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不是在做梦??
    男人恶劣地将手指放到她嘴唇上,用指尖窥探着她呼吸的频率,耳鬓厮磨,性感的声音清淡如羽毛:“女王陛下可还满意?”
    听见这声音,靳小爱猛地睁开眼睛,浑身一个颤栗,酒醒了一大半,惊恐地看着男人的发丝,发现自己正处在衣衫不整的状况中,屏住呼吸,不确定地唤了声:“阳剡?”
    “你希望是谁?”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嘴唇仍旧在她身上煽风点火,柔软的嘴唇和皮肤接触的每一下都让她止不住颤抖,“女王陛下好像对微臣不是很满意。”说着抬起她的下巴,精致的面孔压下来。
    靳小爱这下彻底清醒了,迅速用手捂住嘴,“——不可以!”
    男人的吻最终落在她手背上,灼热的气息从指缝中钻到皮肤上,她又恼又怒,双手不敢挪开半点,死死捍卫着红唇不被侵犯。
    男人天生带着致命魅惑的声音蕴着怒:“我不可以,谁可以?”
    联想到上一次被他弄得浑身发软的场景,靳小爱至今心有余悸,看他终于稍微拉开一些距离,她才放心地松开手吸了口新鲜空气,“谁都不可以。我们已经分手了,所以你也不可以。”
    他沉默凝视她几秒,而后赞同地颌首,“是这个道理。”
    “那你还压着我干嘛!?”身上的礼服已经褪到腰间,好在她穿了隐形内衣,只是胸前那对不听话的柔软大有呼之欲出的迹象,稍有不慎就会被彻底看光,他曾经欣赏过她的身体,可那时候他没有意识,现在互相都清醒着……
    她脸烧起来,气急败坏地拿膝盖顶他,“你这叫非礼,是犯罪!再这样我报警了!”
    “膝盖往哪顶?”阳剡反应很快,成功避开女人的偷袭,抓着那只作案的长腿,笑容邪气:“想让我断子绝孙?”
    靳小爱迅速坐起来用被子把自己包好,“大不了阳家的烟火我来续。”
    他握住她的脚,“要给我生孩子?”
    “生你个大头鬼!我只是单纯的想让我儿子继承你们家的财产,外面不都说我妈看上阳氏的钱么?干脆由我来把这事儿落实了。”清醒后的少女已经恢复了女流氓特质。
    “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让老头子知道会气绝身亡。”他勾起嘴唇,指腹轻轻在她脚跟摩挲,不加掩饰道:“让你搬回家是为了哄他开心,适得其反可就不好了。”不入耳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那语气听上去就像是在说情话。
    靳小爱内心鄙夷,不过也算是找到了他逼她搬回来的诱因。
    不客气地说:“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否则……”她目光戾戾地盯着男人某个部位,“迟早的事儿。”
    阳剡先是一笑,“想生孩子可以通知我。”想起她刚才确认他身份时的反应,眼中残留的温度迅速褪去,“至于别的男人,我劝你打消这主意,敢碰你的人,除非是不想要命了。”很平淡的一句话,说得掷地有声,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以为你是谁啊?地球主宰者?”
    面前的男人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领口半开,锁骨露在外面的样子实在是犯规,如果不是因为她正在特殊时期,犯罪的恐怕就要换人了。
    男人那张清心寡欲的眼被染上了某种不知名的色彩,一瞬不瞬注视着她,笑着开口:“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进去待一辈子。”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抵就是如此了吧。可他明明什么都有了,从他眼中却看不到任何幸福感和满足感,两个人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时常在午夜梦回时对上那双眼睛,里头的孤独与落寞,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可怜。
    靳小爱被男人笃定的眼神吓得心惊胆战,和他退开半米距离,“变态!”
