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平凡惯了的安无恙来说,肯定没有问题。
    可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总裁特别挑,不停嫌弃这个酒店不好,那个饭店不好,等他做好决定,饭点都快过去了。
    安无恙饿得饥肠辘辘,饭菜一上来,便埋头认真地吃。
    都说饱暖思淫欲,安无恙吃饱之后,就开始惦记着自己兜里的四块钱。
    他瞅了眼还在吃饭的霍爸爸,小声开腔:“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
    霍昀川停下吃饭的动作,回头看了眼通向洗手间的方向,严肃地在心里计算安无恙走丢的可能性。
    发现一路有服务员,而且客人并不多。
    “去吧,自己小心。”
    没有听到‘我陪你去’四个字,安无恙简直雀跃不已,努力忍耐了很久才没有露出破绽:“好的!”
    通往洗手间的方向,有一个侧门,客人们买单之后,会从这里离开。
    安无恙就是侧门走了出去。
    他们旅行的地方是个小众的城市,街边上到处都有小店铺,自然也有买彩票的地方。
    安无恙很快就看到一个小小的门面,踌躇不安走上去,捏着找霍昀川要的四块钱,在门口瞎瞅。
    老板:“小伙子,买彩票?”
    安无恙:“我买两注行吗?”
    两分钟后,安无恙捏着老板给打出来的小票票,非常好奇地端详了一遍。
    原来彩票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他满怀希望的收了起来。
    通过一条马路,走到对面吃饭的地方,假装自己上了个洗手间,现在又回来了。
    坐在对面的霍昀川不疑有他,只是有点担心:“你真的不再吃一点?”
    安无恙摇摇头:“我真的吃饱了。”
    刚才的那一碗饭,为了早点吃完能够有机会出去溜达,安无恙吃得很快,现在确实有点撑得发慌……
    但是,并不能影响安无恙美滋滋的心情。
    他兜里揣着两张彩票,就像揣着五百万巨款似的。
    虽然中奖的几率非常小,但是做人要有理想,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差别。
    安无恙下午继续跟着霍爸爸溜达,到处走走看看,听听自己不曾听过的故事。
    既能从故事中了解历史和文化,又能从口述历史的过程中了解自己欣赏的男人,这样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两注彩票+霍爸爸迷人的声音,终于令安无恙感受到了假期的愉快。
    ……如果不是弹簧绳重出江湖的话。
    “这个地方的人居然这么多。”霍爸爸淡定地看着人山人海,拿出了遛娃神器,扣住安无恙的手:“今天是最后一站,乖乖地。”
    看完这里,他就可以带小朋友回去了。
    安无恙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是他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周四,好像是彩票开奖的日子!
    不管怎么说,偷偷做了坏事的人必然会心虚。
    “好的。”安无恙欣然接受了那根看起来显得自己很弱智的弹簧绳,乖乖地被对象拉着遛了一天。
    彩票每逢周二、周四和周日,晚上21:35分开奖。
    旅行的最后一天,晚上回到酒店的时候,距离开奖的时间,仅仅只有五分钟上下。
    安无恙抱着手机,躲在洗手间马桶上,捏着小票票认真对字数。
    此时的他,就像认真搞研究的科学家,全神贯注,眼睛亮晶晶地。
    “02、14、19……”
    两分钟之后,他生气地放下手机,站起来把小票扔进马桶,用力摁了一下冲水键。
    想想又踹了一脚马桶。
    霍总通过透明的玻璃墙,默默地围观了这一幕,萌到内伤……
    “哼……白白浪费了四块钱。”安无恙冲完水,一屁股坐回马桶上,为那没有产生任何价值的四块钱感到心疼,同时告诫自己,一夜暴富的理想不切合实际,以后再也不买彩票了。
    安无恙这样想着,心思从彩票上解脱出来,然后举目四望,一下子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那口子:“咦?”
    这面墙真有意思,居然能够看见外面?
    后知后觉地少年认真再想一想,脸色顿时爆红,靠……
    丢人丢人丢人!
    直到次日早晨,乘飞机回家的时候,一旦对上霍昀川若有似无的戏谑眼神,安无恙的脸皮仍然火辣辣地发烫。
    昨晚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的虚伪男人,终于忍不住发问:“什么时候背着我买的彩票?”
    安无恙的脑袋靠着座椅,手巴掌张开绝望地盖着脸,瓮声瓮气道:“周三中午,去洗手间的空当。”
    霍昀川忍住笑,以拳抵唇地轻咳了一声:“然后呢?”
