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厨房的门,厨房中就只有方睿和沈玉两个人,那一袋面粉就放在灶台上面,沈玉看了良久之后,转头看向方睿,一脸的懵然,问:“我现在该怎么做,我是应该先放水吗?放的水是凉水还是热水?”
    方睿:“……”所以说沈玉刚刚只是思考了一下就答应得这么快,她的底气到底是源自什么?
    他果然是不能太期待。
    方睿会下厨吗?
    答案是否定的,在皇宫的时候一大群的御厨,出皇宫之后,在闯江湖的时候有无所不能的容泰,容泰做菜也是出神入化,就是简简单单的野菜到了他的手里面,也会变成一道美味佳肴。
    有容泰这样处理得公事下得了厨房的好助手,他自然就不需要到会下厨,就是常识他知道的也很少,就是在市集上面看到过小摊贩怎么做。
    “好像是先放一些凉水在面粉上面,然后再用手揉吧。”他记得大概就是这个流程了,再多他也无能为力了。
    闻言,沈玉的注意力放回到面粉上,看了好一会之后才拿了一个盆过来,把看似还有两三斤的面粉全部都倒进了盘子中,再用水勺勺满满的一勺水,全部都倒进了盆了面,然后特别迟疑的把手放进了盆中。
    方睿看到粉浆浆黏稠稠的一盆白糊糊,移开了目光,道:“我去生火。”
    他真怕继续看下去,他会没有勇气吃下去。
    过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水烧开了,方睿走到沈玉的身旁,看着那一盆东西,再看看沈玉额头上面的一层薄汗,再看回依旧是白糊糊一盘的面粉和水,他相信沈玉是真的揉了,只是……这揉出来的和他在市面上见到的不一样而已。
    奈何沈玉还非常自信的展示自己的成果,推了推那大盆,道:“怎么样?”
    因为沈玉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方睿脸上有那么一丝的后悔,可语气却非常的诚恳:“这样子还真的挺与众不同的。”他就没有见过像这么粘稠得像浆糊的面团。
    闻言,沈玉的嘴角连自己都不知道,微微的翘了起来:“那我去下面。”
    沈玉说着,正要把大盆端起来,可是这重量有点出乎了她的所料,吃力的端起大盆的时候,方睿从沈玉的手中拿端过了大盆,就端上盆的那一会,手没有注意的就碰到了沈玉的手。
    方睿一从沈玉的手上端过了大盆的时候就转过了身,完全没有注意到沈玉在刚才他碰到她的手那一刻,有那么一会闪神。
    沈玉摸了摸自己刚被碰到的手,确实是有那么一刻的走了神。
    刚才他碰到她手就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到无比的熟悉,这种手的劲道和手的温度,她到底是在哪里碰到过?
    沈玉看着睿的背影,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沈玉就算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贾明就是自己敬重的那个陛下。
    在沈玉的眼里陛下就是一个,睿智无双,卓尔不凡,深明大义的人,而这个贾明在沈玉的眼中,用来形容他的词语都是一些贬义词,卑鄙无耻,得寸进尺,厚颜薄耻,满口胡话,好色之徒……用来形容的词语是在是太多了,多到沈玉自己都说不完。
    所以就是这么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就算是身形再像,一些动作再像,沈玉也联想不到这个就是她的陛下。
    已经把盆放到了锅旁的灶台,方睿转过身,看到像是失了魂的沈玉,没有察觉到沈玉的奇怪,只当沈玉是在想该如何下面。
    喊道:“沈玉,水开了。”
    沈玉被这么一喊,喊回了神,看向那一盆白面糊糊才反应过来的“哦”了一声,走了进去。
    看着沈玉用勺子直接把那白面糊糊一勺勺的放到开水中。
    方睿:……这哪里是在下面,根本是在下糊糊。
    看到那一坨一坨的东西,方睿食欲全无,但,这既然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哭着也要咽下去。
    沈玉了一大盆的白面糊糊,要不是看实在是放太多进锅里面了,不然沈玉还真的会全部都放下锅里面。
    再看到捞起来满满一大海碗的馍馍,方睿突然觉得自己的胃在疼。
    怕烫着沈玉,方睿自个端到了厨房的饭桌上。
    两人都落座,方睿的面前放着一碗比他脸还大的面馍馍。
    方睿想把它们当成混沌,可问题是这混沌能有他半个拳头大……
    沈玉眼神期待:“快尝尝怎么样?”
