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还是心疼我吃,”陆渐行跟孕妇似的捧着自己肚子,拿眼瞥他,“你心疼我吃你家肉,还心疼我吃你家米。”
    陈彩:“……”这人怎么突然就不讲理了?
    陆渐行还真的吃多了,这会儿坐沙发上自己揉肚子,边揉边控诉道:“我给你放了假,开车带你回家,陪你爸妈聊天,我对你这么好,你这个渣男却对前任念念不忘。还觉得我比不上他,你倒说说,我哪里比不上许焕了?”
    “……”陈彩这下听明白了,瞅他一眼,“怎么,刚刚我在厨房说话,你都听见了?”
    陆渐行也不否认,“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那是没办法,”陈彩解释道,“我家里人特别较真,你喊爸妈喊那么溜,他们肯定当真的,现在没什么的,等过阵子你跟我分了,我还怎么回家?”
    “不是说了吗,”陆渐行道,“我发现了你渣男的真面目。”
    “……我合着是没事找打啊?”陈彩简直气笑了,“那我还不如抹黑你,让他们觉得分手是应该的呢。”
    陆渐行也明白过来了。陈彩爸妈不知道蒋帅的存在。
    渣男在家里还是个好孩子。
    “再说以后过年过节也麻烦,”陈彩瞥他,“反正就在一个城市里,我爸妈到时候做点好吃的喊你来,别人给点稀罕东西也给你送。你说到时候见还是不见?”
    “见啊。”陆渐行才不觉得是个事呢,“我跟你爸妈特别投缘,有事没事聚一聚也挺好的。”
    陈彩心想你这是认识了两个忘年交的老友啊?以后要找了真男友怎么办?到时候带着别人吃我家的东西?那我可不乐意了。
    不过他觉得陆渐行心眼儿不大,一提这个估计会急,现在说又为时过早,只摇摇头无奈道,“随便吧,你开心就好。”
    他进去把干净的床单被罩套上,枕头尽量拍松软了一些。又从衣柜后面找出一个小的乳胶垫。
    城东区这边没什么娱乐设施,路灯也灭得早。陈彩爸妈遛了一圈回来就去休息了。陆渐行也不好意思在客厅多呆,跟二老道过晚安,也早早回了卧室。
    陈彩正在小桌旁看手机写笔记,看他进来,指了下床铺道:“床单被罩刚给你换上,都是才洗干净的。你晚上要不要洗澡?”
    “不用,”陆渐行看见铺好的垫子,有些意外:“你要打地铺?”
    陈彩心想这不废话吗,不打地铺跟你擦枪走火怎么办。
    他不好意思直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道:“我晚上睡觉不老实,别踢到你。”说完见陆渐行不信,又举例道,“上次我跟朋友挤一张床,因为晚上刚看了个动作片,所以做了个同类型的梦。第二天起来一看,我朋友腰都青了,他说我晚上犯病,大喝一声,把他给踹了出去。”
    陈彩说的是实话,因为那天跟他挤一张床的是bb,陈彩一脚把人踹到床尾,气得bb半夜把他拉起来俩人打了一架。只不过后半段他没说,觉得有点太丢人。
    陆渐行却完全想歪了。他还惦记着陈彩说他比不上许焕,说他就长的高高大大,但身体不行,太虚。
    这会儿一对比,顿时把动作片想成了那种片子——陈彩跟许焕一块看基v,结果这人睡觉做春梦,把许焕折腾得腰青了……
    青就青呗,陆渐行不服气地想,有什么了不起,还得再来显摆一遍。
    他撇了下嘴,二话不说自己去睡了。
    陈彩却一点都不困,他把大灯关了,在一旁开着小台灯忙了会工作。
    朋友圈里刚有人发了新的剧组信息,还有不少招聘链接,xx传媒的,鹅厂的,艺人工作室的。陈彩之前没想跳槽的时候对这种招聘信息都直接跳过,最近他摇摆不定,忍不住都点开看了看。这些招聘信息上都只写着职位要求和接收简历的邮箱,并没有大概的薪酬待遇。像是xx传媒这种大公司,招的人数也很少,只有两个助理。
    陈彩简单浏览一遍,没看到合适的。又遇到有人向他打听经纪人证报考的事情。
    陈彩这才意识道,又是五月份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去考经纪人证。
    他隔三差五的就会听到身边人慨叹如今经纪人多么稀缺,这个行业准入门槛多低,又多么需要发展,可事实是每年都有大批的人考证求职,北京地区年年爆满。然而不知道多少专业对口的、个人能力突出的,求职无门,被不知名的小公司骗去了拉人头。
    剩下的那些,可能会有跟自己一样幸运的,找个正规又合适的公司开始做起,但更多的仍是去做了助理的工作。
    这个圈子说是开放,但实际上比谁都排外。人脉才是最值钱的存折。
    陈彩想到这又有些心灰意懒,挑着信息给人回复了,扭头又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大号存折。
    大号存折竟然还没睡,眼睛睁得很大,正亮晶晶地盯着他看。
    陈彩愣了下,也不知道这人看自己看了多久,关上手机问:“怎么,是不是台灯太亮了你睡不着?”
