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臣们也很纳闷:明明林霖当太子的时候这么温雅公正, 为什么成为皇帝后就一下子固执了起来。选秀多好啊, 选了他们家里娇养着的闺女不就有了去处么。
    难道?难道新皇要学先皇?一想到这朝臣们心情都不好了。
    林家为何个个都是痴情人。
    林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再加上他今年也才刚及冠。虽然20岁在古代已经不小了,父皇原本也想着给他指婚, 不过被林霖拒绝了,毕竟他还未遇上倾心之人。
    父皇见他如此,也就没强求。毕竟他也是这个德行。
    想到父皇母后,林霖就一阵焦灼。他来到的朝代是个历史上未记载的时代,当属架空。而林霖的父皇林仲也是近几代皇帝中唯一一个痴情种,他及冠之年就不顾所有人反对,硬是以太子妃之礼迎娶了当时刚刚及笄方明月。
    方明月父亲只是一个四品小臣,且方明月行为跳脱,一点都没有当时人们信奉的“安静贤淑”之德。但架不住林仲喜欢啊,老皇帝也疼这个太子,于是应允了。
    林仲登基后手段强硬,后宫除了方明月再无一人。谁要是让方明月不开心,他就让那人全族上下个个不开心。
    在老皇帝先太后先后去世,林霖及冠,林仲也近五十时,他退位了,带着方明月还有原先的太监总管去云游天下了,留给林霖的就是一封“老子不干了哈哈哈!”的信。
    说实话,林霖一度觉得这个父皇应该是穿越的,可惜他并未听到父皇说些“奇奇怪怪”的现代话。也算是一件遗憾之事。
    说实话,朝臣们受林仲压迫数十年,等到林霖登基后他们就盼着发泄出来,结果发现林霖也不是他表面这个德性。
    虽然举止斯文温雅做事公正有着一颗慈悲之心,但是他固执呀!他跟他老子一样固执,当初说不立太子妃就不立,如今登基了,说不选秀就不选秀。
    “陛下!”柳太傅进书房给林霖行了个礼,等招呼柳太傅坐下后,柳太傅就道:“陛下,臣知你不愿选秀,但后宫子嗣......”
    “太傅!”林霖语气加重,眉眼间也是一副抗拒的模样,“选秀这事无需再谈。”
    柳太傅看了看林霖的神色,无奈应答:“好。”
    林霖高兴了,他问别的:“安安和明礼去行宫了?”
    说到儿子和长公主,柳太傅擦了擦头上的汗,点头:“昨日启程,长公主说去行宫乘凉,约小住半月。”
    林霖开心了,他又不开心了。
    林仲在的时候及其疼爱安安,给安安不少好东西和封号。林霖在位除了册封先皇和皇太后外,也给了林安,也就是福安长公主不少的赏赐。
    这座安安前去纳凉的行宫就是林霖赐下的。可惜安安去乘凉了,他却还要待在皇宫饱受这些朝臣摧残。
    “如此便好,”林霖又想着如今天热,昨天又进贡了一批珍稀水果,遂转头对太监总管付德全吩咐,“传令下去,快马加鞭将进贡的荔枝拨两筐给长公主送去。”
    “喳!”
    “陛下,前些日子您才送过。”柳太傅忍不住又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他虽然知道陛下和福安长公主关系亲密,可是这感情未免也太深厚了。
    想到这柳太傅就感觉到一阵心悸,福安长公主对他和夫人都很有礼貌,为人也不刁蛮任性,说实话,除开长公主身份,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孙媳。
    可惜她不是,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被皇上宠爱有加的福安长公主。
    林霖挥挥手:“无事。”他原来在现代社会吃过很多,这个朝代仅有的这么点还是留给安安吧。
    柳太傅又说了些别的事,然后起身退下了。
    林霖坐在椅子上敲打着桌面,想了想,他又转头问付德全:“你觉得柳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柳泽如今官位不高,前年中了状元就进了翰林院当一个小小的学士。当然,那时候林霖还没登基,林仲也对林安的婚事颇为上心。
    后来探花宴上林仲给柳泽和林安配了婚事,柳泽也成为了人人羡艳的当今驸马。
    如今林霖登基,他还在翰林院当一个小小的学士。林霖是有私心的,安安跟他一母同胞一个年纪,千娇万宠着长大成人又嫁入柳家。虽然知道柳太傅为人有些古板但心地却不差,柳老夫人信佛,性子也是顶顶的良善。柳夫人为人雍容,对待儿媳却也颇为照顾,但林霖还是担心,怕安安受到委屈。
    安安性子颇为跳脱,喜好玩乐,林霖也就愿意让她这样无忧无虑的玩乐,不愿她被世俗惊扰。而小时候林仲和林霖也都对安安说过好几次,哪怕18岁嫁出去,也不要即刻怀胎生子,对身体损害太大。
    安安也是握拳说自己还没有玩够,不会轻易怀胎。
    至于柳泽......
