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涛一共发了两条消息,并没有太多的东西,这让陈杨觉得有点轻松。
    第一条是,“你已经完成了你的部分,但是你要知道,有些时候我说了不算。”
    陈杨盯着这句话,很久,他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他完成了任务,本来应该是和赵涛那个组织没有任何的联系了,但是现在赵涛告诉自己,他说了不算。
    那就代表着之前承诺的都是假的咯?陈杨感觉自己像是被耍了,一阵愤怒冲上心头。
    但是很快陈杨就意识到,赵涛应该也是很无奈的。
    陈杨的头又开始痛了,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陈杨咬着牙,跌跌撞撞地下楼,然后喊着保姆的名字。
    保姆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看到陈杨已经是满头大汗的样子了。
    陈杨好不容易走下了楼,但是走到楼梯口,就再也不能往外迈出一步了,他感觉头疼欲裂。
    他坐在最后一个楼梯上,然后两只手撑住脑袋。
    保姆看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说:“你怎么了?杨杨,哪儿不舒服?”
    “头疼,”陈杨艰难地开口,“阿姨,有头疼药吗?”
    保姆急忙说:“有,我去给你拿。”
    陈杨没什么反应,他现在做动作实在是太难了。
    保姆很快捧着一杯水和一瓶药过来了。
    陈杨接过来就要吃,保姆说:“两片。”
    保姆看他那个样子,又说:“这药能不吃还是不吃,你能忍忍吗?”
    陈杨没说什么,一把抢过药瓶子,然后到了三片,吞进了嘴里。
    保姆手里的杯子也被陈杨抢去,陈杨端着杯子一饮而尽。
    保姆看看手里的药,又看看陈杨,有些担心地说:“这个不能多吃的。”
    “没关系,太疼了。陈杨感到有点烦躁,他慢慢地爬起来,然后往楼上走。
    保姆看着陈杨晃晃悠悠的背影,很想上去扶一把,但是保姆只是说:“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陈杨只是虚弱地摆摆手,头也不回地往上走。
    他好不容易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黑暗,无边的黑暗。
    陈杨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床在那个地方,他一下子躺在了床上,然后把头埋进枕头里。
    头疼,还是头疼,吃进去的药还没有发挥作用,陈杨感觉自己跌头痛比刚才更加的严重了。
    陈杨很想睡觉,但是他现在连睡觉都做不到了,他睡了太久,现在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令人作呕的黑暗。
    陈杨睁开眼,看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依然是亮着。
    她拿过手机,看赵涛给自己发的第二条短信。
    这条短信是在前几天发过来的,那个时候陈杨应该在睡觉。”
    陈杨点开,上面只有一句话,“接电话。”
    他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通话记录,果然有一个赵涛打来的电话。
    当然,其中也有孙倩打来的电话。
    还有一个班主任打来的电话,陈杨皱了皱眉头,把那条通话记录给删除了。
    没有陈国栋的来电,甚至一条短信都没有。
    陈杨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
    他不知道陈国栋现在到底在哪里,陈杨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去找陈国栋,甚至给他打一个电话。
    她在等待着陈国栋主动找自己,但是陈国栋似乎没有吧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么多天,连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陈杨突然觉得无比的烦躁,他把手机扔下,然后狠狠地从床上站起来。
    头还是痛,但是陈样已经不在乎了,他把自己的头疼代成一种挑战,疼吧,越疼越好,我是不会采取什么措施的。
    他站起来,开始翻腾着自己的衣柜。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一种冲动。
    他要出去。
    头很疼,似乎有加重的趋势,一切都在阻止着陈杨的行动。
    但是陈杨就像是较劲一样,偏偏不如自己的意,他开始疯狂地动脑,疯狂地思考。
    混乱的思绪伴随着记忆回到他的大脑里,陈杨费劲地从衣柜的最里面拽出一件外套。
    突然间,陈杨感觉到一阵恶心。
    那是一种想要呕吐的**,陈杨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径直冲向了卫生间。
    陈杨对着洗手池干呕着,感觉要把灵魂都呕出来了,但是什么都没有。
    一切肮脏的东西都在他的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出来。
