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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但乌斯曼索性闭起眼,左手还一把揽紧炎的后腰,实打实地拥吻在一起。
    炎双手推着乌斯曼的肩头,尝试分开彼此,无奈在亲吻上,乌斯曼从来都是掌握着主控权,就像掀上海岸的巨浪,能将那看似坚固沙堤冲得一点残余都不留。
    炎筑起的防御就像沙堤,经不起乌斯曼不留余地的吻,两三下就被卸掉了反抗的气力。
    当乌斯曼松开炎被吻得分外红润的双唇时,炎连站都站不稳,乌斯曼搂紧他的腰身,含笑着道:“这是我的男人,怎么能与他人同享?还望老城主公道些才好。”
    大约是没见过这么霸气凛然的娘子吧,西凉民风再开放,也没有妻子当着众人的面,这么热吻自己丈夫的。
    巴尼克原本在给老父亲斟酒呢,此时酒盏里的酒都溢满桌子了,他回神过来,忙命仆人收拾干净。
    “这、这……”老城主也是吃惊不小,尔后他看看这位风姿卓越且充满气势的妻子,再瞧瞧这守在妻子身边的才俊丈夫,当真是一对璧人,旁人可拆散不得的。
    他终于甘拜下风道,“我真是老啰!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厉害,行!就看在你如此爱你丈夫的份上,我就不要他娶我的女儿为妾了。”
    “多谢大人成全。”乌斯曼笑得灿然,顺势搂着炎的腰坐下来。
    “你这混账!”炎依旧面红气喘,他何曾在外人面前这般失仪过,借着纱衣遮掩,炎狠狠掐了一把乌斯曼的腰。
    乌斯曼没敢吱声,老实受着。
    接着,炎收敛那被撩乱的心神,与老城主客套一番后,谈起采买事宜,比如他们需要在城里买车马、骆驼、粮草等等,还说想要买城中的特产焦麻布。
    老城主连声夸他眼光好,说这焦麻布虽然是老古董了,不如眼下时兴的白麻布那么受欢迎,但它当真是透气最好的布料,不论做冬衣还是夏衣都是极好的。
    “我听闻,这焦麻布是从盐城开始就有的?那真是历史悠久了。”炎带起话题,探一探去盐城的路子。
    只可惜老城主对于盐城所知也不多,毕竟年代久远,当炎问起可有去过时,老城主倒也实诚,直说从未有踏足。
    别说去了,他连在盐城在哪儿都不知晓,只有一个大概的方位。
    “根据古书上记载,好似是出城后往西北面走,在两座母子盐山中间有一条羊肠盘道通往盐城的。话是这么说,从没有人找着过。这山道上的路崎岖难行,弯来绕去的像迷宫。”
    老城主还告诉炎,本地人都会讲一句谚语,叫“不见盐城方得安宁”,所以也没什么人刻意去找它。
    “还有这么一说?”炎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大约是说盐城出来了,灾祸也要降临了。”一旁老城主的儿子巴尼克笑着解释道,“不过那都是吓唬孩子的,让他们别跑得太远,一会儿进了古城可就出不来了。”
    “是这样。”炎点点头。
    “至于这价钱……”比起盐城,巴尼克对着金钱更感兴趣。
    “价钱好说。”炎微笑道,“买卖总要讲究一个‘合’字,大家都合算,才有长久生意做。”
    “说得好,到底是大燕来的商人,哪像外头那些粗人,只晓得比拼嗓门。”巴尼克笑道。诚然,这都是给炎戴高帽罢了,生意场上有利可图的人和事儿都是使劲夸。
    不管如何,这桩事情是谈完了,有了老城主的许可,他们可以在这里自由采买交易。
    其中包括再组建起一支探险人马。
    见事办成了,炎便起身告辞。老城主很喜欢他们,还让巴尼克一路送他们上车。
    到了马车上,炎还是端着一张和善的笑脸,但巴尼克一走,这车门一关,炎的笑容就跟吹灭的灯似的,嗖一下就没了。
    第120章 欠债还那啥
    乌斯曼小声地道:“炎炎, 我这不是……”
    “不是什么?”炎瞪着乌斯曼道, “竟敢招呼都不打一声, 就亲过来,吓我一跳知道吗?”
