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前一段时间,军队中时不时出现摩擦。
    所以这回满是火气的军队看到越过界限的罗刹人,还不得摩拳擦掌把人揍一顿。
    说到八旗,四爷觉得现如今已经名不符实,毕竟八旗之中已经招收了大量汉人的士兵,八旗兵数量并不占优势。
    “你看八旗的名字是不是该改了?”四爷突然问她。
    敏宁一听,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确实眼下还称八旗,勉强算得上名副其实,然后再过上一二十年,八旗子弟肯定会被数量庞大的汉人冲击,到时候再叫八旗就有些尴尬了。
    “您的意思是改名字?”
    四爷点头,“这个时候改,我还能够扛得住朝廷上下的压力,可要是把这件事留给下一辈,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祖制可不是那么好改的。
    四爷改祖制不是一次两次了,得罪了天下士绅和读书人,也不在乎再得罪宗室。
    没有了太上皇,四爷觉得自己对于朝廷的掌控前所未有,一时之间信心爆发,觉得做什么都能成。
    敏宁给了他一个建议,“改名不改制,还沿袭以往的制度,然后再温水煮青蛙,一点一点的将制度改过来。”
    四爷想了想,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是这个引起的反弹最小,便采纳她的建议。
    因为太上皇的离去,这个新年过的都没有任何喜气,连婚丧嫁娶都一律不准举行。
    也正因为国丧期间,一直被四爷盯着的弘暻夫妻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每隔一段时间就被汗阿玛叫过去,旁击侧敲何时生下一胎。
    弘暻都吓死了好不好?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汗阿玛这样紧盯着自己,别说生孩子了,不被吓到就已经很不错了。
    国孝像他这样的皇孙最少也要服一年,弘暻打算给自己一个喘气的机会,学汗阿玛也服三年。
    四爷听说之后将人敲打了一份,弘暻才退而求其次,改成了二十七个月。
    也就比四爷少九个月,九个月足够造出一个孩子了。
    弘暻之所以想晚两年生孩子,是因为慧慧之前的怀相不好,生孩子伤了身体。
    也不是说不能有孕,只是接连有孕的话,会有碍寿命,所以才打算拖延。
    这次正好如了他的意,两年多的时间,足够慧慧将身体调养好。
    四爷不是不知道,只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如了他的意。
    敏宁已经开始看不过眼,觉得他太过参合小夫妻之间的事,说了一回,四爷有所收敛。
    现下国孝期间,就算想催促也没办法催促,就放任小夫妻俩了。
    原本弘时也想学,不过却被四爷给打了回来,只允许他服一年。四爷还等着他成亲,要是真服三年的话,岂不是真的成了大龄光棍?
    太上皇去世,圆明园里贤德妃明显感觉到处境不如往常,她大概也察觉出自己之前出的昏招,将皇室的丑闻拿出来为自己谋利,简直就是找死。
    可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聪明如她,哪里看不出,万岁爷就等着太上皇驾崩才会处置她。
    之前为阻止他,大概是因为有太上皇在,又不会允许万岁爷动那些勋贵,眼下太上皇没了,想必万岁爷就该清算那些他看不顺眼的。
    贤德妃有些悲凉,她很明白自己也属于万岁爷看不顺眼的那一类。
    想了许久,大概也只有一个方法能够救自己,那就是怀上皇嗣,用孩子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她如今只是个名头上的嫔妃,万岁爷根本没有碰过她,想要避过这园子里重重防守,使的万岁爷宠幸她,还得一击必中,这简直比上天。
    贤德妃一时之间毫无头绪,只能够去信给母亲,让母亲想办法。
    没几个月,贤德妃就收到了母亲递过来的牌子,她求了皇后之后,总算是得到了半日见面的机会。
    王夫人将丹药给带了进来,“我已经打听过了,这生子丹肯定能够一击必中,只要你服下后跟万岁爷敦伦,保证肯定一举得子。”
    贤德妃并没有告诉王夫人她还是处子之身,只是在信中说,觉得身体有问题,迟迟未能怀孕,想请母亲帮忙寻找一些能够助孕的药。
    她没有想到的是王夫人行动这么利索,这么快就将药物给找到了。
    然后不知为何,手握着药瓶,贤德妃却觉得心跳急速,她忽略了心慌,将要给药收起来。
    只等国孝之后,在想办法接近万岁爷。
    距离太上皇的忌日已经过去一年,百姓之中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模样。
    除了四爷跟弘暻还在服丧以外,其他人都已经出孝。
    弘暻家的闺女都已经开口叫人了,至于弘昀家的阿哥眼下都会跑了。
    新年过后,四爷等不及了,准备将弘时、弘暄、弘晧三个儿子的婚事给解决了。
    然而这一次弘时还想着逃,四爷直接将他困在了圆明园里,“朕算是知道了,跟你好好说话没用,非得朕用强的。这段时间你就安心的呆在园子里,朕为你指一门好婚事,回头直接成亲,成亲后才放你出去。”
    弘时听到这番话,一下子觉的日月无光,他从来没想过汗阿玛竟然会用这种手段。当即抗议道,“汗阿玛,你要是执意逼儿子娶妻的话,你就当没有生过儿子吧。”
    四爷利眼扫过去,“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地方,四爷神色一僵,质问他,“你不愿意成亲,该不会是有断袖之癖?”
