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越美,丑的越丑。
    这样的场景是周寒的预料之外的。
    不过对于他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秋白祭的喜欢,而不是那些无关紧要的路人,他对着秋白祭伸出手中的花来,正要说话,却被秋白祭抬手阻止了。
    秋白祭看着周寒,看着他即使被众人非议也极为淡定自信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趣味。
    在秋白祭的眼里,周寒浑身上下的运全是扭曲的,时有时无,时而浓郁,时而淡薄。因为自己的来到,他身上的运似乎被冲淡了些许,可很快的,又恢复了诡异的波动。
    秋白祭遗憾的发现,因为不知名的压制,她无法凭空看出在周寒身上发生了什么。
    不过,也快了。
    看着周寒,秋白祭缓缓说道:“我是来拒绝你的。”
    这个答案不出所有人的意料,却唯独出乎周寒的意料。
    周寒的手僵了僵,眼底闪过一丝意外,却很快的恢复了平静,他对着秋白祭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会放弃的。”
    秋白祭随意点了点头:“那是你的事情。我只负责拒绝。”
    即使是这样无礼的话语,周围的人也没有生出一丝异议来。众人只觉得秋白祭的回复,符合极了她应有的态度。
    那些曾经觉得周寒相貌堂堂的人,也仿佛忘了刚才自己的态度一般,连连点头——秋白祭这样的大美人,怎么可能会答应这样的长相的一个男人。
    周寒并不理会他人的评价,他直直的看着秋白祭,勾着唇,丑陋的面上满是光芒,竟然显出了几分魅力来:“总有一天你会答应的。”
    这样一句堪称嚣张的话,在这周遭的人眼里就是一个笑话。甚至有人不小心偷偷笑出了声来。
    秋白祭看着周寒,摇了摇头:“不会有这一天的。”
    说完,她愉悦的转过身离开,不再理会周寒的反应。
    真是有趣,刚才在周寒的身上,他的运达到了以他的命运线绝不可能达到的浓郁程度。
    回到了寝室,庞巧巧已经不见了,而原本还对着周寒春心萌动的闻盼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之前的异样风过无痕没有留下丝毫存在过的迹象。
    迟柔回到寝室的时候,人群才刚刚散了没多久。
    看到迟柔的时候,闻盼的脸色有些不对劲。
    原本还想要凑到秋白祭身边搭话,在见到迟柔之后,她很快的就收拾了话头,想要避开迟柔。
    迟柔却不准备放过闻盼。看着闻盼这心虚的模样,她“嗤”的冷笑了一声:“心虚?”
    闻盼自然是心虚的。
    她一直知道自己嘴巴多,所以重要的事情,常常暗自告诫自己不要胡乱说话。
    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以前没遇上事,没吃过苦头,哪里改的掉这恶习?
    今天上课前,和自己朋友聊天的时候,不小心就把迟柔和人开房的事情给说了出去,可谁知道,那朋友是个比闻盼都八卦的,三下五下的,就得到了一手消息。
    可以说,迟柔和别人睡了,还把人给恶心吐了,这个消息的传播,还有着闻盼的一份功劳。
    迟柔当初和闻盼说秋白祭和人开放就是看中她的大嘴巴。
    可这大嘴巴害了她自己的时候,她就无法忍耐了。
    迟柔迟迟没有等到闻盼的回答,心头怒意升腾,她愤怒的走到了闻盼的身后,一把把闻盼给掰了过来,和闻盼面对着的,眼底满是怒意:“我说话呢,你没听到么?”
    闻盼一时不备,被扭了个正着,肩膀隐隐发痛。也不知道迟柔这么小的身体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闻盼痛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原本还有点心虚愧疚,可面对着这样的迟柔,她也没有了道歉的心思,怒道:“我心虚什么?我你开房又不是我开房!有脸做没脸让人说么?再说了,我又不是罪魁祸首,你找我算账是怎么回事?”
    迟柔和闻盼打过交道,知道这人又傻又天真。
    可遇上这样的事情,得到闻盼这样的反应,却让迟柔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
    闻盼却真的觉得委屈了。她那朋友追根究底去八卦的时候,闻盼也知道事情闹大了,阻止过,只是失败了而已。
    闻盼对于迟柔的反应却是心底有着怨气的,这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她明知道自己是个大嘴巴,还特意告诉自己秋白祭和老男人开房去了,可轮到她自己,她却嫌弃自己话多了。这不是双标么!
    可闻盼也知道,这件事终究是自己理亏,也只能忍了一肚子的话。
    不过……闻盼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心底还是觉得生气:“你明知道我嘴多,还告诉我秋秋昨天和别的男人去开房了。昨天我没想到,今天看到你这么生气,总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要借着我的嘴传秋秋的坏话,可没想到不小心自己掉坑里了却又怨上我了!”
    说到秋白祭,迟柔的脸色一变。
    刚才看到闻盼的时候,怒火冲昏了她的理智。被闻盼这么一说,倒是让迟柔想起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迟柔看向了秋白祭的右手手腕,那里被衣袖遮掩着,也不知道那手镯还在不在原地。
    思索间,迟柔当机立断——不能再和闻盼纠结之前的事情了,她必须得尽快把手镯交给那个人才行。
    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摸一摸自己的脸,却意识到了自己的脸早就恢复了以往粗糙平凡的模样,她硬生生的停住了手,看向了秋白祭:“秋秋,我送你的手镯,还在么?”
