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星:“没想到还有这种驱鬼法……”
    谢灵涯哈哈一笑,这种威慑法不是每个人用来都有效,也不是能应对每一个阴物,毕竟阴物和人都是各有性格。
    有的笔仙凶悍一些,那今晚可能就免不了一场大战呢。
    这时他们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就像有人在丢沙子。
    郭星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这个点了,宿舍楼楼梯间的人很少。
    郭星用力一跺脚,下一层的感应灯就亮了,这时又有沙沙的声音传来,他觉得奇怪,回头走了几步,“……这是哪来的沙子啊?”
    ——地上还真有一滩沙子。
    单是声音也许他还觉得自己听错了,可是加上实物……郭星仰头看了看,也不见有人。
    谢灵涯插兜说道:“我真给你烧套试卷了。”
    刚说罢,空旷的楼梯间就传来皮鞋踏地的声音,啪嗒啪嗒远去了。
    郭星一汗:“是那个笔仙吗……”
    “不是她还能是谁?做完笔仙做沙子鬼。”谢灵涯好笑地道。
    但凡那种没什么大本事只敢恶作剧的鬼,或者像笔仙这样,不敢得罪对方又想骚扰的,就喜欢拿些沙子石头在人背后乱丢,吓唬人。
    但是谢灵涯哪能被这小屁孩吓到,反而把她给吓跑了。
    谢灵涯看郭星松了口气,又一本正经地道:“你可不要觉得她这么容易吓跑,回去就不管你同学们乱玩笔仙。要是我不在,他们乱玩,你也不一定顶得住。”
    虽然郭星有些天赋,毕竟没有入门。
    谢灵涯趁机给他讲了一下从鬼的颜色来看凶恶程度,然后才道别离开。
    ……
    过了一周,抱阳观的新小楼完成装修,可以搬进去了。至于安置萨祖的配殿,还未完全整好,待完成后也要办一场法会将萨祖神像迁进去。
    谢灵涯和施长悬虽然不好在住一间房,但安排比邻住着也不错。
    郭星也趁着周末,来抱阳观见识一番。
    他一进门,就引起了众多游客的注意力,因为这家伙把头发下半截都给染成粉红色了。杻阳的风气也不是特别开放,大多数人看到这么夸张的发色,都会多看几眼。
    “你这……”谢灵涯也有点无语。
    郭星摸了摸自己的粉毛,说道:“我出门就习惯了染一染,怎么,干你们这行不允许染头发的吗?”
    “好像倒没听说这个规矩,”谢灵涯迟疑地道,“但是真有人染这么夸张,多少会影响主顾的信任值吧。”
    他就因为年轻,最初都受了不少质疑,施长悬如果不是出自道士世家,肯定也少不了。
    现在是抱阳观打出名气了,谢灵涯的待遇才好点儿,但是很多时候遇到不了解这方面的人,还是免不得怀疑一下。
    他都如此,何况是郭星了。
    这一头粉毛不像是大师,比较像是理发师。
    郭星了然地点头,“这都是旧思想,随着时代发展大家就会转变观念的。”
    谢灵涯不置可否,带着郭星去介绍观内的人给他认识。
    道士们知道谢灵涯去找了一个年轻人,看到郭星真人后,难免被他的造型吓到了。郭星不但一头粉毛,穿着也比较夸张。
    扎着发髻穿着道袍的道士们和郭星站在一起,愣是有种时空穿越的错乱感。
    刘伯合狐疑地道:“谢老师,这就是……你说的很有天赋的郭星同学?”
    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做法师的啊!
    谢灵涯咳嗽一声,“……是啊。”
    郭星跟谢灵涯说:“哥,他们至于这么惊讶么?我看你们那个道童也染了白毛啊!”
    谢灵涯一转眼看到无辜的小量:“……”
    ——小量禀过父母之后,正式在抱阳观出家,谢灵涯代舅收徒,不过在流程上仍有一段“实习期”,现在小量还只是道童。
    谢灵涯捂了捂额头,“那不是染的。”
    郭星一惊,“他是不是跟你说少年白?胡说八道的吧,哪有单独白两块地方的,就跟我初中的时候染了黄毛骗老师是吹风机吹坏的一样。”
    谢灵涯:“……”
    谢灵涯:“不是,我们道观里的人看着变白的。”他三言两语将小量事情提了一下。
    郭星没想到那个貌不起眼的小道童是这道观的继承人,而且还干过那么牛逼的事,肃然起敬,“是个爷们儿!”
    谢灵涯领着郭星看一圈抱阳观,走到后院时,郭星饶有兴味地道:“你们这儿还养了鸡啊,挺有田园之乐的,不过你们道士能杀鸡吗?还是单纯当宠物养着?”
    “这不是宠物。”谢灵涯说道,“这是我们的恩人。”
    谢灵涯又把他们带着山鸡哥勇攀雪山,山鸡哥如何救了他们一命的事情略说了一下。
    郭星:“……”
    郭星呐呐道:“行吧,也是个……好鸡。没想到你们道观这么藏龙卧虎。”
    他真就随口问的,怎么连养的鸡都干过大事啊?!
