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旁边的女生一脸不敢置信:“不会吧?”
    “什么不会, 我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 身上的一切都花了我将近两个月的工资了。”
    “………”
    此话题并没有持续多久。
    渐渐停歇下来的原因是他们发现深更半夜叫车软件好像很难叫到车了。
    班长神色复杂,转而问服务员:“这边打车不好打吗?”
    “是的。”服务员微笑着点头,她也不好明说来这边的人一般都会开私家车过来,“你们从这里走出去,大概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走到南京路,那边容易打到车。”
    这个时间点,连地铁都不运行了。
    与此同时,晏城垂眸扫了陈锦瑶一眼,说:“晏响就该送佛送到西。”
    话音未落,就掏出手机给晏响打了电话。
    陈锦瑶抿了抿唇,猜到他是把刚才的闲言碎语给听进去了,她较为无奈地剜了个白眼,伸出手指戳戳他的劲腰,“幼稚。”歪头想了想,又觉得单个词形容还不够贴切,眼一眯,追加道:“小心眼。”
    晏城一把揽过陈锦瑶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张扬地挑起眉,对她打的标签持不置可否的态度。
    电话通了不到一分钟,就被无情地挂断。
    晏城敛去张扬,面无表情。
    两秒后,晏响的微信消息进来。
    晏响:【不用谢。】
    陈锦瑶抽空悄悄瞥了一眼,看到内容后和晏城如出一辙地哽了哽,不过,照她本来的心思,她是觉得应该感谢人家的,一家人归一家人,该道明的还是得道明。
    只是,惊叹于对方竟然如此不客气。
    随着人群走出ktv,皓月当空,银白色的光倾洒而下,瞬间柔和了身旁男人俊逸的侧颜,陈锦瑶发现他绷紧的下颚,下意识地就伸出手摸了摸,然后,在晏城微微垂眸看着她时,四目相对,她能看到并明白他眼里所传达出来的意思:嗤,谁特么要谢你了?
    “………”
    陈锦瑶现在很冷静。
    冷静到有足够的精力去思考。
    思考着她之前都没怎么注意到的问题。
    得出结论,她老公在晏家些许是站在食物链最低端的。
    不管外界怎么传晏六少在晏家在帝都的地位,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哥哥姐姐们罩归罩着,该“调戏”时还是一点都不手软地“调戏”着……
    而且,晏城也不负所望地炸了毛。
    思及此,陈锦瑶望向他的目光中就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同情,随即喃喃自语:“被娇宠的‘小公主’?”
    “谁?”晏城漫不经心地接了她的话。
    陈锦瑶舔了舔唇珠,带着十二分的真诚:“你。”
    然后,晏城危险地眯起了眼“…………………”
    晏响紧接着发过来的第二条消息是:【喝过酒,不开车。】
    活脱脱地像是晏城心底的蛔虫。
    陈锦瑶咬了下唇,二次惊讶。
    即便如此,他们在拐出这栋楼时,还是被晏响的司机拦住了去路,微侧过身:“五少在车里等很久了。”
    方才说晏城自导自演的人早已噤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脸颊上烫人地很。
    偏偏还有人拿胳膊肘撞撞她,试图带她出场。
    不管怎样,当事人都没有怎么在意她的胡言乱语,而此时此刻,她也足够无地自容了。
    当然,这些属于她自己的情绪无人知晓。
    晏城特矜持地点了点头。
    叹息:“无形装逼最为致命。”
    “………”
    陈锦瑶神色如常地和这群同学道了别。
    晏响和晏城在外貌上很像。
    气质却各有不同。
    如果说晏城是痞气加接地气,那晏响则通身是成功人士的气息,干净利落,也不愧是能在魔都立住脚的男人。
    即便是喝了酒,还是给人以一丝不苟的形象。
    入目的白衬衫,从副驾驶座上扭头看过来时,就见他狭长的眼尾一勾,金丝框眼镜自带禁欲气场……
    和他发微信给晏城时判若两人。
    陈锦瑶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再侧着脸看向晏城时,心里突然就五味杂陈,她眯了眯眼,认真地盯着他,就像盯着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羊羔。
    晏城拍拍驾驶座靠背:“送我们回酒店,外滩那边。”
    对此,晏响倒也没说什么。
    静默片刻。
    “后天周六,带弟妹上我家里吃顿饭?”
