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来,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的喝,刚洗完澡的身体还腾腾的冒着热气,从脖颈到胸膛的肌肤都光滑而富有张力,一举一动皆是诱惑,苏瑶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低下头。
    喝完咖啡,白笙安就窝在沙发里,随手抽了一支烟点上,苏瑶下意识的说了句:“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第二章】
    白笙安轻轻擦了一下打火机,幽蓝色的火焰把洁白的烟身染成了通红的颜色,他眯着眼吸了一口,才戏谑道:“我火气大的时候就喜欢抽烟,平时瘾不大。”他故意不怀好意的扫了扫她高耸,曲线曼妙的胸口,懒散道:“怎么,要不你帮我纾解?”
    苏瑶脸一红,赶紧摆摆手:“别了别了,你抽吧。”
    白笙安嘴上娴熟的调戏她,眼底却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他没有明说,但是她清楚,她逾矩了。
    她能行使的权利又少了一项,那就是,不要对他的私生活指手画脚。
    白笙安抽的烟很特殊,气味并不难闻,相反的,有种清新独特的烟草气息,苏瑶氤氲在烟雾里,捧着咖啡托,瞧着自己的虾钳子,偷偷想着,他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这茬事,他说知道了,就仅仅是知道了?
    等他一支烟抽完,他都没有提及这件事,苏瑶以为他另有打算,便也不好继续撒娇耍赖,过了半晌,他倒是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哦,对了,我给你买了礼物……”
    他下意识的找自己的衣服,等摸到空荡荡的口袋时,才恍然大悟想到:“东西在孟凯文那。”
    “那我去找他要!”苏瑶眼冒精光,激动的脸颊红扑扑的,眼底水光潋滟,看着格外可人。
    她蹦蹦哒哒的就要往外跑,白笙安依旧慵懒的躺在沙发里,懒洋洋的问她:“不准备好好谢谢我?”
    苏瑶猛一回头,脆生生的说了句:“谢谢你,你最好了!”
    白笙安瞳孔收紧,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一脸暧昧道:“过来表表衷心。”
    苏瑶虽然脸颊涨红,但也没有扭扭捏捏,小步踱过去,两只手揪着衣摆,微微俯身,蜻蜓点水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撤离,他就一把握着她的腰,把她按压着跨坐在他腿上,按着她的后脑勺,蛮横霸道的加深了这个吻。
    苏瑶被他吻的头昏脑胀,他的双手缓慢而有力的抚摸着她纤细的腰,一点点的揉着,之后把她的衣服下摆从牛仔裤里扯出来,探手进去。
    苏瑶打了个哆嗦,惊呼声淹没进他的吻里,他的手掌干燥温热,掌心清晰的纹路印在她细嫩的皮肤上,透着一丝丝的酥麻。
    她心口不可抑止的狂跳,以为他的手会继续做乱,哪知道她胸口一直剧烈起伏着,他也没有继续向上攀爬,只是来来回回的摸着她的腰,自制力坚定。
    一吻结束,苏瑶已经浑身瘫软,白笙安的眼神迷离,看着却依旧清明,她害羞的把衣服塞回去,拍了拍脸颊,用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软糯声音道:“那个……我要走了。”
    “嗯,去吧。”白笙安声音疏朗的回答,没有继续纠缠她。
    下了楼,苏瑶脸颊还在泛红,眉眼水润,含着春情,小女儿姿态展露无遗,孟凯文正在准备立案资料,看她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无奈:“怎么,找我有事?”
    苏瑶眼睛亮晶晶的,是真的高兴:“白先生说给我买了礼物。”
    “哦对,我倒把这茬忘了。”孟凯文从兜里掏出盒子递给她,苏瑶像是个孩子一样欢呼雀跃:“我能打开吗?”
    “当然可以,反正又不是我送的。”孟凯文无所谓的说。
    “哇!好漂亮,我很喜欢!”苏瑶看着那对光芒璀璨的耳坠,惊讶的合不拢嘴,一双大眼睛里噼里啪啦的闪着火花。
    耳坠是长针型的,一朵碎钻镶嵌成的蝴蝶结下垂着一颗水滴型的水晶,微微一晃,像是撩拨过的湖面一般珠光摇曳,分外好看。
    孟凯文挠挠头,与有荣焉般的高兴,毕竟……礼物其实是他挑的。
    苏瑶小心翼翼的盖好盒子,揣进兜里,孟凯文看着她眼底璀璨纯净的光芒,有些于心不忍,忍不住问道:“你是……真的喜欢白笙安?”