    四爷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我话就撂到这里了,你要是走上歪路学你二伯那样玩男人,我直接打断你的腿,养你一辈子!”
    弘时猛然听到这么一个轰炸性的消息,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四爷那么绝情的话,当即有些悲愤的说,“汗阿玛,您还不如八叔了解儿子,你从来不知道儿子想要些什么,只知道下令。儿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有自己的感情。儿子不想因为传宗接代随意娶一个女人过一生,儿子只想要一个白首到老的人,难道也不行吗?”
    四爷脑海犹如受到了撞击一般后退一步。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在弘时心目中竟然连老八都不如,自己儿子投向政敌,对于四爷来说是莫大的屈辱。
    四爷看着弘时,往常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多次包容弘时悖礼僭越的话,此时都成了笑话。
    他丝毫不懂自己的苦心,明知道他跟老八是政敌,还说这种话简直是剜他的心。
    四爷对于弘时的不懂事越发失望了,失望之余心里又起了愤恨,老八,你很好,竟然敢挑拨他跟弘时的父子之情!
    那么朕就如了你的意!
    第186章 那些清穿的日子(186)
    “什么?你要将弘时过继给老八?”敏宁听到四爷的话, 直接站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还不是好好的吗?”
    四爷冷着脸将弘时的那些话给重复了一遍,然后说, “既然他觉得朕不如老八明白他,那朕就如了他的意,让他给老八当孩子去!”
    敏宁听完之后松了一口气,拉着四爷坐下,倒了杯茶给他,“快喝口茶消消火。”然后又道:“你也真是的, 小孩子说的话你也当真。谁没有年轻气盛的时候,这个年纪的孩子一向是天最大他老二,说话嘴上都不带把门的,听听也就算了, 难道你还真跟他计较?”
    四爷是真伤心了, 这回已经下定了决心,绝对不是敏宁三言两语可以说回来的。
    “你不用说了, 朕已经打定了主意,这回是告知你一声, 不是来寻求你意见的。”四爷起身就要走。
    敏宁一急, 直接将人给拽住, “爷, 您听我把话说完。弘时这个年纪正是叛逆的时候, 您也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 肯定深有体会。这个年纪的男孩幼稚又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等向爷这个年龄回头看, 肯定也觉得当初脑子里进水了。”
    四爷听了她这一连串的话,不由满头黑线。
    敏宁继续说,“您跟八爷交手的时候,弘时还小,哪里知道这些内情,你也知道八爷那张面皮子最能唬人。弘时年幼,没准就被唬住了,这个时候正需要您这个汗阿玛教会他识人之明,您这时候最应该做的是将弘时跟老八隔绝了,而不是将他推向老八。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要是你跟自己阿玛闹个脾气,结果阿玛却当真了将自己过继出去,你是什么感觉?这不是逼孩子去死吗?再开朗的孩子也无法承受阿玛不要自己这种事,要是将弘时过继出去,不用想,等几年你就为这个儿子收尸吧!”
    敏宁说的话,一下子震醒了四爷。
    是了,弘时还是个孩子,只是一言之失,他怎么能跟孩子计较?
