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这次没有拍开他,他用双手捂着她冰凉的耳朵,为她取暖。
    温燃仰头看他,酒精在不断作用,耳朵里恍然冒出许供春叫她“燃总”,心里的怒火是钱戈雅和那俩学妹引起的,但忍不住发给沈砚,“许供春为什么叫我燃总,你和她打电话提过我吗?”
    沈砚动作停住,轻咽了下口水。
    温燃眼睛倏然睁大,“你什么时候又和她通过电话了?”
    “没有,”沈砚像是心虚,“应该是,何斯野,和她说的。”
    何斯野?
    温燃觉得这名字耳熟,但酒后脑袋发晕,想不起来。
    沈砚提醒,“茶馆,投资的何总。”
    顿了顿,他轻声坦白,“也是我发小,和乔少爷一样。”
    “…………”
    温燃想起来了,而后看着沈砚好似做错事被发现的表情,又好笑又气,“他投资的钱,都是你掏腰包?”
    沈砚:“嗯。”
    温燃把帽子围脖放在斜挎包上,举起双手,啪啪啪鼓掌,“沈总,真有钱。”
    沈砚仔细辨别温燃的醉眼,隐约看到她眼里有那么点笑意,他才松了口气,“沈总的钱,都是你的。”
    “……”
    电梯到楼层,温燃大步流行出去,暂且将沈砚的事放在脑后,先去处理那两个学妹。
    温燃一脚踹开包厢门,也没给裴清林的面子,拎起桌上酒瓶子直走向那俩女生。
    沈砚长衣立在门口,望着温燃失控的背影,也仍然没有阻拦的意思。
    温燃一酒瓶子朝袁小艺右侧砸过去,酒瓶砸到墙,碎裂声爆响,惊得袁小艺失声尖叫,站起来就要跑。
    温燃手臂拦住她,冷声问:“哪个学校毕业的?”
    袁小艺哆哆嗦嗦,“艺校。”
    温燃讽笑,“钱戈雅给你们多少钱?”
    另一个回答,“一千。”
    “一千,就让你们来我这儿演戏?”温燃一酒瓶子又砸向墙,碎得在墙上炸开,惊得另一个缩脖子捂耳朵。
    温燃面无表情地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钱,甩到桌子上,“我今天教教你们什么是社会,来,你们俩来互相扇巴掌,谁熬到最后,这钱就属于谁,打。”
    这正是同学聚会中,裴清林过来要拦温燃,但他先被沈砚给拦开,裴清林皱眉道:“沈总,不能让她胡来。”
    沈砚将温燃护在身后,目光清冷,声音里有着清清楚楚的任由温燃放肆撒野的宠,“有我在,温燃干什么都行。”
    另一个男同学忍不住说:“不能这么惯着啊,温燃她本来就……”
    沈砚冷眼望过去,“我惯着,我愿意。”
    男同学骤然闭嘴。
    温燃听到沈砚的话心里舒坦不少,冷眼看着这两个女生,“打不打?”
    其实今天,如果这两个女生都不动手,温燃也没辙。
    但是袁小艺明显想要那沓钱,眼睛直瞟向桌上的钱,然后抬手就甩给小姐妹一巴掌。
    另个小姐妹急了,也打袁小艺一巴掌。
    俩见钱眼开的小姐妹打起来了,沈砚方出手,却是将温燃揽到身后,不让温燃受到误伤。
    温燃站在沈砚身后,没抬头,听俩女生嘴里互相骂着对方做过的坏事,她心里的火气泻出去了,又觉得没劲,从沈砚身后走出来,拿起桌上那沓钱,昂首挺胸大步往外走。
    袁小艺急了,“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
    追过来还要打温燃,但被温燃身后的沈砚保镖拦住,袁小艺伸手去拽温燃,连温燃一根头发都碰不着。
    温燃回头,有沈砚保护而嚣张的不得了,站在原地甩着钱挑眉道:“两位在校学生,我是在免费教你们什么是社会,现在懂了吗?”
    袁小艺身体簌簌发抖,捂着脸蹲到地上。
    温燃火气终于全发出去了。
    言笑晏晏地和其他同学挥手说再见,而后潇洒地拂袖而去,同时也全程没看裴清林一眼。
    温燃和沈砚回到酒店时,已经凌晨一点钟。
    沈砚送温燃到客房门口时,温燃刚刷卡推门,他就推着门顺势跟了进去。
    温燃刚才见了两次风,俗话喝酒见风倒,温燃竭力保持清醒,也快要撑不下去。
    意识不够清醒,温燃心中怒气时起时落,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想着今天的事一点不怪沈砚,都是钱戈雅搞的鬼,一定要忍住坏脾气,不要和沈砚发火,等明天清醒再清醒谈。
    转身正要赶沈砚出去,沈砚却覆了过来,他声音压得很低,“燃燃。”
    沈砚还穿着风衣,身上有凉气,就这样将她压在墙上,让她清醒了一点,温燃推开放在她腰上的手,别开脸说:“有话好好说啊,你别动手动脚。”
    “再听一遍我的解释,”沈砚手指轻碰她脸颊,“好不好?”
    他手仿似带电,温燃脸颊酥酥麻麻的,抓开他手腕,语气不自觉变软,“你想说的话,我还能捂住你嘴吗?”