    “那打了招呼就可以?”乌斯曼更小声地嘟哝。
    “嗯。”
    “啊?”
    “好吧,我是在吃醋。”炎望着车窗外, 耳廓红着,“那个巴尼克, 他的眼睛都快粘你身上了。”
    “然后?”乌斯曼凑近问道。
    “要不是你吻我的话, 我应该会先招呼他一拳头。”炎垂下眼帘, “先前来时,我还想着你的脸蛋虽然像七仙女那样好看, 但毕竟是男儿身,说不定会被人识破,那样就尴尬了。哪知道那些人
    还当真只顾着看脸。真是气死我了,还不如被识破了呢。”
    “炎炎……”乌斯曼的手搂上炎的腰, “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我哪里可爱了?你听不出我是个暴躁的人吗?”炎低头说,“明明是谈事去的,却一直想着打人。”
    “所以我们才是一对,我不也当着老城主的面亲你了吗?”乌斯曼笑着, 把下巴搁在炎的肩头, “我也是那一吃醋就沉不住气的主呢。”
    “你呀。”炎侧头看着乌斯曼,羞恼道, “别以为对我撒个娇,我就不计较你那样吻我的事情。”
    “我‘哪样’吻你了?”乌斯曼的双臂搁在炎的腰上, “我没听懂。”
    “少来!你又……这个……又那个的,害我腿软。”要不是乌斯曼搂着他的腰,他连站都站不稳。
    “炎炎……”乌斯曼透着热息的薄唇几乎贴上炎的耳垂,“这商人么,最讲究信用了,你累欠我的,不如今晚就还了吧。”
    “我欠你……”炎才想问,我欠你什么了,就被乌斯曼轻啃了一下耳廓。
    炎瞬时明白过来,他欠了乌斯曼不少亲亲和抱抱呢。
    炎愣在乌斯曼的怀里,突然意识到他们今晚睡的不是营帐了。
    “炎炎?”
    “知道了。”炎小声咕哝,“还干净了,再欠也是方便的。”
    这话把乌斯曼逗得直乐。
    天快要亮了。
    可这间地下室里依然是动静不止。
    床板因为两人激烈的动作而嘎吱叫着,炎甚为担心这老床腿会支撑不住而散架。
    “这是怎么了?”乌斯曼凝视着跨骑在他身上的炎,含笑地问,“为何忍着不出声?”
    炎脸红得都可以滴出血来。
    “你知道这墙很厚,你叫了,外头也是听不见的吧?”
    炎瞪了乌斯曼一眼。
    “还有炎炎,你的腰好像不得劲啊,” 乌斯曼骨节分明的手摸上炎的腰身,“是没力气了吗?”
    “混蛋,闭嘴!”炎忍不可忍道。
    “果然是没力气了。”乌斯曼盈盈一笑,“不怕,媳妇儿来疼你。”
    话音方落,乌斯曼就热情地拥上他的腰。
    明日要怎么样,炎想不了了,乌斯曼讨债的功夫一流,像他这样“两袖清风”的人果真是奈何不得的。
    “炎炎,见你最近吃的多,这腰身似乎是圆润了点呢。”没有人比乌斯曼更清楚炎的身体了,他一手掐摸着炎的腰道。
    “……!”炎不知自己被颠来倒去地换了多少个姿势,此时他正趴俯在床上,两手按着床头,他
    没有余力去回答乌斯曼,只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那家伙却还不依不饶,当真是积欠太多了么……
    “……下回还是直接赖账吧。”炎脑袋混沌地想着……最后,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都不知道。
    翌日。
    库尔旦在厨房里焦灼地坐着。
    已经是午时三刻了,王后和鸦灵术士都还没从房里出来,知道他们昨夜拜访老城主回来的晚,可这睡到中午还不起未免太奇怪了。
    而且凌晨时,他是有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还推醒了伊利亚,叫他也听听,感觉对门的房间里有不小的动静。
    伊利亚却给他了一个白眼,说他没事瞎折腾,能有什么动静,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说完就翻过身继续睡了。
