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以来, 顾哲闻常常做到最后一步停下来, 两个人都憋得慌。徐佩秋抿唇憋着笑,她扑过去勾住顾哲闻的脖子:“那,你什么时候和我睡觉?”
    “别闹。”顾哲闻一动不动,他的忍耐力早已练到顶级, 面对徐佩秋的诱惑他虽不能做到清心寡欲,却也可以坐怀不乱。
    “等你大些再说。”顾哲闻剥完蒜,开始洗菜做晚饭。
    徐佩秋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鼓起的胸脯,她凑到顾哲闻面前:“这你都嫌小?”
    顾哲闻手一抖,差点没切到自己的手指。小腹渐渐升起一团火,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别闹,听话。”
    “我不。”徐佩秋抱住他的腰,黏在他的身上撒娇,少女软绵绵的身体贴上来,伴随着清幽且熟悉的香气。顾哲闻咬了咬牙,继续忍耐,面无表情地做饭。
    徐佩秋缠了他一会儿,发现男人无动于衷后,无趣地松开他。徐佩秋靠坐在灶台旁:“铁蛋,许困他都一整年没有给我写信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她恨恨地瞪着他:“你老早就说他在执行特殊任务,半年过去了,任务还没结束?”
    顾哲闻想了半晌:“听说是这样的,许困他毕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除去执行任务的时间,还有提前训练做准备的时间,这很正常。”
    “以前我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家里人有时候两三年都收不到我的消息。”
    他抽出一只手把少女圈进怀里:“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要相信他。”
    徐佩秋当然知道这个理,她就是闲下来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起许困而已,上学的时候要忙着背书和学习,没有心思想别的,现在没事做了,那些惦记的人和事一下子就涌进了脑海中,止不住的回忆。
    “你的意思是,今年他又不能回家过年了?”徐佩秋委屈地望着男人温和的侧脸,她扭了扭身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他去年也没有回家。”
    “新春佳节,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空空荡荡的,又很冷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少女喋喋不休,小尾音可委屈了。顾哲闻把菜放进锅里,盖好锅盖,大步走过去把人搂在怀中:“那,今年去我家里过年?”
    “我爸妈和爷爷奶奶早就想见你了。”
    徐佩秋的心颤了颤,张着嘴仰脸看他,下意识想拒绝。顾哲闻的手指比在她温热的嘴唇上:“谁叫你那天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我?当天我爸妈就听了消息,还被他们的友人打趣了许久。”
    “还有我爷爷奶奶,老人们就盼着我早点把你带回去,好好看看我念念不忘的小姑娘长什么样。”
    “谁叫你那天要带那么多手下。”徐佩秋别开头,小声嘀咕着,听到顾哲闻这么说后,她的心已经开始动摇。
    “不过,我寒假也得实习,我答应萧佳柠老师了,听说春节的时候若是忙起来了,都不一定有时间回家看春晚。”徐佩秋回道。
    徐佩秋在医院实习能涨经验,还能拿实习工资,虽然不多,但也足够她上学期间的生活费和各种开销。现在社会条件还不够足够的宽松,她的算命生存技能没办法正大光明的点亮,虽然78年在会议上明确了改革,但目前暂时还没有准确的文件和政策,所以只能暂时搁浅做生意的计划。
    寒假时间短,徐佩秋本不想去的,但萧佳柠拜托了她,她只好应下来,顶上去帮忙。
    顾哲闻也顾虑着这个,他最后妥协道:“那我先不和家里人说,等春节临近时再决定。”
    计划不如变化,寒假的工作尤其忙,各种年终汇总,各种总结会议和报告,忙得徐佩秋恨不得自己是千手观音,大年三十别说是回家看春晚了,她一直忙到凌晨一点钟才回家。
    顾哲闻趁着家人睡着后偷偷地跑出来接她回家,徐佩秋换好衣服,被顾哲闻牵着往家走,远处的天上偶尔闪过几朵烟花,绚烂漂亮。徐佩秋哈出一口热气,脸上洋溢着笑:“真希望明年的时候可以一家人坐在家里,热热闹闹的过年。”
    “许困,你,如果那时候你们都在我身边就好了。”
    顾哲闻揉摸她的脑袋:“明年我亲自帮你请假。”
    徐佩秋噗的笑出声来,她叹了口气:“不用你请,明年我说什么也要向院长请假过春节。”
    “虽然加了工资,但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徐佩秋脖子上圈着顾哲闻送她的红围巾,手上戴着顾哲闻去年送她的红手套,虽在黑暗中看不见,但格外的暖,暖和了她因为忙碌而来不及保暖的手。
    顾哲闻蹲下身:“上来。”
    徐佩秋后退两步,助跑后一下子扑到他的背上,顾哲闻稳住身形:“你变胖了。”
    回应他的是徐佩秋一阵软绵绵的捶打,徐佩秋气呼呼的呵着气:“这叫冬天穿得多!你不也把自己裹得像个一百五十斤的胖子?”