    这时候海观潮和方辙搬着东西路过,跟谢灵涯抬了抬下巴以打招呼。
    郭星道:“这两位……”
    谢灵涯:“左边那位是《鲁班书》传人,右边那个是对面诊所的医生……”
    郭星刚要松口气,他总算没个个点到牛逼的人。
    谢灵涯续道:“也是我舅舅拜的先生,按辈分我们叫师爷。”
    郭星:“……”
    郭星吐槽道:“我不敢乱指了,鸡都那么有身份,我还是……”他左右看了一下,摸了下谢灵涯肩上的娃娃,行就探讨这个吧,“这娃娃的娃衣哪儿买的?”
    谢灵涯:“大学城那边的店里。”
    郭星凑近了点看,“做得挺细致……”
    这时柳灵童正好说:“不是娃娃,是柳灵童。”
    “哎哟卧槽!”郭星一下退了几步,差点儿摔了个屁墩儿,大白天吓出一身冷汗,猛然喘了几口气,惊惧地看着谢灵涯,眼神要疯了。
    为什么这娃娃会说话啊?太可怕了吧!
    托福这些年来的鬼片,一提到娃娃说话,郭星就自动联想到了无数恐怖桥段。
    “这个你没感觉出来是有生命的?”谢灵涯把他给拉了起来,“柳灵童是一种柳人预报术,以前从别人手里抢……抢救下来的。”
    他把柳灵童的来历也稍微介绍了一下。
    “您太有生活了。”郭星彻底佩服了。
    “谢老师!手机响了!”张道霆从综合小楼的二楼冒出头来,喊了一嗓子。
    谢灵涯的手机放在上头充电,闻言应了一声,让张道霆先帮自己接了,他马上上来。
    郭星也跟在后头,上去坐一坐。
    “喂?班长?”谢灵涯接了电话打招呼,他喊的班长是大学时班上的班长,当时班上女多男少,班长和他玩得还不错。只是毕业后班长工作了,谢灵涯一边准备考研一边在抱阳观经营,来往得也就少了,但网络上还是会聊聊。
    班长叫闻靖,说道:“老谢,我那个……要结婚了,通知你来参加婚礼啊。”
    谢灵涯知道闻靖有个家里介绍的女朋友,人也比较老实,交往一段时间后迈入婚姻殿堂也不奇怪,连忙恭喜了一番,“行啊,那我肯定要去的!”
    他问了一下闻靖还要请哪些同学之后,听到闻靖吞吞吐吐地道:“老谢,你觉得……我结婚这个日期怎么样?”
    谢灵涯一愣,“什么怎么样?你结婚日期问我啊?”
    闻靖:“哎呀!你现在不是在道观么!”
    谢灵涯笑了,“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让我给你看看吉不吉利吗?”
    闻靖吞吞吐吐地道:“……算是吧。”
    “单这么看,不好不坏吧。得结合你们两口子的八字,才能看得更准,而且我对这个研究也不深,我师兄深谙丛辰择日,你说了我让他帮你们看看。”谢灵涯说罢又道,“等等,可是结婚日期不是应该早就定下来,要看也得先请人看吗?否则要改岂不是很麻烦,你认真的还是心血来潮啊。”
    闻靖丧丧地道:“你知道我对这些一窍不通的,婚期是我老婆定的,然后他爸妈和我爸妈都有些反对,认为要找人算日子。我老婆就觉得这个日子方便,大家都有空,而且酒店预订很难。然后前两天,几个老人说,他们还是去找人算了一下,说定的这个婚期不吉利,叫我们换了。我老婆当然不愿意,他们就拉着我说……这不,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不吉利,还是那什么大师吓唬我们?”
    别人他不信,但老同学他是信得过。
    “我要说不吉利,你能说服嫂子换了时间吗?”谢灵涯含笑道。
    闻靖一窒,“还真不一定闹得过……”
    “哈哈,我先给你看看吧。”谢灵涯把生辰八字记了下来,约好回头给他打电话。
    郭星看着那八字,说道:“你们要学的可真多。”
    谢灵涯也感慨道:“可不是么,多亏我聪明。”
    郭星:“……”
    谢灵涯把施长悬给喊了上来,拿八字和婚期给他看。
    这时,商陆神细声说:“时犯神煞。”
    柳灵童也接了一句:“新人披麻。”
    施长悬和谢灵涯也一人一句,复述出来。
    郭星还以为是他们俩说的,谢灵涯听出来这是对应的两句,“哎哟嘿,还会合作联句了啊!”
    商陆神大气地道:“团结就是力量。”
    时犯神煞,新人披麻。
    施长悬捏着那张写了八字和婚期的纸,说道:“这婚期犯了披麻煞,加之耳报神也有预言,如果硬要在这一天举办婚礼,恐怕不太平。”
    有个词叫披麻戴孝,凡长辈去世,子孙身披麻布,头上戴白。披麻这个词,就透着一股丧气。披麻是主孝丧之事,婚期犯了批麻煞,加上八字组合得也不好,有多不吉利可想而知。
    “华夏民间向来不欢迎婚礼上穿着白色出现,因为这是不吉之兆,而且,披麻煞也是如此打扮。”施长悬心知谢灵涯想让郭星接触这些东西,便有意讲解了一下。
    “披麻煞专在婚礼上出现,人形,披发,着麻衣,驱之不去。有的地方别称为喜神,与传统寓意上的喜神不一样,而是对披麻煞的别称,也是意指它们被婚礼的喜气所吸引。”
    这就好像人们管黄鼠狼叫黄大仙一样,属于一种带着敬畏的别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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