    当朝驸马不能做官不能纳妾,如今他还应允柳泽留在翰林院已是仁至义尽。
    “这......”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林霖,想知道他是想听好话还是想听坏话,可林霖脸色平静,看不出分毫喜怒。
    “你如实说。”
    “喳!”既然是皇帝让他说,于是太监总管付德全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道:“驸马爷是外人称道的君子、才子,其才学叫人佩服。不过......”付德全又望了眼林霖,见林霖没有打断他,于是继续说下去,“就是听人说,驸马爷有些傲气,平时颇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
    “行了,”林霖挥手打断他,“你出去,朕静会。”
    “喳。”
    林霖紧皱着眉头,他了解安安,如果安安在柳家受了气那绝对是会进宫告上一状的,如今却还没有动静,看样子应该没受气。
    但......想起前些日子偶然间在御花园听到的闲聊,说柳泽对白家的白依依颇有些另眼相待,还曾在公开场合赞誉白依依,说她有颗七窍玲珑心且才学不输男子。
    想到这,林霖又坐不动了。
    “来人,摆驾行宫。”
    行宫内。
    林霖送过来的两筐荔枝一筐储存了起来,还有一筐就放在凉亭石桌下。而安安正斜躺在长椅上,身边有四个侍女服侍着她。
    “公主,您今天一共吃了25颗荔枝了,不能再吃了。”说话的是安安身边的贴身侍女红豆,她语气柔和,但动作却很利落的将剩余的荔枝递给旁人,“陛下也曾叮嘱过,一天勿贪凉太多,易伤身体。”
    安安摆手:“皇兄这不是难为我嘛。”她就喜欢吃,没办法。而且她不挑,御膳也好市井小吃也罢,她都爱。各有各的优点。
    “不开心!”安安一个翻身趴在石桌上闷闷的看着远方,“天气太热了,提不起劲来。”也怪她,想着安都太热,就到行宫来乘凉。可是行宫也没什么人,说话的也就身边的几个侍女,也没有其他好玩的,安安才来两天都要无聊疯了。
    红豆酥酪两个是陪着安安一起长大的,如今见她这样,也不由的心急,各自出着意见。
    红豆:“前些日子公主您不是夸赞新来的杂耍班子有趣吗?要不再叫人过来耍一番?”
    安安摇头:“有些看乏了,等过两天有了新戏再看吧。”
    酥酪道:“您不是最喜欢吃红豆酥酪吗?要不让人给您再做一份?”
    安安舔舔唇,有些意动。但她又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小腹,最后还是摇头:“先记下,如今肚子还是圆的,再没有位置供我吃喝了。”
    酥酪忍不住笑了笑,打趣道:“也是,您刚刚还吃了份冰糕又进了些荔枝,现在肚里想必是没有位置了。”
    安安也任由她们打趣,她噘嘴撇头:“怎么会有夏天,我最不喜夏天了。”太阳这么辣,在室外也待不了多久衣衫就全汗湿。冰凉之物吃多了也容易坏身体。
    噫!这样一想夏天真的是太讨厌了。
    红豆忍不住道:“冬天时您也说过最不喜冬天了。”
    安安嘟囔:“那是因为冬天太冷了嘛!”她向来是被娇惯着长大,每次皇兄天不亮就要起床去苦读,她却还能睡到日上三竿,吃喝都有人服侍着,无一处不顺心意。
    “唉!”主仆几人说着说着都忍不住长叹口气。
    这时,一道声音却插|进|来,犹如天籁惊醒了几人。
    “要不皇兄陪你玩|玩?”
    作者有话要说:  从两点写到六点四十,中间推翻了好几次,妈耶,古言真的......好难写啊。感觉写出来的话既不古代也不现代,而且服饰啊吃食啊各种称谓啊啥的,都好难。只能架空了,就这么不伦不类着吧【捂脸】最后一个故事啦,么么哒小可爱们~
    第85章 长公主
    “皇兄!”听到声音, 安安惊喜的回头, 果然看到凉亭外面站着穿着一身便服的林霖,他的身边还跟着太监总管付德全。
    “啊啊, 皇兄你怎么过来了?”安安随手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就朝林霖方向跑去,丝毫没有平常大家闺秀的稳重端庄, 但在场的丫鬟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在她们看来, 这样的长公主更加亲切。不过她们却是不敢有什么小动作,一来长公主人好, 对下人也不苛刻。二来安都上下谁人不知福安长公主是最受宠的。谁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当今圣上。
    林霖扶住跑过来的林安,等她站直后才笑道:“来看看你, 就听到你直念叨着无聊。”林霖在石桌另一端坐下, 付德全则上前给林霖沏了杯茶, 又给林安也倒了杯,才弯着腰退回到林霖身后站着。
    “是好无聊。”林安托着腮,“想回京了。”
    林霖问:“那为何不回去?”
