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像上辈子一样,摸了摸她的脸,如印象中一般,又细又嫩,叫他爱不释手。
    许是知道两人之间的婚约,沈梨对于他的这般孟浪而又有些轻浮的举动,便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来,只是在他稍稍用劲,掐住她的脸时,有些难受的蹙了蹙眉,再多的便没有表现出来。
    心满意足的将人给欺负了之后,他这才笑着撒了手,将手拢进了袖中,指腹上,隐约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低头瞧着她白嫩的脸上,留下的红印子,有些得意的弯了弯嘴角。
    他想,竟然老天给她重来一世的机会,他必定不会让上辈子的事重演。
    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最后能让这个丫头发狠似的对付自己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一个沈家罢了。
    既然沈家是她在意的东西,那这辈子他绝不会,再不会让她抓到半分的把柄。
    “姑姑和姑丈在府中吗?”
    沈梨颔首:“太子哥哥要见爹爹和娘亲吗?”
    “嗯。”他应着,没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有种想要迫不及待的朝着所有人昭示的亲昵。
    沈梨未曾察觉到他的心思,只道:“那我带你过去吧。”
    同她走在侯府的长廊。
    灯笼一排排的放眼可见,廊外雪花飞舞坠落,假山嶙峋。
    小姑娘面色清淡,气度从容。
    他低头凝望着,上辈子的一桩桩,一件件如数浮上了心头。
    沈氏的的确确是他们大秦的肱股之臣,可到底卧榻之旁,那容得他人酣睡。
    沈氏之罪,便罪在手中军权过大,对朝野影响甚深,放眼边境,能有几人记得当今天子姓甚名谁,可是相反,景阳候沈安的名讳,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差没有将他奉为神袛。
    这是他上辈子在及冠之年,去边境转悠一圈后,所了解到的。
    可了解归了解,就算重来一辈子,他可以不对沈氏动手,但必要的防范却是少不了。
    虽然父皇将宜姜赐给他是为了牵制沈氏,可他那时也是真心地欢喜。
    只是这份欢喜,在这锦绣江山面前,不值一提罢了。
    直到最后,唐子玉将匕首刺穿他心窝时,他这才幡然醒悟。
    原来,他内心最想要的,最渴望得到的,不过是身旁这人,一声清清淡淡,“太子哥哥。”
    这些所谓的江山权势,如今于他而言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感受到卫隅的过于灼热的目光,沈梨抬了头:“太子哥哥,路在前面。”
    “小丫头。”他展颜一笑,抬手在她的额间一弹,如冰雪消融,“我自然知道,还用得着你来提醒吗?”
    其实他的手劲不算大,任何架不住她的皮肤实在是过于娇嫩,等收手时,她的额间已经有了一道浅浅的红印。
    对于欺负一个小姑娘,卫隅表示,自己还是挺得心应手的。
    曾是惊鸿照影来(三)
    有了上辈子的教训,这一世他可谓是在沈梨的身上用尽了心思。
    有时候黏着她,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就连皇帝也瞧不下去,特地将他召进宫去骂了一顿。
    可就算如此,他依旧我行我素。
    就在他这般主动的攻势下,这辈子沈梨对他的感情明显同上一世的不咸不淡有些不一样。
    而他很享受这样的日子。
    若非是中间有个皇祖母拦着,他简直恨不得立马就同她成亲,先将人给叼回东宫中养着,免得又在外面惹一堆桃花出来。
    可上天似乎是看不惯他这般顺风顺水的日子,在沈梨十四岁那年,便出了一个岔子。
    燕秦开战,沈安受伤。
    沈梨知道后,几乎是连夜就收拾包袱直奔云州而去。
    他知道哪里放心的下,他立马找父皇要了一个名头后,也跟着沈梨去了云州。
    其实上战场之人,哪有不受伤的道理,只是据传回来的军报,这次沈安伤得特别严重。
    可若他的记忆不曾出错,沈安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根本不曾受过这般重的伤,而沈梨也是一直呆在金陵,不曾去云州。
    他飞奔在路上时,是越想越心惊,简直是恨不得自个有一双翅膀,立马就飞到云州去。
    他比沈梨晚到云州一日,见着她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男装,站在沈安的帐子中,嘴角几乎抿成一条直线,那张小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倔强。
    他走过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怎么?”
    沈梨回头看他,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中,几乎就要落下泪来,她开口时,眼眶已经微微泛红:“爹爹不让我在这儿。”
    “可我就是不放心。”
    沈安此时已经醒了,脸色惨白若纸,听着沈梨的话,心中是欣慰和责怪参半。
    他抬手拍了拍沈梨的肩:“你一路赶来也累了,先回去歇息,这儿有我了。”
    “可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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