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觉山沉下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你果然在我身上装了东西。”
    事到临头,想不承认也难……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在思惭愧,坐在了地上,她抱着两条腿,将脸埋在了膝盖的位置,喃喃地解释。
    “你装了什么?”周觉山眉梢微动。
    监听器?
    监控器?
    “追踪定位……”
    在思话还没说完,忽地腰上一紧,她被人一把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下一秒,男人的吻犹如暴风骤雨般落了下来。周觉山浑身冒火,他探出舌,用力地吸允着在思,一分一毫,攻城略地,毫不犹豫地吞噬着她。纤细的腰肢被人禁锢得不能动弹,在思软软地推了他两下。
    “长本事了?翅膀硬了?能耐了?我把你放在军区都管不住你?你从哪儿弄来的追踪器?!”
    周觉山松开她的唇,拨开她衣领,狠狠地咬住了她的锁骨。他tm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东西竟然敢卖她一个追踪定位器?
    在思被他咬得好疼,她皱着眉,往外挣脱,耐不住周觉山坚持……末了,只好将这件东西的来历原原本本地给他讲了一遍。
    “没了?就这样?”
    “嗯,就这样。”在思频频地点头。
    说起来,她父亲的事情她还没有解决清楚,周觉山又是唯一知道她父亲下落的人,今时不同往日,他大可以放心,她肯定不会再利用追踪器逃跑或者再动什么歪心眼的。再说,早在他当初接到任务的时候她就说过,她想陪着他去,她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深入险境……
    “我是担心你……所以,才……出此下策。”
    “你理由倒是找得挺充分的。”
    窃听军事行动,能判死刑。她原本就是个战地记者,这身份已经说不清了,现在又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偷听他谈判开会?周觉山横她一眼。他看她大概是嫌命长了,再接着皮,接着闹,她早晚有一天要栽跟头的。
    在思撇撇嘴,“我说的是真的。”
    “真关心我?连个电话都不打?”他在这破地方憋了两天,也没见她什么时候对他嘘寒问暖,问问渴了没饿了没啊。
    嘁。
    在思别开脸,白他一眼,她懒得跟他一般见识。“那你也没打电话给我啊。”
    “你自己有电话吗?”
    “我……”在思骤然顿住。她瞪大了眼睛,鼓鼓嘴,眨眨眼。她,她确实是没有电话没错……
    可是,那不是因为……
    “你欺负人!”他又不是不知道她当初的手机是被他手下的士兵给掳走的。在思又羞又恼,咬唇,心道这世界真不公平。
    为什么她既打不过周觉山,又说不过周觉山……
    思忖间,她回头瞪了周觉山一眼,推开他,起身,恶狠狠地踩了他一脚。
    纤细的身影扭头就走。
    周觉山低头看看,一个小巧的鞋印正印在自己的靴子上,鞋底的样子很熟悉,这好像刚巧是他们俩当初在卧佛寺的时候他给她买的那双鞋。
    抬头,小女人穿着一双小布鞋,气呼呼地穿梭在石头堆里,她走得很急,但奈何路不好走,附近都是一些坍塌的石头和木梁,光线昏暗,她磕磕绊绊,几乎走两步摔一跤。
    夜幕下,周觉山一个人坐在废墟里面,实话说,他本来还挺恼火她做事欠考虑,但一看到她这样,什么脾气都没了,他就忍不住想笑。
    “在思……”他扬声叫她。
    在思捂耳朵,不理他。
    “在思……”
    听不见,听不见,什么都听不到。
    周觉山没辙,想起来了他小时候住在她家里时她的样子……
    这丫头似乎从小就这样。
    有时候他也不禁纳闷和好奇……她这到底是跟他撒娇闹着玩呢?还是被他真惹毛了真生气呢?
