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晓夏就安心地在许志扬的怀里放声大哭,第一次她觉得如此痛快,许志扬一直沉默地听着她哭泣,像一个听众在听着她将这10年来的孤独和委屈倾泻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维护我?还是在卓达飞面前。”左晓夏抽泣地问许志扬。
    “因为你是我这辈子要永远保护的人。”许志扬伸手抚摸左晓夏梨花带泪的脸庞,温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这一切都会是真的吗?”左晓夏泪眼弯弯地问许志扬。
    “傻瓜,你觉得这些会跑掉吗?我们也是认识十几年的朋友。”许志扬微笑着说。
    “算吗?”左晓夏疑惑地望着他,他们算朋友吗,最多也就是他在她曾经的世界里出现过。
    “那你为什么不在我最孤单的时候你来找我呢?”左晓夏迷茫地望着许志扬。
    “对不起!”许志扬没有辩解什么,“无论过去怎么样,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再受任何伤害了。”说着又将左晓夏抱得更紧。
    “你知道我和达飞是这样分手的吗?”左晓夏情绪已经渐渐稳定,抬起头望着许志扬,泪眼婆娑。
    许志扬不语,但其实他都知道,当年的他看似一副放荡不羁,但却是一个不敢去承担一切的懦夫。
    “我已经忘了当年具体是为和卓达飞分手的了,只记得是高三那一年,卓达飞因为看了欧阳同,我青梅竹马的好朋友,给我发的一条暧昧的圣诞祝福,我们因此吵了一架赌气分手了,他不听我的任何解释。”左晓夏离开了许志扬的怀抱,回想起卓达飞,那个已经被生活侵蚀得满身伤口的男人,当年的回忆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后来有一个自习的夜晚发生了地震,左晓夏从6楼的课室随着人潮拥挤到学校的操场上,当她掏出手机想给卓达飞打电话时,卓达飞的信息已经过来了:没事吧?
    左晓夏抬头望望天空中皎洁的月光,感觉那晚的夜色比任何一个夜晚都要美丽,那时左晓夏和卓达飞刚手不久,但是那一个地震之夜后,两个人也没有再重新走到一起。
    “之后我们各自考上了两所不同城市的大学,也开始了各自的生活,倔强的我也一直没主动和卓达飞联系,到大二那一年,我从一个同学得知卓达飞已经有女朋友了,记得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天,我整整在操场上跑了两个小时,最后还在躺足球场上睡着了。”左晓夏说着冷笑地吸了口气。
    许志扬已让安静的做着听众的角色。
    “而欧阳同和我一直都保持联系,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暧昧不定,其实我那时候不明白自己对于欧阳同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有时候觉得只是孤独的时候想找个依靠,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太弱小了,一点也不坚强。”左晓夏微微地笑着。
    许志扬点燃了一个香烟,倚靠在车门边上,静静地听左晓夏回忆着,但他心中暗暗地失落,因为这些回忆里没有他,因为他一直都躲在角落里。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是痛恨欧阳同,我恨他破坏了我和卓达飞之间原本的平静,只是慢慢成长成熟之后,才消去了那份恨意。”左晓夏也倚靠到了许志扬旁边。
    大三那年的圣诞节,左晓夏来到欧阳同上大学的城市,他们一直没有明说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好像是默认了。
    两人见面的那一刻,欧阳同很自然地就牵住了左晓夏的手,就好像是相恋已久的旧情人一样久别相聚,其实后来他们相处的一天里并不像左晓夏一直期待的那般美好浪漫。
    欧阳同带左晓夏到大的饭堂吃饭,和左晓夏说一些她听了进去也消化不了的学习理论和人生观,左晓夏渐渐感到无趣,也觉得和欧阳同的距离越来越来远,他们两个人很形式化地吃饭,骑双人单车,看电影,从头到尾就像一场方程式的约会。
    晚上他们一起散步到欧阳同提前订好房间的酒店,这一天唯一像情侣间约会的,也就是在那晚短短的散步时光,因为欧阳同和左晓夏玩了一个躲迷藏的游戏。
    欧阳同在左晓夏一晃神的瞬间躲到了她后面,左晓夏一个人在半夜12点的公路上着急得转着圈圈,就在她着急得想大叫的时候欧阳同又不知从哪个角落跳出来大声叫了一声:“左小小。”
    左晓夏顿时有点不知所措,因为在那一刻,左晓夏的脑海浮现的是卓达飞的笑脸,左小小是卓达飞以前对左晓夏的昵称,好一会才晃过神来,欧阳同已经笑着往前方跑去,她只好在后面追着他跑,就在那样昏黄的路灯下,他们的笑声响彻在那条无人的公路上……
    欧阳同订的是一间民宿,当打开门的那一刻左晓夏显然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必然事件,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准确地说是一张双人床,左晓夏没想到欧阳同竟然这么大胆,还是她一直都把他想象得太斯文了。