    库尔旦又没这个胆子当真趴到对门口去听墙角,只能满腹狐疑地睡下。
    现在王后又迟迟不起身,库尔旦当真是坐不住了,都说捉奸要捉双,这没逮住人就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的。
    库尔旦想了想,决定冒险一试,他拉着伊利亚道:“快跟我去请王后起身吧,这早饭午饭都不吃,身子会坏的。”
    伊利亚昨晚不是没听见那动静,是装做不知罢了,王后和君上二人难得有温存的机会,这早上起不来也正常。
    所以他和屋主借了厨房,给他们炖了一只极品老母鸡,都说母鸡汤提精补肾,可是滋补佳膳啊。
    “你光顾着炖汤有什么用,王后到现在连影子都不见,你就不会担心一下吗?这孤男男共处一室……”库尔旦站在灶台边,旁侧敲击道。
    “什么孤男男,鸦灵术士不沾‘荤腥’,王后都有君上了,他们两个就算共睡一榻,也搞不出名堂。”
    “伊利亚,你年纪还小,这王后是青年才俊,那模样长得周正,大家都有目共睹,而祭司塔的规矩再森严,那赫连乌罗也是一位昂藏男子,就怕他们……”
    “你这驴嘴里吐不出金子,要被君上知道,不扒了你皮,还叨叨,赶紧帮我去削地瓜皮……”
    “不,你得跟我来。”库尔旦不怕伊利亚,他硬是拿下他手里的汤勺,拽着他就往阴凉的地下室去了。
    从吱嘎作响的木楼梯走下去,就看见三间房,两间门对着门,一间在走廊末端。
    末端的是仓库,赫连乌罗和王后就住在楼梯下来的第一间。
    库尔旦下意识放缓脚步,打算凑近门口听一听动静,伊利亚一直翻着白眼,想要回去炖汤,但被库尔旦紧拉着又走不开。
    “你这人胆子忒大了……”
    “嘘!”库尔旦连忙让伊利亚噤声,就在这时,那扇有着老树疤痕的门“砰”一下拉开,把他们都吓得浑身一激灵!
    出来的是赫连乌罗,他身高马大的,瞅着门外的库尔旦和伊利亚,就像一头雄狮盯着两羊羔子。
    “这、这……”库尔旦牙关忍不住打颤,拉过身边的伊利亚道,“是伊利亚让我来的,他想看看你们是否要用饭,这母鸡汤已经炖好了。”
    “什么?”伊利亚扭头,正要骂库尔旦让自己背锅,赫连乌罗却点点头道,“母鸡汤不错,准备一下,给王后端来。”
    君上都发话了,伊利亚只得忍住不发作,正要转身离去,赫连乌罗又道,“库尔旦你去准备汤,伊利亚留下。”
    “是。”伊利亚点头。
    库尔旦不敢多作停留,他就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当年也是因为一个怕字,做事不够利落,在销赃时被官兵逮个正着。
    库尔旦上楼后,乌斯曼道:“你去请一个大夫来,要最好的。”
    “大夫?”伊利亚一听,紧张起来,“王后病了?怎么会的?”
    因为怎么看炎都不像是会生病的主。至于君上就更不会生病了。
    “他没有,还睡着呢。”乌斯曼轻声道。
    “没病请什么大夫?”伊利亚困惑极了。
    “你只管去请吧。”乌斯曼说完就回房去了。
    留下惊疑不定的伊利亚,但既然君上说没事,应当是没事的吧。
    伊利亚转身跟个羚羊似的,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楼梯,此事耽搁不得,他得快去快回。
    伊利亚刚走,炎就醒来了,他睁开眼就看到乌斯曼坐在自己身边,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他身上虽然穿着一身术士黑袍子,但是假面取下了,没有戴着。
    炎拧起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翻过身,朝着里面睡着。
    “炎炎,你还好吗?”乌斯曼俯身下去,摸着他光滑的肩头,轻啄了一口。
    “你这马后炮……杀千刀的!”炎的眼角红得厉害,都是昨晚给闹的,他沙哑着嗓子道,“要不是老子身子好,骨头硬,昨晚就给你撞散架了!”