    苏瑶脸一红,但没有扭捏,落落大方的承认:“嗯,我喜欢他。”
    那他呢,喜欢你吗?孟凯文差点脱口而出,但终究没敢说,犹豫了一下才道:“白先生那个人吧,常年和死人打交道,不知道怎么和活人相处。加上一直以来都是别人把他当祖宗供着,所以难免不懂得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如果他能对你好,那再好不过,如果有让你伤心的地方,你也多担待担待,他情商低。”
    “我知道了。”苏瑶微笑出声,笑容干净清澈,看着格外舒服。
    “那就好,也就你能忍他,换作是我,每天都想扇他。”孟凯文舒了口气,这大约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他一低头,视线落在苏瑶的手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她:“你这又是怎么了?每天都在受伤,左手刚拆了纱布,右手又缠上,比个真正的刑警挂的彩都多。”
    苏瑶嘿嘿一笑:“不小心划的。”
    “呵!你这心可真大!白先生没有批斗你?”
    “没有哎!”苏瑶嘟嘟嘴,带着点撒娇式的小侥幸。
    “得!你俩也是绝配。”孟凯文感叹了一声,又道:“好了,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伤口别沾水,以后小心点。”
    苏瑶应了一声,扭头往外走,脸上的笑容渐渐有点挂不住,其实,白笙安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新伤口,还以为她没拆纱布,他没有分清左右手。
    她撇撇嘴角,抬手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耳垂,他送了她漂亮精致的耳坠。
    可惜,她没有耳洞。
    她手受了伤,插画的事情也只能搁浅,好在白笙安并不着急,似乎他从来也不在意,让她作画像是给闹腾的小孩子扔一个喜欢的玩具,纯粹是出于给他自己一个清净的理由。
    苏瑶回了家,苏妈正在做晚饭,看她的手裹成粽子一般,脸垮的兜都兜不住,声音里透着心疼和不满:“你这又是怎么了?要我说,你就和陆霖一起去那家漫画公司好了,你看看你现在一天天干的什么活?是女孩子家该干的吗?说不好听点,你这就是不务正业!”
    “妈,你怎么看出我手受伤的?”苏瑶答非所问。
    “手裹成一粽子了,我眼又不瞎。”苏妈翻了个白眼,快步走过来,捧着她的粽子手,轻轻的摸着,问她:“怎么伤着了?疼不疼?干啥都不方便吧?你说说你,能不能小心点,这么大的人,怎么还照顾不好自己,等你嫁了人,你妈我还得操心。”
    苏妈碎碎念的离开,苏瑶看着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没一会儿苏妈就捧着医药箱来了,不管苏瑶怎么抵抗,她执意要亲自查看伤口,“我总得看看伤的怎么样才能放心,谁知道裹成这个德行,里头肉还在不在了!”
    “妈……没那么严重。”
    苏妈正在给苏瑶换药,看着虎口处皮肉外翻的伤口,一边念叨一边红了眼眶,苏瑶正在不知所措,陆霖就来了。
    他来她们家跟回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利索的换了鞋子,脸上堆的笑,跟朵野菊花似的灿烂的盛开着,进门就跟拜年似的给苏妈打招呼:“伯母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真是身体健康,青春永驻啊!”
    苏妈把碘伏轻轻的往裂开的口子里涂,苏瑶疼得脸都扭曲了,陆霖见状,大踏步走过来,伸手往苏瑶脑门上一拍,语带愠怒的呵斥她:“你个倒霉孩子!又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苏瑶肚子里憋着一股火,在外人面前无论怎么不高兴也得装着,但是在陆霖面前,她不需要那么矫情。
    “呵,在白笙安那受气了吧?”陆霖揪着她发顶的头发缠在手指上把玩,笑的很狡诈。
    苏瑶血气上涌,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妈懵懵懂懂的问:“白笙安是谁?”
