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承沣索性和自己缺心眼的弟弟挑明了:“那天去的会所,是宁氏集团的资产。”
    纪星言瞪圆了眼:“什么?!”
    “别浪费时间,先去把年歌弄出来。”纪承沣没有给弟弟太多的消化时间,说完就将他赶出了房间。
    带房间只剩纪承沣一人,他先将所有打包好的行李复原,旋即拨通了一位体制内朋友的电话。
    “阿坤,是我。”他坐在电脑前,翻阅着热搜内容。
    那端,阿坤沉吟一瞬,没有拐外抹角:“是为了头条的事找我吧?照片上的人果然是你。”
    纪承沣也不避讳:“嗯,是我,但事情是假的。”
    “呵,”阿坤笑了,“我就纳闷呢,这位女主播究竟有多优秀,才能撬得动你这万年冰石头。找我什么事?先说好,下热搜不是不可以,但这样做只会欲盖弥彰。”
    “不用,”纪承沣否定他的想法,“热搜就挂着,我等会就联系律师截图留证。你帮我查一下匿名举报的人是谁,还有上照片是从谁手里流出来的。”
    阿坤挑眉:“这个简单。不过老纪,那女孩真是你学生吗?”
    纪承沣:“嗯。”
    阿坤叹气,挂电话前忍不住吐槽好友:“这姑娘喜欢上你可真倒霉,不仅被拒还弄出个大新闻。”
    “滚,再乱说我就把最新式无人机卖给你们敌队。”
    “别别别,怕了你了,我立刻去查还不成吗?忘了告诉你的,上次演习老纪你研发的无人机是真得劲,猎鹰队的头现在还气着呢。”
    “嗯,有个小问题我还在攻克,争取今年内出成果。你忙着,我先去联系律师。”纪承沣说着收了线。
    然后他就真联系了,专业打络暴力和造谣的律师,这位律师是他学生的丈夫,当初他俩正是因为一场络暴力相识。纪承沣和年歌的事闹得这样大,对方当然已经知道,得知他并没和年歌在一起后,当即表示要为他拟律师函。
    这边,纪承沣井然有序地处理着事情,那端,纪星言见年歌久久不开门,直接找了开锁匠拆了她的锁。
    破门而入之后,他们在卫生间里找到了年歌。
    彼时,她穿戴整齐,正边哭边对着镜子化妆,满面泪痕混着化妆品,让她看起来像个可怜的小花猫。
    “呜呜对不起,”年歌自暴自弃地垂下双手说,“我还是让你们担心了,原本我想漂漂亮亮出来见你们的,可是可是我听见你们的声音就忍不住想哭”
    见状,宁柏扑上去一把抱住她,“年年,没关系的呜呜呜,我们会陪你度过难关,我会让那些造谣的人都受到惩罚呜呜呜”
    而纪星言打发走开锁匠后,就立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个女生。
    等女孩子们哭够之后,纪星言才将她们带到隔壁,而也是这时,年歌才知道她和纪老师的事竟又闹出了新高度。
    从朋友口中听说自己和纪承沣要被调查之后,她立刻就想爬上微博解释,她彻底认为是自己拖累了纪承沣。
    纪星言却阻拦她说:“年年你先别激动,老纪他已经在处理这件事了,学校谈话都先找他呢,就算调查肯定也是先问他。风口浪尖上,我们最好保持沉默,等冷静之后再发声吧。”
    “对不起”年歌垂目道歉,“我总是给你们添麻烦。”
    宁柏看她这样特别难过,又抱住她安慰她:“才没有,年年,你可能不知道,先前整整一个季度我都是靠着你的直播挺过来的。你没有给我们添麻烦,只是你太红了被人陷害,我们是朋友,理应有难同当!”
