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哈密瓜。”周辰越反驳她,“而且还是最甜的那块。”
    啧,又来了,花言巧语。
    他那句话说得响,边上的人都听到了,一群人发出起哄的声音,搞得林奕萱脸又红了。
    “没个正经,怪不得骗我。”
    她嘟嘟嘴的时候像只小仓鼠,周辰越戳她的脸:“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你个假正经的小白。”
    “走啦!”林奕萱推他,“回去看看你的腰,不行我就立马走人。”
    周辰越唯一的一场比赛也结束了,俩人拿上东西打算回公寓“试试腰”。
    “时间过得还挺快,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装了。”周辰越在路上回忆往昔。
    林奕萱狡辩:“哪有,我表里如一。”
    周辰越想笑,却在咧开嘴那一刻僵住。
    “怎么了?”
    “你看哪儿……”
    林奕萱顺着周辰越眼神的方向看去——在教学楼的天台,有一个人正从栏杆上探出身子,试图爬到栏杆以外的地方!
    而且那个人,无论从长相还是穿着,怎么看都像李钧!
    这人要跳楼周辰越回想李钧上午跟他说的话,什么出国大一这个时候出去留学的实在少见,还提前送什么生日礼物
    “你别乱跑,打电话给保卫处,我上去看看!”
    周辰越立马跑上楼,以最快的速度上了天台。
    他不敢贸然上前,怕刺激到李钧,只好躲在天门口看李钧。
    保卫处的人迟迟没来,周辰越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不是专业的调解人员,哪怕一句话就能让人跳下去。
    李钧还在那儿翻栏杆,只是学校天台的栏杆有些高,他翻越得有些艰难。
    终于在李钧一只脚跨出去的时候,周辰越觉得再也不能等了,飞快跑过去把李钧拉下来。
    “你他妈搞什么东西!?”
    李钧懵了一下,他手臂上滴着血,血淋淋的顺着手臂流下来。
    “搞什么!”周辰越揪住李钧的衣往里拖,“不就同性恋嘛!搞得要死要活的!”
    李钧拿衣角去擦拭手臂上的血,把白衬衫染得鲜红一片。
    “这点破事儿你就要跳楼?”周辰越把他拖到离栏杆远一些的地方,“能不能珍惜点自己的命?
    “我……没跳楼啊。”李钧被他一路拖过来,脖子勒得喘不上气,“学长,不是你让我来这儿的吗?”
    什么?周辰越懵了
    “之前部门开会的时候,你说要把横幅挂在显眼的地方。”
    好像是哦,周辰越当时交代要把宣传做到位,这幢教学楼是全校最高的,又在门口的位置,最合适。
    只是没想到是李钧来做这个。
    “要把铁丝先钩在栏杆上,然后固定。”李钧解释。
    周辰越回头一看那条横幅放在地上,上面写着“话剧《雷雨》走进校园”,还没挂上去,估计刚刚李钧在栏杆哪儿找位置。
    “那你这手呢?一手血,你他妈还自残?”
    这小病娇搁这人搞什么非主流自残的小把戏呢?
    李钧扬了扬手里的铁丝:“横幅太大,要铁丝固定一下,你刚刚一扯我,就不小心扎了一下。”
    哦,所以人家没想自杀,还积极筹备社团活动,是他跑来还给人家戳出血了。
    “这么说还怪我了?!”周辰越有点气急败坏,一掌去拍李钧的脑袋,“我他妈来救你!你还怪我!”
    李钧没他高,手上又有伤口,只好抱着头去躲他。
    一阵扭打之后,周辰越又觉得好笑,自己真是蠢的可以,这他妈什么事儿啊。
    李钧大概也猜出了前因后果,俩人在想明白的那一刻捧腹大笑。
    李钧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或许是第一次与周辰越这么自然的相处,虽然过程有些狼狈,但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没那么奇怪了。
    两人像疯了一样一阵狂笑,末了又是漫长的沉默。
    周辰越掏出手机给林奕萱发了微信报平安,让她通知保卫处的人没事了。
    唉,没事就好,他忽然很想抽根烟,但无烟可抽
    李钧的手已经止住血了,他靠在墙上喘气,血色浸染了他白色的衬衫,略微有那么点悲壮的味道。
    “我不是。”沉默之后,周辰越突然开口。
    顿了顿,他又重复:“只是因为我不是,没有别的。”
    李钧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见一般。
    两人在天台上的地上坐了会儿,周辰越觉得风吹的有些冷,站起来打开楼梯的门准备下去,走前跟李钧打了个招呼:“我走了啊。”
    李钧没吱声,周辰越还在想要不要跟他说去医院包一下伤口,李钧突然朝他摆摆手道:“我知道了。”
    知道了,他没说到底知道了什么,知道他要走了?还是知道他们无可能?
    他没有说,周辰越也没问,但他们都明白。
    李钧在天台上坐了很久,朝楼下望去,周辰越和林奕萱并排走在路上,从这个角度看去,她还真的很像兔子。
    他们渐行渐远,变成李钧视角中的一个点,最后消失在人群中。
    青葱年华,或许我只是过客,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成为我永夜路上的一点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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