    “总要尽地主之谊。”
    ………
    被翻滚的雷声惊醒后,晏城大脑放空了几秒,被陈锦瑶枕着的胳膊后知后觉地泛起酸痛感,他皱了皱眉,头稍稍一侧,就见到近在咫尺睡的香甜的陈锦瑶。
    昏暗的环境勾勒出她柔软的一面。
    他弯了弯唇角,翻了个身,虚空着压在她身上,打量了会儿,注意力全被她小刷子般的眼睫吸引过去,几分钟后,做贼一样俯身亲了亲她紧闭着的眼,他的指尖轻轻顺过她柔顺的头发,摩挲了她的发梢。
    清晨容易精力旺盛,
    能复苏起来的东西堪比破土而出的春笋。
    晏城垂着眼神色莫辨地沉寂了会儿。
    起身去浴室冲了个澡。
    外面哗啦啦的是一时间停不了的瓢泼大雨。
    等他冲完澡出来,陈锦瑶已经醒了。
    蓬头垢面地坐在床上,双眼放空,屈膝抱着蓬松的被子蹭啊蹭,温和乖巧地不行。
    晏城愣了一下,“醒了?”
    陈锦瑶往后一仰,卷着被子,脸颊在上面嫌不够地蹭着,“嗯……”拉长的尾音,酥酥懒懒的,还有些许困倦。
    “………”
    不算小的空间里任由静谧散开。
    五秒后,晏城走过去,准备充分利用时间。
    弯下腰,在她眉眼间亲了亲,再往下,撬开牙关,勾着她的舌纠缠片刻,待喘息声响起,两人都情不自禁了。
    半小时后,陈锦瑶缠着晏城的腰,眼神迷离。
    “外面好大的雨啊。”她听着雨声被撞地破了声。
    身体的热度不减,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力度,总觉得在这种时候不说话是最好的。
    晏城挺着腰动作不停,粗重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嗓音沉哑性感:“嗯,今天不好出去玩。”
    “所以,在屋内就好?”陈锦瑶往床头移了移。
    下一秒,就又被拉下,细细密密的吻尽数落下,男人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也不是不可以。”
    陈锦瑶倒吸了一口凉气,扑腾挣扎着要踢他。
    结果,越闹,越被拿捏住七寸。
    她红着脸,眸子里是盈盈秋水,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节制啊混蛋!”
    混蛋晏城停住不动,绷着身体,额头上全是细汗,他想了想,并不准备理会陈锦瑶的建议,低笑着很是愉悦,碎发在她颈窝刮刷着挠痒痒,他说:“之前,旱要旱死,咳,现在嘛,我不介意涝死。”
    言外之意: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想当初,刚结婚时,遵循相敬如宾道理的陈锦瑶是如何不自知地撩拨他的?现在,都要还的!
    “………”陈锦瑶噎了噎,然后一口咬了他的肩膀。
    一场晨间运动下来,其作用堪比去健身房。
    能量消耗完,就想吃东西。
    一条咸鱼踢了踢另一条翻了身的咸鱼,用着那种能掐出水来的声音撒娇:“老公,我饿了。”
    翻了身的咸鱼被兴奋占据着头脑,神清气爽。
    然后,成功地将所谓的得意忘形展现地淋漓尽致,他勾了勾唇,抑扬顿挫地“噢”了一声,就像个会得奥斯卡的戏精,挑眉故作惊讶:“你刚刚没吃饱麽?”
    “………”
    霎时间沉默下来。
    三秒后,只能抓住一个枕头的晏城被踹下了床。
    赤.身.裸.体,羞愤难当,外加委屈巴巴。
    陈锦瑶冷漠脸:“暂时性冷战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后,早餐送进来。
    冷战结束,两人光速和好。
    说好的去晏响家吃顿饭,到底是没能实现。
    晏响在手跟进的项目突然提前展开,太临时了,他也不得不为此出国一趟,没办法,地主之谊也是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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