    好半天,陈杨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了的时候,他才慢慢地停下来,然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脸色苍白,明明已经睡了很多天,但是眼睛下面还是有着很重的黑眼圈。并且因为睡得太多,脸颊虽然消瘦,却有着一种病态  的浮肿。
    陈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到一阵厌烦,她伸手,然后一拳打倒镜子上。
    鲜血染红了镜子,镜子上裂开了蜘蛛网般的裂缝。
    陈杨这才感觉到痛。
    他看了看流血的手,感觉大脑清醒了一些。这样的疼痛居然让他有种轻松地感觉。并且看着自己的血流出来,有一种身体里的  污秽都出来了的感觉。
    陈杨惊奇地看着那些红色的液体,疼痛让她开心,这样似乎脑袋上的疼就会减轻了。
    不管减没减轻,陈杨都觉得自己跌思绪终于不用放在头上了。
    她端着那只流血的手,开了门,往楼下走。
    走到楼下的时候,陈杨看到保姆还在客厅里,于是对保姆说:“我的手受伤了,给我包扎一下吧。”
    保姆回头一看陈杨,正好看到了那只还在滴血的手。
    陈杨的手上的血一直没有停过,从自己的门口到楼下,滴了一路。陈杨回头看一一路的血迹的时候,居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知道自己很变态,但是这总想法根本控制不住。
    陈杨几乎是有些兴奋,但是保姆看到陈杨的手的时候,吓得经叫了一声。
    陈杨皱皱眉头,说:“没什么事情,小伤。”
    保姆走过来,然后看了一眼,说:“这还是小伤?你的去医院包扎一下,你看你流了多少血?”
    第一百四十七章 清除记忆
    陈杨听到这句话,感到很抗拒,他说:“我不要去医院,你给我包一下就好了。”
    保姆皱着眉头去拿医药箱,一边拿一边说:“你这样会留下疤的,而且手里面有碎玻璃,得夹出来。”
    陈杨坐到沙发上,欣赏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说:“那就夹出来啊。”
    保姆停下脚步,把医药箱放下,看着陈杨说:“孩子,你到底是怎么了?”
    陈杨低着头不说话。
    保姆叹了口气,坐下来,给陈杨包扎手上的伤口。
    碎玻璃都嵌到陈杨的肉里面去了,保姆拿着小钳子艰难地处理着。
    陈杨痛的额头上都冒出来汗,但是他坚持着,并且要看着自己的伤口。
    这是一种报复的快感,虽然陈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报复谁。
    保姆一边处理着,一边又叹了口气,说:“孩子,你最近真的不太对劲。”
    陈杨明知故问,“我怎么了?”
    保姆看了他一眼,那张明显的有些病态的脸,说:“你每天睡觉,可还是状态很不好。”
    陈杨看看保姆,又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说:“我是每天睡觉,我没觉得自己状态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保姆说:“你这手是怎么弄得?”
    陈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小心把玻璃打碎了——对了,等会叫人来换个镜子。”
    保姆几乎是有些同情地看着陈杨,她说:“你不能这么折腾你自己,杨杨,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不要憋着。”
    陈杨看了一眼,这个在自己家里已经工作了几年的保姆,心里一声叹息。
    他现在宁愿谁都不要来关心自己。
    陈杨缓缓地说:“我真的没什么,最多就是有点心情不好,没事的。”
    他不想让保姆担心,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他知道并没有人能够解决他的烦恼,保姆这么问,是处于对自己的关心,但是自己并  不需要这样对关心。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呢关心自己了,但是陈杨还是抗拒,抗拒眼前的一切,不管是什么。
    陈杨看着自己手上的纱布,虽然疼,但是感觉并不像是自己的手一样。
    保姆给他收拾好了伤口,然后把医药箱收起来,一边收一边说;“你要是是在难受的话,就出去转转,让自己放松一下也好。”
    陈杨躺在沙发上,说;“我不想出去。刚刚还想,现在不想了。”
    保姆看了他一眼,说:“你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从来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陈杨一歪头,看着保姆,这是除了陈国栋以外,这几年和自己走得最近的长辈了,所以保姆这么说话,陈杨并没有不适应的感  觉。
    但是陈杨现在不喜欢被人这么说了,他很不喜欢“孩子”这个称呼。
    但是保姆的话还是有些触动了陈杨。
    陈杨看着保姆,说:“我什么都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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