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六十门的火炮啊,这可是杭州府府城的老底,结果,弹药都还没用完呢,最重要的火炮已经没有用了。偶尔还有几门还能用的,但是这点漏网之鱼又能派上什么用场。
    总督是眼不见心不烦,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徒留下福觉一脚踹翻了跪在地上请罪的兵士。
    他用力地喘着气,如同困兽一样在原地转了几圈,转身问道:“逆贼还剩下多少的火炮?”
    被踹翻了又自己爬回来跪好的兵士犹豫了一下之后,毅然说道:“逆贼后来的攻势已经放缓了,火炮如何小的不知,但是弹药应该已经快耗尽了。”
    这却是一句彻头彻尾的谎话,毕竟从前线回来的兵士都知道,从头到尾,对方的火力一直很稳定,并没有忽多忽少的情况出现。所以,就算对方的弹药真的少了,也没有到耗尽的地步。
    不过,这些活着回来的绿营兵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出自己的同袍没有说真话。
    瓜尔佳的小眼睛里面闪过思绪,他对于战争的印象还仅仅存在于老一辈口中的那个骑着大马直冲而上,将敌人冲杀的一阵,然后折回来在冲杀一阵。对于武器也只是停留在弓箭,箭镞上面。他们旗人就是靠着弓箭发家的,他手里就有一张爷爷辈传下来的宝弓。
    他当然听说过前明时期的□□,也知道皇帝的内库里存着这样的利器。但是,这个时代难以提高的发射速度和可怜的精准率,让□□在瓜尔佳建霖不怎么使用的小脑袋中唯一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发过后就对骑兵没有什么用的、还不如一根烧火棍好使的鸡肋。
    他舔了舔嘴唇,心想既然反贼已经没有了火器,终于轮到了他的用武之地了。这就是他原本的计划,拿几波绿营兵的命填上去,消耗林瑜的弹药。等火器在战场上失去了用武之地,就轮到他的带甲骑兵派上用场了。
    这些天他已经搜刮了城中所有的马匹,除了不堪用的驽马,其他的全都进了瓜尔佳建霖的口袋之中,所获之数远远超过五千。除此之外,好些百姓的门户都遭了殃。这不是打仗么,除了他一人吃饱之外,也得叫地下的奴才们一道高兴高兴,打起来才有劲儿啊!
    哈达福觉看不上这一点点的东西,也知道兵士需要‘一点点甜头’的道理,对此置若恍闻。杭州府的知府忙着讨好他,也下令手下但凡又来告状的,一律打一顿板子撵出去。
    整装完毕,瓜尔佳建霖只当是自己的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了。可不是荣华富贵,如今天下承平百年了,好不容易才,冒出来这一支逆贼,若是被他建霖拿下,不敢说封公封爵,少说以后也能当上一个总督。
    就像刚才甩袖而去的哈达福觉一样。
    象征着第二天的天光一亮,在林瑜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杭州府的城门渐渐的打开了。
    一个参谋无语凝噎了一会儿,转头问林瑜道:“将军,是不是让火炮阵准备,用一类弹。”就是射程短,但是威力不小,相当于霰弹的炮弹。
    林瑜摇摇头,道:“叫□□队准备,对方应该是以为我们的□□不多了,你看。”林瑜扬起马鞭一指,那参谋定睛看去,果然看见在骑着高头大马的数千旗兵前面被推赶着的绿营兵。
    这个很好认,因为只有绿营兵是穿着号衣的,而他们身后的骑兵前排都穿着棉甲。再后面一些,穿着的又是号衣了。棉甲不够,这个还是挺能理解的,毕竟天下承平之后,朝廷回收了所有绿营兵的棉甲。而旗营里头虽然还配备着,但是这个问题就和吃空饷一样。新的棉甲并不投入制作,老一辈的棉甲渐渐的不堪使用,于是就出现了现在这样前排棉甲后面依旧穿着号衣的情况。
    见前面的逆贼手里齐刷刷地端着鸟铳,瓜尔佳建霖得意洋洋地指着前面的人说:“一百年之前,这些南蛮子的祖宗端着鸟铳,自以为是天下利器,却被咱们的老祖宗用弓箭杀了个干净。现在,荣华富贵都在眼前了,哪个没种的,就把身上的棉甲脱下来,给后面的穿。都眼巴巴地等着呢,知不知道!”
    “知道!”
    “知道就好。”说着扬起手中的鞭子,往身前的绿营兵身上抽了一鞭,道,“还不快上!”
