声音比刀锋还冷,每一句都割在他的心上。
    “不用了,你我身份悬殊太大,没有这个必要。对了,你们公司还欠我报酬,请一定要记得给。”
    第158章 现实世界7
    向寒说完这些话后,根本不去看泽维尔的反应,直接起身离开。
    泽维尔一直坐在那,一动不动,像雕塑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起身,脚步僵硬的朝外走去。
    但侍者忽然拦住他,微笑道:“先生,您刚才坐的这两桌还没付钱。”
    向寒回到住处时,轻舒了口气,神情有些怅然。把泽维尔那天说的话怼回去时,他心中确实很爽,可爽完后,又莫名觉得难受。
    虽然已经能把他们区别对待,可他……终究是见不到那个自己深爱着、也深爱着自己的人了。
    “向先生,你回来啦,饭刚做好。”009见他回来,立刻摇晃着脑袋出现。
    见它这么滑稽、可爱,向寒的抑郁之情顿时少了一半,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它圆圆的脑袋,夸赞道:“不错,真贤惠。”
    “豁史尼玛,这是作战系统?”一个声音忽然从向寒的口袋里冒出,带着浓浓的不屑。
    “雾草,什么玩意。”向寒被吓一跳,忙将手伸进衣袋。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后,他顿时浑身发毛,抓出来就往地上扔。要不是那家伙溜得快,他差点上去猛踩几脚。
    黄团子撒开两只小细腿就蹿,在房间内跑了一圈才跳到009的大脑袋上,严肃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暴力?”
    “你是什么玩意?”向寒冷静后问。
    “哐!”
    009直接一巴掌拍在自己头顶,然后捏住团子问:“006?”
    黄团子:“……”
    片刻后,两系统一人在地上蹲成三角形。
    向寒瞅了一会儿006,见它的形象竟与小鸡有些像,不由冷笑一声,问:“泽维尔把你塞进来的?”
    “什么泽维尔?没听过。”006朝他摇了摇翅膀。
    “向先生,上将机甲上装的作战系统就是006。”009立刻告状道,它可没忘记某系统刚出现时那不屑的语气。
    普兰家的庄园内,泽维尔正坐在餐厅喝鸡汤,听到这直接捏断了手中的勺子。
    009越来越不像话了,果然,让006过去是正确的选择。
    老普兰:“……”鸡汤就这么难喝?
    “泽维尔啊,我听说……你今天去见小寒了?”想起下楼的真正目的,他忙试探问。
    泽维尔动作瞬间僵住,眼神暗了暗,半晌才‘嗯’一声。
    老普兰一看就知道他没成功,不由叹了口气,说:“要不,爷爷帮你去说说?”
    “不用,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您别插手。”泽维尔立刻摇头,他知道老普兰会去说什么,但没有必要。
    向寒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说那些博同情的话根本没用。他也不需要靠同情,感情不是哀求、怜悯就能有的。
    痛苦过后,他已经冷静,并且想明白了一件事。他和向寒匹配率高达99.9%,又产生过精神共振,只要经常接触,应该很容易产生好感。所以,他必须得有个机会能常与向寒接触,只有这样才能帮向寒把感情慢慢找回,重新再爱上自己。
    泽维尔觉得这并非不可能,毕竟高匹配率摆在那。至于帝都星的局势,西奥多家的势力已经被牵制在沃克利星域,暂时没精力找他麻烦。他只需先腾出手把墙头草清理了,便可暂时放心。
    想到这,泽维尔湛蓝的眼底浮现一丝笑意,仿佛已经看见胜利的曙光。
    但老普兰并不乐观,9级抽离哪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他叹了口气,忽然建议:“小寒顶喜欢喝这些鸡汤,要不……你经常给他送些?你看他一个人住,身边又没有亲人,有人能在这种小事上关心他,他定会感动。”
    说的有理,但向寒真会喜欢喝……这么难喝的鸡汤?泽维尔心中有些怀疑。
    另一边,006被揭老底后,只好老实承认:“上将说欠您的钱暂时付不起,让我先过来抵着。”
    向寒额头青筋直跳,心想,这星游还真打算拿系统抵工资了?
    他直接将006拎起,走到窗边扔出去,然后拍拍手道:“回去告诉上将,欠薪就要给,别想着走歪门邪道。”
    006起身拍拍翅膀,正想硬气的撂话离开,忽听泽维尔威胁道:“住不进去,就回来炖成鸡汤送进去。”
    006抖了抖,见向寒正要关窗,忙飞扑上去大喊:“夫人,等等!让我进去啊!”
    “你喊谁夫人?”向寒还没说话,泽维尔的声音就先阴森森的传了过来。
    006刚好撞在窗上,然后‘啪叽’一声掉在地上,艰难道:“您是上将,他可不就是上将夫人……”
    泽维尔对这个解释倒挺满意,但怕向寒听了会不高兴,只好命令道:“以后叫向先生。”
    “是,上将。”006摇摇晃晃的站起,然后申请:“上将,我能换个身体吗?这个太磕碜了。”
    “不行。”泽维尔一口回绝,接着又叮嘱:“我之后会很忙,你保护好向先生,尤其是招考那段时间。009个头太大,不适合跟出去,你现在这样就很好。”
    006:“……”是,是很好,特别耐摔!可它以前操纵的都是二、三十米高的机甲,不是巴掌大的鸡!它很不适应啊!
    尽管备受讨厌,但经过一番死乞白赖后,006到底还是混进了向寒住的地方,美名其曰:来看亲戚。
    009:什么亲戚?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俩战斗系统!
    006:整天洗衣、做饭、拖地,也好意思自称战斗系统?
    009:……
    “向先生,006又把地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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