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绝对不会被项子刚挑拨,她知道项子恒一直都很重视这个弟弟,做出报警的选择足以说明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远远高出他家中那些至亲之人。
    也许是爱屋及乌吧,即使在这种危急时刻,她依旧想要给项子刚最后一次机会,她转身面对,“子刚,别做傻事了,你知道再继续下去的后果吗?你是打算跟我命丧黄泉,还是打算蹲监狱?你是项家继承人,拥有着大好前途,就为了一个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的女人,不觉得很可笑吗?”
    人在丧失理智的时候,真的就跟畜生差不多,用人类语言根本无法沟通。
    她的劝说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更加激怒了他,他的笑声有些刺耳,“别以为这样就能为项子恒开脱,是他抢走了爸妈的重视,是他抢走了芷萱的爱慕,现在他又要来抢我的继承权,做梦,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没有,我跟你哥已经决定好了,等恒诺的工程彻底结束,我们就会离开阳城,项家的一切都是你的,无论是爸妈还是常芷萱,一直以来叶兰都独宠你,难道这还不够吗?还有多年前你安排艾滋病那件事,你哥也不会追究!”
    项子刚身体一震,不过也在预料之中,黎佳那个叛徒果然出卖了他,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居然敢给他逃跑!
    项子刚突然怒喊了一声,他的人生从第一次目睹常芷萱偷吻项子恒的时候就已经变得扭曲了。
    怒喊过之后,他将油门一踩到底,原本道路上有车速度还会受到限制,此刻一马平川的马路上,他将车子开得就跟即将起飞的飞机一样。
    黎夏念两手用力抓着安全带,惊悚的瞪大了双眼。
    隐约间她看到遥远的地方有一道人影,展开手臂站在路中间,她吓得惊呼一声,“子恒?停车,你快停车,再不减速就来不及了!”
    项子刚也看到了,他有些震惊,却骂了一句,“找死!”
    黎夏念太懂项子恒为何不采取任何安全措施就这样拦着车子的原因了,他怕伤了她,他想给项子刚最后一次机会,他这是在拿命搏。
    或许他敢赌项子刚的人性没有泯灭,他敢赌他们之间尚存的兄弟情……可她不敢赌,哪怕是受一点伤,她都会挖心掏肺的痛!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项子刚却满眼猩红嗜血,黎夏念起身一把抓住方向盘,用力往左侧打车轮,车子在马路上晃荡起来,项子刚卯足劲儿往相反方向,瞄准项子恒撞过去。
    “啊!”
    黎夏念尖叫出声,突然顺着项子刚的力道将方向盘朝自己这边转到底,车子马上调转方向朝她这边的围栏撞过来,因为借助了项子刚的力量,车子瞬间改变方向。
    这样的场面完全超出了项子刚的预料,他没想到黎夏念居然做出这种不要命的举动,以这种车速撞在建筑物上,即使是副驾驶最为严重,他这边也好不到哪去。
    尖锐的刹车声响起,尽管是白天,车轮和地面摩擦的火星依旧清晰可见,然后便是一声巨响,尽管已经提早刹车,汽车引擎盖还是被撞得变了形,安全气囊也都弹了出来。
    后面追上来的警车全都停了下来,警员推门下车,百米冲刺的朝现场跑去。
    沈诺的车子停在最外围,瑞瑞已经哭得眼睛红肿,他知道不该带着孩子跟过来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保护黎夏念的那颗心。
    他将瑞瑞交给警察,沿着马路中间那条笔直的白线拼尽全力的奔跑,刚绕过警车就看到了倒在前方的项子恒,在项子恒身后五十米远的地方,项子刚的车子撞在了栏杆上,副驾驶位塌陷,此刻正冒着白烟。
    完了、完了,这回肯定是完了,那么快的车速被撞上,怎么可能生还?那两个人不会都……死了吧?