    “我、我……”乌斯曼竖起八字眉,委屈道,“我是没把控住,这憋了有段日子了,难免上头,可炎炎你不也是……一直缠着我……连我想要出去给你拿口水喝,你也不让呢。”
    这话不假,乌斯曼是YU火焚身,但炎也没闲着,又亲嘴又搂肩的,可劲儿地煽风,这“火势汹涌”的,不烧通了天,是熄灭不了的。
    炎竟无话可驳,这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情全推在乌斯曼身上,似乎有欠公允。
    “炎炎,你今日就歇着吧,外边的事自有我去处置。”乌斯曼讨好地笑着,还揉捏炎的肩头和臂膀,替他松一松。
    “我以前……”炎的大半张脸都蒙在毛毯下,“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乌斯曼凑近听着。
    “顶多纵个酒,哪会沉溺美色……”炎似在反省自身,“这伤身的玩意,以后还是少碰吧。”
    “炎炎,此言差矣,大燕不是说‘食色性也’吗?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且你贪恋我的美色再正常不过。”乌斯曼道,“我不是你的夫……夫人吗?你又不是在外边寻花问柳。”
    乌斯曼本想说夫君的,急中生智说成是夫人。
    炎不禁从毛毯里露出脸来,回头看着乌斯曼,一副后知后觉的模样:“你说的对啊。我们是成了婚的,除去大婚之仪还未有办,其余都已经成事,是名副其实的夫妇了。”
    “是呀,所以你何须介意这个、那个的,夫妻之间的床笫之欢再正常不过了。”乌斯曼笑着点头。
    “嗯。”炎慎重其事地点点头,还撩开毛毯坐起身来,出于某些原因,他侧着半边臀坐着。
    乌斯曼拿来枕头给他垫在腰后,炎舒服不少,喘了一口气。
    “那外面的事情,还有一些采买就得你多费心些。”炎没忘记正事,正要交代乌斯曼,门敲响了。
    第121章 喜脉吗?
    “是我。”伊利亚的声音, “大夫我找来了。”
    “……进来吧。”乌斯曼道, 给炎披上一件外衣, 也给自己装戴上赫连乌罗的面皮。
    “大夫?”炎看着乌斯曼,紧张道,“你病了?”
    “没有。”乌斯曼一笑, “你瞧我不是好好的么?”
    “那请大夫做什么?”
    正说着呢,伊利亚小心翼翼地先推开一条门缝儿, 朝里面瞄了两眼, 确定可以后, 这才猫着腰进来。
    “大人,少爷, 这是城中的名医巴拉莫大夫,他有‘起死回生’的美誉,刚给人看完诊,听说这里有急病人, 便随我来了。”伊利亚介绍身边的这位老汉。他大约六十多岁的样子,面庞精瘦但红光满面,是个精神奕奕的老头儿。
    “在下巴拉莫,擅诊疑难杂病, 不知二位是哪一位患有急症呢?”巴拉莫看着鸦灵术士和坐卧在床里的年轻少爷, 他们看起来气色都不错的样子。
    “是他。”乌斯曼站起身,立在床边, “去给他请一个平安脉吧。”
    “平安脉?”巴拉莫有些不高兴,他以为有人急病才匆匆赶来, 结果只是请平安脉,这费不着他赶得满头大汗的。
    “对。”乌斯曼点头,“我知道急诊和平安脉的诊费不同,你放心,我会给你双倍。”
    “倒也不是钱的问题。”巴拉莫掏出手帕擦去脸上的汗水,“下回可别这么蒙在下了,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库尔旦来了,这老母鸡汤终于炖好了,他端进来时,恰好看到带着药箱的大夫,不禁一愣。
    这房间小,多一个人都觉得挤迫。
    乌斯曼便让他把汤放下,然后出去,库尔旦不敢得罪赫连乌罗,尤其现在什么罪证都没有呢,只得退出,但没走远,就在门外候着。
    炎闻着鸡汤香,馋得都快流口水,但又不得不摆着一副面不改色的样,看着那大夫道:“辛苦你了。”
    虽然不知道乌斯曼搞什么鬼,但只要想到乌斯曼没病,炎这心里头自然是放松一点的。
