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今雨纳闷儿是谁大清早过来,知道密码还象征式按个门铃,走到客厅一瞧,便看见景斯寒正拄着拐杖从门外挪进来,不由诧异不已:“你,你怎么过来了?”
    景斯寒反手带上门,直直看向她,端的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只见他薄唇抿了抿,一开口语气却颇有些委屈:“我……我来要个名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我竟然又断更了_(:3」∠)_空调热风突然坏掉了,手指头伸出来冻的发木,哭唧唧——来自取暖靠抖的渣渣作者(*/w\*)
    ☆、第 98 章
    骆今雨在听到景斯寒这句话的第一瞬间简直是啼笑皆非,随后注意到这男人拄着拐杖站得笔直, 面上还强装着理直气壮的, 殊不知眼底的闪烁已经暴露了自己内心的紧张,不由展颜笑了起来。
    景斯寒见她笑靥如花, 嘴角的的弧度也忍不住上扬,但也没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微耸了一下肩, 佯装叹气道:“就一晚上的时间, 儿子都被传成是别人的了。”
    骆今雨“唔”了一声, 眼里盛满了笑意, “原来是担心这个吗?放心,洋洋只认你这个爸爸的,肯定不会相信那些谣言。”
    景斯寒无奈地垂眸看她:“你知道我不是真为了这个……”
    “嗯?是吗?那到底是为了什么?”骆今雨看着他眨眨眼, 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景斯寒和她对视了三秒, 很快败下阵来,他往前两步和骆今雨靠近, 打商量:“家也回了, 白也表了, 人我也学着追了一个多月了,不说一步到位,最基础的名分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了?”
    骆今雨含笑看他没说话。
    景斯寒见状索性无赖先抓住了她一只手,摊开直说道:“不然再碰到个什么晏少奕少的,我真得一个人在医院憋屈死!”话说到尾,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噗——”骆今雨终于破功笑出声, 任由景斯寒抓着自己的手,微仰着头同他道:“奕家那个小孩儿是我当初拍《雍城大地震》在片场认识的,就一小弟弟,见昨儿网上闹的厉害故意来给我搅混水撑腰呢!”
    景斯寒不轻不重地捏着掌心的柔荑夷,只觉得那手跟没有骨头似的,温温软软,让人放不开手。
    见骆今雨并没有挣开他,景总心里美滋滋的,顿时就有些得寸进尺,颇有些“恃宠而骄”地追问:“那那晏家三少呢?去年你就带着洋洋同他一起吃饭了,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还一道去了孤儿院!”
    “就这两次,私底下几乎都没怎么联系过……”骆今雨看他别别扭扭说话的样儿就忍不住觉得好笑,再听到这话里话外酸不拉几全是醋味儿就更乐了,正欲同他解释,手机不合时宜地在房里响了起来。
    “你先进来坐,可能是楠姐,我去接个电话。”她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他的腿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景斯寒倒想装不行来着,但男人也不能老不行不是?更何况头一次上门“要说法、要名分”的景总,这时也终于回过味儿来觉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耳尖大手一挥道:“没问题,本来也开始做康复训练了,你去接电话吧。”
    骆今雨回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来电人不是盛楠,而是晏清。
    才从奕天佑那儿得了消息的骆今雨犹豫了一下,还是一边接通了电话一边往外走:“晏导,昨晚的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谢,天佑已经跟我说过了,是你教他故意闹大混淆视听的。”
    景斯寒已经到了沙发边正要落座,听到这个称呼不由耳尖一动,仿佛一只听到主人开餐讯号的大狗,立时转过头巴巴了望向骆今雨,眼里满是无声的控诉。
    说好的私底下没有联系呢?!