    他说完把东西放好,立刻把台灯关了。
    谁知道陆渐行却“唔”了一声,在黑暗里道:“你认真工作的时候还挺迷人的。”
    “……”陈彩差点被这冷不丁的夸奖给闪了腰,随口问,“迷谁了?迷你了吗?”
    “迷许焕了,”陆渐行哼道,“人家可是影帝呢,段位比我高多了。”
    “……”陈彩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人算是记上仇了。他平时可能会嘴贫两句,但是现在情绪不高,“嗯”了一声不说话了。
    陆渐行没想道等了半天等来个“嗯”。再聊显得自己太小气,不聊又睡不着。
    陈彩还在琢磨以后工作的事,翻了个身,就觉得肩上被人拍了拍。
    陆渐行从床边探出半个身子,低下头催促他:“你上来睡吧。”
    陈彩又要拒绝,陆渐行立刻道:“我今天喊了半天爸妈,拿了你家蜂蜜,吃了你家肉,再让你睡地上也太不像话了。你要不上来我也不睡了,咱俩一块打地铺。”
    陈彩怔了怔,又怕他较真,只得抱着被子上去了。
    一米五的床,说窄不窄,俩人刚好能躺开,但是说宽敞也不宽敞,隔着两床薄被子,彼此胳膊挤着胳膊,肩挨着肩。
    深夜里万籁俱寂,彼此呼吸声变得格外明显。
    陈彩忽然觉得不自在,呼吸快了容易想歪,跟陆渐行同步了又觉得别扭,只得尽量憋着,放轻声音。
    他忍不住想起几天前的晚上,自己借酒求欢,灯都没关就拉着陆渐行要滚地毯……当时是挺爽,担心现在一想,胆子也是真大,都不怕被人拒绝的。
    现在就不行了,好像胆子小了。他忽然觉得害臊,嗓子又发干,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念头往外冒,于是缩着肩往外挪了一点,又挪了一点。
    陆渐行能觉出陈彩正在往外躲,头几下他闭着眼就当没看见,没想到这人挪起来没完了。
    “你躲什么?”陆渐行忍不住稍稍抬起头看了眼,果然,陈彩小半个身子快要悬空了。
    陈彩觉得脸上发热,小声嘀咕道:“我没躲,就是翻个身。”
    话音未落,忽然觉得腰上一紧——陆渐行伸手过来,把他连人带被子一块往里捞了一把。
    陈彩冷不丁他动手,被吓了一跳,回头去看的时候陆渐行凑巧微微起身,俩下一撞,陈彩正好翻到了后者的怀里。
    气氛顿时就有些不对劲了。
    陆渐行没穿衣服。
    他的睡衣在自己整理的行李箱里,早上出发前已经被陈彩扔在家了。这会儿浑身上下只穿了件内裤,上身赤裸,下身坚硬。
    陈彩没想到这人刚刚竟然有反应了,他此时躺在对方身下,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抬手去推陆渐行,手心一碰上这人的胸膛,又觉是像是触电一般,酥麻了片刻。
    陈彩觉得自己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欲拒还迎……
    陆渐行原本只是想把人拖进来的,此时到了这个份上,上次被撩拨的余韵又卷土重来,哪还忍得住。他干脆把陈彩的被子一掀,翻身压了上去。
    陈彩有些紧张,压低声说:“我爸妈在隔壁呢,你……动静小点。”
    陆渐行也紧张,一手扯下他的睡裤,鼻尖在他脸侧蹭了蹭,“我慢一点,你别叫。”
    话是这么商量着,他伸手刚从陈彩的腰上滑过,这人就抑制不住地轻哼了一声。
    俩人顿时做贼一般,惊出了一身汗。
    “要不,就等明天?”陈彩口干舌燥,虽然不舍,但仍忍不住犹豫,“明天我爸妈不在。”
    “行,”陆渐行也觉得让长辈察觉不好,使劲忍了忍,躺了回去,“那就再等等。”
    然而刚等了没几秒,他又重新扑了上来。