    至于自己有没有病那还不清楚吗?当然是啥事都没有的。
    所以请平安脉就请平安脉吧,炎都记不清他上一回传大夫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少爷是大燕人吗?” 大夫巴拉莫问道。
    “是的。”炎点头。
    “但凡医术都是救人,两国之间的诊治虽有差异但不大,多是讲究‘望、闻、问、切’四个步骤。”虽然方才赶得急,但看在双倍诊金的份上,巴拉莫还是和颜悦色起来,“烦请少爷伸出右手,让在下搭把脉。”
    “你请便。”炎爽利地递出手。
    乌斯曼站在一旁,看着大夫给炎细细诊断。
    “方才进来时就觉着少爷面有红光,肌亮面滑,便知是身子骨强健之人。”巴拉莫才摸上炎的腕骨便道。
    炎给乌斯曼递上一个得意的眼神:“瞧见没?我好得很。”
    “您再给看看。”乌斯曼不急不缓,只是微笑道。
    “嗯,这是自然的,大人自可放心,”巴拉莫眯起眼,唠嗑一般地道,“在下曾读过大燕的医书,诚然,那只是译本,这字句不太正确,但也让在下领略到大燕国医术精湛……只是在用药上,大燕始终不及西凉,全因这西凉国的药草比大燕的浓烈些,大约是……”
    巴拉莫忽然止住声儿,可炎听得正带劲呢,不禁问道:“大约是什么?”
    “大约是西凉的草药性子强,所以药性自然比大燕的好。”接话的是乌斯曼,因为巴拉莫的脸色
    有点不对劲,那双眯着的爬满皱纹的眼睛也倏地睁开了。
    他盯着炎的脸面反复看着,然后问道:“少爷最近的胃口如何?”
    “我?”炎有些紧张了,不禁道,“很好啊。”
    “对,他胃口好极了。”伊利亚在一旁插话,“比如这锅老母鸡,少爷能一口气吃完,还有……”
    伊利亚顿了顿,“以往少爷不爱吃的东西,比如酸□□、米肠子汤,现在也很爱吃了。”
    “真的吗?”巴拉莫越发显得吃惊了。
    “是啊。”炎自己回答,“大夫,我这能吃也不好吗?”
    “不,这、这……”巴拉莫方才那副闲适的模样全然消失,这脑门顶又开始飙汗了,“这不可能啊。”
    “什么事情不可能?”炎一把抓住大夫的手,“我可是得了不治之症?”
    “炎炎,你能吃能睡的,哪可能得什么不治之症。”乌斯曼轻按上炎的肩头,安慰道,“你别急,听大夫把话说完。”
    “这……劳烦您伸左手给在下瞧瞧。”巴拉莫又道。
    炎惶惶然地伸出左手,暗叹自己没这么倒霉吧,才成婚没多久就得病了?
    巴拉莫右手三指捏按在炎的手腕寸脉上,还不时瞧一下炎的脸面,就像他得了什么疑难杂症,一时得不出结论。
    “我到底怎么了,大夫但说无妨。”炎的手心里都急冒汗了,因为大夫的脸色是越来越差了,跟抹了石灰似的晦暗无光。
    “是啊,大夫,你直说无妨。”乌斯曼也看着巴拉莫,他不显得焦急,反而充满着期待,是因为他心里有数,只是想确认一下,才让伊利亚请的大夫。
    “可这……这是不可能的呀。”巴拉莫吞了一口唾沫,感到匪夷所思地说,“这位少爷的脉象是……是……喜脉啊!”
    “喜脉?”炎闻言,瞪着巴拉莫,“你说的是我?”
    “这……少爷,在下也知道这太胡扯了……可把了两次都是脉若滑珠,搏动有力,是怀胎之象……且、且照目前来看,至少有两个月了吧。”巴拉莫看起来比炎还要震惊,扭着一双眉头,“我怎么就误诊至此呢!难不成少爷您……是女的?”
    “什么?”炎拧起眉头,“我哪点看上去像女子?”
    “所以说这错得太离谱了,在下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巴拉莫汗颜,起身道,“还是请少爷另请高明……”
    “不用请了,你诊的不错,”乌斯曼笑得跟花开似的灿烂,“他是有了。”
    “什么?!”炎和巴拉莫齐齐瞪向乌斯曼,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会的?!”
