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警车迅速赶来。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开,看着闹事的人面容扭曲的恶态。他们像是已经被什么支配,头脑混沌痴迷。他们口中高喊着还有一些不甘心却被镣铐束缚着不能前进一步。
    当天记者全程追踪。
    娱乐圈向来是风平浪静的你来我往,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媒体将目光对准了虞晚和警局,企图能挖出更大的料来。
    很快,在当天晚上的时候,就有消息说那些因为吃了致/幻/药的人而神志不清的人现在已经可以接受审讯了。
    无数摄像机对准警局。而里面气氛也不比外面轻松。
    “你说是贺祁臣指使你们的?”警官拿着笔的手顿了顿,只觉得这次的事情牵扯确实有些大。
    男人点了点头:“我只记得我们私下有一个虞晚的粉丝会,贺祁臣当天也来了,我当时喝了很多酒头脑不清楚他给了什么就吃了,然后今天就这样了。”他说话时候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
    “化验结果出来了,确实有致幻成分。”穿着白色制服的男人将血液瓶放在桌上。身后警察互看了一眼,这时一通报警电话也打了进来,“喂,a市警局。”
    “我是三天前北和车祸的受害者。”男人声音顿了顿:“我要举报一个人。”电话里声音嘶哑,警官微微眯了眯眼:“谁?”
    “贺祁臣。”他话音刚落,警局对外邮箱里就收到了一份邮件。里面是一个视频,还有后面一叠资料。
    一天之内一连有两个人指控贺祁臣,纵使觉得那个在公众面前向来风度儒雅的男人不会做出这种事,可警官还是控制不住慢慢点开了视频。
    视频里是北和路那天晚上车祸的场景。
    两辆车相撞,夜里路灯昏暗,录制的视频也有些模糊,可还是能看清有人开着车在已经被撞毁了的车前调头继续再来。
    车牌号隐隐露出边角,顺着资料往下是贺祁臣在二零一零年买车的收购记录,一样是路虎,也是一样的车牌号。
    发生车祸的地方是个死角,连监控都没有录下来,可这个视频里却清晰的呈现了当时的场景。
    几人神色都渐渐凝重了起来。
    资料还有第二页。
    从贺祁臣出道以来到一周前出入“仁美”医院的记录。那个对外宣称的弟弟一开始就是不存在的。那份病历上的名字写的分明是贺祁臣。他从一开始就有病,残杀动物保留眼珠,收集医院假体,并且瞒了公众很多年。
    这是一起病态的恶意谋杀。
    从北和路报警者的叙述到刚才时代广场被喂了药的人。警方迅速找出了关键点――他这次的目标是虞晚。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虞晚由引起恶性轰动事件的罪人,慢慢变成了下一个可怜的受害者。
    在没有这些证据前,他们认为是虞晚的罪。可现在,你看,即使没有她这些事情也一直存在。因为那些恶念是早就潜伏着的,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媒体在外面等了很久,终于看见这次案子的负责人出来了。
    “请问这次事件到底怎么回事?那些人究竟有没有吃致幻药?”“对于这次恶性事件,作为公众人物的虞晚究竟用不用负责?”摄像机对准警局大门,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事情现在还在调查中,目前来说还不能迅速给大家一个答复,请媒体也多给警方一些时间,只要一有进展,我们会迅速公布的。”
    如果贺祁臣确实是主谋,那么现在也不能打草惊蛇,无论如何都得等将人带到警局之后再说。
    在应付这些记者的同时,警察已经暗中去了贺祁臣名下的几栋房子里搜查。意料之中,并没有人。但茶几上的温茶却显示这里的主人在一个小时前还在。或许早就得到了消息,贺祁臣在警察赶到前离开了。
    这次也并不是一无所获。
    在密闭的地下室里,密密麻麻都是监控,那是一个打造的囚笼,精致美丽。却令人不寒而栗。
    男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迅速向碧湖公馆赶去。狗急了也会跳墙,现在贺祁臣无疑是被逼上了死路。
    并不是警察以为的做贼心虚,贺祁臣在被告知医院的病历被盗走后就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而致/幻/药就是证明。那些人根本不许要药品就已经疯疯癫癫,他也并不会多此一举给人留下把柄。可那些自残被带走的人最终却是被冠上了这个名义。这其中要是没有人操控,他不相信。
    贺祁臣想到了虞晚。那个一开始见面就给他惊喜的女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发了过来:“给你的回礼还满意吗?”是条陌生的没有署名的手机号,可贺祁臣却已经知道了是谁。
    男人轻笑了声眼中暗沉,在路灯下看着格外可怖。
    虞晚并不太过担心会失败。证据太多,贺祁臣无论怎样都翻不了身。前世那些病态的人也一样,只要顺着这件事情往下查他们的案底都会出来。与前世最大的不同是――他们由自发变成了有预谋,由“情不自禁”变成了早有前科。而虞晚无需再负任何责任。
    毕竟这是一场策划好的舆论谋杀,而其中最无辜的受害者就是虞晚。虞晚之前并不打算选贺祁臣做血腥事件的谋划者,可他出现的时机太好,也正好想要对她动手。那不如就来背了这个锅。
    也算不枉废那副腐烂心肠。
    女人轻轻笑了笑,任由烟雾漫上眉眼。
    腕表上显示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碧湖公馆。
    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先下车,她身上还披着一件西装外套,质地精良,是男士西装。容敬渊看了眼虞晚:“你告诉他什么了?”
