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孟才摇了摇头,找遍了福安镇,连着张高成出手找了都没用。
    “想不到一个小小女子,出力竟如此大。”谢志国说,“把朱公子伤得如此这般。”
    “谢里正,朱某不想再提这个事,你还是请喝茶。”朱孟才苦笑道。
    谢志国端起茶杯,茶香扑鼻,入喉甘甜。
    在他们说话间,朱坤良气冲冲的走了进来,不去管里头坐着什么人,就大声嚷道,“爹,您说要为我报仇的,怎么就办成这样了?”
    朱孟才瞪了他一眼,“坤良,不得无礼,这都客人在呢?”
    朱坤良吊儿郎当走了过去,直接落座,抬眼看了一眼谢志国,“原来是花溪村的里正啊,到我府来,这还真是稀客了。”
    “朱公子,别来无恙了。”谢志国皮笑肉不笑的说。
    “呵呵,谢里正这是为何般而来啊?”朱坤良随手倒了杯茶直接下喉。
    “闲得无事,想着朱府有好茶就过来品尝一番。”谢志国说。
    “的确,我家的茶可是贡品级别的,我表哥给的当然谁都比不上,何况你这人?但是,想不到的是谢里正还挺会享受的啊,竟然知道我家有好茶。”朱坤良眯起眼道。
    朱孟才在旁咳了几声,朱坤良就不当一回事。
    他这样口无遮掩的,迟早要出事。
    朱孟才真的越来越对自己的儿子感到失望了。
    朱孟才立刻说道,“坤良,回自己屋里去,我跟谢里正有话讲。”
    “怎么?爹,您们说话我还不能听啊?”
    谢志国看着对面坐的朱坤良,心里冷笑道,“真是败家子,无脑儿。”表面却笑着说,“朱兄,没事儿,我们三就坐坐,聊聊。”
    朱孟才无奈的摇了摇头,“坤良,你说都要二十了,怎么还不上进啊?”
    “爹,你说我,老夫人说我,娘亲也说我,我听都听烦了。”朱坤良站起身来,“还是您们好好聊吧,我出去,免得招你烦。”
    朱坤良开始哈欠了,不想听两个老头说废话。
    这烟瘾说来就来。
    他都奇怪了,现在每天都要去抽几口水烟,越抽越大,不抽就不行,整个人都乏力啥都干不了,因为那个钱家死妮子的一棒,让他无能为力,这事儿他一直恨得咬牙切齿,本都听他爹说要为他出这口,不把钱家那两个女人狠狠一顿打绝不罢休的,可是刚才听了大河说了竟然失手了,人家还好好的在花溪村逍遥自在呢。
    “我爹真是无能。”朱坤良嘀咕道。
    刚走出大门没多久,后面谢志国喊住了他,“朱公子,留步。”
    朱坤良真的没有心思去理他,这时最想着去清风院找几口烟抽了。
    谢志国疾步走了过来,“朱公子,走得如此仓促,为何事啊?连谢某叫了几遍都没听到。”
    朱坤良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用手捂着嘴,哈欠连连。
    谢志国看着这情况心已了然。
    朱坤良皱起眉头,回身说道,“谢里正,你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前日花溪村发生一件事,想着朱公子应该是很在意些,就过来跟你说说。”
    “你是说那个钱家的啊?我早知道了啊,她们如何关我什么事?最好是都死了我就高兴,可惜她们命大,竟然烧不死她们。”朱坤良恼恨道。
    “朱公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花溪村里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事发生就麻烦大了。”谢志国道。
    “呵呵呵,你也挺为你的村民说话呢?我就纳闷了,谢里正怎么就跑到我太平村来了?”朱坤良瞧了一眼说。
    大河已经在马车旁等着,朱坤良越来越受不住了,不想跟谢志国啰嗦了,“好了,谢里正,我就不送你了,你自便吧,我走了。”
    朱坤良说完转身走了,都开始乏力哪有精力去应付说废话的谢志国啊,连上个马车都要大河扶着上去。
    不远处讨到没趣的谢志国冷哼道,“就该多一棒打,留着也是无用。”
    ☆、第76章 第76章
    朱孟才和朱坤良父子俩怎么会看不出谢志国这次上门来的真正目的呢。
    朱孟才能忍住,朱坤良可是一个受不得激的, 但没办法, 烟瘾来了得先去解决了才能有力气去想别的做别的啊!
