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白光一闪,宛若谪仙般的男子瞬间变成了粉雕玉琢的婴孩,约莫一两岁,该是在襁褓中的年纪,婴孩却稳稳的站在地上,光着小脚丫哒哒哒的跑到石床边,仰着脑袋看赵先傲,脆生生的唤道,“娘!”
    赵先傲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大王,“他是在叫我吗?”
    “那个叫啥来着,雏鸟情结,他可能是把你当他娘了,怎么着你也生他一场嘛。”
    “朕!什么时候生过他!”
    大王眼中划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刚刚不是你喊着朕不生朕不生的吗?”
    赵先傲涨红了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闻生还在叫他,莲藕似的小胳膊朝他伸了过去,“娘!”
    赵先傲一想到那个无比清晰的梦就不能容忍他叫自己娘,恶狠狠的喊道,“你给朕闭嘴!”
    闻生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大王看他原形还有点想吃的意思,可现在看着婴孩模样的闻生,就只剩喜爱了,他就是很喜欢小娃娃,“不哭不哭,来,爹抱你。”
    闻生还是哭,赵先傲忍受不了,捂着耳朵进了里面的密室,也不管脏不脏,直接躺在了床上。
    大王大笑起来,抱着闻生原地打圈圈,闻生被尘封足有上千年,早就忘了前程往事,唯一记得的就是忘忧的模样,此刻就如初生婴儿,大王逗他,他便咯咯的笑了起来。
    “皇上,你看他笑了,好可爱啊!”
    赵先傲已经睡着了,可见确实累的不轻。
    大王看了他一眼,没忍心打扰他,用包过尸骨的外袍把闻生包了起来,带到了外面玩耍。
    待赵先傲起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一丝光从洞口照射进来。
    “元欢?”
    听到声音,大王抱着闻生走进密室,“你醒了,我们赶紧下山吧,肚子饿。”
    赵先傲也饿,“好……不过,他怎么处理?”
    大王撅起嘴,恳求道,“带回去吧……他也挺可怜的……”
    “……”看着那两双可怜兮兮的眼睛,赵先傲深吸了口气,“怎么带回去?说我们捡到了一个婴儿?在山上?”
    闻生瞬间变成那颗软白的小珠子,落在大王的手里,大王笑,“这样就可以了。”
    赵先傲没法拒绝。
    两人从洞中出来后,密室的门再次封闭,赵先傲拍了拍沉甸甸的包裹,对自己这次上山打劫的成果很是满意。
    “你太过分了,抄家啊。”
    “反正,也没人会用的上。”
    两人视线相交,沉默片刻,同时笑了起来。
    “发达了。”
    “是的啊。”
    两个要离开虎头山时,虎头山一众纷纷赶了过来,“大王!你要走吗?”
    大王点了点头,虽然很舍不得他们,但是他更舍不得赵先傲,轻重立分高下。
    “你们放心,以后不会再有猎人上山了,如果你们想跟着我走也可以,我保证让你们吃香的喝辣。”
    他们在虎头山都有自己的族群,不像大王,轻手利脚去哪里都可以,因此,他们离不开虎头山。
    临走前,大王交代了一句,“青蟒,东边有一个墓碑,你帮我照看着点。”
    青蟒作为冷血动物,此刻却显得多愁善感起来,“知道了……大王你要经常回来啊。”
    “嗯!”
    赵先傲看着大王对一群形形色色的动物挨个道边,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要搁在去年,他怕是已经被这种场面吓死了。
    幸好,有一个循序渐进。
    往山下走时,赵先傲问大王,“你不是一直想回虎头山玩吗?”
    大王心情有些沉重,“我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可玩的了。”
    这句话中包含着好多深意,赵先傲精简后就是,“我们元欢见过大世面了,现在是城里虎。”
    大王被他逗笑了,“对呀,本大王的虎头山,在梦里的样子最美。”
    两人回了莲花县,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官府,而是找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的好菜,赵先傲真是饿的不行,否则昨晚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昏过去,他顾不上碗筷是否干净,徒手捏了个馒头,猛地咬了一大口,咬完,伸手要拿汤碗。
    大王拦住了他,“这个不是给你的。”
    “嗯?”
    大王把汤吹凉,从袖口里拿出闻生,把他放进了汤碗里,“真好~”
    “……”
    赵先傲很好奇,不由问,“你就这么喜欢他?”
    “当然了,不止我喜欢,你也要喜欢。”
    “凭什么。”
    大王理所当然道,“你可是闻生的娘啊,娘疼孩子,不是应当的吗。”
    赵先傲不听他这套歪理,只问自己想要问的,他抬起头,望了一圈四周,小声的说,“他……闻生,会活一万多一点吗?”