    “什么然后,当然是没中啊。”想起那四块钱呼吸都会痛的安无恙,拿起身边的抱枕郁闷地埋脸:“以后都不买彩票了,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这种侥幸心理会让人上瘾。”
    然后两块两块,积少成多,无形之中就损失了一大笔资金。
    “嗯,说的有道理。”霍昀川被隔壁的这位忏悔的小天使萌得心颤颤,脑海中不停回忆对方踹马桶的画面。
    旅行结束在长假放完的前一天,安无恙回到家美美地睡了一天。
    上学头天下午,和霍昀川回了一趟霍家,把阔别多日的霍小安小朋友接回家。
    长假一过,预示着深秋来临,马上要迎接寒冷的天气变化。
    敦敦被奶奶叮嘱,日常穿着换上了厚一点的长袖。
    张阿姨把敦敦从出生到现在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有两大袋子那么多。
    “恙恙,”她询问刚刚写完作业出来撒欢的少年:“你看,敦敦的这些衣服怎么处理?”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之前的衣服以后肯定是穿不上了。
    搁家里放着吧,又占地方,扔了怪可惜。
    安无恙看着那堆小衣服,陷入了沉思,一则是想:小孩子长得真快呀;二则是想:衣服扔了浪费,不如给敦敦再生个弟弟?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被他甩甩头抛在脑后。
    “张阿姨,先放着吧,等我再想想。”
    霍昀川从外面回来,看到了客厅里堆着两大袋子东西,发现是敦敦的旧衣服,便沉默地拎下楼,放进车后箱。
    第二安无恙上学,他开车出门,顺便拐到霍家,把衣服放下。
    霍夫人:“什么东西?”
    霍昀川:“敦敦的旧衣服。”
    他妈一脸惊讶:“那怎么带回来了?”出身优渥的女士,没有保存旧衣服的习惯,不过,这是爱孙的东西,她仍然很乐意地动手整理。
    “扔了可惜,看看以后还能不能用上。”霍昀川淡淡说,画下一个诱人的大饼。
    霍夫人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捏着敦敦的小裤衩追问:“什么意思?”
    霍昀川没回答,一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告别道:“我回去了,周末再带他们回来。”然后就走了。
    “啧,真不知道像谁……”霍夫人吐槽道,但是心里仍然美滋滋的,翻着敦敦的旧衣服看个不停。
    第104章
    商大球场,下午五点钟。
    网球社和篮球社各自占据左右两旁, 互不干扰。
    球拍打在球上的声音, 偶尔会被隔壁灌篮的欢呼声淹没;但是也有网球社这边某人耍帅的发球引起骚动的时候,完全吸引住看台上的目光。
    这个人当然不会是安无恙。
    ……实际上他连发球的姿势都还不算很标准。
    “后面有很多小姑娘拍你。”气喘吁吁的温陵, 拎着拍子一头热汗地过来,靠在球场边的栏杆上, 放下拍子,弯腰拿起自己的矿泉水, 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安无恙也在休息, 汗津津的脸颊泛着潮红。
    额头上那圈白色的运动头带,早已经湿透了。
    他捞起衣服的下摆对脸扇着风, 闻言愣了愣,回头瞅了一眼,果然看见不少同学举着手机。
    “没骗你吧?”以温陵对安无恙的了解,他觉得对方九成会害羞。
    “嗨……”安无恙对着看台,挥挥手。
    “……”温陵立刻被打脸,出乎意料地挑眉。
    下一秒立刻用手掌捂住耳朵,足足一分钟之后才放开。
    如此有先见之明的骚操作,看得安无恙一愣一愣地。
    接着他略痛苦地歪了歪头,用黑黝黝的眼珠子瞅着隔壁, 眼里明晃晃地写着‘你怎么不提醒我?’这一行字。
    温陵笑:“你自己慢慢享受吧。”他喝足了水,拍拍安无恙的肩膀, 拎起拍子离开。
    安无恙也想走,但是他一动身, 后面的小姐姐们就高高兴兴地喊:“阿崽!看这边,给你拍个正面照!”
    脚步都僵住了。
    什……什么奇奇怪怪的称呼?
    一脸羞耻兼无奈的网球少年,脸红尴尬地回头。
    小姐姐们又是一阵嬉笑,举起手机各种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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