    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一棒就成了病秧子,如今连最基本男人该做的事都做不成了, 他是有多懊恼啊,恨不得把那两个死妮子活活掐死。
    他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现在成了这样外头人都在笑话他, 青楼女子和良家女人都跟他没关系了,这样他少了许多快活了, 这让他很没面子。
    从此以后他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就算有多少妻妾都没用,小美人看上了也没有用。
    “腾云驾雾”一番后, 朱坤良恢复了意识。
    “大河,大山, 你们这办事能力太差了, 竟然失手到这等模样。”朱坤良醉茫茫的批了两人。
    “朱爷,这也不能怨我们啊,没去那里踩点, 不熟道啊。”大河和大山反驳着。
    他们敢这么回答, 是因为就这个时候朱坤良最好说话, 刚刚才来魂,没多大劲儿去理会多。
    “这两人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开始换气来了。
    “爷, 还是算了吧,老爷都没再敢存这心,您还是听他们的吧。”大河和大山异口同声说道。
    “我爹怕, 我可不怕。”朱坤良语气很冲说道。
    钱明辉过来找钱芳说一些事情。
    他去了福安镇都大半月,事儿挺多的。
    钱芳叫他帮着办两件事,一件就是去跟朱桂花算分红的事情,一件就是去找他认识的一位在知府里做事的朋友问问当年爹娘遇害的事情。
    钱芳上个月竟然梦见钱康平和陈碧秀两人。
    梦里,他们跟她说,“孩子,一定要找到凶手,要不然我们在阴间不能投胎转世。”
    很久没有梦见爹娘了。
    钱芳作为有现代人思想的人,是明白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但还是觉得得为他们办这件事,不明不白遇害,到如今都没有一个结果,的确死不瞑目的。
    钱芳来的时候钱康平和陈碧秀已经走了。
    有那前主的记忆,她也是多么想为爹娘找到凶手,可是一点能力都没有,那时她才十二岁而已。
    十二岁在现代,还在父母面前撒娇,不知世事。
    而在这个世界,钱芳十二岁就要面对着失去最亲的亲人,从此就没了依靠,没了温暖。
    庆幸的是钱芳来了这个世界,依然拥有现代的知识文化。
    开荒劈地种田,提高收成水平,几年过去,钱家是有了很好的收入,其实她还有一个另外的收入,可能欣兰和良生都不知道,只有钱明辉知道,那就是跟朱桂花合作,投了点银子,出点菜式技术,加了点不一样的农作物,一个季度算来,钱芳也是收的可观的。
    钱芳本来很少去福安镇的,一切就拜托钱明辉去办理。
    “小芳,我去找了我那位朋友,以前约多次都不出来,这次很容易的应允了,聊了些。”钱明辉喝着钱芳冲的茶润润喉。
    “钱二叔,是不是问出点东西来?”钱芳道。
    “刚开始还捂着不说,佯装不清楚,但看着眼色并不如此,闪躲着我。”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一下子翻开来的确都不知如何说好。”
    “康平大哥和嫂子两人真的死得不清不楚的,那时我刚好不在花溪村,等我回来,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二话不说棺材板就合上了。”钱明辉想起往事心里就难受,大哥最后一眼都没见到。
    “爹娘托梦与我,想想也是该为他们翻案了。”钱芳缓缓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事情终有个真相。”
    钱明辉怔了怔道,“听那人说,当年的确有些蹊跷。”
    发生命案,官府匆匆忙忙草草结案,还理所当然的说是盗窃被知而至故意杀人,罪犯狡猾没能抓到。
    那时官差应该看着钱芳他们姐弟三人只是孩子,弱势不必有什么当担,就算找不到凶手也不用有所顾忌。
    就这样成了悬案,无人给她们一个答案。
    钱芳想想自己也有错啊,这么多年了,这时候才来纠结爹娘的死因,如果爹娘不托梦来,可能就是随风而去,当年给的理由就当真了。
    就算有什么证据经过多年的磨蹭也是烟消云散了。
    还没怎么样?
    钱芳想到了当年办案的那些差使们,里头会知道些的,经手的都会留下点痕迹吧。
    看侦查破案的电视剧小说好像是这么的走线。
    也是在无意当中知晓了其中一个官差跟钱明辉相识,如今在福安镇的知府当差。
    “二叔,对方是怎么说的啊?”钱芳轻声问。
    怕隔墙有耳。
    欣兰都给钱芳叫去李大婶那边帮帮打理一下房屋,狗蛋儿这些天总想着李大叔,小小年纪多愁善感,一想起就哭得稀里哗啦,才几天都瘦了一大圈了,李紫玉也是不好受,恍然间就没了身边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钱芳和欣兰时不时就过去陪陪坐坐,赵氏也有过来,把赵子江带过来,人多就热闹些,说说笑笑,也许就不再去多想了。
    钱明辉小声说道,“他说当年是有查到一点线索的,但不知为何就没了。”
    钱芳听了皱眉苦思,这也奇怪,就一对乡村的夫妻,简单在花溪村生活,竟会招惹这么多是非来,为何有了线索,不把凶手抓了,还把线索消灭了,这其中必有猫腻的。
    钱明辉继续说,“那时大哥和大嫂两人可是身中好几刀的,刀刀致命。”
    钱芳点了点头,她是有印象的,因为前主都深刻记住了。
    “小芳,你还记得是吧?”钱明辉说,“真是难为你们啊,亲眼看着那场景,该是多么惊慌失措了。”
    钱芳没有说话,时隔多年想起,也是一阵心悸。
    “小芳,你说,这里头到底会有什么缘故而致你爹娘命丧黄泉?”
    “记得那时,屋里的柜子都被撬开,还零零散散一地乱,可是都不会丢了啥?就不知我爹藏有什么宝贝东西而招致歹人入室来?”
    “以前,我跟大哥也是交心谈得来的,没听他说过有什么啊?虽然那时他买卖不错,得的银子多,可我知道那时不丢啊。”
    “嗯,整整一百两完整无缺的在米缸里,一分不少。”
    当年,就因为留有这一百两,钱家姐弟三人才有了生活的保证。
    然后,再加上钱芳的不一般,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后来欣兰刺绣做得不错,良生上书院读书,聪明伶俐,不同寻常人,一步一步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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