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坤详细解释。
    斯宾塞岛现在受美国管制,以前属于日本,1941年美日争夺斯宾塞岛,日本战败,有大量军官和普通百姓在了断崖自杀,斋藤家族也在其中。
    斋藤次郎的祖父作为一名战败军官,和所有未撤离的人到了断崖自杀,斋藤次郎的父亲跳海以后没有死,被一个中国人救下。
    武田义忠,也就是后来黑鲨捕鲸集团依赖的总司令,是斋藤次郎祖父的部下,也在战争中活了下来,他后来找到了斋藤次郎的父亲,带回了日本。再后来就有了斋藤次郎,也就是黑鲨。
    武田义忠通过建立庞大的捕鲸集团,积累了大量的资本,便投身政治,但苟活在世的战败军人身份让他很尴尬。
    如果他能把捕鲸作为传承日本传统文化活动合法化成功,就可以算作他的一大政绩。
    黑鲨对政治不感兴趣,只对捕鲸本身痴迷,尤其是被鲲咬掉双臂以后,更是变态地沉迷于捕杀大鲸。
    “所以,武田什么,斋藤什么”郑淙不耐烦地挠挠头:
    “算了,名字老记不住,还不如叫总司令和黑鲨,原来他们之间存在这么深的矛盾。现在看来,黑鲨想借助总司令的军事力量,捕杀鲸,而他们的总司令却想利用你,把捕鲸合法化。可他们这种内部矛盾,怎么用来说服美国人?”
    “总司令出动军事力量,不只是为了帮助黑鲨捕鲸,而是针对斯宾塞岛,报复美国人。别忘了他是经历过战争摧残的老兵。”
    “确实有这个可能,可这个总司令不是被黑鲨软禁到什么地方去了吗?”
    “是黑鲨软禁了总司令,还是总司令反过来利用黑鲨,以退为进,只有到最后的时刻才知道。”
    “总司令为什么要这样利用黑鲨?”
    郑淙有些不解,再次看向季鱼,发现她还坐着,犹豫着要不要让这对苦命鸳鸯正式打个照面。
    “一旦出现什么事端,不会上升到政治层面,日一本政一府并没有直接参与,总司令可以把责任推到黑鲨身上,他出动军事力量,是在大义灭亲,除掉全世界人都痛恨的捕鲸头目。”
    “卧槽,太阴险了吧!”
    郑淙起身,决定还是主动离开,退出他们两个之间的这种怪异的沉默:
    “早点休息吧,明天最后一搏。”
    “等等,”海坤也起身,“你受过两次伤,你和泥鳅救出枇杷以后,务必留在船上,随时和郑小姐保持联系。美国人不会轻易松口,他们要等我们进入洞里面,探清楚里面的情况,给出安全信号,才会出动。”
    季鱼安静地听完他们谈论的整个计划,已经明白他们要去做什么。
    “那我呢?”
    海坤听到她的声音,赫然回头。
    两个人的视线一触到,她就转移了视线,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只看郑淙:
    “麻烦你转告你们前任船长,鲲的妻子被困在洞里十三年,没有人引导,光线太暗,她能游出洞么?再提醒他,你们最好找全世界潜水时间最长的人做这件事。”
    郑淙笑得不行,点头答应:
    “行,我一定转告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等明天水位下降,鲲再出现。先好好修整一下,两位船长晚安。”
    郑淙离开后以后,季鱼直接躺下,背对着挡板,等着海坤过来跟她解释。
    她等了半天,没动静,转身。
    海坤站在桌旁,正在翻阅一份文件,大概觉察到她转身了,笑道:
    “季大船长,你数学是你们简教练教的吗?做个预算,什么都做加法,只有船长的待遇,约等于零。”
    季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连挡板都没有打开,直接跳下船,跑到桌旁,把文件抢过来,塞进抽屉里。
    做了几天的船长,季鱼学会了算账,也知道,钱是投资商出的,现在又不能给人家回报,能省的都得省。
    问题是,船员伙食太差了,怎么有好的体魄?
    船上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人家是来做事的,还是出家当和尚来的?
    她一条条增加,结果费用火箭一样上升,没办法,只能减她这部分。
    她这个船长,什么都不会,本来就是挂名的,也不好意思拿钱。
    她数学也确实不好,算来算去,每一次都得出不同的结果,她还没来得及修正。
    季鱼转身要回到床一上,手腕一紧,被拉转身,转眼跌入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
    两个人视线撞在一起。
    季鱼只看了他两秒,又移开了视线。
    “不打算跟我说话?”
    海坤长臂环抱住女人纤瘦的腰身,把她的脸掰过来,面对他。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小鲫鱼吗?”