    “炎有孩子了?”伊利亚也是目瞪口呆。
    “炎炎,别担心,也没什么不可能的。”乌斯曼也不见外,直接坐在床边,拉过炎的手放在掌心里轻轻揉搓着,“从洞房那晚起,我们就没避孕过,你会怀上不出奇,只是我没想到你会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似那寻常孕妇,所以是我疏忽了,直到昨个晚上抱着你睡时,你腰身略略粗了些,这才有所察觉。”
    炎更是瞠目结舌,乌斯曼是说他们两个上床那么多次,自然就怀上了,不值得奇怪,以及昨晚发现他胖了些,他才知道的。
    这话伊利亚听着都觉得害羞,哪有人会当着大夫和侍从的面,公然解释是怎么怀上的。
    不过一想这是君上,心里又会觉得释然,君上什么时候在乎过旁人怎么看,连祭司塔那些老头子都拿他毫无办法。
    “这……是真的?”巴拉莫不停地眨巴着眼,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他没诊错,这位少爷就是怀孕了,是怎么有的,方才这位术士大人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至于其他的,比如这鸦灵术士怎么可以和男人相爱……他们又怎么有的孩子,此等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是动用了祭司塔里的秘术。
    那祭司塔有着数不清千古秘术,他这个小大夫知道的越多,这命也就越短。
    巴拉莫觉得眼下的事情已经超乎他能涉足的范畴,说白了,他只是一个给人看病抓药的大夫,只要把这少爷当成一般孕妇那般照看就成了,其余的一概管不着。
    “若是这样的话,”巴拉莫顿了顿,下医嘱道,“少爷身强体健,是在下见过的最为强壮的孕妇,这气血俱佳,所以不需要太多的补药,反而是个累赘,这饮食上,少爷不要吃的太过肥腻……”
    “母鸡汤可以喝吗?”伊利亚立刻问道。
    “可以,母鸡、驼奶都可以放心喝,只要不是十分肥腻的东西,少爷都是吃得的。”巴拉莫道,“至于补药,少爷暂且是用不上的,这吃得太好,把胎儿养得太大,到时候生起来不但吃力还容易难产。”
    “还有别的吗?”乌斯曼问道。
    “别的就是……看少爷心火有点旺,我回头开一些降火去燥的汤药,吃个三、五日的,估计也就好了。”
    “真不需要安胎的汤药?”乌斯曼又问。
    “大人要是不放心,在下可以写几帖以药膳来安胎的方子,比如在这母鸡汤里加少许寿胎草,文火熬着,不比吃那汤药差,而且性子还温和,适合少爷这样身子特别康健的孕、孕夫。”
    “那就有劳大夫了。”乌斯曼笑着点点头,转而对伊利亚道,“你一会儿跟着大夫回去,要抓什么药,要买什么菜,全都仔细着点。”
    “是、是!小的一定挑最好的买!”伊利亚兴奋极了,脸上也都是笑,“大人,这是大喜事啊,我回来时再买点酒,我们庆贺一下吧。”
    “是要庆贺的。”乌斯曼握紧着炎的手,这份开心劲是赫连乌罗的面皮都挡不住的,因为他笑得就似那下巴骨脱臼,合不上嘴呢。
    唯有炎本人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乌斯曼起身,去端鸡汤来给他喝。
    炎仍是一副懵呆的状态,乌斯曼也不催他,只是摆弄着那锅鸡汤,方才鸡汤端来时还很烫,上面浮着一层金色的香油,乌斯曼耐心地用勺子撇去浮油,又吹到冷热适口,才一勺一勺地喂给炎喝。
    炎喝了,喝了好几勺后,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握住乌斯曼拿着汤勺的手:“乌斯曼,我有了?”
    “炎炎,是我们有孩子了。”乌斯曼眯眼笑道。
    “可是……”炎的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慌张毕现,“我、我怎么可能有孩子……这不可能!”
    “你爹爹有孩子,你皇兄也有孩子,你怎么就不能有?”乌斯曼含笑道,“不都是巫雀族人?”