    不是上前冲,就是被身后的上千匹马踏成肉酱,不得已,这些绿营兵之上端着大刀快跑着冲上去。
    瓜尔佳的险恶用心林瑜这边一看就明白了,参谋皱着眉头道:“大将军,您看?”不考虑同胞不同胞这样的事,毕竟现在是在战场之上。但是,这些冲上来绿营兵也的确对他们的火力起到了阻碍的作用。
    对方五千的骑兵,甭管这些马匹是不是合格,一旦没有成功的杀掉前面的几批人,被后面的骑兵冲进他们的阵中,结果就是毁灭性的。
    林瑜毫不迟疑地道:“上火炮,呈线阵,趴进昨天的壕沟里,记得着甲。□□兵隔三丈,对所有越过火炮阵的骑兵进行点射。”他顿了一下,道,“不可有失。”
    这是一种危险的做法,因为鉴于现在□□的局限性,很有可能后面的□□就射上了同袍的背后。但是,那个参谋缺毫无异议的吩咐下去了。
    五千的骑兵太多,他们想要打赢这一场战斗,非上火炮不可。否则,就算林瑜这边的□□和子弹都是经过改造的,堪称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火器,也抵抗不了马匹的速度快这个事实。
    而他的□□兵的厉害就在于一板一眼的排枪击毙。如果阵型毁坏了,对于装弹还有射击都会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林瑜这样的安排已经是尽可能的利用了现有的地形,还考虑到了火炮的声响对着马匹的影响,可以说已经是最妥善的法子了。
    见参谋下令回来后,林瑜又嘱咐了一句:“对了,注意射击角度,尽量往旗兵里面射。”
    “将军仁心。”那参谋叹了一口气,吩咐了一声。
    林瑜摇摇头,他不过就是白嘱咐一句罢了,炮兵指挥对射击已经很有经验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些绿营兵别那么死心塌地,炮声一响,知道向着两侧跑。
    事实证明,对着朝廷的‘赤胆忠心’在生死面前,连个屁都不是,特别是对这些兵油子来说。
    炮声叠着响起,那些绿营兵就向着两边跑,一开始身后的那些大爷旗兵还试图赶上去将他们撵回来,但是他们很快就自顾不暇了。
    一类弹果然不负他们类似于霰弹的美誉,尽管只是一些没什么成本的石子,但是在强力□□的作用下,凡是这些石子飞过之处,都带过一大片的血肉。
    大批的人马连哀嚎都来不及,直接倒下了。随着他们的马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激起一大片的尘土。
    但是,也就像是林瑜预料的那样,骑兵的机动性让一批人死去的同时,另一批的已经到了火炮兵们的眼前。就算这时候因为巨大的声响同时惊了好些的马,冲杀过来的骑兵依旧有着一半之数。当然,这其中也有着相当一部分被控制不住地惊马给带过来的。
    当火炮兵们的头顶寒光闪闪的刀光落下之前,林瑜安排在后面的□□兵纷纷打响了手中的枪,掩护着他们同袍的生命。
    三丈的距离换算成米的话,不过只有十米,这个距离对着接受过大量的训练的□□兵来说不存在失误的风险。他们的子弹或是落在骑兵的身上,带出一蓬鲜血。有的落在惊马的脖颈上,又一声哀切的嘶鸣。
    这时候的火炮兵的作用已经结束了,他们成功的带走了近半数骑兵,按照军令,他们趴在壕沟之中,身上的盔甲保卫着他们身上的重要脏器。
    听着上面渐渐便小的声音,一个兵士以为已经结束了,悄悄地抬起头想要看一看战况如何了。还没来得及直起腰来,就被身边的指挥官狠狠扑到在地,紧接而来的是哒哒而过的马蹄之声,以及指挥官清晰的闷哼声。
    这个小兵被吓傻了,等战斗真的结束,同袍们开始打扫战场还没有反应过来。看见自己被抬上担架的指挥官包了一泡眼泪张嘴就要哭。
    那个指挥官真是怕了他了,赶紧睁开眼睛,骂道:“老子也没死呢,嚎什么丧!”瞅着他眼眶里滚着泪珠委屈吧啦地看着自己,他只好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过来把老子身上的盔甲给卸下来,咯死老子了!”
    抬担架的兵士就笑了,道:“你倒嫌弃盔甲硬呢,还不是这个保了你一条小命。”
    指挥官正要不耐烦呢,就看见被自己救了的小兵居然还一脸他们说得对的点头,当即气了个仰倒,个没良心的,他是干啥遭这罪啊!
    这不过是林瑜军中的一个小插曲,不过,也反映了盔甲在这个时代的必要性,林瑜看着反馈上来的数字点了点头,除了个别的倒霉蛋,并没有更大的伤亡。而刚才的那个炮兵指挥就是受伤的人中军衔最高了的。
    五千旗兵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整个杭州府并没有更多可以守城的力量了,林瑜看着眼前的紧闭但是已经掩饰不住自己虚弱的大门,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收拾收拾,继续攻城!”
