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田广瞪大了眼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良娣这是要喂吗?
    司徒珏也是一怔,不过周遭人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未必注意这里,饶是这样,这纤纤玉手拿着果子伸到他的嘴边,他白玉般的脸上也是浮起一丝薄红,顿了顿,还是张嘴衔了果子吃了下去。
    唐蕊瞧着他脸红大乐,反正自己有帷帽挡着,他堂堂太子被当众喂食,不好意思了吧!
    这时,耳畔传来一声:“若说起这最近的大新闻啊!非赵家的那位姑娘莫属啊!”
    唐蕊一听,立即转头去看,只见邻桌几人高谈阔论。这话音一出,其他有不知晓的人立即探头问:“你说的可是国舅爷家的姑娘,传闻要做太子妃的那位?”
    唐蕊一惊,看向司徒珏,只见他微笑颔首,“听听。”
    “还太子妃呢?拉倒吧!前夜里头,那赵二姑娘的闺阁里跑出男人了!”
    众人一阵哗然,连周遭高谈阔论的人也熄了声竖起耳朵听这边的故事。
    “真的假的?有何证据?!”
    那人道:“可不是有证据吗?这空穴不来风,都有人瞧见了!那人武功好的很,从高墙蹿出,身材高大,腰佩金带,想必长得也好。只是他越墙的时候掉了一样东西……”
    众人焦急:“掉了什么?”
    那人戏谑笑道:“掉了赵二姑娘的肚兜!”
    “哈哈……”在座的汉子们一个个乐哈哈的,想象着赵二姑娘应该戴什么样的肚兜。
    “你怎么晓得是赵二姑娘的?说不定是别人的呢!”
    那人捋了捋须:“这消息怎能错?是从赵家的下人丫鬟嘴里传出来的,对外啊,只说是赵二姑娘的院子里进了贼!”
    “怕是采花贼吧!”
    “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未必是贼呢,说不定是那赵二姑娘的好情郎!”
    又是一阵哄笑。
    “这样的女子,如何做太子妃?如何当国母?这还没过门,太子头上的绿帽子可是绿油油的啦!”
    听了这话,司徒珏的脸色黑了黑,唐蕊瞧着他那脸色,“噗嗤”一声笑出来。
    ☆、诛心
    他不满的眯起眼望着女子:“不许笑。”
    唐蕊捂着嘴, 忍着笑道:“好,不笑, 不笑。”
    其他人还在兴致勃勃的议论赵家二姑娘情郎的事儿, 唐蕊这时明白了太子带她来此的用意。
    她心中感动,倒了一杯茶, 含着笑意道:“以茶代酒, 我敬夫君一杯!”
    司徒珏缓缓拿起了茶杯,问:“你为何而敬?”
    “恭喜夫君扫寇成功!”
    这话, 别有含义却正说到他的心头,那个“寇”不正是赵妙言吗?
    司徒珏一笑, “我满饮此杯。”他一仰头, 喝下了那杯酒。
    赵国舅的府邸内, 赵成瑞瞧着女儿哭的红肿的双眼,斥道:“你真没看清楚那人模样?”
    赵妙言哭着摇头:“他灭了烛光,我真没看见!”
    赵成瑞对此事真是气急败坏, “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女儿是未来太子妃, 却偏偏在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情。国舅府高墙大户守卫森严,也不晓得何处来的毛贼竟然闯了进来。
    “他……他真的只是摸了你的脸一下就走了?没干别的……”他有些疑惑的问。
    赵妙言一听这话哭的更大声:“没有没有,我说的话爹怎么不信呢?”
    “好, 我信,我信……别哭了……”赵成瑞叹气。
    他正烦恼,却听到外头有人来报:“宫里头来人了!”
    赵成瑞惊得跳起来,她女儿被贼人摸了, 还被偷了肚兜,这事他是极力要压制的,但是他也晓得现在是纸包不住火,不知道哪个混账已经把事儿传出去了。
    宫里头这时候派人来,难道是……
    他想都不敢想,连忙出来迎接。
    宫里头来的是大监冯良,冯良上下扫了他一眼,笑道:“国舅爷家中可还安宁啊?”他来这里之前,已经派了小太监去西京各处酒肆茶楼听消息,看看赵姑娘的事儿到底有没有传出去。谁想到来报的消息让人十分恼火震惊,赵妙言的事情果然已经传的满城皆知。
    他禀告了皇帝,奉了皇帝的命令来的赵家。
    赵成瑞看他眼神不善,心里忐忑,恭敬的请他坐下。
    “不必了。”冯良抿着嘴道,“咱家只是来替陛下问一句,国舅家里真没出什么事?比如你的家眷,你的闺女?”
    这老太监的目光跟刀子似的锐利,扫的赵成瑞浑身上下不自在如坐针毡。
    “请大监务必转告,陛下千万不要听外头那些传言。微臣家中的女儿都是恪守闺阁之道,绝无意外、绝无意外。”
    冯良冷哼了一声,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叹了口气:“国舅爷,咱们也不是外人。跟你交个底吧,陛下知道这事儿了,到如今,在米还没成粥时,您自己去跟陛下认个错,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毕竟这是你自个家的家丑,不要牵连了皇家。”
    赵成瑞震惊极了,“大监什么意思?”
