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圭穿着一条颜色很淡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polo衫,他很少穿圆领的t恤。也级少有圆领的衣服。腿极长,但还是我小时候见到过的那种嫉妒死人不偿命的匀称,这种匀称一直延伸到挺翘的臀部和腰腹。
    沿着路边行道树的阴影走走过两棵树之间的缝隙时,影子在烈日下一闪而过。
    走了一会儿,倪丹妮停在一处:“我家到了,再见。”
    说这话的时候,她是看着我的,笑眯眯的。
    ……。
    陈圭的作业是一定做好了的。
    于是我说:“今天我去找范毅抄作业,结果他比我做的还少。”
    我心里想着陈圭会接着说我做好了,范毅肯定会来我这里抄作业你也一起吧。
    可是陈圭没说话,有好几分钟他都没说话。这才是陈圭。
    我提醒他:“陈圭。”
    陈圭往前走,嗯了一声,突然问道:“你为什么找他抄作业。”、
    我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我没做作业啊,而且他成绩好。”
    然后陈圭突然停下来说了一声:“你跟他关系很好嘛。”
    我有些惊讶,看到他把头转过来了,
    我说还行吧。
    他就走了,走在我前面一直没开口。
    就我现在这个肤色也没什么必要打阳伞了,倒是陈圭,一个暑假下来,看着还是嫩得很。
    赶到公交站牌下的时候,陈圭已经坐在那里了,我收了伞,坐在他旁边说:“陈圭,你作业做好了没。”
    陈圭的脚啪啪啪有规律得在地上轻轻点来点去,很无聊的样子,随口就应了我一声。
    我说:“那你借我参考下。”
    “行。”
    我一听,心想没听错吧。
    陈圭随手把我放倒在脚边的雨伞拾起来,把上面的伞页全部拨到一边,用绑伞袋子系好,最后把伞架卡入伞柄中放到我们坐位中间。
    我看着那把破阳伞在陈圭手中翻腾,连个褶皱都不见。
    陈圭放下伞,说:“你抄我的作业可以,但是下学期的我的电脑课后作业,你来做。”
    我头都大了;“我自己都做不好,还帮你做,做梦呢把你。”
    陈圭说:“那你的暑假作业今年一定是白的。”
    我不服:“我会做好的!”
    “你乱写也没用,今年的都是试卷。”
    “谁说我要乱写!”我顶嘴,心想等范毅来抄完你作业,再去问他抄。
    陈圭站起身,笃定地说:“你看我今年我会不会给范毅抄。”
    我:“……”
    过了一会。我服软道:“我没有电脑,怎么帮你做电脑作业。”
    “我有。”
    “你就这样对我?!”我控诉。
    “那你呢,还想到我这儿不劳而获?”
    “……。”
    我无言以对,因为陈圭说的没错,每当到了事态紧急的时候,我,范毅还有朱玉兔我们想的都是陈圭。
    做事有条不紊,处事严于律己可以拯救朋友与水火中的陈圭。
    公车来了,勉强能挤进两个人,陈圭让我先上,我上去之后,感觉陈圭就贴在我后面,他比我高许多,我都能感受到那种身居下位压迫感。
    后面的人下车后,我们随着人流到了车身里面。我站到了一对情侣的座位边上,拉着他们的后座。过了几站他们下车后,我立即大声招呼陈圭。
    陈圭慢慢走过来,做到我旁边。
    后面有个五六十的大爷呵呵地笑道:“现在的小姑娘,十五六岁就找男朋友啦。”
    我立即转过头。很解释道:“我才十三。”
    那大爷旁边的阿姨拍了拍陈圭的肩膀:“小伙子,座位都帮你找好了,这小姑娘对你心疼地很呐。”
    我再次解释:“没有很好,也就一般般啦。”
    刚坐上车的时候还好,过了几个站,车子里面人慢慢多了起来。这个点出门的,基本上也就是老头老太太,清一色的老年卡一张接一张地刷,刷卡机忙不迭地报道:“老老老老年卡。”
    座位坐满之后,又个老太太站在我们座位旁。
    陈圭在外座,很自然地就要站起来让座。我一把扯住他把他按在位置上:“我来!”