    陆霖只是笑,抬脚踢了踢苏瑶的小腿肚,幸灾乐祸道:“你倒是说啊,白笙安是谁?”
    “……”苏瑶脸色由红变白,闷头不做声,苏妈中年妇女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在快要燎原之际,被陆霖机智的浇灭了:“她上司,让伯母你失望了,他俩的关系就是农夫山泉,比白开水还干净。”
    苏瑶脸色一僵,感觉自己心口呼呼的充了气,她赌气般的把纱布缠好,起身的时候狠狠的踩了陆霖一脚。
    吃过晚饭,这人依旧恬不知耻的赖在家里,苏瑶去收拾碗筷,他就扯着她的刘海把她扔回沙发上,捎带鄙视她:“手裹得跟大闸蟹似的,乖乖坐着吧,别张牙舞爪的添乱。”
    苏瑶刚想往洗碗池里放点水,陆霖就一脚把她踹到门口,自己系个粉嫩嫩的围裙把那双保养得当的大手伸进冷水里,龇牙咧嘴道:“都这个德行了就别表忠心了,你就是不洗碗,伯母也不会让你把吃进去的吐出来的。”
    苏瑶斜倚在门框上,看着他眉眼低垂,动作笨拙的洗着碗,乒乒乓乓的架势看着倒也认真,她扫了一眼他腕上的百丽腕表,喉咙里梗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正踌躇间,他却状似无意的说道:“你别有压力,我也说过,哪怕是你结婚了,我也有机会挖墙脚,这件事在我不在你,别以为你说句喜欢上了别人,我就能就此罢手,我当初瞧上你的时候,也没估计着你能恰好喜欢我啊!这世界上,能两情相悦的在少数,大多数情侣还是在一起后日久生情的,我不放弃是因为我现在还能找点乐子,如果我玩够了,玩累了,自然会放弃,所以你别自作多情,又开始圣母心泛滥,别可怜我,我可比你强多了,起码我敢承认你不喜欢我,你不敢承认白笙安不喜欢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得意的眉峰上扬,眼底透着狡黠的笑意,洗碗池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苏瑶哭笑不得,原本以为是沉重到难以启齿的话题,硬生生的在他面前变了味,让她不知道是该感念他的执着,还是该痛恨他的一针见血。
    “他怎么不喜欢我,不过是没有你这么老道罢了,他今天还送我礼物了。”苏瑶也学他的样子挑了挑眉,模样很得意。
    “呦呵,回光返照了!”陆霖拎出洗的光洁的碗,看着泡泡一点点的卷进下水管里,他把手指上的残余泡沫甩她脸上:“送你什么了?”
    苏瑶一脸嫌弃的俯身捞了一把没来得及卷下去的泡泡,姿势潇洒的甩在陆霖俊美的脸上,颇为得意的说:“蒂凡尼的水晶耳坠。”
    “嚯!大手笔啊!”陆霖开了清水一点点的把碗上的泡沫冲下去,鼻尖上的泡沫却是不管不顾,任其自生自灭。他洗好碗,才继续刚才的话题:“别告诉我你很感动,涕泗横流,恨不得以身相许?”
    “我凭什么不能?”苏瑶最恨他的激将法,这会儿自然不甘示弱。
    陆霖不说话,只是笑,把碗拎出来之后,仔仔细细的摆在沥水架上,然后双手揪着围裙的前摆擦了擦手,之后才问她:“你是真的高兴,还是仅仅因为送礼物的是白笙安?”