    就在左晓夏还在复杂理清思绪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扳过左晓夏的肩膀,欧阳同用他健硕的双臂一把把她揽进怀里,温暖的双唇覆盖住左晓夏的双唇,热情地拥抱和亲吻。
    左晓夏一时被欧阳同的冲动给吓呆了,她不停地后退,直到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床上,但欧阳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此刻她才知道,原来男人下半身的欲望都是一样,卓达飞和欧阳同都是一样的,左晓夏突然心中产生了一种厌烦的恶心感,一把狠狠地把欧阳同推到了地上。
    两个人安静了好一会,欧阳同才说了一句:“对不起。”
    那天晚上,他们还是睡在了同一张床上,欧阳同被左晓夏推开之后一整个晚上都不敢碰她一下,他们就像两俱尸体一样静静地躺在床上直到第二天凌晨。
    但是在黎明时,应该发生的必然事件还是发生了,左晓夏已经记不清楚他们是谁先吻上了谁,最终两俱躯体渐渐苏醒,相拥交融在一起,记得在那个夏天的清晨,同欧阳同那白皙健硕的身体在早晨清新的阳光里显得格外的美好。
    也就自从那一次之后左晓夏和欧阳同的关系也变了性质,不是恋人,也不是以前青梅竹马的好朋友,而是变成一对尴尬的陌生人。
    这一切就像电影序幕一样在左晓夏的脑海里回放着,但是她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她知道对着一个男人说着一切还是不妥的。
    “后来,当我被欧阳同告知他有了新女朋友的信息的那一刻,我居然有点小小情绪,也在那一刻才明白,原来每个男人无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和你爱得多么的死去活来,在和你分开之后,还是可以很快找到替换你的新品,而女人却还愚蠢地在自己任性的美好里,深深地迷失并且不可自拔。”这些经历惊醒了左晓夏,这也是她这么多年来不谈恋爱的原因,欧阳同和卓达飞就是很好的例子,以至于她夏一直到27岁还是没有勇气接受一份新的爱情。
    许志扬听到这里,掐灭了手中的香烟,打开车门拿了一瓶水递给左晓夏。
    “回想起这一切,突然觉得自己很荒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低贱?”左晓夏望向许志扬,冷笑地嘲讽自己。
    看着眼前这个信誓旦旦又看似陌生的男人,左晓夏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若近若远的距离,反而觉得适合倾诉,以前对爱情都是全身心付出,现在和许志扬的这种距离感或许刚刚好。
    许志扬没有回答左晓夏的问题,直接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还是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左晓夏说了多久,一段故事,一个漫长的过程,许志扬就一直保持着沉默。
    “好吧,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今天不该和你唠叨这么多的,只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和你坦白这一切,不想日后有什么误会。”左晓夏没想到许志扬那么执着地追她,现在听完这一切居然真的介意了,好吧,还是她想得太美好了。
    “今天还是谢谢你了,让我没有输得那么惨烈,我还是自己回去吧,再见了!”左晓夏用手中的矿泉水瓶轻轻地和他手中的瓶子碰了一下,就当做告别了。
    左晓夏见许志扬还是无动于衷,于是识趣的自己转身离开,想想自己还是可笑了,也不知道为什要对许志扬说这么多,一路从地下车库坐电梯,走出医院的大门,一个人慢慢地走向地铁站,微风吹过,她用手拨了拨自己的头发,竟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正当她要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到地铁口时,身后突然有一速光闪烁了一下,她转过头,那辆熟悉的黑色路虎正在向她缓缓地靠近。
    果不其然,车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车窗里依然是那张熟悉的俊脸。
    “上车吧。”许志扬冷冷地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左晓夏把头转开了,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个男人到底是在想什么,在耍着她玩吗?
    许志扬转向左晓夏,眼神却是无限的温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此时的声音也没有了刚刚的那股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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