    沈诺眼睛瞬间就湿润了,“夏念、夏念、黎夏念……”
    他反复的念着她的名字,感觉呼吸都要窒住了,爱恨一辈子,原来可以这么仓促。
    还没跑到项子恒的位置,变了形的驾驶位车门被推开,一只纤细的胳膊伸出来,紧接着是另一只,再然后是女人凌乱的长发……
    黎夏念从车里爬出来,胳膊挫伤有些痛,脚腕也扭到了,她一瘸一拐的朝项子恒跑过去,想要喊他,干哑的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黎夏念扑跪到项子恒身边,就好像害怕将他碰碎了一样,小心翼翼的推了推,“醒醒,子恒,你别吓我……”
    因为不知道哪里受伤,黎夏念不敢碰他,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朝着那些警员大喊,“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
    她后已经竭尽全力的发声了,然而她的声音嘶哑得让人听不清,她干脆俯身去吻,用空气一口口的往项子恒嘴里吹,就像疯子一样,哭得浑身颤抖。
    沈诺推开那些警员,打打杀杀他经历多了,面对这种状况比较镇定,“别怕,呼吸心跳脉搏都还在,也没有任何体外伤,应该只是晕过去了。”
    四周全都是陌生脸孔,突然出现一个认识的人,黎夏念就好像看到救星一样,一把抓住沈诺的胳膊,“帮我,没有他我会死的,沈诺,你帮帮我。”
    沈诺看着在他面前向来清高冷傲的女人此刻却近乎于崩溃,心疼的帮她擦干眼泪,“相信我,项子恒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脸上突然多了一只擦眼泪的手,黎夏念一怔,低头看去,项子恒正皱着眉头看着她。
    这下她的眼泪就更是汹涌了,哭得一抽一抽的。
    沈诺只顾着心疼的帮她擦眼泪了,在他眼里就只有她,根本无暇关注其他。
    男人敌意的声音传来,“你还打算借机摸多久?”
    这回沈诺一怔,项子恒已经坐起身,将黎夏念护在身后,“咸猪手,趁机占便宜!”
    沈诺别开视线,嘟囔,“你怎么不直接被撞死,夏念就是我的了!”
    “呸呸呸,不许你胡说八道!”黎夏念小心翼翼的搂住项子恒,“哪里痛,跟我说,待会儿救护车就会来了。”
    项子恒狠狠抱住她,“傻瓜,怎么能往那边打方向盘,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为我好好保护你自己。”
    “你还好意思说,你的身体全都是我的,你居然敢用我的所有物去妄想拦下车子!”
    沈诺实在是受不了这两个人甜蜜的指责,他起身,正看到项子刚从车里失魂落魄走下来,猛地挣脱开压制的警察,朝项子恒这边冲过来……
    “妈的!”沈诺来了脾气,迎上去,砰地一拳砸在项子刚的鼻梁上,两三下就将他打倒在地,紧接着豹子般的拳打脚踢起来。
    好几个警察上前阻拦,沈诺立着眉头就跟以前讨债时一样,带着吓人的凶狠,“谁敢拦我试试!”
    说着他一脚踩在项子刚胸口上,“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许动黎夏念,你哥对你仁慈,老子不需要对你仁慈!我他妈的今儿非打死你不可!”
    沈诺下手又准又狠,每一拳都直对项子刚那张脸,不消几分钟,项子刚就被揍得看不出本来模样了。
    “住手,我看你们谁敢碰子刚一下!”
    警戒线外,女人的声音传来……
    第333章    亲人爱人,难以取舍
    警察局,因为人员过多,局长特意将最大那间会议室腾出来。
    项子恒和黎夏念坐在角落的长椅上,医护人员正在给他们包扎身上的伤口。
    叶兰心疼的捧着儿子的脸,回头怒视沈诺,“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儿子,我要告你,你看你把他打的!”
    项子刚确实被揍的挺惨的,整张脸都肿起来了,左眼睛布满红血丝,鼻内组织受损,此刻还不停的流着鼻血,那张嘴夸张的好似两根香肠。
    沈诺心里那股火气还没消,听到叶兰斥责的话,他蹭地站起身又冲了过去,“老子就想揍他,不需要理由。”
    叶兰连忙护在儿子身前,“这里是警察局,想打子刚先打我!”
    沈诺一把揪住叶兰的衣领,“在我们沈家的字典里,打人从来不分男女,也没有长幼,好,老子今天就先把你打残了,再把你这个鳖孙儿子打残!”
    越想刚刚在快速干道上发生的那一幕就越是气愤难当,沈诺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恨不得杀了项子刚。
    叶兰接触的人都是很有文化素养的,还是第一次遇到沈诺这种黑道形式的人,眼见着拳头朝她脸上挥过来,吓得尖叫起来,“啊……警察,你们这群警察怎么不管管他!”
    只要不出人命,沈家人犯事儿,警察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即使是时隔二十年,当初沈建元率领手下与警察火拼的事迹依旧经久不衰的流传着。
    “沈诺!呼……痛痛痛。”黎夏念大喊了一声,因为乱动,医护人员不小心戳到她的伤口,痛得她皱着眉头,整张小脸都抽吧成一团了。
    一直冷眼旁观着沈诺打人的项子恒终于发了声,“你给我轻点!”
    医生被他吼得手一抖,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黎小姐,再坚持一会,还有最后一个伤口就都包扎好了。”
    见黎夏念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沈诺心如刀割,甩开叶兰掐住项子刚的脖子,“黎夏念,你太好心了,就算是让他死十回,他都死不足惜!”