    他把围裙挂在墙上,微抬胳膊的时候,衣服之内渐渐浮现清晰明朗的肌肉纹理,苏瑶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自然是真的高兴。”
    陆霖和苏妈打了声招呼,弯腰穿鞋,准备滚蛋了。
    “苏瑶,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送你耳坠吗?”他穿好鞋,恢复了丰神俊朗的样子,眉眼深邃,表情严肃。
    “……”苏瑶侧了侧脸:“还能为什么,差的我瞧不上,好的你买不起呗。”
    对于她的讽刺,陆霖难得没有反击,而是不置可否的轻笑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正色道:“因为你没有耳洞,而且你对金属过敏,尤其是耳垂这样组织比较薄弱的地方,不管是戴金的还是银的,都会发炎流脓,所以,耳坠对你来说,是最大的一块鸡肋。”
    苏瑶哑口无言,她迎着光站着,感觉自己被他剖析的一丝隐私都不剩,偏偏,她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我觉得,喜欢一个人的前提,一定是发自内心的,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爱情是相互照顾,互相关心,而不是自以为是的施舍,他只懂得给什么,却不清楚你想要什么,这样的感情,不是爱情。”
    陆霖推门出去,苏瑶恼羞成怒,那些压抑的,不愿承认的事实再次被他赤裸裸的摊开,她单手握在门板上,狠狠的拍上了门。
    自欺欺人,这是她在这段感情中难以根治的劣根性。
    那副耳坠毫无疑问的被苏瑶压了箱底,她自我安慰的想着,这么贵重的东西,如果着急用钱,拿来做抵押也不错。
    到了晚上,苏瑶给白笙安发了条短信,大致内容是对他的礼物表达谢意,他依旧回复的诡异的快,内容千篇一律,还是那句“嗯,我知道了。”
    他总说他知道了,她换纱布他说知道了,她受伤了他说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却依旧选择视而不见。
    苏瑶赌气的给他打了电话,嘟嘟的响了几声他便接起来了,他那头依旧嘈杂,一开口,语气带了点几不可查的愠怒:“怎么了?我现在在忙,有事以后再说。”
    苏瑶满腹的话一句话都问不出来,心口冰凉一片,嘴角僵硬着,既尴尬又难过,她并非无理取闹,让他从工作和她之间选择一个以彰显她在他心中的价值,她一直在小心翼翼的配合着,配合着他的心情,配合着他的时间,配合着他的性格,她一直谨慎小心的配合着,却总难尽善尽美。
    “嗯,好,你忙吧。”苏瑶说完,那头便挂了电话,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凄凉。
    而在案发现场的白笙安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他阴沉着脸,一脸的狂躁和不耐烦,周围的人已经被他的气场震慑的大气不敢出一口,生怕迁怒到自己,他们原本还在心疼电话那头的那个炮灰,哪知道,白笙安接起电话后,却难得的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语气和表情可远没有刚才那么阴森可怖。
    底下人对白笙安和苏瑶的事多多少少也有耳闻,心想,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白笙安这样锋芒毕露的人,还真得苏瑶这样温柔如水的女人去融化。
    挂了电话,白笙安依旧吝啬他的好脸色,铁青着脸,语气阴冷,嗖嗖的冒着冷气:“是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今天到了她的排班了,我例行查人的时候,她没来,电话也打不通,客人点名找她,我没办法,只好来她家里找人,来了才发现,门被人撬了,人也死了。”
    说话的人是死者工作地方的老板娘。
    死者名叫李芳茹,人长的好看,是不少男人喜欢的那种妖娆的狐媚子,身段也好,有一把娇嫩酥软的好嗓子。
    孟凯文让人领老板娘回去做笔录,自己留下来陪白笙安做现场调查。
    这个李芳茹的死法和陆岚的颇为相似,同样是被人从后背插入钢筋管,手法,角度,甚至伤口的形状都惊人的一致,自然,仅是这样的雷同并不能作为连环杀人的证据。
    最重要的证据是死者手边那张叠的规规矩矩的纸片,上面的字迹很明显和留给陆岚的那张一样,内容却变了,这次是“逃的出的是法网,逃不出的是人心。”
    依旧是白笙安小说中的话。
    白笙安眉心拧成一个疙瘩,摩挲着下巴等着痕检科采集证据。
    等了几个小时,结果却是令人失望,凶手没有留下一点证据,就像陆岚死的时候一样,凶手很仔细的擦去了所有的指纹和鞋印,把可能留下证据的痕迹全部清理了个干净,心思缜密,反侦察能力极强。
    “先按照一般刑事案件的调查程序走吧,光有现在的证据是没办法说明是模仿作案的。”白笙安格外的烦躁,捏了捏眉心,点了支烟出去了。
    孟凯文听话的领着人勘察现场,安排人把尸体运回去解剖,白笙安靠在墙角的阴影里,心口越来越沉,其实,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就是模仿作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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