    阳剡说:“好好回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比比谁更变态。”
    靳小爱陡然想起刚才的梦境,是那么真实的骑在男人身上解他的扣子,现在是真实的,那么,和这套动作连贯的刚才……
    不是梦。
    想起刚才那个胡作非为的画面,她羞愤得无地自容,只能硬着头皮佯装自己记不清发生了什么,朝他挤出个笑容,团着一团被子乖巧地蹲坐在床头,像个小雪人。
    一改刚才的态度,突然甜声说:“我口渴,能帮我倒杯水吗?”为了加强卖萌效果,还夸张地眨了眨眼:“可以吗?哥哥。”
    这小妖精。
    看到一瞬间从女王化身小女佣的少女,阳剡一股火憋在身体里,想发出来又使不上力,伸出长臂把那一坨全捞进怀里,指着大开的领口,脸上的表情大意是:【谁解的谁扣回去。】
    靳小爱自知理亏,而且这种时候也不适合跟他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分场合硬刚是莽夫行为,新时代学霸少女靠智慧取胜,能屈能伸才是制胜法宝。
    少女乖乖伸出双手帮他把扣子扣上,附赠他一个甜美的微笑。瞅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阳剡心里也没那么憋屈了,松开她不再为难她,“滚到里面去,我要开门了。”
    靳小爱听话地滚到另一头,然后反应过来,“那个字读‘挪’你可以让我挪进去。”
    阳剡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挪一个给我看看。”
    靳小爱整个身体都卷进被子里了,别说挪个脚,弯腰都不行,除了滚好像没有别的字可以用。
    “名校女学霸,嗯?”
    “别以为你高考满分就了不起!”
    “你每次张牙舞爪的时候,我都想上你。”
    “……”死变态!
    靳小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冲男人的后背做了个鬼脸,在他回过头来之际迅速收回,一派淑女地笑望着他。
    他很吃这一套,明知道这是她的阴谋诡计,依然孜孜不倦地往陷阱里跳。
    阳剡心里咒骂一句,转身下了楼。
    佣人把水端进来,看到床上凌乱的床单和男人的外套,朝少女点头笑了笑,说:“少爷回西街那栋别墅了,走前交代厨房炖了益气补血汤,二小姐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呀。”
    “那妖孽走了?”
    “是呀,少爷从不在家过夜。”
    “为什么啊?”靳小爱很好奇这件事,明明是自己的家,那只孔雀却从不在这睡。
    佣人不敢谈论雇主的事,摇摇头说:“我……不太清楚。”
    阳剡坐进车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他恨这栋房子,恨这里面的一切。
    每每踏进这里,就会想起母亲那双失望痛苦的眼睛,让他情绪产生巨大的动荡,从十三岁那天晚上开始,夜深人静时,他独自在深渊的边缘痛苦挣扎,之后的日子,他的性格越来越冷漠,像一具没有感情的驱壳,除了有一副斯文的皮囊,冷漠暴戾占据了他的全部人格。
    直到遇到她。
    是她让他感受到活着的滋味。
    他一定是疯了。
    为她失去男人的尊严,一次次跨越他的底线,做着一系列傻逼的事情,不是疯了是什么?