    “不行,等不了了,”陆渐行暗骂一声,低头亲了上去,“今晚海蛎子吃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海蛎子壮阳。
    第33章
    第二天陈彩腰酸腿酸, 浑身像是擀面杖擀过一样, 恨不得摊开在床上。
    陆渐行倒是起得早,换了另一身深蓝色的衣服, 送了他爸妈下楼, 又绕着小区跑了一圈。
    陈彩睡意朦胧中觉得有人拍自己的脸, 再一看,陆渐行发梢微湿, 眉目清润, 已经从外面锻炼回来了。
    “我爸妈呢?”陈彩裹了裹被子,觉得空气有些凉。
    他记得这几天没预报有雨, 但是看着窗外雾罩罩的, 似乎天不太好。
    果然, 陆渐行道:“外面下雾,爸妈怕路上耽误时间一早就出发了。”他说完一顿,笑了笑,“他们还说你从小就懒, 爱赖床, 让我今天使劲笑话你。”
    “我才不是懒, ”陈彩往被窝里缩了缩,哼唧道,“我是受到摧残的娇花,需要静养。”
    “你不是说我虚吗?”陆渐行啧了一声,“昨晚就一次,你就被摧残了?”
    “还是不一样的, ”陈彩老脸不红不臊,叹气道,“昨天你没戴套,所以我觉得……我可能怀了。”
    “怀了?”陆渐行被他唬的一愣,过了好半天才接下来,“这是不是……也有点太快了?”
    “不好说,”陈彩摆摆手,“所以我得补补觉,安胎。”
    “那更不行了,”陆渐面无表情地伸手去拽他,“这个孩子是不可能让你生下来的!你快起来!”
    俩人一人一头开始抢被子,嘻嘻哈哈地瞎闹了会儿,陈彩好歹是清醒了。
    早饭陈妈妈留了现成的,俩人洗漱完毕简单吃了几口,提着鱼竿继续去水库。
    陈彩对于陆渐行执着于钓鱼这事十分不理解,锁门下楼,忍不住嘟囔道:“钓什么鱼啊,这边水库里鱼又不多。就是钓上来了我也不会做。”
    陆渐行却道:“野钓的乐趣不在于鱼,找个安静地方,吹吹风,看看景,也挺好的。”他说完却不往昨天那条路上走,而是拐向了右侧杂草丛生的小坡上。
    陈彩看见忙提醒他。
    陆渐行却笑笑:“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俩人踏着杂草往里走出几米,陈彩心里正犯嘀咕,忽就见前方隐约露出一条蜿蜒经过的鱼肠小径,两侧开着零星野花,再往前走,尽头赫然是一处凹进来的小水湾,两棵歪脖子柳树靠山面水,好不寂静。
    陆渐行隐隐有些得意,指着那水窝道:“我今天跑步的时候就看见它了,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发现这小道。今天我们在这边试试。”
    陈彩十分怀疑:“这边能有鱼吗?”
    陆渐行比划了一下:“比昨天的地方好,面朝阳,避风,草多,水深合适。这种地方比较好钓。就是今天温度低了点,估计鱼的胃口不大,我们试试。”
    他说完找了处地方,把马扎一放,自己搓了点饵料挂上,鱼竿轻抖,缓慢压了下去。
    陈彩这次暗暗吃了一惊。昨天陆渐行胡扯一顿,又是风不好又是鱼饵大,他还以为这人瞎说,谁知道竟然都是真的,而且看陆渐行这架势,也是个钓鱼的老手了。
    陆渐行架起鱼竿后便不再言语,陈彩学他,也有模有样的选了处地方,然而风一吹,他的鱼鳔就跟着跑,再拉回来换地方,没几次就没了耐心。
    陈爸爸昨天不给他鱼竿也是因为这个,用陈爸爸的话说,跟陈彩一块钓鱼特别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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