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六年,乱党察哈尔克叛乱,皇城沦陷,少帝不敌,驾崩于养心殿冬暖阁。太后大哀,沉疴痼疾,一病不起。
    同年八月,吕梁,大同,建安,凉州,青州。五地同反,百姓揭竿而起。朝廷派人镇压,兵败如山。
    乾清宫。
    “啪!”
    一个粉彩茶盏应声而碎,紧跟着,便是一个怒不可遏的暴怒声骂道:“一群乌合之众,竟然能将你们打的节节败退?都是废物,废物!”
    下面跪着的人瑟瑟发抖,强辩道:“我王息怒,这些人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一群打仗毫无章法的流民。可实际上,每一次都好像有预谋似的。不管我们怎么打,他们都能清楚的洞悉到。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在背后指点。”
    话音刚落,便见察哈抬脚,对着他的胸口重重的踹了过去。只把人踹的满口吐血,昏死在地。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碌碌无为,还企图想要蒙骗我的庸才!”
    察哈面带厉色,目光生冷在余下的三个人脸上扫视而过,声如洪钟:“给你们十天时间,若是不能将这些起义军首领的项上人头提来见我,便自己了断吧。”
    下面三刃面面相窥,皆是仓皇恐惧,却迫于察哈的淫威,不得不哽着嗓子应了下来。
    一出宫殿,走到偏远处,三人才停了下来。
    “陈公,如今王上命你我立下军令状。可这叛军你知道,莫说是十日,只怕一年半载的,都难得出个结果。十日之后,可如何是好啊。”
    另一山羊胡也附和:“是啊,王上的脾气,向来说一不二,十日之后,只怕这条老命,真的要交代了。”
    被称为陈公的人略微沉吟:“叛军难打,王命难违。两位大人,这次,陈某人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第一个说话的人急了:“别啊,陈公乃是智多星,连先皇都赞您智勇双全,您可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山羊胡也道:“还望陈公看在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救上一救。”
    陈公叹息:“非是我不愿,只是这个法子,乃是大逆不道啊!”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管那些做什么?陈公莫不是信不过兄弟?如此,我便起誓……”
    陈公连忙去拦:“我怎会不信赫连兄?只是……哎!”
    他垂足顿胸,像是做了极大的挣扎,一咬牙,道:“也罢,你们二人既然如此信任于我,那我就说了。”
    两人凑上前去,洗耳恭听状。
    “如今叛军已成视力,莫要说咱们手下这点兵力,即便是王上亲自出征,也未必能赢啊。”
    赫连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未免太夸张了吧,不过一群流民。王上可是平定了草原三十六部的人。”
    “赫连兄有所不知,朝廷连年赋税加重,百姓早已经是苦不堪言。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活不下去,自然是要拿了那条贱命来跟咱们拼。赫连兄可知,这次的流民有多少人。”
    见赫连有些迟疑,山羊胡忙道:“那依陈公,我辈当何去何从?”
    陈公目光警惕的扫视一圈,见四下无人,才道:“其实,百姓起义,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赫连忙追问:“是什么?”
    “王上的位置,来之不正。”
    这句话一出,赫连猛然变了脸色。
    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陈公这话,我只当没听到,休要再提。”
    陈公摇头:“赫连兄,你我同朝为官,我素来敬佩你的为人,才愿意冒着砍头的危险甘愿冒险相告。少帝为何突然病逝?太后病重就算了,连内命妇都突然不让入宫了。这里头蹊跷重重。更何况,又突然来了一个让位圣旨。这天下,是拓跋家族的,为何突然到了察哈姓的头上。赫连兄弟,百官明白的事,百姓们,也不糊涂哇!”
    赫连倒抽了口凉气,警惕的望着四周,猛地上前,冰凉的手一把攥住了陈公的手。目中喊着钦佩之情,低声道:“难怪朝中之人素来敬仰陈公,您果真是真把我当兄弟。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奉劝您一句。王上的事,莫要多言,以免引火上身。这流民,我一定会拿出个章程,速战速决。届时,再与两位哥哥喝酒。”
    说罢,抱拳拱手,匆匆离去。
    眼看他的身影离去,山羊胡有些焦急:“赫连掌握皇城重兵,又对察哈忠心耿耿,陈公此举,过于冒险了。”
    “不急。”陈公摆手,不急不慢道:“种子已经埋藏在心中,余下的,就看察哈如何帮助咱们,让它生根发芽了。”
    “陈公糊涂啊!”山羊胡痛心疾首:“察哈正在用人之际,此等时候,他怎会愿意砍下左膀右臂?只怕,还要重用赫连。”
    陈公微微一笑,势在必得:“放心,他若还是从前的王公,定然会心胸开阔,不会动赫连。可如今,他坐在那个位置上,连登基大典都没进行的新帝,心中有多么的忐忑。这个时候,只怕是宁可错杀三千,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
    听他这么一解释,山羊胡有些明白了:“陈公的意思是。咱们什么也不动,然后借刀杀人?”
    陈公望着赫连的背影,笑而不语。
    赫连匆忙从宫里出来后,骑马直接去了丰台大营,一下马便丢下缰绳,匆忙的到了主帐外面,挑帘弯腰,大声道:“阿爸借我一支骑兵,我连夜去将青州叛臣斩于马下!”
    主将正是他的父亲赫连老将军,一个铁塔般的壮汉,正在看着沙盘。听到声音后转身上前,再一听这话,顿时脸上笑容全无,浓眉紧蹙。
    “你先坐下。”赫连老将军斥责道:“没头没脑的,像什么样子。”
    “阿爹!”
    赫连急了,上前将他一把拽住,哀求:“王上命我下了军令状,十日之内一定要抓到流民首领。阿爹,儿子没多久时间能耗着了。”
    他以为说出这句话之后,阿爹必然会跟着着急。却美想到,阿爹的脸上极为冷静,甚至,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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