    秋白祭似笑非笑,冲着迟柔抬起手,露出那个银色的绞丝镯子来。
    迟柔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悦,她很好的掩饰了自己脸上的急迫,对着秋白祭说道:“秋秋,镯子先借我几天,可以么?”
    原主很少拒绝迟柔的请求,迟柔也没有想过秋白祭会拒绝。她甚至没有婉转一点点,直截了当的就这么问了。
    秋白祭看着迟柔,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没有几天前好看了。”
    闻盼被晾着还带着气呢,听到秋白祭的话,凉凉的加了一句:“哪里是没有之前好看了,这脸,丑了。”
    迟柔最不能被人说的,就是“丑”字。
    她猛地看向闻盼,差点张嘴想要和她吵架,然而,想到这个镯子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她只能勉强压抑住了自己的脾气,好叫秋白祭放心的把镯子交到自己的手里。
    她扯了扯嘴角,就当是笑了:“最近遇到的事情比较多,皮肤有点差了。秋秋,镯子……”
    秋白祭没有理会她的言语,直视着迟柔,声音轻轻柔柔的,却带着冷淡的挑衅:“你和别人开房的事情,是我告诉闻盼的。”
    迟柔的话头死在了喉咙口,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秋白祭,眼底带着震惊。
    秋白祭的言语和行动,显然都超出了她对秋白祭的认知。可是,紧紧牢记自己回来意图的迟柔却丝毫不敢和秋白祭撕破脸,下意识的就赔了个笑脸。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举动的迟柔,整个脸活像是吞了个苍蝇一样恶心。
    闻盼看着迟柔这低三下四的模样,哪怕是个猪脑子也知道这人不对劲了。
    冷冷笑了一声,心底对迟柔多了几分防备。
    被闻盼讥讽是迟柔无法忍受的,可是她更想知道的是:“你告诉闻盼的?我们不是朋友么?”
    秋白祭直视着迟柔的脸,勾了勾唇反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告诉闻盼我和别的男人去开房了呢?”
    一句迟柔已经忘却的话,在这个时候却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样的时候,所有的辩驳都变得那么无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秋白祭做的,不过就是迟柔做的事情的翻版而已。迟柔清楚这一点,因而更清楚她再也没有立场诘问秋白祭。
    她的目光渐渐的移向了秋白祭的手镯。
    自从昨天开始,一切都开始失控。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秋白祭手上的这个手镯。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迟柔一定要拿到这个手镯。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辩解,可是她心底很清楚,手镯,比现有的一切,都要来的重要的多。
    秋白祭的手缓缓地抬了起来,露出洁白手腕上的银色镯子。
    她看着迟柔,问道:“你想要这个镯子?”
    迟柔抬头看着秋白祭,等着她的条件。
    不管是钱,还是男人的资源,只要秋白祭提出来,迟柔哪怕去死,也要取来换这个镯子。
    秋白祭勾了勾唇,看着镯子上那奄奄的灰色死气,轻声说道:“可我,却偏不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迟柔:我就是去死,也要这个镯子。
    秋秋:你死,不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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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不给手镯,就意味着,迟柔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她想要的。
    迟柔的面色一寒,看着秋白祭的目光就变得危险了起来。
    她愿意为了手镯在秋白祭身边忍受那么久,就绝不可能那么简单的放弃。
    她盯着秋白祭,试图看出她的想法来。
    可是看了许久,也只能从秋白祭浅色的眸子里看出平静无波。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却又万事不挂心的平静。
    迟柔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秋白祭,冷冷讽刺道:“是我告诉闻盼你去开房的,那又怎么了?”
    闻盼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想要说什么,又顾忌着秋白祭,只能在心底暗骂迟柔阴险。
    迟柔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她只想要拿回自己的手镯。
    她看着秋白祭,继续说道:“朋友?谁会把你当朋友?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到处勾引人,不知道别人怎么骂你的么,绿茶婊,□□的婊啊!”
    说着,迟柔开心了起来,越发的嚣张了。
    她看着秋白祭,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到屈辱和震惊,可是让她意外的是,即使是这样的侮辱,秋白祭的眼底也依旧是之前见到的模样,清澈,平静。
    迟柔心底的不甘渐渐的上涌。
    是这样,又是这样!不管是什么自己在乎的东西,在秋白祭这里总是这样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管是别人的喜欢,还是那些她触之不及的贵重礼物,秋白祭总是这样故作姿态,就仿佛她天生应该得到这些旁人得不到的东西一样。
    “嫉妒。”在迟柔以为秋白祭不会说话的时候,秋白祭却发声了。
    迟柔看向了秋白祭,看到这张她嫉妒又渴望的脸,听到她轻飘飘的重复着她阴暗不愿意示人的心思:“你嫉妒,你渴望拥有我拥有的一切,却没有与之匹配的魅力。你的诋毁全数出于你扭曲的自尊和嫉恨,你想要用言语刺痛我,以获得你从来无法在我身上获得的优越感。”
    秋白祭的言语是这样的犀利,简单的刺破了迟柔的心。
    迟柔很清楚秋白祭说的都对,也正是因为她说的都对,才越发的让迟柔感受到了无法逾越的差距。
    如果没有手镯,那是迟柔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底气。
    迟柔的目光忍不住扫过秋白祭袖口遮掩的地方。
    她看着秋白祭,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思,那么我们也没得做朋友了。秋白祭,那是我送你的手镯,你把手镯还给我。”
    图穷匕见,迟柔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她不知道如果这样秋白祭都不愿意给她镯子的话,她应该怎么办?
    是像个小偷一样去窃取,还是像个强盗一样去抢劫,亦或者是其他的不可告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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