    年歌便只得关闭手机,焦灼等待着纪承沣的动向,期间,她已经想好了一套将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说辞。
    但是
    她的说辞最终还是白想了。
    当晚,纪承沣就注册了新的账号,发布消息:
    “s大纪承沣:本人纪承沣实名声明:没有与任何学生有过恋爱关系,也从未以任何形式威胁学生,愿意配合调查此事。
    另附律师函,望发布照片造谣者自重。
    图片”
    简洁明了没有任何修饰,却充分展示了他的底气。
    不过,由于他这是新号并没有什么热度,所以纪承沣在微信群里找到了宁柏。
    :宁柏,麻烦你帮我的微博买个热搜,我没弄过这个。
    :买完告诉我价钱,我给你转。
    宁柏一口答应,当然并没有收纪承沣的钱,立刻联系了公司的宣发部和公关部处理此事。
    此刻的她,已经顾不得担忧爸爸究竟会不会因此找上门来,她只想帮朋友出口气。
    这些事并没有瞒着年歌,因为她迟早都会知道,但是,纪星言同时告诉她说,纪承沣希望她继续保持沉默。
    因为情况敏感,纪承沣都不曾直接和年歌联系,都是纪星言在充当传声筒。
    年歌不明白他的用意,却又只能选择相信他,整颗心都悬着。
    这样的状态于翌日清晨抵达巅峰,因为,有关部门的人终于约谈她了。
    第46章
    事实上在纪承沣给朋友阿坤打完电话的当天他就被暂时停课,接着就被有关部门约谈了。
    和学校领导谈话不同他这次被约谈的全部对话都被进行录音。如果他有任何谎言被查出来,那么这些录音就将是起诉他的证据。
    因此,纪承沣可谓是知无不言,甚至连与年歌的相识过程,以及女孩的表白他都不得不一一交代。
    他认为只有真话才永不会被戳穿。
    从警局离开后,纪承沣才有时间去联系律师以及规划后续的处理办法。
    同样地,不用年歌请假,辅导员就通知她最近都暂时别上课,先配合调查此事。
    她这时才知道,自己和纪老师的事真的闹得太大。
    在纪承沣发布律师函的次日,年歌终于也被约谈了但这次,是便衣亲自上门的。
    年歌猜想警察们或许和广大友一样,认为她是受害者处于对她的保护或者别的因素才决定采取上访的形式。
    这是年歌第一次与警察面对面坐着感觉像做梦似的,她紧张又局促。
    “年歌,放轻松。”那位长得很好看的女警对她说,“这只是调查事情的必要流程,今天的谈话会被录音,但有关你所有的个人信息都会进行保密。”
    言下之意,她不必紧张和害怕,也不要因为受到难以启齿的伤害而不敢开口。
    年歌几乎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却仍旧抿紧唇线,只是轻轻颔首。
    两位警察理解她的情绪,也不继续多言,直接切入正题。
    “年歌,你和纪承沣是怎么认识的?”
    闻言,年歌倏地怔住,她以为警察会问自己和纪承沣是否恋人关系。
    虽然不明所以,但她还是如实回答:“因为选修了纪老师的课”
    微顿片刻,她认为此刻还是不要有隐瞒比较好,所以又补充道:“但我是最后一节课才认识纪老师的,先前的课,我都没有去过。”
    言毕,年歌觉得将自己逃课的事当着警察面说出来过于羞耻,她不禁垂下了头。
    女孩真实的反应,却令女警轻轻笑了。
    她安慰说:“没关系,虽然逃课不正确,但我们也不会因此把你抓起来。”
    诶?
    年歌讶异抬头,问:“原来警察也会开玩笑吗?”
    结果,她一说完,三个人都笑出了声。
    而正是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谈话氛围轻松了许多,年歌的心理压力也逐渐消减。
    两位便衣询问的话题细且无序,虽然紧扣约谈主题,却并不令人感到压迫。
    宛如与朋友聊天,她们语气轻柔,年歌只觉得自己有满腹的倾诉欲,不知不觉间便将她和纪承沣所有事情的始末都交代了。
    她抄袭论文被挂科,她直播受挫喝醉酒大闹纪承沣的家,她和老师一起玩游戏甚至连她的单恋,她厚着脸皮去重修老师的选修课都通通说了。
    直到两位便衣离开后,年歌才恍觉自己有多容易被套话
    她开始感到不安,她害怕自己的“坦诚”反而会害了纪承沣,毕竟,对方并没有接受自己的那份感情。
    焦急间,年歌没有多想拉开了门,打算上楼去向纪老师坦白此事。
    岂料
    她开门的瞬间,又和那两位便衣打了个照面。
    原来,她们并没有立刻离开,又转而去走访了年歌的左邻右舍,包括宁柏和纪星言。
    在方才的谈论中,年歌不可避免地提到了纪星言,毕竟他是纪承沣的亲弟弟,在她和纪承沣相识的过程中,学弟难以被绕过去。
    既然都坦诚到这个份上,她便没有隐瞒这点。
    见女孩僵直在原地,那位和煦的女警说:“这也是必要流程,不用太紧张,接下来学校和医院我们也会走访调查。”
    说着,她拍了拍年歌的肩膀又道:“年歌,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然后两人便只留下背影。
    “年年,她说得对,你和纪老师是清白的,所以你不要太担心了。”目送着警察离开后,宁柏也抱住她说,“这几天你还是和我住吧,我担心你!”
    年歌立在原地思索良久,最终克制住没有上楼。
    “好,我们进屋吧,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平息之后我再回家。”说完,她转头进入隔壁。
    就在刚才,她忽然想明白了:
    连油嘴滑舌的自己都说真话了,纪承沣那样正直的人,又怎么会撒谎?
    她完全不用担心双方口供对不上的问题,因为,早在校长找自己谈话的时候,纪老师就已经告诉过自己,如实交代就行。
    年歌和纪承沣被整整停课一周。
    这期间,警察几乎将两人的背景、社会关系都摸了个透。学校的选课和师生问询,医院的急诊诊疗记录,以及两人期间的各种社会活动等都没有放过。
    在第七天的晚上,有关部门的蓝终于还给年歌和纪承沣一个公道:
    “公安:经查实,s大老师纪承沣和s大学生年歌无任何不正当关系,我局将进行进一步调查,对造谣者进行追责。”
    蓝底白字的通报一出,宁柏便立刻去替蓝买了热搜,希望更多的人看到这条消息。
    友们以为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却没想到牵扯此事的s大,和当事人双方又陆续发声。
    紧跟蓝发声的是s大官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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