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凤族的青衫郡主。”
    “凤族?”琼华皱了皱眉,转而一笑,指着虚妄山口,道:“那你只能去那里见她了。”
    紫宸双手抱拳,向琼华道谢,然后纵身而下,跳进了虚妄山。只见倾天的火焰窜上天际,将玉一般的人儿吞噬,转瞬即逝。
    “哎,看来世人真如慕君师傅所言,长相同智商成正比。我不过是同他开个玩笑,怎知这般听话,拦都拦不住,啧啧~真真可惜了这副好皮囊。”琼华收起折扇,摇头叹息,“父神羽化,死前曾颁下诏令,凤族举族殉葬,这才有了后来的九天业火焚烧不绝,你想要见母亲,那就只能在死后相见了。”
    一千年后,天边烧起漫天红莲,虚妄山火光冲天。彼时,琼华恰巧在昆仑墟一带巡视,见到了涅槃而出的紫宸,顿时惊为天人,两眼放光,直道:“这鸟儿带回去给师傅下酒,定然大补。”
    琼华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紫宸摇头,“记不得了。”
    “看你五官精致面如润玉,堪比空中明月,我便赐你名讳昊月罢。”
    “谢姑姑赐名。”
    琼华满意一笑,遂将昊月绑上了离恨天。谁知慕君见了他便十分欢喜,非但没有吃他的肉,还将他收作了二弟子,为的是让他好好修习,将他那不成器的师姐琼华比到九天旮旯湾里去。
    慕君十分宠爱昊月,将毕生心血倾囊相授,昊月不负师命,术法日渐精进。
    琼华眼见慕君不盯着自己的功课了,也乐得轻松,成日里做些小女孩的把戏讨慕君欢欣,慕君感念其不成器,痛心疾首将她罚下了六欲天,命其静思己过。
    六欲天的主神司祭并不知大神女驾临,成日里依旧狐假虎威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司祭本是无名小卒,多亏娶了善见城城主的女儿元珠才得了上面人的赏识,谁知他的官越做越大,身边的姬妾也愈来愈多。元珠只育有一女,司祭的第二十九个姨太太喜得一子,司祭为了表示对她的宠爱便将常年在乡下吃斋念佛的原配请上六欲天。元珠本以为他迷途知返,自己的好日子来了,却不想迎接她的竟是一纸休书。元珠心如死灰,从城楼上跳下,被琼华接个正着。
    琼华怒从中来,手起刀落割掉了姨太太的头颅,趾高气昂的表情凝固在她的脸上,却永远和身体分了家,再不会有旁的表情了。
    司祭惊怒,直道自己是天君眼前的红人,要上离恨天去告御状,让琼华举家陪葬。
    琼华哪里受得了旁人的威胁?这等人渣活在世上简直就是污染空气,于是一剑下去,让二人做了对鬼夫妻。
    这一切都被闻讯而来的昊月看在眼里,琼华天不怕地不怕誓要斩尽天下负心汉的英勇形象在他心中根深蒂固。自此,情根深种无法自拔。琼华到哪里他就到哪里,琼华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慕君扼腕长叹,直道琼华不仅杀了他一员爱将,还将爱徒带成了同她一样的学渣,于是索性眼不见为净,一狠心将二人发配去了南青天的陀螺国。
    陀螺国里地势凶险,四处都是乱窜的火苗,比火更可怕的是陀螺国的族人。他们长相凶残,做事更凶残,以食人为生,但他们的手艺很好,离恨天上的神女们所用的上等服侍大多出自他们之手,陀螺人对锻造神兵更是一绝。
    琼华与昊月被罚下界之时,正是神兵赤帝和紫霄临世之日。琼华想将此物献给慕君讨好与他,于是带着师弟蒙上面去抢剑。二人双拳难敌四手,琼华夺了剑便扬长而去,留下昊月一人,受了百般欺凌。
    昊月在陀螺国被关了七日,七日里受尽了折磨,在濒死之际,琼华穿了一身华服,脚踏七彩祥云降临,陀螺国人上下皆受了帝宴莫大的恩泽,一见琼华便俯首叩拜。
    琼华巡视陀螺国,发现了地牢中奄奄一息的昊月,直道此人深的她心,于是假意要了昊月去,说要立他为储妃。陀螺国主自然不会拒绝,连夜便将昊月打包送到了她的房内。
    “你怎么不告诉他们我是琼华?”
    “我不想他们觉得师姐是小偷,我知道师姐一定会回来救我的,我需要做的只是等待。”
    “傻瓜。”琼华心一暖,不再言语,她其实很想告诉他,她只是因为不会用那朵花才回来,昊月的死活,其实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琼华看见昊月胸口的伤,于是揭开他的衣衫将他剥了个精光,发现他全身上下只有双腿间还剩一块整肉,于是戳了戳,发现此物居然立时昂扬挺立。琼华惊讶,玩心大起,戳了又戳,戳了又戳,全然忘了他身上的伤势。
    昊月面红耳赤,娇喘不跌。
    “师、师姐……不要……”
    “嗯?这是何物?”琼华继续戳。
    “这、这是……”
    “快说,从哪弄来的宝贝?愈来愈硬了,好大呀……”琼华蹲下身,凑近了它捏了捏,想要细细探查究竟,不料一股火热的白浊喷涌而出,弄得她满手都是。
    琼华十分生气,将他暴打了一顿,于是昊月身上仅剩的一处好皮肉也变得不太好了……
    卷三 美人冠玉 番外 三界为聘
    五百年后。
    瑶音挺着大肚子坐在摇椅上晒太阳,昊月坐在一旁为她剔石榴籽。阿紫在一旁教两个弟弟写自己的名字。风白容则手忙脚乱的在屋里给小孙女换尿布。
    正可谓是子孙满堂,承欢膝下,一大家子和乐融融。
    ……
    而这样的场景,只在瑶音梦里出现过。
    昊月从未归来,帝瑶仍旧昏迷。
    这五百年里,她绝大多数的时间都呆在十九层狱,陪不会动的帝瑶说话,做的最多的便是教她写自己的名字。
    帝瑶,帝瑶。一遍又一遍。
    这些年她也游山玩水,去了不少地方。其中多有年少时,她曾经答应要带他去而最终都没有去成的地方。她努力想要记起他们之间的一切,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想起的越来越少。这时,她想到了夜九提过的水镜。
    瑶音念之所及,便飞身而起,从十九层狱底转瞬来到了离恨天的最高处,碧海沧渊的发源地,无极池。
    飞流而下的瀑布便是水镜的幕,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从前不来是因不敢回忆过往,不想提醒自己,这些曾经美好的人事,已经不复存在。而五百年过去,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孑然一身,已只剩下回忆。
    瑶音一念起,水镜中便浮现出曾经的种种。瑶音越看心越凉,水镜倒映出的场景都是自己在凌虐昊月,而昊月哪怕再生气再委屈,也不曾红过脸。
    “从前我这般对你,你都甘之如殆?”
    画面一转,瑶音看见水镜中的自己在碧海边哭成了泪人。她清楚的记得,那次哭是因为慕君扔了她费尽心力所做的戒指。
    那是她唯一一次在昊月面前哭。
    画面还在继续,却是瑶音不曾知晓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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