    沈诺的表情很狰狞,看得出此刻他的心情有多烦躁多焦灼,都是在感情之中浮沉的过来人,黎夏念又怎么会感觉不出他的在意。
    沈诺的手越来越收紧,项子刚被掐得脸红脖子粗,翻着白眼剧烈的咳嗽着。
    叶兰心疼儿子,反身扑了上去,“松开、你给我松开!”
    她越是推搡,沈诺的手指就越收越紧,一时间会议室撕扯、尖叫声不断。
    黎夏念心急的要命,用力摇了摇项子恒的手臂,“还不快去管管,不然真的出人命了!”
    那边打得不可开交,就跟修罗场似的,项子恒这边却只关心她身上的伤,见医生处理完,关切的问了一句,“真的都没问题?”
    医生都不敢回头朝打斗的场面看去,光是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的,“黎小姐最严重的的伤就是脚腕上的扭伤,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结痂就好了。”
    项子恒舒了口气,轻轻将她揽入怀里,“我这颗心啊,吓得都要从嘴里飞出去了。”
    黎夏念连忙推开他,“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警察不敢管沈诺,你快去……”
    “如果我不是项家人,都轮不到沈诺出手,我第一个就想宰了项子刚,居然敢伤你!”
    黎夏念看着他那双席卷着惊涛骇浪的眼睛,看得出他是在极力的控制着情绪,否则他会变得比沈诺还要狂躁嗜血。
    毕竟是一家人,黎夏念不想因为她搞得项子恒众叛亲离,她起身想要拦住沈诺,手腕却被项子恒拉住,“我只能借沈诺的手替你出气,我觉得我……太没出息了。”
    这种被家人和心爱的人夹在中间的滋味别提多窝火了,那时他的母亲和弟弟,他没法大打出手,可他心里气,气得要死!
    黎夏念完全能够理解他,项子恒是个很孝顺很顾家的人,这么多年的隐忍只是希望一家人能够其乐融融,结果却发生这种事与愿违的事,她连忙在他面前蹲下,捧着他那低垂的脸。
    “我已经很感动了,你为了我连命都能不要,再也没有比这更有力的诠释了。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打架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项子恒对上那她闪动着光彩的视线,有种被救赎的感觉,起身朝越打越进击的沈诺走去,一把拦下他的拳头,“别打了,够了!”
    沈诺一把甩开,“够什么够,项子恒,你不舍得打你妈你弟,我舍得!”
    项子恒并未再去出手阻拦,只是气势凌人的看着眼前这一切,轻飘飘的说道,“再打下去,夏念会生气。”
    沈诺朝黎夏念看去,骂了句,“shit!”悻悻然收手,大爷般的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
    叶兰算是见识到了沈诺的狠绝,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据理力争了,只是心疼的看着儿子,恳求一旁的医生帮忙处理伤口。
    会议室里终于安静下来,几名警员悬着的心也都落回了实处,这要是在警局里搞出人命,事情可就大条了。
    局长问了一句,“项少,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
    沈诺啪地一拍桌子,“废话,当然是告他,他这是绑架、是恶意伤人,不让他蹲个十年八年的,难解我心头只恨!”
    局长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还是由项少做主吧,毕竟是他们家庭内部的事情。”
    沈诺朝项子恒瞪过去,“你他妈的要是不把他弄进去,之后不一定还会搞出什么事情。”
    “沈诺,你就少说几句吧,那是子恒的家人,怎么可能像你说的这么轻松!”
    黎夏念搬着椅子朝项子恒身边贴了贴,“就按照我们最初计划的进行吧。”
    项子恒知道她指的是远走高飞,也知道她对项子刚的大度是对他的一种包容和爱护,然而越是这样他才越应该惩罚伤害她的人。
    “告,今天的伤害连同软禁黎佳的事情,还有多年前找艾滋病患者害我的事情,全都一起告了!”
    叶兰刚想大骂他不配当哥哥,骂出口两个字才反应过来项子恒究竟都说了什么,当即就傻住了,扭头朝项子刚看去,满眼的不可置信。
    项子刚在家人面前一直营造着那种乖孩子的形象,今天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人震惊的了,没有到他还干过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项子刚忽地站起身,仰着脖子一脸挑衅,“信口雌黄,你有证据吗?你说的那些事情我都没做过,我也可以告你诽谤!”
    “对,诽谤!子恒,你就是被这个狐狸精给蒙蔽了双眼,妈不怪你,但你不能诬陷你弟弟!”叶兰也站起身,护着儿子,嘴上虽然说得硬气,但她心里明白,项子恒不是那种随口说假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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