    林安立马将柳泽出卖:“还不是柳泽, 他说在行宫能静得下心来读书。在柳府杂事太多,来来往往叨扰的人也多,他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几天。”
    林霖眸子暗了暗,状似不经意道:“柳泽没陪你吗?他近些日子都在读书?”读什么书?什么书比安安更重要?
    林安虽然养尊处优没经历过烦心事, 但她也不笨。听到林霖的话,她捂嘴笑了笑:“皇兄, 你不用试探我啦。他啊,哪会来陪我,他一门心思都在书中, 哪有时间来陪我。”
    林霖瞧着林安没心没肺的样子,略有些不解:“你不生气吗?”
    林安摇头:“这有什么好气的,我也不愿意一整天去书房待着陪他,他也不愿意看我吃这玩那,不如各玩各的,也省心。”
    “那你当初为何看中了他?”林霖问。
    林安想了想:“可能是因为他的长相足以和皇兄媲美吧。”
    “臣参加陛下!”林安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亭子外传来柳泽觐见的声音,林安表情僵了僵,又控诉的看向林霖。皇兄太坏了,没有皇兄的吩咐,柳泽在离亭子三米远的地方就会有人通报的。可是现在没有,就证明是皇兄拦下了让柳泽直接过来的。
    不过再一想,她怕什么,当初她本来就是因为柳泽面若冠玉才看上他的。
    林霖表情看不出什么,反而温和道:“无需多礼,你既然是安安的驸马,称呼朕一声皇兄也是值当的。”
    等柳泽坐下后,林霖又道:“听说你最近在苦读,不知读的是哪几本著作?”
    “这...”柳泽微微转头望向林安,见她无聊的正在望着外面,心略微沉了沉。思绪转了好几圈,一时在想陛下是不是对他有意见,觉得他怠慢了福安长公主。一时又觉得陛下可能只是随口说句,一时又怕是福安长公主告状...不过几息的功夫,柳泽背后白衫尽湿。他斟酌着说,“是前些日子偶然间得到的几本诗集,陛下若是感兴趣,臣等会将诗集奉上。”
    “不用了,”林霖摆手,“还是驸马拿着吧。”
    “是!”等林霖的目光移过去后,柳泽才捏了捏手心。出汗了。
    陛下不过与自己一般大小,但却积威已久,气势竟令人心颤。
    “我记得半月后是柳老夫人的六十寿宴?”林霖问。
    柳泽拱手回:“是。”寿宴这几天就在操|办,他在府上也常常见母亲二婶她们忙的不可开交。不过...柳泽又看了眼林安,见林安还没有看过来,他在心里又气了会。
    至于福安长公主,是什么都不会干的。家里人见到福安长公主也会时不时给她请安,生怕礼节哪里没做好,惹得福安长公主不高兴。
    虽然福安长公主看似温和有礼也不苛待人,但其他人却是不敢逾越的。
    毕竟福安长公主的背后可是当今陛下。
    柳泽本身是一个读书人,他有着读书人的傲气,也有着读书人的风骨。可是自从做了驸马后,他的那些同学虽然对他看似尊敬,但私底下却觉得他是依附福安长公主的。
    还有人一度觉得柳泽那方面有些问题,毕竟柳泽身为驸马不能纳妾,内宅只有福安长公主一人。但成亲两年,却无子嗣。就连母亲也把柳泽叫去好几次,隐晦的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泽想哭。他娶长公主时,虽对福安长公主没有情爱,但福安长公主相貌是安都数一数二的,柳泽也曾心猿意马。不过许是圆房当日略有些粗鲁,使得长公主不高兴,所以长公主对此事再无好感。
    偶尔才有那么一两次,能怀上子嗣才怪了。
    但柳泽不敢说出来,这样憋着憋着他也就差点变|态了。
    “安安行为不羁,但却有一颗赤子之心,还望驸马平时多担待。”
    “不敢不敢。”柳泽又斟酌着说,“长公主言行可爱,是难得的性情中人。”
    两人又夸了安安几句,才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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