    他在问刚才在车上时虞晚给贺祁臣的短信。
    车门半开着,女人微微低头。柔顺的发丝顺着男人喉结滑落,容敬渊看见那张花瓣似的唇角轻轻勾起:“我告诉他,这是回礼。”
    女人眉眼昳丽,昏暗的路灯打在雪白的侧容上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反射镜微微闪动。
    容敬渊眯了眯眼,忽然伸手一把拉起虞晚。刀尖顺着手腕擦过,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路灯下映出身后的人影来。贺祁臣依旧风度翩翩不见狼狈,他舔了舔唇角,目光直直盯着虞晚。
    “过来。”
    女人像是受了惊吓,脸色雪白,连唇上也失去了血色。容敬渊挑了挑眉,也配合她的表演。
    黑暗中一声/枪/响。
    男人指尖顿了顿,慢慢回过头去,就看见一群警察拿着/枪/包围了过来。她是故意引他过来的。
    贺祁臣将目光转向那个站在容敬渊身后的女人,却看见了她轻慢嘲弄的眼神。
    警车已经走了。
    容敬渊将虞晚送到楼下。被刀尖划过的伤口不深但还滴着血,在苍劲好看的手腕上有些碍眼。
    虞晚道了声谢正想离开,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利用了我,总得收点利息。”墙角处男人声音温和,像是宠溺的话却有几分低沉暧昧。
    “你不是自己愿意?”虞晚仰头看着他。她知道贺祁臣会来找她,所以在下车的时候故意刺激他。而容敬渊也知道。
    这样逼仄的空间里,女人身上冷冽的香味像是罂/粟一样让人着迷。他看见她花瓣似的唇微微翘起,柔软又防备。
    男人忽然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混着胸腔的震动感让人耳尖酥麻。虞晚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这个待人温和却也无情的男人眼底微微有些戏谑:“我确实是自己愿意的。”
    “回去吧。”他低头亲了亲女人唇角,声音温柔。
    虞晚轻笑了声,在他耳边低语:“那么,回见。”她语气干脆,走的也毫不留恋。
    楼梯口男人晒然失笑。
    第二天,一个重量级报道迅速攻占了头条版面。
    “从艺十年,圈内交口称赞的天王于昨日十点三十五分被抓获,系是时代广场事件的始作俑者。”
    “天王求爱不成,欲下狠手毁掉新人。”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虞晚一夜之间又一次登上了热搜,不过这次却是以被人同情的受害者的身份。虽然娱乐版面标题猎奇,但这次的消息却是警方放出来的,不由得公众不信。不久后,虞晚工作室也发出公告对这次的事件做出说明。
    短短八个小时,贺祁臣就由风光无限的歌王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虞晚并不是好人,这是一场角逐,输了的人就该接受应有的惩罚。
    虞晚不确信自己永远会赢,但她知道自己输的起。女人看了一眼微博,慢慢放下手机。
    因为贺祁臣事件,连最近要上映的《名伶》的热度也猛涨。预售票房瞬间超越之前累积,圈内还有人打趣说是池嵘这次是借了虞晚的东风。
    对于那些男人们来讲,贺祁臣落水比一个女人的安危要来的重要。即使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烟灰被弹落在缸内,池嵘低着头神情沉冷。
    那些嘴碎的人瞬间住了口。他们忽然又想起那时候剧组里传出来虞晚和池嵘交往过的传言来,明白今天这笑话或许说错了:“池导,我这……刚才开玩笑呢。”
    池嵘淡淡看了他一眼,擦身而过。
    男人眼神冰冷,只一眼就叫人如坠冰窖。刚才说话的人只恨自己嘴贱,在这个时候得罪了池嵘。
    “池导看来是真在乎虞小姐啊。”旁边一起的剧组工作人员窃窃私语,看向男人目光不免幸灾乐祸。
    最近媒体追虞晚追的很紧,她这两天也没出席什么活动。反而悠闲窝在家里和容敬渊挑新剧本。
    她以电影出道,起点很高。容敬渊一开始就把那些不适合的电视剧剧本给刷掉了。摆在眼前的都是一些精挑细选过的质量上乘的剧本。
    虞晚端着咖啡慢条斯理地翻着,却翻到了一个综艺台本,上面一句话也没有。
    “这是什么?”女人挑了挑眉。
    容敬渊轻笑:“这是贺祁臣以前的资源,现在归你了。”
    资料卡在下面,虞晚抽出来看了眼。
    是一档悬赏类竞技综艺,从八个国家邀请五位游戏者进行竞争,而获胜者可以获得欧美大势电影《王国》中的一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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