    方睿看了眼在昏黄的烛光中,脸部表情柔和,眼神还闪闪发亮的沈玉,突然觉得面前这碗就是毒药,他大概都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慢慢的放入口中,咽入喉中。
    ……味道真的有点难以言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群污人,我标题——沈玉下面,你们怎么就如此污……
    ☆、第29章 德安公主(小修)
    方睿上辈子吃过最让他记忆深刻的是臭豆腐, 闻起来奇臭无比, 就好像在臭水沟放了一整天, 然后再捞起来的那一种味道,可当真正吃进嘴巴里面的时候, 却与自身的臭味截然相反, 非常的好吃, 第一次吃, 他就把一天的饭量都吃了。
    若是说上辈子记忆最深刻的是臭豆腐,那么这辈子最深刻的大概是沈玉做的面疙瘩了,本来说做面条,但在沈玉手里做出来,也就是面疙瘩了,且能在面疙瘩中把酸甜苦辣咸都体现出来了, 沈玉也是个人才呀。
    沈玉在他转身生火烧水的时候,到底放了多少的调味料!
    就算是有仇, 那也不能这么玩他呀。
    吃了一口之后,方睿看向沈玉, 企图在沈玉的表情上面找到有一丝不正常, 好证明她是特意捉弄他,可是,沈玉那表情分明就是一个小孩刚学会写自己名字的时候, 有那么点害怕却又有那么点期待的拿给自己的父亲看,就希望能得到表扬,而不是否定。
    看到这表情, 方睿把筷子上面还有一大半的面疙瘩一口放到了口中,就是随便的嚼了几下,那酸甜苦辣咸充斥了整个口腔,把面疙瘩吞进了肚子里面,方睿面前有点扭曲,朝着沈玉道:“快给我水!”
    闻言,沈玉赶紧的用碗勺了满满的一碗水过来,还没放到桌上的时候,方睿就从沈玉手上直接就抢了过来,一口就喝了大半碗水。
    口腔中那各种参杂在一起的味道才被冲淡了很多。
    “有这么难吃吗?”沈玉看着方睿急着喝水,再看这那海碗的面疙瘩,露出了几分怀疑。
    方睿虽然表情已经扭曲了吧,可动作却是连连摇头,道:“被烫到了而已,味道还是很好的。”
    方睿说过最大的谎话就是现在。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实话,方睿又夹起起了一个面疙瘩,只是吹了吹,然后又整个放到嘴巴里面,要不是因为太大一块,他都直接咽下去了,秉持着早点吃完就不用多受罪,吃的速度非常的快,喝完了最后一口汤之后,肚子突然开始绞痛,方睿捂着肚子,看向沈玉,抬起手撑着桌面站了起来,道:“吃撑了,我上个茅房。”
    脚步还没走出厨房的时候还挺稳得住的,一出了厨房的门外的时候,脚下如同生风一样往茅房跑去。
    看这方睿慌急的背影,沈玉心底生疑,站了起来,走到灶台旁,用勺子捞起了碎掉的一小片面疙瘩,闻了一下之后浅浅放到嘴边尝了一口之后,赶紧吐了出来,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这真的是她做的?怎么就那么的难吃!