    男人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海一样深沉,她感觉自己往里掉,匆匆又把头转向一边,强行挣脱他的手臂。
    他却抱得越紧。
    明明很激动,激动得想哭,可她却不知该怎么做出正确的反应。
    “已经找到了。”海坤俯身靠近她,抓住她的一只手,按在左边胸口,“在心里。一直都在呢。”
    “”季鱼满腔的怒气,仿佛气球被戳破,瞬间消散了。
    海坤详细解释了白天的事情。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做任何辩解,也做好了接受最严重的后果。
    只是,他提前向ic请求,不管什么结果,都让他把困在蓝鲸洞里面的鲸救出来,也就是枇杷提到的鲲的妻子。
    这样的请求当然不会被拒绝,那个荷兰法官甘愿冒着被全世界人嘲笑不懂法的危险,配合他演了一出戏。
    虽然还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他肯定不是死罪,终身禁监的说法也是他和荷兰法官给黑鲨制造的一个障眼法。
    枇杷作为控方证人,证明了黑鲨的指控属实,也说出了不为人知的真相,这种真相,比任何人说出来都对海坤有利。
    贾永成提供的两份视频资料,在现场其实只展现了一份。
    最有价值的那份视频资料,竟然是季鱼在日本海滩,闯入捕鲸船拍到的。为什么她拍的视频会在贾永成手里,海坤没有明说。
    季鱼猜想,当时贾永成应该就在日本。她视频被黑之前,给简婕打过电话,再登陆网页,贾永成应该抢在黑鲨之前,远程操控她的手机,把视频复制了。具体情况她已经不想再去追究。
    她拍的视频,其中有一个非常惊悚的画面,因为太用力,捕鲸人两条义肢和残肢脱离了。
    虽然还不足以证明这个人就是黑鲨,但要证明傅远或斋藤次郎就是黑鲨并不难,尤其有中田和子的支持。
    枇杷说证词的时候,特意重复强调,斋藤次郎和傅远是同一个人。
    季鱼对法律不甚了解,但也确信,枇杷的证词才是真正的事实。
    十三年前“波塞冬”号上真正的主犯应该是斋藤次郎,如果能证明傅远就是黑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季鱼听完他的解释,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想起这一个多月生不如死的经历,她心痛得已经麻木,仍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季鱼,我不喜欢等人,更不喜欢让你等我。我让你重复经历相似的痛苦,你生命最难熬的阶段,我都没能陪你度过。能让你幸福,我才有资格跟你在一起,做不到就放手。人生那么长,你会遇到很多人,会有其他人让你幸福。”
    季鱼转头看向他,“所以呢?”
    “这是我以前的想法。我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给你最好的。等我把鲲的妻子和枇杷救出来,我会把余生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一件事。”
    海坤低头,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睛:
    “爱你,让你幸福。”
    季鱼麻木了一个多月的五脏六腑,突然复苏了,仍然痛,但这种痛像裹了一层棉花糖,软软的,甜甜的,还带着温度。
    她双臂抱住他的腰,头往后倒,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你欠我的?”
    季鱼自问自答:
    “你不欠我的,倒是教会我一点,人生这场漂泊之旅,每个人都应该做自己的船长。虽然过程有点残酷。但以后我不想做一条鱼,我要做船长。”
    “好,季大船长。”海坤笑了笑,心里有个声音:
    不管你是鱼,还是船长,我都是你最广博的海洋,给你最深沉的拥抱。
    “博洋哥哥。”季鱼忽然想起梦里叫过的名字,有点生疏,但叫了一遍感觉就很熟悉了。
    “嗯?”海坤应得也有些生涩。
    她把他脖子拉下来,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
    “再叫一声小鲫鱼呗。”
    “”
    男人俊实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突然把她扛起来,走向木板床。
    海坤做过这样的梦。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盯着一个年轻女人凸起的肚子,嘴巴不停地在动,无声地叫“小鲫鱼”,一遍又一遍。
    她还没出生他就这么叫了,难怪在他情难自禁地那一瞬,会脱口叫出来。
    他会叫一辈子吧。
    男人和女人很快在床一上赤一城相见。
    他一手撑在她身旁,一条手臂伸到她脊背下,托起她的tun,腰身往前挺。
    一如从前每一次,进入得彻底无虞。
    “你以前跟你的小鲫鱼做一爱也都没有前一戏吗?”
    “不用前一戏,每一秒都是高一潮。”
    后来,季鱼又听到了那个既酥又腻歪,一听就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三个字。
    可她就是喜欢听。
    她应该可以听一辈子的吧。
    第105章
    天色将明未亮时,    “鲲鹏”号停在了斯宾塞岛东北海域,距海岸有一段距离。
    这一日,    船上几个主要的人物早早地剧聚集在了甲板上,戴上无线通话器、潜水设备等全副武装。
    季鱼虽然自由潜惯了,    但还是听从海坤意见,    背上潜水装置,    毕竟,    他难得同意她和他们一同潜入蓝鲸洞,联手把被困的鲸救出来。
    斯宾塞岛旁边有三个泄湖,东北和西北各一个,南部也有一个,    按照枇杷地图上的比例计算,应该就是鲸鱼岛的两个眼眶,和排泄口,    也是进入蓝鲸洞的三个入口,因为隐蔽,    很难被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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