    不多时,眼看着人越走越远,周觉山没有再耽误,他站了起来,跨过两个木梁,利落地抄了个捷径。
    正巧,不远处,十几个士兵从他旁边的矿井口里走了出来,冯力冯连长正走在前头,他眼尖,叫住了他。
    周觉山回头一瞥,接住了一块干净的方巾。
    “报告长官,任务顺利完成。南佤人已经撤离,万岗邦哈村和万凯村内的153名村民都已经被成功营救,其中有两名男性村民受轻伤,医疗队正在前往救治。被俘南佤士兵一十三人,请求团长指示。”
    冯力报告完情况,立即小跑过来,他低头看看周觉山手臂上的血痕,再看看他手上那一片细小的伤口。
    “要不要让医疗兵过来看看?”
    “不用。”多大点伤。
    周觉山眉头微敛,惦记那十几个从南佤人手里扣下的俘虏,“该救的救,该医的医,治好了就都带回军区,别动手,劝他们归降,劝不动就开枪吓到他们肯降为止。”
    “是!”
    冯力立正敬礼。吓唬人这种事儿他最擅长了。
    不过……“那如果南佤人要求我们放人怎么办?”
    “八千万一个兵,就看他们肯不肯出这个钱了。”周觉山低头,用手里的方巾擦了擦手臂上的血痕,又随手翻了个面,大喇喇地搭在肩膀上头。
    南佤那地方穷得叮当响的,他认定他们是绝对不会出这笔钱的。
    冯力点头记下,对于周觉山的指令他一向是照单全收。身后,有几个士兵突然来报,冯力低头听了个仔细,转身,转述给周觉山听。
    “团长,这达仁镇的镇长好像也不是个好东西似的。上头说了,接下来想让我们暂时留下,一是把南佤人留下的地雷排干净,二是把南佤人炸坏了的路修好,然后看情况……能不能把这达仁镇的镇长给一锅端了。”
    周觉山瞠目,捏了捏眉心。tmd……排雷、修路,还得帮他们解决官员腐败。他在这南掸邦地区上任才几个月?这吴四民真当他是消防队长呢。
    冯力低头,嘿嘿地笑了。
    前头不远处,在思回头,后知后觉,才发现周觉山根本就没跟在自己后头。
    “……”
    好啊,他把她惹不开心了都不知道来劝一劝吗?
    在思咬唇,这回是真生气了。她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那双布鞋,干脆脱了,扔掉,光脚走在石子路上。
    周觉山反应过来,赶紧拍了拍冯力的肩膀。“行,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其余的我自己考虑。”
    冯力懵逼地点头。
    周觉山又翻过几块大石头,朝着小女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思正走在矿场的中央,四周人来人往,几个年轻的矿工推着手推车从侧边走来不小心撞到了她的腿,在思低头看看,只是脏了,但没流血,她拍拍灰,佯装不经意地往身后瞥了一眼,周觉山正蹲在地上捡她的鞋子。
    周觉山察觉到她看过来,微笑了一下。
    在思立即收回视线,忍着赤脚的疼,一瘸一拐地往矿场的大门走去。
    “在思,别气了。”
    周觉山追了上来。
    “我没气。”
    “那你先把鞋穿上。”
    “我不穿你的鞋。”
    “那你穿这双。”周觉山指了指自己脚上的那双矿靴。
    在思停住,紧攥着两个小拳头,不以为然,“那也是你的鞋。”
    小女人脾气上来了,性格还真挺倔。周觉山沉目,想了想,忽地上前一步,一把将人打横抱起,阔步往回走。
    在思心惊,矿场里全都是人,她看了看四周,果然引来无数道注视。
    丢人,丢死人了……
    她瞪他一眼,小声地道。“你放开我!”
    周觉山目视前方,视若无睹,“车没停在大门口。汤文的车也让我叫他开到山下了,矿场外面是一片荒地,你再往前走也没用。”
    “……”
    在思气馁。
    “那我今天睡哪儿啊?”夜很深了,她总不能睡在这破矿场里吧?
    “我睡哪儿你就睡哪儿呗。有我在,我还能让你一个人睡是怎么着?”
    在思:“……”
    ???
    话倒是好话。
    但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在思:我要睡地上。
    周团:我跟你一起睡。
    在思:我要睡床上。
    周团:我跟你一起睡。
    在思:我要睡天上。
    周团:我跟你一起睡。
    在思(瞪他一眼):我不睡了。
    周团:你确定?那正好,我们可以干点儿别的。
    在思:……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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