    大王毫不犹豫,“当然了,他是法器,虽然现在灵气稀薄,但是只要还有灵气,他就能活着。”
    “这样啊……”也挺好的,他迟早有死掉的那一天,闻生和元欢也能做个伴。
    如此想着,赵先傲笑了,“那就把他带回去吧……不过,你要听我的安排,这段日子,就让他这样老老实实待着。”
    “嗯嗯!”大王用力的点了点头。
    吃饱喝足后,大王跟着赵先傲回了衙门,这会才想起告诉找赵先傲自己在县令家的所见所闻。
    赵先傲一个劲的夸赞他机灵,聪明,不得了。
    把大王夸的都要飘起来了。
    侍卫已经将县令一家和段明关在了屋内,见赵先傲回来,孙常急忙迎上来,“主子。”
    “嗯。”
    看赵先傲无事,孙常转头对大王道,“元公子。”
    这些侍卫不似李总管,都是赵先傲一手提拔上来的,只效忠他一人,赵先傲如此大动干戈的来寻一个太监,对他们来说,合情合理。
    皇上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们关在哪里?”
    孙常领着他往那边走,“那狗官的原配夫人和两个女儿被属下单独关在了一起,昨晚那三人打的不可开交,狗咬狗一嘴毛,吐出了许多阴秽之事。”
    赵先傲冷笑,“贴出告示,县令贪污受贿,长安御史大夫亲自审理,受难百姓皆可公堂对证,”
    “属下这就去办。”
    审归审,私仇还得报。
    赵先傲命侍卫打开门,看着里面已经头破血流的两男一女和蹲在那嚎哭不止的孩童,“把那孩子抱出去。”
    “是。”
    小孩被带走后,赵先傲和大王走了进去,大王指着段明,“就他带我去的青楼。”
    赵先傲从侍卫腰间抽出佩剑,递给大王,“去剁了他的手。”
    大王点头,看着侍卫冲段明扬了扬下巴,模样颇为矜贵,“帮我按着。”
    段明吓破了胆,跪地求饶,“饶了贱民!贱民再也不敢了!”
    “想什么呢。”大王一想到他在自己耳朵边上说那句话就恶心透了,别说砍手,他还要拔了他的舌头!
    侍卫领命,无情的抓住段明的手按在地上,将头往旁边避了避。
    其实侍卫此刻不是很相信大王会剁了他的手,毕竟大王看上去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太监,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可做了一夜噩梦。
    侍卫并不清楚,在大王眼里,人和兔子黑熊都是一样的,他以前没伤过人,不过是听信了人肉酸涩难吃的传闻罢了。
    “按住了啊。”
    段明体虚,哪怕拼命挣扎也无法挣脱侍卫的钳制,手掌被死死的按在地上,“姐!救我救我!”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段箐猛地扑过去,想要撞开侍卫,而县令缩在一边,和段明厮打一夜,已经没了力气。
    赵先傲一脚将段箐踢开,“快点。”
    大王从来没有用过剑,有些生疏,倒是干脆利落,一剑挥下砍断了段明的四根手指,十指连心,锥心之痛让段明连声惨叫。
    大王皱着眉头,再次抬起了剑,“等等啊,我再来一下。”
    侍卫咧着嘴,把手往后挪了挪,生怕大王砍到他。
    可怕。
    这回大王掌握了技巧,轻易的剁掉了段明的手,满意的笑了,转头看向赵先傲,客气的问,“能拔了他的舌头吗?”
    赵先傲笑了,“当然。”
    割舌头这种事太脏,赵先傲不会让他亲自动手,留着提审完县令一块行刑。
    很快,公堂边上围满了百姓,赵先傲坐在椅子上,头顶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就不像以前那般讽刺了,百姓们议论纷纷。
    赵先傲拿起惊堂木,猛地一拍,“肃静。”
    底下顿时雅雀无声。
    赵先傲根本不知道坐在这个位置上该做什么,他清了清嗓子,“把那狗官带过来。”
    勉强对付一下吧。
    县令显然不会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贪官,百姓对他是怨声载道,强加税收,贪污包庇,所判冤案无数,还有什么纵容小舅子杀人放火,强抢民女,强占百姓土地,乱七八糟一大堆,赵先傲听的头疼,只怪莲花县是个小地方,他的人根本顾不到这里。
    说不定其他地方也有这种情况……该如何整治才好……
    算了,不想了,回头让端王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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