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因为被少女这么目光灼灼的盯着,一时间脑洞大开,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之后脸红了个透,耳根也是,一直摇着头又不时点着头,看起来很是纠结的样子。
    陆白笑了,抬起手曲着食指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少年的额头。
    她在之前那个时候便意识到了齐泽知晓她是女子的事情,现在少年傻乎乎的样子让她心情好了许多。
    “唔,疼。”
    “我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再说,就算我用了全力你也不会有多疼的。”
    陆白看着齐泽捂着额头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唇微微翘着,这么说道。
    “被看穿了……”
    他将手放下,笑盈盈的注视着此时心情明显好上了许多的陆白,心里松了一口气。
    “那快睡吧,今夜我就在这守着,哪儿也不去。”
    齐泽说着又不放心的为她掖了一遍被子,确保没有任何缝隙之后才收回了手。
    “阿泽,你说,会有人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想想啊……大概是没有的吧,但是,这个世界这么大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所以我也不敢保证真的没有。”
    少年很认真的回答了陆白看起来像是随口一问的问题,说完,他觉得有些不对,垂眸看着少女。
    “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是和你之前的梦有关吗?”
    陆白抿着唇,睫羽下面落下一层浅淡的阴影,灰色的,也晦涩。
    长久的沉默,本以为等不到少女答复的齐泽并没有再继续说话了,打算就这么静静地守着陆白入睡。
    “你说,人的一生,有多长?”
    “……最长一百年吧。”
    大致上,都是这么估摸着人的寿命的,有的活不到那么久也是七八十的样子。
    陆白听着少年的话,眼眸闪烁,不知道是因为屋子里的烛火没剪断而摇曳的光映照在她的眉眼里,还是她眸里隐约的泪光。
    但是无论哪一种都让齐泽看着心疼不已。
    “你好好休息,别多想了。”
    她听话的闭上眼睛,泪从眼角落下。
    齐泽眼眸深邃,轻轻地抬手拭去她的泪。
    “我也不知道一生有多长,但是我想……无论短暂还是漫长,我都会陪着你,尽量活的比你久一点不让你看到我走难过。”
    “唔,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活的更久一些,毕竟你那么喜欢吃东西。”
    听着少年莫名的真的在纠结这个问题,陆白勾了勾唇。
    “你放心吧,我和你都会活的很好的。”
    她这么说着,下意识的将之前梦中的那个残破的画面给压下去。
    在黑云压城的边境,从城池之上的那把长箭狠狠的刺入了着着甲胄的男人的胸膛,他的脸上染着鲜红的血迹,眼眸黯然着,没了平日里的清明。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梦见这样的场景了。
    在少年被魏凛派往到北漠的当晚,她也梦到了这样的场景,所以她才那样偏执的和那个男人吵了起来。
    心里的慌乱像是决堤一样,完全崩塌。
    陆白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那个梦里的男人,即使轮廓更深了,褪去了原本的青涩了,脸上满是血迹了,但是她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
    那个眼神,他曾经看过自己千百次,却从没有那般黯然过。
    “我们都会活的很好的,会很好的。”
    第三十七章
    燕卿次日在皇城里刚刚走到城门处, 便发现以往一直贪睡到天蒙蒙亮才会来上早朝的少女,此刻竟然比自己还要早早的到达了那里。
    她着的有些单薄,虽说现在不是冬日, 但是还是有些寒意, 月白色的衣衫被风轻轻一吹便飘着, 看着就很薄。
    少年蹙了蹙眉,走过去将自己的身上的外衣褪下轻轻地披在了陆白的身上,而这个时候她也反应过来,抬眸看向了燕卿。
    “你来了啊……”
    她声音有些亲,指尖有些凉的将身上的外衣给理了理,如墨的眸子鲜少有这样沉郁的时候。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特意在这里等我。”
    燕卿一向敏锐,更何况是关于陆白的事情,她只要一有些不对劲便能够被自己轻易的觉察到。
    “没事, 就是想来检查一下你有没有疏于职守……”
    陆白说的话很是隐晦, 即使是如此了解她的少年也反应不大过来。
    她就这么站了一会儿, 黑色的眸子如同化不开的墨,一点儿也不像是之前那句带着调侃意味的话语那样轻松。
    燕卿被少女这样一直直直的注视着, 半晌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就任由着她看了,耳根有些红, 好在此时的天色并不是很亮, 她并没有觉察到少年的异常。
    “昨晚, 我做噩梦了……和你被魏凛调去漠北时候做的梦一样。”
    陆白说着,将身上的那件外衣给取下,拿在手中看着少年。他愣了一下明白了少女想要做什么,眼眸闪烁晦涩微微低头,好让她方便一些。
    她将外衣给燕卿披上,然后细细的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襟,白皙修长的手在他暗色的衣衫上看起来格外的清晰分明。
