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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得柱和孟娇娘的事情瞒不住了,虽说事后江得柱一直解释一切都是意外,是别人算计了他和孟寡妇,可是相信这番说辞的人并不多,毕竟比起解释,他们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画面。
    江得柱被他爹江有财拎回了江家,当着全家人的面用藤条抽了二十鞭,又被勒令断掉和孟娇娘的不正当关系。
    旧伤未好,一直住在镇子上鲜少来乡下的江得柱媳妇带着几个娘家长工来到江家村,对着江得柱又是一顿打骂,江得柱也不敢还手,任凭他那个母老虎媳妇骂遍他十八代祖宗。
    虽说这件事理亏的是江得柱,可在大多数男人看来,他和孟娇娘的苟合顶多只能说是露水情缘,是一桩风流韵事,他媳妇的这个反应有些太过了。江得柱低三下四地忍让他那个媳妇,任由对方迁怒爹娘长辈,实在是软蛋行为。
    往日村里最出息的后辈成了村里男人女人都瞧不起的软蛋,村长一家的威望都因为这件事降低不少。
    至于孟娇娘就更凄惨了,江得柱家的母老虎连自己的男人都揍,更别提她这个勾引了自己夫婿的狐狸精了。
    孟娇娘的脸被扇成了发面馒头,家里一些值钱的物品都被母老虎派人搜刮走了,她咬定这些年江得柱的私房钱都花在了孟娇娘身上,还煞有其事拿出了一个账本,即便那些东西被她抢走,孟娇娘也求诉无门。
    当初孟娇娘被赶出孟家的时候只得到一间摇摇欲坠的破草屋,这些年,她靠着皮肉将那间破草屋变成结实的石砖房,屋内的摆设都是她一件件添上去的,胭脂水粉、衣物首饰,这些东西不全是江得柱一个人提供的。
    江得柱媳妇的这个举动可以说毁掉了孟娇娘这些年的心血,将她再次打回原型。
    这还没完,在孟娇娘看着被扒墙的房子痛不欲生的时候,江得柱媳妇直接让丫鬟给她灌了一碗堕胎药,几个粗使婆子更是重重踢踹了她的肚子,务必要打掉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所有人都觉得孟娇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应该保不住了,可在连续灌下三碗强效堕胎药后,孟娇娘肚子里那块肉依旧顽强地活着。
    就连江得柱媳妇请来的老大夫都说不清其中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的谣言,说孟娇娘肚子里怀的是讨债鬼,在没讨到欠债之前是不会离开的。
    这个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江得柱媳妇也被孟娇娘肚子里那个小野种的顽强吓到了,带着仆妇家丁,绑着江得柱回了镇子上,似乎不打算再理会孟娇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不过临走前,江得柱媳妇让人警告孟娇娘一番,不准她带着那个野种靠近江得柱,要不然,就打断她的双腿,让她再也没办法走路。
    江得柱的媳妇和衙门有点关系,即便打断了孟娇娘的腿,也完全可以靠银子解决这个问题。
    孟娇娘被吓到了,老老实实在那个破旧的房子里养胎,一时间也不敢再作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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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娘子请留步,我们管事想找你聊聊。”
    这天白兰卖完糕点,被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拦下。
    白兰看了眼那个小厮的打扮,又看了眼他手指的方向,意识到自己的大主顾来了。
    白兰选择红豆糕作为自己销售的第一种糕点自然是有原因的,她记得当地最大的糕点坊五芳斋的招牌点心就是红豆糕,如果听说市面上出现了一种比他们店里卖的更好吃的红豆糕,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将方子买过去。
    白兰在侯府学到的点心方子很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点心还是这个朝代没有的,白兰并不介意卖几个方子,换取前期开店的资本,而五芳斋正是白兰的目标之一。
    不过虽然计划周详,当五芳斋的管事真的找到她的时候,白兰还是忍不住有些心慌。
    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如果和五芳斋产生争执的话,无异于鸡蛋撞击鹅卵,如果五芳斋想要强抢她手里的秘方,白兰也没有反抗的机会。
    在靠近管事等候的茶馆雅间时,白兰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冒进了。
    “媳妇。”
    江流走在她身后,因为没有想过她会突然停下脚步,直接撞在了她身后。
    白兰身体前倾差点跌倒,好在江流反应快,一把将她揽住。
    这些日子吃得好喝的好,江流的体型膨胀了好几圈,白兰看了眼身后高高大大的傻小子,勉强多了几分安全感。
    “江娘子,我请您来的意图您应该心中有数吧,我们东家想要买下您手中的方子,您开个价吧。”
    作为五芳斋的管事,他有傲气的资本,即便这会儿是他有求于人。
    “管事愿意出什么价格?想来管事也调查了我的身份,知道我现在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医治我的相公,如果管事给出的价格太低,我宁愿日日摆摊叫卖,虽说辛苦了些,可至少挣得钱是源源不断的。”
    白兰开门见山,如果五芳斋给出的价格足够高,她自然愿意卖掉红豆糕的方子,反正这也是她之前就计划好的。
    “我们东家愿意出五十两。”
    管事的表情有些傲然,五十两不是一个小数字,眼前这个女人只是一个乡野村姑,能够改良红豆糕的方子也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想来听到五十两银子应该开心坏了吧。
    “管事既然没有诚意,那就不用再谈了。”
    白兰说话的时候掌心全是湿汗,表现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等等!”