    第94章
    大半个福建省落于敌手,浙江省更凄惨, 只有一个杭州府还在苦苦支撑。广州府的巡抚投降, 不仅让整个广东危在旦夕,还成功的刷新了本朝投降贼军的官员的品阶, 如果不算之前就跑了的文渊阁大学士和户部左侍郎的话。
    如果说这些能算了, 都是一些沿海的州府, 可整整五万的广东水师一战而亡, 成功地让整个国家的海域陷于贼军之手, 从此沿海无安宁矣!
    内阁的整整八个大学士尽数齐聚在元正帝的书房之中, 原本空缺的文渊阁大学士之位已经被满姓佟佳氏快速顶上了。整个内阁重新又恢复了五满三汉的格局,毕竟之前当今一力破格提拔甚至为此得罪了满臣的常柯敏,可是狠狠地往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扇得当今直到现在看着文渊阁大学士这个位置不是很顺眼。
    “好一个史瑞, 好一个忠肝义胆的巡抚大员!”整个书房只听得见当今一个人的咆哮之声,所有人低着头就当做自己没带上耳朵和嘴|巴一样, 安静的恨不能自己根本不存在。
    “怎么了,都哑巴了!”他看着低着头的众位内阁大学士, 心中的不满就像是亟待喷发的岩浆一样,恨声。
    书房外的小黄门一踏进这个代表着绝对权力的书房, 就恨不能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然后利索地推出去。但是,紧急军情容不得他拖延, 他只好踮着脚步小心地走进去。
    刚看见一个月白常服的袍脚, 他就麻溜儿地跪下去了,头也不敢抬地道:“山西抚台急报, 王子腾不睦君恩,落草为寇,已经占了太原府。自、自命大德将军。”说完,他更是深深地俯下身子,将脑袋抵在地面上,战战兢兢地等着自己的下场。
    半晌,没有声响。
    好一会儿,他才听见一个虚弱地声音道:“下去。”他忙不迭地跪爬着出去了,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书房里所有的人说的,不多时,所有的大学士全都步履匆匆地退出来了。
    不比之前的偶尔还互相之间使一下眼色,这一回所有的人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就像是上面突然长出了一朵花一样。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没有将来自东番的威胁放在心上,那些满臣甚至还有心借此来打压汉臣的话。现在他们也没有这个心了,从东番到王子腾,这是地动山摇的节奏啊,朝廷不好了,他们这些人还能好不成?
    只不知,皇帝将他们赶出来这是作甚,难道不是应该想办法调兵遣将镇压叛乱吗?
    元正帝将他们赶出来的是有理由的,等这个书房的人都走空了之后,他就肉眼可见的萎顿了下来。他还能不知道王子腾为什么叛乱么,这是那个副手给他下毒被发现了,所以他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带着自己的一万亲兵反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死得像个人样。
    但是,那是山西啊!马上就要靠近直隶的山西,一旦被他得逞,就能直接威胁京师,怎么能不叫他心生恐惧。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前几年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天降祥瑞歌舞升平。
    怎么突然就兵祸四起了,他瞪着眼睛空茫地盯着前方。众所周知,王子腾是他的心腹,他万分不想召集人来丢脸,可是,他能怎么办呢!
    戴权看着陡然苍老的皇帝,从随身的荷包里头赶紧拿出一颗紫苏行气丸,端着茶给他送服。就听皇帝疲惫的声音道:“戴权,召大学士明勒,兵部尚书阿林保。”他陆陆续续又念了好几个名字,但是无一是汉人。
    这不是一个好的信号,但是谁让他是皇帝呢,皇帝多疑起来谁还能拦得住。
    第二□□会上,经略出来了。着令河南总督博敦领三万大军即刻奔赴山西,这些兵力并非是完全的绿营,有一大半是旗兵,元正帝这是下了血本了,也看得出他对王子腾的痛恨之处。
    几个汉臣大学士互相之间交换了几个眼神,他们在这个紫禁城也不是什么眼线的都没有。在昨天他们都退下之后,皇帝重新又召集了哪些人心里有数的很,只是一时不好有什么动作。
    现在这个时机对着朝堂上的汉臣不是很友好,他们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蛰伏。
    皇帝的脸色不好看,前一段时间似有不协的事情已经隐隐约约地传遍了整个紫禁城,不敢说连一个京城中的小老百姓都知道了,但是众位大臣算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几个御医是不敢透露皇帝的脉象,但是他们只要说一句没什么大碍,只开了中正理气之药,就说明了足够多的问题了。
    比那个更快传遍的,是王子腾造反的消息。贾母听见这个消息,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了过去。这可比她抱着宝玉喊着要回金陵可真情实意多了,但是这时候她大概也是真的很后悔没有回去金陵,现在是想回也回不去了。
    家里的丫鬟婆子,大小夫人奶奶们忙忙地想要请大夫去。但是,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哪个大夫赶上荣国府的门呢?最后,还是贾母仗着平时身子硬朗,幽幽地醒转了过来。
    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王熙凤又不在,没一个镇得住的,还是做姑娘的三丫头探春站了出来,一一调停指挥方好了一些。
    贾母醒来的时候,抱着宝玉、拉着她的手泣不成声。探春难得一次与贾母亲近,却万万没想到会是现在的情况之下,眼泪也跟着滚了下来。
    造反!谁能想到王子腾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她们这样的女眷被困在后宅的方寸之间,哪里知道里面的博弈事关生死,只知道她们的天已经塌了下来。
    四大家族彼此之间联络有亲,除非当今不准备牵连王家之外的家族,否则倾覆就在眼前了!