    想到刚刚贾明吃完整整那么一大海碗,然后还一个劲的说好吃,沈玉“噗哧”的就笑了出来,笑得非常的不厚道。
    是他提出要吃她下的面,也没有要求做成怎么样的,反正她做了,好不好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玉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进过厨房,要没有任何人和她说过怎么做饭,一直以来她都是吃的那个,别说盐和糖了怎么分的,就是油和醋也分不清楚,只知道放在厨房调味那块地方的东西是全部能吃的,想不清楚要放什么,所以干脆什么都放了,放得也把握不住度,就凭感觉放了,所以做出来的面疙瘩,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
    那一晚,方睿连续跑了十来趟茅房,早上差点都赶不上回皇城的大部队。
    当方睿回到宫里的时候,容泰就看到自家的陛下面色苍白,浑身虚软,要不是知道自家陛下只喜欢沈大人一个男人,不然他真以为陛下背着沈大人和别的男人乱来。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容泰扶着方睿到了椅子旁,方睿一坐下,立马又弹了起来,就好像是屁股受了伤一样。
    容泰的视线偷偷的落在方睿的身后,露出了略有所思的眼神。
    他家陛下如果没有背着沈大人乱来,那就是应该和沈大人乱来了,但如果是和沈大人乱来,那他家陛下怎么说都应该是在上面的那一个呀,可是看陛下的姿势,怎么看都像是在下面的那个,真是想不到沈大人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还有这等魄力,可以的。
    容泰以前不知道什么是攻什么是受,但是自从陛下让他处理那个木匣子的时候,他没忍住好奇就翻了第一页,翻了第一页,又忍不住翻了第二页。
    ……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是这么行房事的,真的是开了眼界。
    他对自己的陛下的认知又上升到了另外一个高度,陛下的接受能力可真够高的。
    还甘愿做低下的那个。
    “容泰,容泰!?”
    方睿连叫了两声,容泰才反应过来应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拿块软的坐枕给朕。”
    容泰闻言,心思复杂的替方睿找了一块特别软的坐垫。
    陛下真真的伟大,为了沈大人居然甘为人下。
    方睿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紫宸殿在就传来两声叫喊:“皇兄,皇兄,我是德安呀。”
    方睿在心底默念了一下:德安……
    方睿看向容泰,道:“你让德安稍等一下,朕先换衣服再让她进来。”
    容泰退下后,方睿换了衣服,一换好衣服,德安这丫头就闯进来了,口中喃喃道:“皇兄,皇兄,他们都说你病得不轻,怎么回事?!”
    德安一身粉色的宫装,头饰是两只金色镶嵌着彩色的蝴蝶,就像真的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一样,像极了她自个的性子一样,都是活泼好动,德安脸蛋小巧,五官也精致,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很是灵动。
    再见到这么活泼可爱的德安,方睿觉得恍如隔世。
    看到自个的皇兄的时候,德安一下子没控制住,就露出了一副的哭相,用哭腔的语气看着方睿的脸色道:“皇兄,你脸色怎么那么苍白。”
    脸色苍白的方睿:让他怎么开口说是因为自己做的孽,然后跑了一个晚上的茅房,人没整个虚脱就算不错了,也就是脸色苍白了些。
    以后……还是不要让沈玉下厨房了,她做的东西,简直比毒药更加的毒,毒药尚且还有解药,她做的是无药可解。
    而容泰听到德安公主这么一说,也沉默了,陛下的秘密不是他能说出来的。
    方睿和容泰很有默契的沉默,就是换了个人都会想歪了,所以德安一看这氛围,立马就想歪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扁着嘴巴抽泣道:“早知道德安就不去明园山庄避暑了,就应该在宫里面陪着皇兄你,皇兄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方睿:……
    容泰:……
    所以说德安她想到了哪里去了?!
    说了好一会,方睿才和德安说清楚,他只是感染了风寒,已经好了很多。
    慢悠悠的坐下,方睿问:“回来了之后,可有去和太后请安。”
    一听到太后这个,德安撇了撇嘴:“我怎么可能不去给她请安,就是去她的安懿宫走了一趟,意思意思,反正她也一直看我不顺眼,皇兄!到时候你可别听太后的建议,把我嫁到外邦去,我可不嫁。”
    方睿……突然有那么点心虚。
    “皇兄答应你,到时驸马就由你自己挑,挑到满意为止。”
    “真的?!”一听到可以自己挑驸马,德安眼中透露出满满的惊喜。
    看着脸上笑靥如花的皇妹,方睿面露疑惑:“德安,你……似乎很高兴。”
    德安意识到自己有那么点得意过头了,立刻敛去了笑容,抿紧了嘴巴,连连摇头。
    方睿突然意识到德安也十六了,也到了女大不中留的年纪,肯定心里面有了意中人,要是是个有为且还有上进心,更有责任心的年轻人,他兴许还会做媒给她指婚。
    想问是那家的青年才俊的时候,紫宸殿外就传来內侍的通传声:“陛下,沈玉沈大人在宫外求见。”
    他是和沈玉是一起回到皇城,在城门就分开了,他这才回到皇宫,沈玉后脚就到了,难道就没有先回太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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