    看白兰转身要走,管事将人喊住。
    “江娘子好胆量,难道不知道得罪了我们五芳斋意味着什么?”
    管事的话中隐隐带着威胁,他的眼神就跟鹰隼一样,死死盯着白兰。
    “不准凶我媳妇。”
    江流挡在白兰面前,冲着管事龇牙,一副他不听话就要咬他的凶狠表情。
    只可惜眼神不够狠辣,只让人感觉凶萌。
    江流的反应让白兰心间一颤,她将小傻子拉到自己身后,心中长叹一口气,她都不知道该拿这个江流怎么办了。
    有时候,她希望他清醒过来,这样她能够肆无忌惮的报复,有时候她又希望江流能够傻一辈子,大家就这样平安无事地相处着,似乎也挺好。
    “贵府的吴老爷是修桥铺路的大善人,我虽是一个乡野村姑却也听说过吴老爷的善名,不信吴老爷会为了一个糕点方子为难我这个小妇人。”
    白兰口中的吴老爷是五芳斋的东家,也是当地有名的大善人,白兰当初将目标定在五芳斋上,也是因为吴老爷的好名声。
    因为这样的大善人不论是真心向善还是有心作秀,对名声都是极其看中的,不会为了一点银钱就作出伤天害理之事。
    果然,在听到白兰这番话后管事的脸色变了变,他倒是没想到白兰这个村妇会有这样的胆量,在他言语威胁后用东家的名声反将他。
    最后管事用五百两买下了白兰手中的红豆糕的方子,而白兰从此以后不能再叫卖红豆糕,双方银货两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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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当白兰掏出五张一白两银票的时候,江苗氏差点没把眼睛瞪出来,她翻来覆去地查看着那两张银票,还时不时用手拧自己的大腿,怀疑自己还在做梦。
    “娘,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白兰低下头,一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我怀孕了,这些天我肠胃不好,本来只以为是着凉了,想配点药吃,于是白天去镇上卖糕点的时候顺便去药房找了一个老大夫把脉,大夫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都怪我这个当娘的糊涂,这些日子忙着照顾相公,忙着糕点生意,居然一直没察觉到她的存在。”
    白兰特地选了这个时机,在确诊怀孕的当天家里就来了一笔五百两的进项,她要让老太太相信,她肚子里怀的这个孩子,就是他们江家的小福星。
    她要把上辈子亏欠这个孩子的,通通还给她。
    第204章 颤抖吧渣男13
    “怀、怀上了!”
    江苗氏愣了愣, 手里的几张银票都快拿不住了。
    在儿子变傻之前,江苗氏对孙子孙女是没有执念的, 因为只要儿子还活着, 她就不会缺少孙子孙女。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儿子变傻了, 他现在就和四五岁孩子一样, 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是什么。而且江苗氏也不知道, 儿子这种傻病会不会遗传给下一代。
    这些日子江苗氏一直在犯愁,她愁小儿子的子嗣太少,就大虎这么一根独苗苗, 将来万一有点什么,儿子的香火就断绝了。
    因为这份担忧, 小孙子江大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节节攀升,仅次于她的宝贝儿子江流。
    “三个月啊。”
    江苗氏喃喃自语, 算时间,是儿子摔伤脑袋前就怀上的。
    “好好好!”