    “重了,有一百二十斤了现在。”顾哲闻笑着逗她,少女炸毛生气的模样格外可爱。
    “我衣服有三十斤!我只有九十斤!”徐佩秋一口咬上他的耳垂,危险地眯着眼:“你再说我胖了试试?”
    “新的一年不想进我家的门了是吧?”
    顾哲闻笑起来,男人的声音愉悦,笑声轻快,徐佩秋知道他又在逗自己,忍不住捶了他一拳,暗暗发誓等会儿要把他关在门外不准进去。
    不过很快,她在顾哲闻的包里摸到了一个红包,还有一大把她喜欢吃的口味的糖,硬糖软糖都有,刚刚的复仇小计划很快就被徐佩秋抛在了脑后。到了门口,顾哲闻把她放下来,替她理了理围巾,目光深深:“新年快乐。”
    “你也是,新年快乐。”徐佩秋笑着,笑容灿烂而纯真,她勾住顾哲闻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上他,开始本是柔软的缠绵,片刻后她被顾哲闻抵在围墙上,缓缓地加深了亲吻。
    顾哲闻放开她时,徐佩秋已经两腿发软了,她没松手:“回去注意安全。”
    顾哲闻挑了挑眉稍:“我以为你会邀请我进去。”
    徐佩秋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明天我还想轻轻松松地上班。”
    “不影响。”说着,顾哲闻将少女抱起来,踢开门进去,又反脚把门关上。徐佩秋惊呼一声勾住他的脖子,暗暗咬牙。
    “你不回家睡觉吗?”
    “早上回去也行。”顾哲闻大步抱着她进屋,还没来得及拉线,屋内的光突然亮起来。
    许困穿着厚棉睡衣站在堂屋,呆滞地盯着两人,许困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哲闻和他身上的徐佩秋。他扯了扯干燥的嘴唇:“顾哥,徐佩秋,你们……”
    徐佩秋和顾哲闻当场僵在原地。
    徐佩秋掐着顾哲闻,让你骚,让你忍不住,这下地下恋情曝光了吧,看你怎么解释。
    一个快十九岁的人,一个二十八岁的人,两个人加起来年过半百,此刻却无比乖巧的坐在沙发上,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一句话都不敢说。
    许困靠在墙边,懒洋洋地站着,抱着自己的手臂,歪着头邪里邪气地笑着:“你们俩拍证件照呢。”
    徐佩秋尴尬地咳嗽两声:“许困,我们……”
    “我没问你。”许困打断她,徐佩秋凶凶地瞪了他一眼,又悻悻地开口:“你没说你今年春节要回来啊。”
    “我没说我要回来,你就和外面的野男人搂搂抱抱地回家?”许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徐佩秋说不出话来。
    野男人顾哲闻微微挑起眉梢,一本正经地解释:“我不是野男人,我们已经领结婚证了。”
    “什么?”许困的表情一下子垮掉,他不可思议地挺直背脊,指着徐佩秋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你竟然背着我结婚了?”
    “还没办婚宴。”徐佩秋解释道:“只是领了结婚证。”
    许困差点没捂住她的嘴,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顾哲闻握住徐佩秋的手,两人十根手指头轻车熟路的紧紧扣住,他拉着她站起来:“我向她承诺过,这辈子,我会尽我所能给她我所能给予她的最好的一切。”
    “现在,我也向你做同样的保证。”
    “我,顾哲闻,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让她受一分委屈,不会让别人欺负她一根汗毛。”
    作者有话要说:  迪迪:mmp家贼难防
    铁蛋:叫姐夫
    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尝试写感情向的小甜文,开文的时候曾雄心壮志打算写三四十万,后来由于各种因素砍了一半多的大纲,不过感谢现在还喜欢的你们,剩下的部分我会认真写完哒,目前来说我自己对这本文的甜度还挺满意的(顶锅盖)。
    平时作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怕唠叨到你们,今天说了这么多挺不好意思的,身为一只作者,除了写文,就只能给你们发红包感谢啦,老规矩喔
    第37章 三十七颗糖
    一大一小俩男人沉默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徐佩秋左看看右看看, 她上前两步挡在俩人中间:“许困你这么晚回家, 吃饭了吗?”