    四爷心里明白,这是因为其中掺合了一个老八才让他失去了以往的分寸。
    可四爷要是那么容易低头,那就不是记仇的四爷了。
    即使心里已经原谅了弘时的无心之过,可对于弘时那些话还是有些膈应。
    敏宁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奶妈子的潜质了。
    “爷,我知道你心里过不了这一关,要不这样,既然老八凭借着他那副伪善的模样欺骗了弘时,让这孩子跟爷生了误会。我看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什么意思?”四爷两眼疑惑的看着她,他没听明白是怎么个还法。
    敏宁笑的如同一个引人入魔的罂粟花,“我听说弘旺跟老八夫妻关系不怎么好,不如将这孩子给抢过来,爷这可是老八唯一的儿子。”
    四爷眼睛渐渐发亮,敏宁又继续说,“咱们不搞过继这一套,就以真心换真心,真心的对这个孩子,到时候老八发现自己的儿子更亲近您,还不得气的吐出血来!”
    四爷大力拍了一下桌子,猛然站起来说,“这个方法好,只要弘旺一日向着朕,老八就得束手束脚。”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了狡诈的笑容,此时看起来就跟活脱脱的老狐狸。
    “那给弘时指婚的事?”四爷迟疑了一下又问。
    敏宁想了想才告诉四爷,“这个先缓一缓,我看弘时这么抗拒指婚,该不会是不是有了心上人,这件事情先缓一缓,先将弘时跟老八隔离起来再说。”
    听到她这番话,四爷狐疑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敏宁尴尬一笑道:“我也是听二格格说的,说弘时似乎有个心上人。”
    四爷皱起了眉打算等会将二格格给叫过来探听一下。
    要是弘时真的有心上人,不管是谁,先将他的婚事给解决了,四爷心想,成了家总能够长大了吧。
    十四岁的弘旺进入了专门为皇室和宗室设立的中学院读书。弘旺有个了不起的阿玛,身为王府唯一的继承人,按说应该养尊处优。
    然而弘旺却始终觉得自己是王府的外人,那个王府只属于阿玛和福晋。
    他跟姐姐都是一样都属于府里的外人,自打上学期在府里呆的时间少了,弘旺才感觉到自由,才感觉到一只压在他身上的那座山总算是移开,让他有了一丝喘气的机会。
    平日里除了放寒暑假以外,弘旺都是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反正回到家里也没人关心,甚至跟福晋起了冲突,阿玛也总是站在福晋那一边。
    弘旺小时候还有些不了解,试过讨好福晋,然而全都碰了钉子,但在那之后他才明白过来,他是阿玛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是阿玛背叛福晋的证明,他跟姐姐只要存在,就时刻刺福晋的眼。
    弘旺甚至在心里想,庆幸福晋事到如今也没有孩子,不然的话,他跟姐姐能不能活下来还得两说。
    长大之后,弘旺便不期望阿玛的感情,大概阿玛也是同样的心里,一看到他跟姐姐,就觉得对不起福晋。
    然而弘旺却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又不是他们自愿被生下来的,凭什么要活成现如今这个样子,仿佛他们就是罪证一样。
    弘旺甚至有些庆幸当年能拥有外出读书的机会,再加上成婚年龄有了限制,十四岁原本可以说亲的年纪,也可以好好呆在学院里继续读书。
    弘旺很珍惜在学院读书的这段平静的生活,这是因为他跟姐姐时常在外读书,又回惹了福晋的眼,两方才能够一直这样平安无事。
    这一日,弘旺正在寝舍内洗衣服,像他们这种不回家的学子,什么事情都得自己亲自动手,洗衣铺被之类的是必不可少的技能。
    最开始的时候,弘旺做这些事情都有些笨拙,衣服在水里泡两下就拧干再晒着,结果却遭到了舍监骂了一顿,可以将他们这群手不沾阳春水的阿哥们全都叫来玩了一起,告诉他们衣服该怎么洗。
    其实学校里有洗衣机的,两个人就能将大量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然而洗衣机却这不是给他们用来洗衣服的,只用来洗的被单和床单。
    习惯了自己动手洗衣服,也就无所谓用不用洗衣机了,弘旺在脏衣服上抹上肥皂之后,就大力在搓衣板上搓起来。
    而在这时,有人跑进寝舍来找弘旺。
    “弘旺,外面有人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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