    “不,这不一样。”炎拧起眉头道,“会不会是误诊……大夫?大夫人呢?”
    第122章 男子汉大孕夫
    “大夫已经走了。”乌斯曼微微一笑。
    “哎, 我去叫他回来!”炎说着就掀开毛毯, 抓过放在床尾的衣裤飞快穿上。
    “炎炎, 你听我说……”乌斯曼放下汤碗,搂过正在穿外袍的炎,拥进怀里。就在这时, 库尔旦“哐!”的冲破门进来,他看到赫连乌罗亲密地抱着王后, 登时一愣。
    然后, 他又惨白着脸道, “禀告王后,外头不知怎么回事, 突然来了好多士兵,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他话音未落,楼梯被踩塌了似的发出噪耳的巨响,那些全副武装的官兵推开库尔旦, 涌进房里。
    乌斯曼放开炎,站起身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众士兵竟然被乌斯曼的眼神冻在原地,先前那副洪水冲大庙的气势顿时消散, 谁都怕鸦灵术士, 而眼下的这位的气场尤其震慑人心!
    忽地,有人推挤开士兵站到前头来, 是官兵统领,他手里还抓着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头子。
    “这是……?!”炎认出他来, 不就是被他们押送到岗哨里的沙匪头子么。
    他一看到炎就两眼放光,指着炎喊道:“对!就是他!他们和我是一道的!”
    “好个里应外合,贼喊捉贼!”那统领不但人长得威猛,表情也是十分之凶神恶煞,他下令道,“来人,统统拿下!”
    但因为有鸦灵术士站在前头,这府衙内的士兵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竟然没人挑头上去抓人。
    “里应外合?”炎发笑,“我和这糟老头子能外合什么?”
    “别演戏了,你们假意送沙匪入官府,待夜深人静之时又放出迷魂烟,妄图联手偷盗府衙的库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统领见手下这般无用,越发气得面红脖子粗,“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抓起来啊,他们手无寸铁的,你们怕个鸟啊!”
    乌斯曼微抬手指正要做什么时,炎出言道:“这真是草帽当锅盖胡乱扣,一介沙匪平白攀诬好人,府衙问也不问上来就捉人!罢了,我就和你们去一趟又能怎样,是非曲直自有公断。”
    “炎。”乌斯曼想要劝阻。
    “你别拦着我,”炎说道,“我现在心里乱着呢,去牢里坐坐也好。”
    “什么?”库尔旦是听不明白了,王后竟然想去牢里坐坐?这是……想避开赫连乌罗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他一眼瞧见赫连乌罗抱着王后,那样子可亲热了,若不是事出突然,他一定会大声喊捉奸的,只是眼下这光景,没人会信他。
    “少虚张声势,统统带走!”统领呵斥道,这士兵见炎主动上前束手就擒,这才拿上铁链将他给锁了。
    至于赫连乌罗,他们也是一样对待,这大铁链子往他双手腕缠了一圈,又锁住了。
    库尔旦自然也走不了,最不幸的就属伊利亚了,这府衙的士兵都走到外头了,伊利亚见此情形,
    立刻冲上前想要相救,这一闹腾,伊利亚就和赫连乌罗锁在一块,都被带去城中的官衙大牢里,暂且关押起来。
    这大牢说白了就是高墙围起来的大院,由相邻或隔得老远的木囚笼按照罪行轻重摆置着,这犯人就像牲畜一样关在笼子里,任凭风吹日晒雨淋。身子差点的,还没等到官爷审讯就一命呜呼,比
    那死囚塔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城里的犯罪率这么低,这牢房的威力功不可没。
    而偷盗官府银库,那是太岁头上动土,是要砍头的大罪,所有沙匪都被关在腰都直不起的小笼子里,哀叫不止。
    官大人在早晨严刑拷问了一回,让他们供出有无同谋,那老头就说不只有同谋,还有个主谋,就把炎给咬了进去。
    炎是异乡人,本就惹人起疑,搜查了他租住的民房后,竟发现了不少银票,其中甚至还有王钱,这下他们更是拿定了炎就是主谋。
    但他们没把炎和那些沙匪关在一起,可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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