    江苗氏的脸上瞬间就多了几分喜色,“兰儿啊,你想吃点什么, 娘给你做去, 怀孕的人就得吃点好的。”
    这些日子儿媳妇挣了不少钱, 加上今天上交的五百两,足够普通农家一辈子舒舒坦坦过日子了,有了钱的江苗氏自然也不吝惜鸡鸭,一心琢磨着要替儿媳妇和宝贝儿子好好补一补身体。
    “前段时间忙糊涂了, 等会儿吃完饭我去你林婶子那儿抓三十只小鸡崽回来,待你做月子的时候,顿顿都给你煲鸡汤。”
    既然有钱了,而且这钱还是儿媳妇赚来的,那就不能省,江苗氏打定主意要去抓几十只鸡鸭回来,最好再养两头猪,屠户那里买来的猪肉总归没有自己养的猪肥。
    “娘,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先是发现我怀孕三个月了,再是谈成了一笔大买卖,以后相公看病的银子有着落了,咱们一家的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白兰没有直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福星,她说了一半藏了一半,留了足够的余地让江苗氏自己遐想,这样的效果远比她自己说出来要好。
    这种说话之道,也是白兰上辈子从侯府学来的。
    果然,听了白兰的话江苗氏忍不住深思起来。
    她向来就是一个很信命理的老太太,当初之所以那么宠爱小儿子也是因为小儿子出生后江家接二连三出现喜事,后来宠着宠着宠惯了,即便意识到儿子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也已经改不过来了。
    江苗氏看了眼儿媳妇尚未显怀的肚子,又看了眼手上还热乎着的五张银票,对于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多了几分好感。
    当然,这只是白兰计划的第一步,接下去,她会让家里出现越来越多的喜事,印证她肚子里怀的是小福星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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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三家今天又杀鸡了?他们不是分家了吗,就靠江婶子和白兰干活俩人哪够这样挥霍的。”
    “谁说不是呢,你看江大和将二哪个不比江三家条件好,偏偏这两家的日子过的都没有老三家宽裕。”
    午饭的时候,江家再一次传出鸡汤的浓郁香味,村里不少人都捧着饭碗坐在院子里,一边吃碗里的野菜粥,一边嗅着鸡汤的香味下饭。
    大家都听说了白兰怀孕的消息,但是村里谁家没有过孕妇呢,除了坐月子的时候可能会狠心杀一只鸡,平日里没人会动这个家庭重要财产。
    尤其是下蛋的母鸡,更是金疙瘩,家里不懂事的孩子要是赶追着鸡鸭撵,还会被家里人一顿削打,生怕他们吓到了鸡鸭。
    而江家就不一样了,自从听说了白兰怀孕的消息后,隔三差五就能够闻到江家厨房里传来的肉汤的香味。
    有时候是鸡汤,有时候是大骨头汤,浓郁的肉香把大伙儿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出来了。明明之前江家几个儿媳妇怀孕的时候也不见江苗氏那么大方啊,村里都猜测,前段时间白兰去镇上卖糕点是不是赚了很多银子,所以才支撑得起这样的挥霍。
    也不是没人打过江家的主意,前些天就有人半夜翻墙进入江家,想要偷点值钱的东西,结果江家那个废物江三虽然变傻了,手脚却格外灵活,将那个翻墙的小贼打地鼻青脸肿。
    这或许还和江家这些日子伙食变好了有关,在大多数人营养不良身形消瘦的年代,江流被养的白白胖胖的,甚至还二度发育,个子又往上窜了窜,第二天那个小贼的家人去江家闹事的时候,块头最大的那个男人直接被江流举了起来,扔在地上。
    从那以后,大家对江流的武力值有了更直观的认识,那些觊觎江家家财的宵小也碍于江流的存在偃旗息鼓,不敢对江家动手。
    大伙儿都觉得江苗氏和白兰的运气好,人家家里好端端的孩子摔傻是天塌下来的祸事,他们家孩子摔傻反而摔掉了一个浪荡子,摔出了为家人遮风挡雨的房梁柱,即便脑子傻了一些,也不算事坏事了。
    与江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孟寡妇。
    自从她和江得柱的事情曝光后,她家就开始断炊了。
    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江得柱媳妇抢走,又因为怀孕的缘故,她想要再接一些皮肉生意都没有男人愿意上门,孟寡妇本来就是一个不事生产的人物,现在没了男人补贴,自己又没有一技之长,自然面临饿死的窘境。
    接二连三的厄运让孟寡妇怨恨上了肚子里那个孩子。
    如果没有怀上这个孩子,她就不会走了江流那步错棋,导致一步错,步步错,如果没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即便她和江得柱的事情东窗事发,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江家那个母老虎抢走,她也可以靠出卖色相赚取银子、胭脂水粉、布料首饰……
    总而言之,只要没有这个孩子,她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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