    温燃喝了酒,身上香气加酒香味道醉人,沈砚按在墙上的手指已经抠出印子,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几次看她的红唇都想吻上去。
    沈砚别过视线,俯首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轻言柔语,“我没有对许供春做过任何浪漫的事,唯独对燃燃,做过这些事。”
    温燃偏头看他,“没给她放烟花,没给她唱歌,真的吗?”
    沈砚额头顶着她的,近在咫尺相望的目光里,有千万般的认真,“没有,从来没有,什么都没有。”
    温燃鼻子发酸,闷声闷气说:“我不信。”
    沈砚声音不自觉变得沙哑,“那你要怎样,才信我?”
    温燃闭上眼,也一遍遍问自己,沈砚到底要怎样,她才能信他。
    她突然抓住沈砚的手腕往外走,一直走向电梯,走向餐厅。
    这个时间,餐厅已经停止营业,看到楼层服务员,她叫人过来打开餐厅门,径直走上餐厅楼上她曾经站着的位置。
    温燃已经眼眶通红,指着楼下他和许供春曾经的那张桌子,“那项链呢?”
    温燃嘴唇在颤抖,这是她最在意的事,一直想问他、一直未问出口的事,“我亲眼看见,你在那个位置,为她戴项链。”
    沈砚并不知道温燃当时看见那一幕了,他只深深记得,当天那场雨时,温燃刚骂过他卑鄙。
    但跟着温燃一直走到这里时,他已经明白,这是温燃心底最深处的烙印。
    沈砚紧着喉咙解释,“我当时在祝福她,我没办法祝福你和商君衍,没办法祝福你和裴清林,但是我当时在祝福她和唐铳。”
    沈砚声音已经嘶哑,“燃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燃明知道她怪不到沈砚,明知道那时候她和沈砚什么都不是,可她就是难受,想到那一幕就发了疯的难受。
    酒后所有知觉都变大,温燃摇头,“可是我在那一幕里看到的,就是你爱她。沈砚,你明不明白,你曾经拒绝我的时候亲口说你心里有她,我所听到的,就是你把她爱到骨子里了。”
    温燃用尽全身力气,说出在自己心底藏了很久的话,这些话她平时不敢想,想了就浑身都痛,“沈砚,你是不是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爱她?因为你得不到她,所以把对她的爱当喜欢,所以退求其次,所以将就,甚至,你在自欺欺人?”
    沈砚急了,嗓音哑得如被磨砂纸磨过,“温燃,看着我。”
    温燃倔强地别过脑袋,不看他。
    一眨眼,便满面泪痕。
    沈砚抱温燃坐到桌子上,捏着温燃的下巴令她看他,“看着我,温燃,看着我。”
    温燃被动地隔着眼泪怔怔看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怕他说什么。
    她手按在沈砚腰上,明明想将他推开,但推不开。
    沈砚双手温柔地捧着温燃的脸,紧紧凝视温燃双眼,“沈砚从来没有退求其次,没有自欺欺人,没有将就。”
    餐厅里一片漆黑,沈砚的眼眶已经泛红,平时清冷的眼睛里此时尽是红血丝,“沈砚只爱温燃,只爱温燃一个人爱到骨子里。”
    “没有温燃,沈砚的生命里就没有光。温燃,你听到了吗?”
    第50章 一直追妻一直爽
    温燃醒来意识有点模糊, 捂着脑门想了一会儿, 前一晚发生的事一点点地回到脑海里。
    这次没再断片,被钱戈雅算计, 见到许供春,她返回ktv, 又回到酒店,一件又一件事都记起来。
    也记起来, 沈砚眼眶泛红地抱着她,声音嘶哑地说爱她。
    她在他怀里哭了,哭的情绪是因为难过与悲伤的情绪发泄出去,庆幸与感动从身体里如洪水一样爆发, 哭得不能自已。
    之后他抱她回房间, 她哭得累了倦了, 迷迷糊糊要睡着时,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她当时还,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温燃懊恼地深深闭上眼, 她不仅记起以上那些, 还记起当时哭出鼻涕, 鼻涕眼泪一起往他西装外套上抹。
    也太失态了,太不淑女了。
    好气, 酒精是坏蛋。
    这么懊恼着, 温燃渐渐觉察出不对劲儿,视线里的台灯窗帘是前一晚同样的房间。
    可是这个房间里,好似多了个别人的气息。
    温燃一点点地转身, 看到身后沈砚熟睡的侧颜。
    他唇色很淡,呼吸清浅均匀,右手掌心压在侧脸下,睡得很沉的模样。
    沈砚未脱衣服,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白衬衫领口的前两颗扣子未系,领口敞开,令她一眼便看到他的锁骨痣。
    他皮肤是冷白色,一颗痣落在锁骨上,黑白分明,又迷人性感。
    但是他的白衬衫都是褶皱,手表也未摘,看起来疲惫憔悴,甚至还长出了一点点小胡茬。
    她酒品不太好。
    是被她给折腾的吧。
    温燃伸出食指想要摸摸他的小胡茬,在她即将碰到他的时候,沈砚突然毫无预兆地张嘴,一口咬住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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