    骆今雨乐得不行,用眼神示意他先坐,也跟着在旁边坐了下来。
    “没提前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张,你不见怪才好。”晏清声线一如既往的清冷,语气倒是缓和的,听上去带着一丝温柔。
    “你们也是想替我解围,哪里会怪?”骆今雨客套了一句,接着闲聊一样说道:“不过倒是闹得我经纪人吓一大跳,公关计划废了两三稿,方才还打电话跟我抱怨以后有什么动作要提前跟她商量,省得临到头让同事总是加急修改。”
    这话是没错的,骆今雨有专门的经纪公司和团队,体系内有其自有的工作流程,他人过多的私下干涉,反而会让团队的工作更加复杂。只是这么说来,便是将对方和自己的关系划远了。
    同时她还特地提到和奕天佑联系过,侧面告诉对方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其实也算是委婉地回绝了晏清。
    晏清当然听明白了她的潜台词,话筒里传来一阵短暂的沉默。
    骆今雨心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即便她拐着弯说出来,人家也是一点就透,两厢都不用太尴尬。
    不过显然她低估了晏清的态度和坚持。
    “是我没考虑周全,倒给你添麻烦了。”晏清并没有因为她的委婉回绝而选择自动退开距离,他很快调整了语气:“那下回你若遇到问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联系,我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帮到你。”
    “……”骆今雨默了一瞬,抬眼看看一边拧眉吃味的景斯寒,张唇想要再说:“晏导,其实……”
    但晏清却先行结束了这次谈话,只是话说的暗示意味十足:“今雨,不要现在就拒绝我的承诺,有些事情不需要太早决定,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呢?谁知道将来到底会怎么样呢?选择越多,可能性才越多,不是吗?我现在有点事情,暂时先不说了,等你有时间一起吃饭,天佑喊了几次了。”
    骆今雨要说的话全被堵了回去,只能跟着同对方说了“再见”。
    挂断电话,她转头便对上了景斯寒“哀怨”的目光。
    “他哪里是真说什么帮不帮忙啊?就差没明说不放弃追求你了。”
    因为两人距离挨得近,景斯寒也竖起耳朵在听,倒把晏清最后一番话听了个清楚明白。
    “统共就那么两回见面,孤儿院是大年初二那天去的,我单纯的只是去看看那些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骆今雨不好说自己关注孤儿慈善的真正缘由,便用了原主的身世,她道:“云秀敏说,骆家那位用我换走了她的亲生女儿,才让我一个刚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扔在医院门口的弃婴,顶替她的女儿享受了本不该我得的幸福生活……”
    “她那就是放屁!”景斯寒肃声打断了她的话,“没什么不该你得的幸福,她还好意思提?若不是她,你当年怎么会……”
    骆今雨连忙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省得他越说越气,接着解释道:“我就是复述一下,又不是认同她的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去孤儿院,是为了帮帮那些和我差不多命运的孩子们。能在父母身边健康快乐的长大固然更好,但若是不幸没有这个机会,至少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希望做一些事情让他们能够过的更好一些。”
    景斯寒看着她真诚的眼睛和微微勾起的嘴角,抿了抿唇,在中途握住了骆今雨要往回收的手,轻声问:“你……想找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说完,他一错不错地看着骆今雨的脸,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骆今雨想了想,回答道:“说实话,没想过。如果他们当年是非自愿放弃的我,应该会来找我吧?那么小一个城市,真的想找想问的话,总归能够探得一些消息的。如果不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贸然寻过去岂不是打扰他们原本的生活吗?”
    “他们不一定没找,或许只是能力有限,又或许其中还有些其他的原因。”景斯寒看着她,温声道:“如果你好奇的话,我可以想办法去……”
    “我真的不在意。”骆今雨淡笑着打断他,“我现在过得很好,过去的事情我真的不在意了。”
    骆今雨这一番话说的确实是出于本心,她觉得原主的父母大概率是主动放弃的,不然不会这么多年一点音讯都无。原主早就彻底消散,她一个“外来人士”是真没想再去追究这些前尘往事,平白多了些不情不愿的联系,反而是累赘。
    景斯寒其实不太自信能分辨出骆今雨的这些话的真假,毕竟她是一个演员,还是一个演技精湛的优秀演员。
    他只是想起当时同她说出云秀敏并非她亲生母亲时,她满脸泪水的样子。还有在饭店的露台上,她闻到自己自制烟的烟味一边落泪一边醉意朦胧地喊过他“爸爸”。
    所以他总觉得骆今雨对“父母”这个词以及背后的意义,并不像此刻她表现的那般豁达。他其实私下里有在调查,虽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但也有了一些眉目,刚才也是顺带着试探一下骆今雨的态度。
    “我爸妈现在待你比我这亲生的还亲呢!”景斯寒玩笑似的开口,随后手上加了一点劲儿,他望进骆今雨的眼睛里,认真道:“再说了,你还有我。”
    他心想,若调查结果好,便告诉骆今雨,想怎么做都随她自己决定;若不好,便当做没这回事。
    你还有我。
    这句话落在耳中,也落在心上。
    骆今雨想起洋洋出事那天,这个男人狼狈地站在自己面前说“别怕,我在呢”的样子,想起他红着耳朵假装镇定地表白,也想起他半夜冒着风雪说来送饺子馅儿,然后挽着袖子在厨房忙碌……
    她不否认这些时日来心底生出的好感,这不是出于景斯寒是孩子的爸爸,而是纯粹的作为骆今雨,作为她自己,认真以长期交往为目的的,想同一个多方面吸引她的异性尝试相处。
    “你不是说你是来要名分的吗?”骆今雨突然打破沉默,不出意料感觉到男人身体陡然僵硬。
    “啊,这个……”话题突然转变,没做准备的景斯寒心里直打鼓,顿时打了结巴。
    骆今雨看向他,认真道:“在我心里,你和晏清、天佑他们是完全不同的。”
    “哪,哪里不同?”景斯寒怔怔地反问了一句,问完才觉得自己有些傻。
