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没啥,就是想和小官人认识认识,在下是城南程氏米行,程坤。”
    “小官人,你年少有为,在下想和你交个朋友,在下乃勤劬书局的柯篰风。”
    “张小官人,现在你名满汴京,谁人不知你的大名啊,在下童有银,请多指教!”
    ……
    好家伙,一个个都是不差钱的主。虽然比不上“大桶张家”,但是在汴梁城中,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这样的人物都想巴结张正书,无非是为了钱银,或者就是女人。想到女人,张正书立马就提高了警惕“好说好说,今日我尚有要事,日后再和诸位煮酒详谈!”
    一番客套话之后,张正书才总算挤过拥挤的人群,混进了和乐楼里。众人见他溜了,也有点失望。但好像痴心女子等心上人一样,就端坐在和乐楼里不走了。老鸨好几次想推荐一些美伎过来,都被他们拒绝了。
    那些老鸨也是奇了怪了,要知道,这些多财多金的商贾,一向都是和乐楼的金主。怎么今日来和乐楼,一个个都像转了性子一样,不召伎了呢?难道,他们还在念想着李师师吗?可李师师,都已经赎身了啊,除非她自愿,没人逼得了她见客的。
    “真的奇了怪了!”
    “有甚么好奇怪的,没见到刚刚上去的那个是谁么?”
    “你是说‘大桶张家’的小官人?”
    “可不是……”
    “那又如何?”
    “你别忘了,人家如今可是官了!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拿人家当商贾看?”
    “那又如何,不过一介武臣而已!”
    “要是做武臣能得如此圣眷,怕是人人都想做这武臣罢!”
    ……
    老鸨们虽然是竞争关系,但互相都认识,也算是有共同话题。自从李师师“退了”之后,她们互相之间就融洽多了。还是应了那句话,在风月场所,还是利益至上啊!看看这些老鸨就知道了,见风使舵那叫一个溜!
    张正书自然是不知道此事的,当他敲开了李师师的房门,若桃含春带俏地开了门之后,张正书总算是见到了思念了三个多月的李师师。
    “师师!”
    见到了张正书,李师师也喜出望外“小官人!你的差事完了?”
    “就算没完,我也要偷偷跑出来见你啊!”张正书笑嘻嘻地说道。
    “哼,油嘴滑舌的!”李师师这才像一个陷入相思苦的女子,满脸都是喜悦,却偏偏装出一副不稀罕的模样。打情骂俏的,只有这等才算是最畅怀。
    张正书也乐在其中,继续花言巧语地讨李师师欢心。其实,他拙劣的语言换做其他人,早就被李师师赶出去了。可问题就出在这里了,李师师听了这等花言巧语,却觉得心中非常受用。不得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眼里出潘安啊!“师师,你是不知道,当我跟那些大老粗在一个军校里,我是浑身不自在啊!”张正书叹了口气,似模似样地说道“你是不知道,香女子臭男人,那些大老粗身上能有多臭。每天我都怀念你这里,恨不得把香水作坊都搬到军校去了……”
    “乱说!”
    李师师也不揭穿他,但她哪里是这么好骗的,教官能和学员一个房间吗?就算是住营帐,张正书这个教官肯定都是住中军营帐的。
    “哪里敢乱说?要是不是每天训练太忙,我都会每天给你写信的。”张正书笑嘻嘻,浑不觉肉麻地说道。
    李师师倒是挺受用,情郎把她记在心上,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吗?当然了,这个情郎还有正牌妻子,可能他是先回到家,再到这里的。但不管怎么说,张正书心中有她,李师师就很满足了。
    说着花言巧语,张正书总算是慢慢地握住了李师师的柔荑,感受着不同于曾瑾菡的雪肌滑腻,心中也是一阵荡漾。李师师羞怯万分,想要把手抽回来,又怕张正书着恼,只能闹了个大红脸。奈何张正书天生脸皮厚,即便看到了李师师这样,还是不愿意放手。
    “师师,我想问,最近还有人想见你吗?”
    李师师一听,耳朵都有点红了“小官人,奴家的心里都是你,怎么可能见其他人!”
    见李师师有点恼怒了,张正书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在楼下,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围住了,说是想认识我。你知道的,我这人比较小气,你是我的人了,要不是你执意上为吕娘赚回点钱,我是万万不舍得你再抛头露面的。更何况那些想套近乎的人?这会是史陌、刘忠不在,要是在的话,我早就翻脸了!”
    说起来,张正书都有点恨得牙痒痒。
    没办法,别人一个劲地惦记你老婆,你也会生气的,甚至会打人!
    “嘻嘻!”
    李师师倒是笑了“小官人,你想到哪里去了?他们是真的想巴结你,讨好你都来不及哩!”
    张正书倒是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官人,你是不知晓,坊间都传闻,你和官家是在和乐楼里相识的。因为得到官家的赏识,你一介‘不学无术’之徒,才能平步青云,做到这亲卫大夫,还能和文官们分庭抗衡,这怎生不叫那些个商贾羡慕?于是,都想和你攀上关系,好让你向官家举荐他们……”
    李师师这么一分析,张正书倒是明白过来了。
    原来,还是为了一个“官”字!
    中国人,自古时起,就已经为一个“官位”而痴狂。到了宋朝,因为宋真宗的那首《劝学诗》,更是上升到了一个高度。直到汪洙的那首《神童诗》流传了之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就是文人的写照了。文人读书干嘛啊?自然是要做官啊!“学而优则仕”嘛!
    不仅仅是文人,商贾也是想做官的。
    但很可惜,商贾做官的途径有点窄,除了输捐、纳粟之外,在宋朝就只能正儿八经地去考了。富二代或许还能考个功名回来,但富一代,基本不用想,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要有做官的捷径,他们就会像苍蝇见到屎一样,疯狂扑上去的。
    额,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实情就是这样。
    张正书明白了,只能苦笑,原来是他会错了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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