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杨,你这几天精气神很差呀。”导演注视着矅晖的眼睛。
    虽然第一见面的时候,矅晖也是蔫兮兮的。
    但是,后来干了编剧和当了股东后,矅晖总是神采奕奕,少年气挥之不去呀。
    可是,自打开机仪式后,疲态又重新出现。
    关键是上镜头都是无精打采,一点没有导演期待的朝气蓬勃。
    这个剧本的原型可是导演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思想的少年,虽然一直不被大家理解。
    导演对男一号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
    矅晖的外形,导演的百分之百的满意。
    有点年少时候自己的意思,但是那两个黑眼眶出现得太碍眼了。
    昨天晚上,矅晖是两点睡的。
    前天晚上是一点睡的。
    ……
    做不完的卷子,拍不完的镜头,还要和导演讨论剧本。
    矅晖都不用演,一上场,眼睛自然地进入瞌睡模式,仿佛只有拍戏能让他得到休息。
    导演忍无可忍,提醒他眼神放光,结果他就转过身去,以背影示人。
    如果不是看在投资的份上,导演想立马换人。
    这个小孩的才华还是在写故事上面,融资也有潜力可以挖掘挖掘。
    演戏,演技堪忧。
    在伯乐的眼里,矅晖就不是演戏的千里马。
    他哪里知道,这是矅晖有意为之。
    真实的情况是,矅晖演得表面上蔫不溜秋的高中生,逼真到难辨真假。
    矅晖每次和导演聊剧本都能让导演有新的想法,改改改,重拍重拍重拍。
    这男主角是越来越放飞了,放飞到导演猛然发现自己少年时竟然如此多面性。
    他希望矅晖的表演张扬一点,语调亢奋一点。
    希望与现实无法统一的情况下,导演只能一条一条地重拍。
    在时间一点点流逝中,导演面临了新问题:账上的钱是越来越少了。
    这一天,矅晖拍了两条,导演就让他过了。
    矅晖心中一乐,看来,导演彻底绝望了。
    好呀,最好换掉自己。
    但是,看到导演欲言又止,眼神带着某种信念的样子,矅晖有种不好的预感。
    “导演,账上只剩六十万了,你怎么这么会花钱。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赶紧拍完,否则工作人员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导演满脸哀怨地看着矅晖,要不是你,我那会有这么多麻烦:“目前的状况是比较困难,主要就是钱的问题。”
    “我新租的一台胶片摄像机和灯光设备,租金高。我订购的大量胶片已经在路上了,但是,还没付钱呢。剧本我是越来越喜欢了,你给我的新设定,要这些机器才能拍出效果,你说我们怎么办?还不是都怨你把剧本改得这么出色,你还不好好演。”
    “导演,是你该怎么办。我的演技就那个样,不喜欢,你换人。”
    “哎呦,我的小爷,我的新设备都是来解决你的问题的。演技不好,胶片来凑。只要画面有质感,大家可以忽略你拙劣的演技。所以,演技上不要太担心,专心做好你擅长的。”
    “导演,你可能弄错了一个问题,我能来演你的电影,是看在傅校长的面子上。我演得不好,要么你忍着,要么,你换人。我对你可没有别的义务。”
    “小杨,当你那三十万投资到账后,你的身份就不同了。你也是股东哟。我们资不抵债的时候,债主也会找你的。”
    矅晖“霍“地站起来,导演一说他擅长的,他就知道导演的意思了。
    “我没有钱,那三十万亏就亏了,我不计较。导演,你是大股东,也是这个项目的制片人,人家找的是你。“别骗矅晖,矅晖什么都懂,“你如果还不了钱,你就要成老赖。所以,你还是悬崖勒马,及时止损吧。”
    “小杨,坐下,不要急,我不是来和你好好商量的吗。你看看还能不能动动家里的资源,再投点。我们一同度过难关,你就功成名就了。”
    就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矅晖可不想越陷越深。
    “你家里不是很有势力吗?你不是很有名气吗?别整天撺掇未成年人给你跑腿,自己怂得一比。“矅晖一点不想给导演留脸面了。
    折腾这些事,搁那家,家长都心累。
    “小杨,怎么连你都不理解我了。我还以为你是我的忘年交。你帮我改编剧本,改编得让我重新认识了自我。我真的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却总想证明自己的存在。“导演的眼睛里泛着泪花。
    “你好好干你的导演,不是也得到了认可吗?干嘛非要自己写剧本,这不是把自己短处示人吗?你现在弄到这种地步,还是家长对你太姑息了。早点打断双腿,也不至于当老赖。“
    “不,既是被打断了双腿,我还有双翼,我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飞过绝望。“导演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矅晖。
    “打住,难不成,我就是你那双隐形的翅膀。“矅晖被导演眼睛里的情绪吓着了。
    导演本想说,你想多了,那双隐形的翅膀当然是我的梦想。
    但是,看到被吓呆的孩子,导演觉得再给孩子施加一点压力,孩子就有了动力了。
    “是的,我知道你还能拉到投资,我们的问题,你一定可以解决的。“
    疯了,疯了,导演刚才的眼神有种痴呆癫狂的神韵,说的话更是让人怀疑他有精神残疾三级以上。
    矅晖有种误入转销组织的感觉。
    家长的责任呀,事前不好好打听一下和谁一起变形,结果把孩子放在一个转销组织里了。
    对付这些邪恶势力,给他钱犹如抱薪救火,薪不尽则火不灭。
    “小杨,你可以的。“导演痴痴地一笑,”我是大股东,你是二股东。我不行了,你也要负责任。如果你成了老赖,高考还能考吗?“
    听说,老赖的孩子上大学要被拉入黑名单,那么老赖自己呢?
    矅晖一咬牙:“我再借给你五十万,你的账户由我来管理,每笔钱的支出,必须经过我的批准。再给你两个星期,赶紧完成你的拍摄。要不,现在就把剧组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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