    她说的不错,他确实在看心理医生。
    他呼出一个号码,“江医生,我想通了。”再这样讳疾忌医,他缺失的恐怕会是更多的记忆。
    但他答应去江盈的诊所不是因为时不时空白的记忆。
    只有被判定自己有病,才能解释他现在的种种行为。
    想起苏芩池的话,他忽而冷笑。
    什么狗屁爱情他是不信的,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这样东西。
    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
    说他自私也好冷血无情也罢,这一次,就算她爱上了别人,他也绝不退让,硬抢也要把她绑到身边。
    头痛欲裂,他挂掉电话,抱住脑袋,表情痛苦地握紧方向盘。
    等再抬眼时,双眼已经从孤傲冷清变成潋滟秋波,精致的面孔漾开妖冶妩媚的浅笑,就像旧时脂粉未施的绝色美人。
    他望一眼面前的阳家别墅旧宅,目光聚焦在对面的画室小楼:“小可爱,妈妈回来了。”
    短暂的停留,妖冶的男人发动引擎。
    跑车扬长而去。
    *
    第二天。
    靳小爱把礼服送去干洗店,她在官网查了一下,这套礼服的价钱惊人,完全可以留下来以防万一。
    她已经盘算好了,接下来一定会有不少得罪她母上的时候,一旦被禁卡断粮,就去二手网卖礼服发家致富。
    靳小爱盯着手机屏幕弹出的备忘录内容,那双总是撩得人心神荡漾的美眸涌动着嚼血的猩红。
    今天,就是她的仇人张妮第一天上班的日子。
    她和她的仇不共戴天。
    就在几个月前,张妮的作品被有着建筑界诺贝尔奖之称的普利兹克建筑奖提名,建筑作品受到国内业界广泛关注,一归国就被多家上市公司上门约谈。张妮是个非常势力的女人,当然知道权衡利弊,知道阳氏正在下血本培养自己的建筑师,旗下建筑设计部优势巨大,趁被提名的热度成功签了入职手续及保密协议。
    然而没有人知道,张妮的那份轰动业界的设计图,原稿作者是靳小爱。
    那是她刚上大学时的作品,也是在爸爸的指导下完成的献礼。她选建筑系的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让这份献礼更完美的实现,她一直把它放在电脑里,时不时注入新的灵感精心雕琢。
    直到四年后,她和爸爸齐心协力构造的梦幻国度变成建筑横空出世,她才知道自己的心血早就被所谓的好朋友拿去施工了。
    那个女人抄袭她的半成品作品,微博人气狂涨被学弟学妹们疯狂追捧,还得到了进入阳氏旗下顶尖开发建筑设计团队的机会,这种阴险的小人,如果不把她的恶行公诸于众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天理何在。
    靳小爱打定主意,一定要为自己出这口气,就算拿不出她偷图的证据,也绝对不会让贱人好过。
    靳小爱从图书馆出来,翘了实验课,提前去到公司。
    因为阳氏今天有个股权变更大会,张秘书说今天陆续要来好几批人,全部是阳氏旗下各公司高层和核心元老,这一天将会是她工作量最大的,总裁办全体职员要在一小时内替boss整理一场会议资料,一个上午都脱不开身,需要她搭把手处理一些零散的工作。
    靳小爱走进二十八层的办公室,张布朗远远地就看见了这位美少女,“靳助理?你好。”忍不住打量起这位一直活在员工们嘴里的临时总助,因为她到公司的时间总是跟他们错开,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她,“怎么样,工作还顺心吧?”
    靳小爱礼貌性地微笑着说:“还好,谢谢。”
    张布朗听见少女的声音,差点吓到腿软。
    ——这不是那个女绑匪么!?
    虽然电话里的声音和现实有点差别,但是干他们这行,难免和许许多多素未谋面只通过话的人打交道,耳力是相当的惊人,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
    “张特助,你怎么了?”靳小爱看到脸色变了又变的张布朗,“是哪不舒服?”
    张布朗这下算是领悟了真谛:
    怪不得阳总能会被这丫头摆平,这几天办公室里风平浪静,再没见过雪片似的纸张飞出来,原来两人早就有过一块儿过夜的交情。
    “没事没事,早餐没吃好,有点晕,嘿嘿,您忙,您忙着。”
    “……喔。”靳小爱觉得这间办公室里的人都奇怪得很,她一个临时小助理,何德何能让他们一大早行注目礼?
    走进办公室,发现阳剡已经在了。
    靳小爱看了眼手表,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呢,玩世不恭的阳大少爷不到九点就办起公来,突然勤奋得不像话,该不会是人格分裂了吧?
    她想起昨晚的事,脸又热了起来。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又去洗手间透了透气,挺胸抬头,若无其事地走进总裁办公室,“阳总,早。”
    男人头也不抬,仿佛昨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过,指指手边的杯子。
    靳小爱领悟到老板的意思,“好的。”拿起空杯到旁边的专用休息室吧台烧水,准备冲咖啡。
    他昨晚睡在这里,床被还没整理,张秘书跟她交接过,这些贴身服务老板的工作都是她的工作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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