    许困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你还知道关心我吃没吃饭?我以为你满脑子装的都是姐夫。”
    听闻姐夫二字,顾哲闻的面上扬起舒适的笑容,倒是徐佩秋惊讶许困竟然这么快就接受现实了。徐佩秋狐疑地打量他,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弟弟没有错,这么乖巧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了。
    顾哲闻松开徐佩秋:“我给你做吧。”
    他回头对还在观察许困的少女说:“你先去洗澡,暖暖身体。”
    徐佩秋刚刚一直嚷着冷,现在泡个热水澡, 等她出来的时候许困大概刚好吃完。
    徐佩秋知道家里俩男人有话要说, 她并不担心, 顾哲闻的拳头硬,但他有分寸,并不会真的伤到许困。许困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亲姐姐抛弃,他跟着顾哲闻走进厨房:“多久的事。”
    顾哲闻点着火头也不抬:“四月份。”
    许困支着头,觉得脑袋大, 他一直警惕着这个警惕着那个, 万万没想到最该警惕的人竟然是顾哲闻。那个曾经对他对徐佩秋施以无数次援手的人, 他是敬重顾哲闻没错, 可他突然从上司变成了自己的姐夫, 不是一般的刺激。
    “我问的是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什么时候勾引徐佩秋的。”许困眼神倏地冷下来,目光灼灼。
    勾引这个词引得顾哲闻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他点完火后停下来:“看电影那天, 佩秋被你们村的村民批丨斗的那晚上,我们确定了关系。”
    许困算了算,那踏马都是两三年前的事情了,感情徐佩秋早就偷偷摸摸的把自己许配出去了,而他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许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顾哲闻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她知道你担心她关心她,但是她希望你能专心的为自己的前途拼搏。在她心中,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她更希望看到有一天你能出人头地,你能挺直背脊接受所有人的夸赞。”
    “有时候和我说起你时,她的话里总是带着惋惜,她认为你不该止步于此。除此以外,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我能感觉到她很担心你,似乎在她心中,你只要失去这个机会,你就会永远地离开她。”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是我感觉到的,很真实。”
    许困坐在桌上恍惚着吃面,是了,自从那次山体滑坡以后,徐佩秋总是担心自己会突然死掉。他总是会想徐佩秋为什么会那样认为,但他想不出理由,上次他回家的时候,徐佩秋也是一股脑儿地追问他做了什么任务,危险不危险,让他又感动又觉得无奈。
    离家的时候,徐佩秋更是如夏蝉一般喋喋不休,细致地叮嘱吩咐着。
    徐佩秋洗完澡出来,浑身暖乎乎的,顾哲闻拿起大衣,毫不避讳许困,在徐佩秋额头亲了一下:“我先回去了,今晚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再过来看你们。”
    “路上注意安全。”徐佩秋笑着抱住他,悄悄伸手指在他胸口处画圈。
    许困没好气的看着两个人当着他的面粘腻,闷头吃面。
    顾哲闻抓住故意捣乱的小丫头,暗地咬了咬牙,他低头落在徐佩秋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看我以后怎么看惩罚你。”
    他瞥见许困小狼崽般警觉的眼神,顾哲闻干笑着挺直背脊:“我走了,新年快乐。”
    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红包,大步走到许困桌前,声音低沉:“新年快乐。”
    徐佩秋送顾哲闻出门,她靠在门口目送顾哲闻消失在转角处,呆了半分钟。
    许困插着手站在堂屋门口:“你真的那么喜欢他?”
    徐佩秋回神,笑着锁好门:“如果不喜欢,我能和他领结婚证?”
    许困似乎很认同她的说法:“你这次的眼光比上次好太多。”
    听到亲弟弟夸奖自己的男人,徐佩秋来了劲儿:“那我哪天给你生个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抱抱。”
    许困额头跳了跳,大声叫道:“徐佩秋!你才十九岁!你还在读书!”
    “不行我得把他叫回来和他打一顿。”许困作势要去把顾哲闻拉回来,徐佩秋笑着拦住他:“知道了知道了,逗你玩的。”
    “吃完饭了?快两点钟了,洗脚回屋睡觉吧。”
    徐佩秋身上披着棉衣,她望着许困的面庞,浅浅笑着,轻声说话:“新年快乐,许困。新的一年,你也要平平安安的。”
    她伸手替许困把衣领理好:“明年你要变得更强大,更优秀,成为更好的男子汉,这样姐姐就放心了。”
    许困说不出话来,他喉咙发堵,只能挤出干巴巴的“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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