    “外头、王家现在怎么样了?”贾母喘着气问道,当初贾敏的离开并没有给她太大的打击,林如海和叛军之间的关系早就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她现在唯一的庆幸的,是贾琏一家被提前送了出去,在兴化府就是在林如海的照拂之下,好歹贾家不会断了根。
    “儿子这就派人去看。”贾政一头一脸的汗,满面的慌张,忙道。
    这时候外面一个声音响起,道:“不必去看了,造反大罪,遇赦不赦。”走进来的正是这个府上的大老爷,正经袭爵之人,这时候他面上没有了惫懒的神色,比之慌乱的贾政,更有一番镇定。
    贾母看着自己这个印象中没什么出色的大儿子,恍惚间好像看见了自己的丈夫贾代善逆着光走来,她心中终于隐隐地发觉,自己好像一直做错了什么。
    只是,现在却已经太晚了。
    贾赦看也不看自己这个遇事只知道慌乱一点主意都没有的弟弟,也不管贾母的屋里头大大小小的夫人奶奶、丫鬟婆子站了一地,道:“现在宫里头的娘娘还在,什么时候娘娘薨了的消息传出来,这个贾府也就差不多了。”他的语调很无情,但是贾母却知道这说的是事实。
    王夫人本就是强撑着,听见了这一声,立时软软地倒了下去。这时候,谁也管不得她了,也就边上的探春伸手扶了一把。
    贾母盯着贾赦,然后沉声道:“都下去。”贾政忙抬头看过去,没想到原本看重他的母亲这时候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好擦着汗转身就走,也不管倒在一边的结发妻子。
    一整个屋子的人都退了个干净,只剩下贾母和贾赦两个人。
    “你有什么话?”贾母自己在榻上歪好,看着这个神色不同以往的大儿子,问道。
    大老爷瞅着看不起了自己大半辈子的母亲,冷哼一声道:“我有什么法子,老子的儿子已经逃出生天了,好歹有了后,还管得了那么多呢?”
    这两个已经互相猜疑了大半辈子的母子之间且不去说,小小一个贾家无关大局。倒是紫禁城中另有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小小的一个动作就能牵绊上整个国家。
    将京城中的王家尽数下狱之后,无论是庭审还是狱决都需要一段时间,这时候的官僚办事效率可不是林瑜的手下,效率低了直接扣俸禄。
    为了那些银子,办事之人就不敢随意拖沓。在军中就更不用说了,延误了军机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在战时说不得就是一个死字。
    这些天,上至皇帝下至众位臣公都在为南边的东番叛乱而烦扰着,已经是快要过年的时候,但是今年整个京城大约是没人能好好过的。
    朝堂上天天吵着是先派兵支援杭州府,还是直接从别的省调兵。调兵时候是杀向福建、广东还是浙江,粮饷又怎么算。一整个朝堂的人差点没打出狗脑子出来。
    “吵什么!”皇帝头疼地看着底下的大臣,喝道,“有这个时间吵,只怕杭州府那边都快打完了!”他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心里却不是很担心。
    就像是福觉的想法,贼军只有三千人,赶着浙江大饥的时候落井下石才叫他们逼近了杭州府。他本身并不担心杭州府里面的五千旗兵还有一万多的绿营连三千贼军都打不过。
    现在他的心腹大患一个是盘踞山西的王子腾,另一个就是空虚的沿海。没有足够的水师,就不能拿东番的老巢怎么样,只要东番还在一日,他就不得安宁。
    更重要的是,江南就是整个帝国的钱袋子,他绝不能让贼军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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