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两股战战,只感觉似乎是从死亡线上走了一趟一般的,看到白泽挥手,屏退他们两人才站起身来,跪安,告辞了。
    出门来,兵部尚书走路都蹒跚了,上将军却气昂昂的,但是在帝京,他的气是不能宣泄出来的,要是让哪里埋伏的侍卫看到他们是怒冲牛斗离开的,且啧有烦言,那祸移九族的事情,很快就从天而降了。
    所以,他尽量控制自己的心情。
    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的模样,“大人,这就是皇上给我出的难题了,您是兵部尚书,您也知道,训练一个人,哪里那样容易啊,他们都是零基础的人,这简直让我为难。”
    “切勿说为难不为难的话,皇上今日的态度,你也看出来了,你我要不能训练一个十万人的队伍出来,我看,下个月,你我的项上人头也是要葬送的了,不管如何,我们好生配合,将这事情做出来吧。”
    “只怕是,训练出来十万个泥腿子,未必就能都上战场。”
    “花拳绣腿罢了。”旁边的兵部尚书苦哈哈伸手,在上将军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一拍——“明哲保身才是第一。”
    “那么,大人你呢,现在又该怎么样呢?”
    “之前是争取自愿入伍,现在,依照我看,只能强制性的来了,我还想要多活几年了,我与将军现在也是秋后的蚂蚱了,需要通力合作,好了,将军从速离开,你我分头行事。”
    “是,是。”上将军一脸的怒气,逐渐的平息了,现在,他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第一件事情就是……不要命的去训练民众,一旦民众训练出来,他的性命就无碍了。
    白泽三不五时的召见尚书府的大人,唯独不召见礼部尚书,现在,白慎国逐渐的和仁义礼智信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召见的最为频繁的还是兵部尚书。
    “在祀与戎,在祀与戎啊。”白泽时常这样感慨。
    看到兵部尚书与上将军去了,他的心情也不好,满以为,此事他们会将满意的答卷给自己的,孰料,他们给自己的却完全是自己想要的,他沉思了片刻,目光落在面前的茶盏里。
    那雨前龙井,好像小小的手掌一般的,在碧绿色的茶碗里载沉载浮,这是茶叶的命运,何尝就不是人的命运呢?
    他微微一怔,眼瞳里有一抹转瞬即逝的阴翳,“内侍监。”
    “是。是。”旁边一个太监立即过来了,看向白泽,白泽说道:“让刑部尚书来一趟,快。”
    “是。”内侍监能感觉到屋子里那压抑的气氛,以及白泽那争分夺秒的焦急,立时三刻就去处理事情了,白泽还在发愣的时间,外面,那长身玉立的刑部尚书已经来了。
    刑部尚书毕恭毕敬行礼,对白泽的召见,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吾皇万岁。”刑部尚书朝着白泽朝贺——“万岁万万岁。”
    “平身。”他犀利的目光落在刑部尚书的面上。“今日着你过来,原是有要事相商,坐吧。”白泽指了指旁边的作为,刑部尚书知道,此乃纵谈的架势,颔首,立即到旁边去了。
    “朕今日要你来,自然是制定严刑峻法来的——”他幽幽的说,声音阴测测的,不过刑部尚书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您说,究竟制定什么呢?”
    “现下,有人对朕不满,你说该如何将这人处决呢?”他目光闪烁,明亮好像北斗星。
    刑部尚书面上有了冷酷残忍的表情,微微一哂,如数家珍一般的说道:“皇上,大家都以为,恨一个人,想要处决那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那人碎尸万段,其实非也……”
    “好一个论调,朕洗耳恭听。”他闲适的坐在刑部尚书对面,笑意莹然。
    “皇上!”刑部尚书信誓旦旦的说道:“想要真正弄死一个人,就是将那人的痛苦延长,让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才是最厉害的。”
    “哈,朕明白了,具体呢?”
    “皇上现在有需要处决的吗?”
    “朕最近耳边总有蚊子在哼哼,朕已经不厌其烦了,今日,朕就告诉你,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朕要你杀鸡儆猴,杀一儆百!你可明白朕的良苦用心,你的刑罚是个开头……”
    他的声音变得冰冷,“从这个人开始,起到一个威慑力,从所未有的威慑力,并且将这刑具给推广下去,让监牢里的犯人,对你闻风丧胆,对朕,肃然起敬,他们就不敢轻而易举说什么造反之类的了。”
    “这个,微臣明白您的意思了。”刑部尚书的眼神跃跃欲试,带着杀戮的红色,冷峻的声音从喉管里发出来——“微臣暂且不能一口就答应您,毕竟此乃千秋万代的大事情,微臣经过周详的考虑,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朕就静候佳音了。”他笑了,站在刑部尚书面前,轻轻拍一拍刑部尚书的肩膀,以资鼓励的模样。“朕将此事交给你,你务必好生去经营。”
    刑部尚书闻言,受宠若惊,声音因为惶恐,在微微抖颤——“微臣,肝脑涂地,报效我皇。”
    “很是,事成之后,朕重重有赏。”他美丽的瞳眸里燃烧起来一种奇诡的光芒,这刑部尚书才不管自己制造出来的刑具有多么变态呢,现在,居然与白泽一拍即合。
    “好了,你退下吧。”白泽挥挥手。
    “是,是。”带着喜悦之情,刑部尚书得意洋洋的去了,看到刑部尚书的背影离开,白泽闭目养神了会儿,站起身来——“预备銮驾,朕要到兵部去看看。”
    “是。”旁边扈从点头,去做准备工作了。白泽看上去波澜不惊,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氛,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白泽早已经酝酿了对一切的统治之心,现在的白泽,是贪婪的,把蛇吞象。
    白泽眉头深锁,他那白皙颀长的手指,轻轻放在眉心,舒缓来自于眉心的压力,眉头逐渐松开,外面内侍监进来,压低了声音,不胜惶恐的跪在地上请示——“皇上,已经准备好了呢,您现在就动身吗?”
    “哦,好。”白泽从那种梦境一般的迷惘中逐渐的脱离出来,站起身来,却,蓦地感觉恶心,天旋地转。
    此时此刻的白泽,哪里知道是因为自己劳碌过度呢?尚且以为是寻常呢,最近,他休息的很晚,起来的却很早,做任何事情都亲力亲为起早贪黑,果真呕心沥血焚膏继晷。
    “哎呦,皇上,您……您没事儿吧。”太监紧张的过来,一把将白泽搀扶住了,白泽一笑,面上浮现了一抹淡淡的愁云,“朕能有什么事情,走吧。”话虽如此,但是他的脚步却比较蹒跚,比较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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