    如同落雪一样。
    燕卿之前便听陆白告诉过他,她曾经做了一个梦,但是内容,却没有言说分毫。当时她的脸色煞白,他也没有主动开口去问。
    不好的记忆,还是不要碰触为好。
    然而,这一次,她说她又梦到了……
    燕卿垂眸注视陆白,她低垂着眉眼为他整理着衣服,就是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或者更准确是她有些害怕看他,怕让自己联想到什么一样。
    他此刻无比的确定,少女的梦里的主人公……是自己。
    少年抿着唇,手轻轻地握住了陆白的手,微凉的触感让他有些晃神,平日里陆白的手的温度都是温热的,像如今这样的凉意还是头一次。
    “……回去让人熬些姜汤喝,驱寒。”
    原本快要忍不住开口问道的话,在碰触到陆白的手的瞬间,生生的咽了回去。他长长的睫毛下落了一层浅淡的灰色,薄唇抿着,如同含着一块化不开的冰。
    陆白没说话,良久,点了点头。
    ……
    “停下。”
    在不远处,一个男人声音响起,声音并不大,抬着轿辇的仆从听得很清楚,立刻停住了步子。
    魏暮不知道什么时候,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将帘子撩开了,他看着前方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一会儿,便又将帘子给放下了。
    “抬去陆大人那里停着。”
    比起平日来说,这一次的语气带着些许情绪,不像是猜不透的那样平淡无波。抬着轿子的人愣了一下,然后朝着陆白所在的方向看去。
    此时燕卿已经松开了陆白的手,眼眸温和的注视着她,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他极为敏锐的朝着那个轿辇看了过去。
    陆白愣了一下,也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在那个轿辇落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此时这个位置是皇城的宫门,到这个路段结束朝着皇宫里的话,是不能够用轿辇的,所以此时里面的人必须下来了。
    轿子停好了,魏暮才不慌不忙的撩开门帘从里面走了下来,墨玉般的眸子像是弯月一样眯着,看着眼前的陆白。
    “哦呀,原来是陆大人啊,距离前些日子我们一起去城郊游玩到现在,真是许久没见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陆白知道他说的这话分开来看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连着来读也没有问题,但是被魏暮这么笑眯眯的说着,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像是在挑衅似的。
    而且对象似乎并不是自己。
    燕卿听后眼眸微闪,垂眸淡淡的瞥了一眼一旁的陆白,然后笑着朝着魏暮拱手行礼。
    “宁安王大人。”
    “这是……”
    他故意将拉长了音调,看起来很是疑惑的蹙了蹙眉,好像真的在很努力的想着眼前的燕卿的身份,但是好一会儿都没有唤出他的名字来。
    陆白有些无奈于男人的记性,她忍不住开口说道。
    “燕卿,之前在百花宴上王爷不是见过吗,记忆丢失了吗?”
    “原来是暗卫长啊,瞧本王这个记性。我许久不怎么上朝了,对于百官之类的名讳和对应的官职很是模糊,还望燕卫长不要介意。”
    男人笑着,话是这么说着,但是一点儿歉意都没有,反而带着些许莫名的愉悦,这样的情绪连陆白都感觉得出来。
    她抬眸看过去,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而燕卿却极为清楚,宁安王是记得他的,只不过是故意的而已。且不说这人的恶趣味,光是这笑眯眯的模样都很让人生气。
    少年没有什么情绪,风轻云淡的笑着摇头,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阿白快去上早朝吧,如果想来找我直接来就可以了,或者改日我去你府上。”
    燕卿弯着眉眼对着陆白说道,她清丽的脸上带着些许疑惑。
    这个有什么可特意给自己说的?这不是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吗?燕卿和齐泽每次来府上的时候都不带通报,直接就进来了。
    再加上两家是世交,更没有什么隔阂。
    少年注意到陆白疑惑的眼神,笑容却更灿烂了,但是和平日里的温润不大一样,但是有什么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陆白顿了一下,看着眼前笑着的燕卿半天,才缓缓的点了点头。
    魏暮迈着大长腿直接站在了陆白和燕卿的中间,眯着眼睛笑的很是瘆人。
    “陆大人,快些进去吧,我可不想迟了见到皇上那张黑极了的脸呢。”
    他说着,可能是描述的原因,画面感极强。陆白不由得联想到了魏凛那张冰块脸,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千年寒冰一样,简直能够将冷气在整个朝堂之上给散开。
    “……你说得对,王爷。”
    陆白沉默了一会儿,这么回应附和道,然后抬眸看向了燕卿,他脸上收敛了过于灿烂的笑意,依旧温润柔和的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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