    他默默看着我,我从他前面的缝隙外卡了出去,陈圭也站起来,那个老太太道了谢,提着个袋子坐进去了。
    我于是站在陈圭旁边,手拉着他后面的椅背,车子发动的时候,车身微微晃动,陈圭温热的肩膀不停擦过我的手,我忍不住低下头去看他。
    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眼睛从容看着前方,头发剪短之后,下颔连着耳朵的线条都十分利落,而他的五官其实是很清秀的。
    好看的男生有很多种,如果那种好看进了眼,也许会变成喜欢。
    我不说自己喜欢陈圭,可是我渴望他的关注。
    刚才坐在我们后面的大爷又开始调侃陈圭,陈圭秉着我什么也听不见的心态硬挺过了两个站。两个站后那位大爷跟她的老伴下车,我坐到了陈圭身后,明目张胆地看着他帅帅的后脑勺,觉得自己已经春意盎然了。
    那天晚上我在荷尔蒙的而刺激下迎来了人生的第一次创作,空白的书架作业堆在一边,我写了一篇小说。
    写完之后我上传到了邮箱的草稿箱。
    内容比较,嗯,比较庸俗并且不可描述。
    第二天我去网吧找了一下暑假作业的答案,没找到,又想着去联系一下范毅,问问他什么时候来抄陈圭作业,毕竟他和我一样,唯一的出路就是陈圭。
    谁知我还没联系他,他就主动在qq上找我了。
    范毅:桃啊,作业做好了没。
    我:没。
    范毅:(着急的表情)那怎么办!
    我:昨天你不挺悠闲的吗。
    范毅:“今天我去找陈圭!禽兽!他说怕我把答案泄露给你,不给我抄!”
    我:你是不是各种保证绝对不会向我透露一个字。
    他(沉默良久):“……呵呵呵。你得理解我,咱们之间只要有一个人顺利上位,里应外合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听了范毅的话,我的绝望又加深了一层。
    我深深相信,我跟范毅,互不信任的两个朋友,只会在同病相怜或者同仇敌忾的时候抱团,这样的我们,绝对可以为了一份暑假作业出卖对方。
    我们这个阶段,朋友有两种,一种是在游泳池边上推你的,一种是在悬崖边上推你的,范毅跟我比较含蓄,使得都是隔山打牛,谁被谁推入坑,就看谁气功到家。
    我一边在网上搜答案,一边做跟人聊天。
    然后我用了3个小时制作了一份flash,这是上学期末电脑老师留的作业,我一直给忘了。
    然后我把flash 保存了一下,发给了陈圭,他是老师指定的电脑课代表,平时也用不着收作业,把大家发给他的文件整理压缩下发给电脑老师就行,每个学期跟悲催的语文数学课代表一样,加4个学分。
    然后我把昨天晚上创作的不可描述小说腾到了word上,说句实话,自己写的东西,总是有点感情,我准备把他保存到邮箱留个纪念。
    我只有一个□□邮箱,通常我在邮箱里保存东西时,都是选择一个联系人,然后上传文件,保存为草稿。
    只是网吧的电脑网页突然卡了一下,心急如我,拿鼠标连着点了好几下。
    然后。
    然后我还没反应过来,这神奇的网速已经在一秒钟之内把文件发了出去,页面跳转停留在了提示文件发送成功的消息上。
    我仔细看了一下发送的文件名。确定发出去的不是我的flash作业,而是昨天我自己写的小说!
    现代信息工业发达了之后,人类对于信息的态度一定要谨慎再谨慎。
    3分钟后我冲出了网吧。
    这次我一定要杀了陈圭。不然永远无法停止在他面前出丑。
    ☆、初三
    我蹬蹬蹬跑到陈圭家里,进了大门就往他房间拐。陈圭好像正站在房间门口,门虚掩着,听见我的的脚步声,他莫名其妙地转向我。
    看清我狰狞的脸后,他立刻就甩手想把门合上。
    我猛扑,扣住门一挤,陈圭被我的力道逼得倒退几步,衬衫扣子还没扣好。
    “杨欣桃,你疯了是不是!”陈圭震惊混合气愤的声音。
    我看他头发还湿漉漉的,衣服也穿地乱七八糟,心里一动觉得可以来个先j后杀。
    反正我觉得我现在在他面前已经更可以放飞自我了。
    “刚才你去洗澡了?那你有没有收到我的附件?”
    陈圭拿了一块毛巾擦头,:“收到了。”
    我心里一凉,手心痒痒的攥成拳头,觉得先下手为强。
    “你做的那个不能用。”
    “啥?!”
    “我说你的flash不能用。”
    “为啥不能用?”
    “你们的作业传输都没有压缩,我的邮箱满了,很多未读邮件,我正在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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