    冯良冷眼瞅了他,道:“您这么聪明的人,还不懂么?外头都传言二姑娘要入东宫,那都是民间的谣传!你得将这谣传澄清了!”
    赵成瑞大惊失色,双手颤抖:“陛下……陛下是想让臣怎么做?”
    冯良低声凑到他耳畔:“将二姑娘嫁了吧!要快!”
    “可是……可是……”他不敢置信,赵家出了几任皇后,难道皇后之路要在妙言这里断绝了吗?
    “别可是了,”冯良冷冷打算了他的话,“这是咱家对你的提点。莫要等到圣怒之时,那可不划算了!”
    冯良一甩拂尘,便走了。只留的赵成瑞一个人呆呆的立在堂中。
    若是没有皇后,若是没有皇子,赵家往后的前程……
    赵成瑞不敢想。
    他失魂落魄的回了书房,没想到二女儿早已在那里等着了。
    “爹,宫里有什么消息?”赵妙言急切的问。
    赵成瑞面色愁苦的摇摇头,没说话。
    赵妙言扯他爹的袖子:“爹,你快说啊!”
    赵成瑞看了她一眼,心里的恨,到了眼底使得目光尖锐无比,他恼怒道:“别问了!从今往后,你也休要做皇后梦了!咱家你这辈人里头注定是没皇后了!”
    赵妙言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爹,你说什么?不可能的,姑母早已操持好的,我……我今年十六了,我……我马上要入东宫的,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发生了什么事你不知道吗?”赵成瑞大怒,“要怪,就怪你命不好!还是说,你真的……真的有个情郎!”他恶狠狠的瞪向她。
    赵妙言吓得浑身打颤,素来宠爱她的爹爹怎么变得如此面目狰狞,她哭喊道:“爹,我真的没有……”
    此时此刻,她真是哭的肝肠寸断,那个杀千刀的男人!断绝了她的皇后之路啊!可是偏偏她连那个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东宫的詹事府之中,太子坐在堂上,瞧了一眼立在下头的高大男子,只见他身着黑色铠甲腰佩长剑气宇轩昂。
    “况将军如今做我东宫中郎将,可觉得委屈?”
    况准拱手道:“微臣不委屈,甘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他本是将军之职,却被贬去守皇陵,那位郡王爷去了之后更是日日撒泼难伺候极了。
    他万万没想到当初他放太子进陵园祭祀十三皇子的事儿太子还记得,如今调他入东宫做中郎将,实在是前途无量。这样的调动可谓是明降实升。只是前日太子让他去办的第一件差事,着实有些难以言喻。
    “差事办的好!”太子满意道。这天底下,能出入国舅爷府邸层层守卫如无人之境的,恐怕没几个。他果然没看错人,这况准好本事。这莫须有的罪名,正是当初皇后用在自己母妃身上的,到如今,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还在她的侄女身上罢了。
    “多谢殿下赞赏。只是……”况准欲言又止。
    “说。”
    “往后……该不会都是这样的差事吧?”他担心的问。
    “哈哈……”太子大笑,“你放心,只此一次。往后,你在东宫好生带兵便是。”
    “多谢殿下!”况准大喜。缺德事,做一次就好。
    **
    赵后正要去问皇帝妙言的事情,却看到娄嬷嬷急急的赶过来:“娘娘不好了,不好了……”
    赵后微恼:“好生说话,有什么好不好的?”
    娄嬷嬷低声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赵后震惊。
    她没听错了吧?赵家派人来说皇帝叫赵妙言择日嫁人?
    “速去将赵家的奴才叫过来,本宫要问话。”
    赵家的人过来了,她问了个清楚,顿时双脚都站不稳了。
    赵妙言出了这样的事情,必定是不能当太子妃了,但是皇帝一个人便独断专行的办了此时,连商量都没跟她商量一下,这说的过去吗?
    赵后气恼,要去找昭帝理论。到了清和宫外,却听到里头琴声悠扬,她咬着牙,“又是哪个狐媚子在蛊惑圣上?”
    娄嬷嬷气愤愤道:“娘娘,怕是姓唐的那个狐狸,陛下这几日都歇在她那儿呢。”
    唐语凝复宠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她这阵子忙着太子妃的事情没工夫理会,想不到短短时日,那唐语凝竟是什么狐媚子手段都往陛下身上使,真当她是死的吗?
    “走!”她一甩袖,“进宫里去!”
    当赵后明黄的凤袍出现在清和宫寝殿门口时,唐语凝识时务的停了琴音,一脸惊恐的望向了那面色沉沉的尊贵女人。
    昭帝正眯着眼斜倚在榻上听曲,曲子骤然停歇,他睁开了眼,顺着唐语凝的目光看去,便看到了赵后一脸不悦。
    昭帝蹙眉:“皇后来此作甚?”
    赵后憋着气,径直到了皇帝身边,道:“臣妾以为陛下是目眩症发作了休养呢,想不到陛下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呢。”
    昭帝不乐意:“朕听个曲子,皇后也要管?”
    “臣妾不敢,”她目光毒辣的看向了那琴边的女子,“可是陛下若是被狐媚蛊惑,伤了身体误了国事,那却是臣妾的分内事,不能不说了。”
    昭帝好好的心情被这人给搅扰了,坐了起来,道:“朕不听了还不成吗?”
    赵后微微扬唇:“唐美人,你先退下,本宫有事要同陛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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