    骆今雨却像是很喜欢他这个样子似的,扬起唇角嫣然一笑,右手突然按在了他的大腿上,略一使劲往上撑了撑,仰着头在呆木的男人嘴角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这样的不同。”她说完,自己先笑了,然后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是能陪我一直走下去的那个人,我也不确定将来你还能不能一直保持着如今对我的这股子赤忱。但我想,我们可以试一试。”
    景斯寒直愣愣地看着骆今雨微动的嘴唇,直到她把话说完两秒才反应过来刚才触碰到自己嘴唇的温软是什么,又代表了什么。
    满足和狂喜瞬间将他的心脏填满。
    骆今雨说完也有些微赧,不由微垂了眼睑,视线落在男人的下巴和脖子之间。她正想借口倒水起身离开一会儿,下一秒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揽住了后腰。
    雄性的气息瞬间掠夺走了她的呼吸,她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后脖和腰上的大手却更紧地将她揉向主人。
    她方才那蜻蜓点水的那一吻和现在相比简直就是小儿科,然后很快在对方强势的进攻之下节节败退,最终顺从地张开了嘴唇供其野蛮侵略……
    明明隔着衣物,骆今雨却感觉景斯寒的掌心滚烫的不行,似乎要在她身上烫出烙印才好。她身子发软,双臂缓缓向上勾住了景斯寒的脖子,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滑下去。
    火热的鼻息在唇舌间纠缠,骆今雨觉得自己好像听到鼓动的心跳在两人之间响起,一时竟分辨不清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景斯寒的。
    舌尖、上颚甚至齿列都被一一扫过,带起一阵阵无法形容的酥麻,被亲的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了男人在唇间呢喃的誓言:
    “我会一直陪你走下去,永远。”
    作者有话要说:  (*/w\*)
    ☆、第 99 章
    骆今雨都不知道这个吻到底进行了多长时间, 只知道在她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时候, 景斯寒才终于放开了她的嘴唇。
    她下意识抿了抿,觉得自己唇瓣都麻了。
    景斯寒低头抵着怀中人的额头,说话的声音很轻:“其实我这段时间一直想跟你说说从前。”
    “从前?”骆今雨眨眨眼, 心底泛起一丝不适。
    她在发现景斯寒对自己有好感以后, 很长一段时间都选择了刻意无视。因为在她穿过来之前,同他说话的、相处的、生孩子的都是原主,而不是她。可是对于景斯寒而言, 原主和她都是“骆今雨”。那么他现在所说的喜欢里,到底只是因为她, 还是也包含了对原主的情感呢?
    或许这么想有些双标,她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景嘉译对她的移情, 可是一想到景斯寒或许也是这样,她便觉得景斯寒喜欢的并不是纯粹的她自己,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嗯。”景斯寒缠绵地在骆今雨额头上落下一个浅吻, 他没有注意到骆今雨脸上表情的细微变化,伸手将人往怀中搂紧了一些, 继续道:“过去几年,我们之间的相处并不是很愉快,我对你的态度也不够好。”
    景斯寒说着, 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不是不够好,是非常的不好。我甚至因为不想见到你,而直接从老宅搬了出去, 也说过许多不留情面的话。我需要同你道歉,为过去的那个我。”
    “那如果你现在能回到三年前,你会怎么做?会提前和过去的我在一起吗?”骆今雨问完,觉得自己这问题问的挺有些矫情的,而且还有些奇怪,但她确实挺想听听景斯寒的答案。
    “不会。”景斯寒回答的很快,完了才觉得自己说的太快了,他稍稍退开一些,低下头注意骆今雨的表情,谨慎问道:“我这么说你不会生气吧?”
    骆今雨摇头:“不生气,你继续说。”
    景斯寒认真看她,确定她确实不像生气的样子,才接着道:“我知道这样挺奇怪的,或许在你看来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你都是你。可是在我眼里却不一样,或许是时间让我们每个人都产生了变化,我看见的、喜欢的是现在这个你,经历的时间沉淀变化后的你。这感觉很玄乎,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景斯寒有些苦恼地斟酌着用词,最后叹道:“或许真的只有在正确的时间里相遇,才能得到正确的结果。我很抱歉,曾经的我那样对待过你,但我却只能保证现在的我和将来的我永远不会再让你难过。”
    景斯寒觉得自己的这番话说的既复杂又奇葩,他想骆今雨可能无法理解他的那些曾经、现在,其实就连他自己都认为将对一个人的感情切割分离开来,就像是在说不够喜欢一样,他开始担心骆今雨因为他的这个说法而不开心,立刻低下头去仔细分辨她的表情变化。
    但令他意外的是,怀里的女人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半分不悦的样子,只见她漂亮的杏眼弯弯,眼睛亮亮的,反而看上去心情很好。
    “没关系,我不在意过去,只期待未来。”骆今雨愉悦地仰头在景斯寒下巴上亲了一口,闻到了他常用须后水的味道,不由一僵。
    omg!她刚起床还没刷牙就跟人吻了个七荤八素、荡气回肠!
    要知道她可是连拍个碰嘴唇的吻戏都会提前用漱口水的人啊!这还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吻!
    天哪!骆今雨闭闭眼,觉得自己脑袋非常疼!
    她深呼吸一口气,猛地一把推开景斯寒,在男人深感莫名,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捂着嘴巴逃窜而去。
    景斯寒靠在沙发背上,茫然地看着骆今雨急匆匆逃开的背影,差点以为她是又生气反悔了。
    他着急地跟了过去,停在主卧卫生间关上的门外,听到里面稀里哗啦的水声,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过来。实在没能忍住,他靠在卫生间门外的墙上,兀自低声笑的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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