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贪婪和无耻在这个时候放到最大,讲理的永远斗不过耍无赖的,条条框框的规矩栓死个人,不管怎么反映,怎么整,到头来还是会死灰复燃。还是那句话,路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查,我躲着不出来,看到路边没人,照旧出来兴风作浪,猫捉耗子,你逃我我追,没完没了。
    那人一阵抱怨后,倒是和大厨说起别的事情来,他坐了一阵还是起身回去了。阮穆还在忙,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桌案上的本子,握着笔的手写个不停。
    阮穆倒是写得一手好字,不知有多少人夸他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的功力,他总是淡然一笑,唯独自己夸他的时候,他像个献宝的孩子一样,直说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写一幅,你照着练,咱们以后连字都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可就是真正的登对了。
    朱清和扯嘴笑了笑,有些不忍心,走到他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忙的要死,我在一边闲的像个没事人似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今天脑子累一天,明天还要耗力气,身子吃不住的。”
    阮穆抬头见他坚持,好在自己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把剩下的递给他说道:“这是市里下发的文件,有关于环境整治方面的。咱们这里来往都是煤车,路面上都是黑的,道路两边的树叶子都脏的看不出原样了,所以你说……过阵子还会来检查。”
    朱清和无奈地扯出一抹笑道:“那就等检查的那天,让人把路上提前撒两遍水吧,压压路,别在那么尘土飞扬就行了。”
    阮穆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这个正经人不正经的时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暂且没什么好办法解决眼前的问题,而且这也不是短时间能办到的,所以在一切设想成真前,他们只能这样做了。
    工作上的事情彻底忙完天空只剩下最后一抹余晖了,坐在车里有丝凉风吹过来,带来一阵难得的清爽。
    阮穆开着车要走老路回去,朱清和拦下来说道:“换条路,都走了多少年了,犄角旮旯都记住了,没什么看头。”
    阮穆转了个方向,走上那条稍稍经过修整,平坦不少的路,但是来来往往的大车让人看着不甚愉悦。对于那些道路要穿村而过地方的人们来说,最厌恶的莫过于如此了,危险加剧,出行不便,环境大糟糕,但是能有什么办法?
    两人回家的速度明显慢了很多,果然这个时候没人管着,那些讹钱的人又出来闹了,这回倒是见了两副熟面孔,想来还是没有吃够教训。
    阮穆冷笑一声说道:“记吃不记打的,我不是记得绵宏的刘总让人把他的腿给敲断了?跑这么远来费这把劲吃饭,也怪不容易的。对了,他姐不是要结婚了吗?听说嫁的是个老板,该是要了不少彩礼钱吧?”
    朱清和淡淡的笑:“管那么多做什么?看看风景,换换脑子。”
    朱清和现在才明白,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自己能管得了的,也不是事事都能由着自己的心思来的,就算有改变的决心,但是有些事实是跨越不过去的沟,把人卡在那里,上下动弹不得。
    第153章
    得知两人要去山上游玩, 路泽霖难得的说要同去,反正手边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难得热闹一次,厂子里各个岗位都有人盯着,不会有事。所以两人的约会变成了五人行。
    他们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从市区到苍山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路上会经过一家洗煤厂, 来往车辆过多,耽搁时间较长, 这种路况阮穆觉得还是自己开车最放心,其他人管不着, 朱清和却不能不管。
    在远处就看到那座挺拔巍峨的高山, 路泽霖转动着手腕,骨头咔咔直响, 有些闹不明白这两人怎么想的, 说道:“就你们两个上去?胆子真够大, 要是遇上个麻烦事,也不怕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远的不说, 杀人劫财,怕不怕?”
    阮穆无奈地骂了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几人比预订的时间晚了十分钟,等到了山脚下引路人已经等了好一阵了,见他们过来,热情地说:“把车停我家吧, 有我那口子看着,不会出事。上山只能走一条路,挺险的,你们能受的住?山上的虫蛇也多,可得小心点。”
    朱清和两人都带了不少东西,可谓是准备充分,冲着老伯笑道:“您只管带路,我们跟着你就是。”
    老人家先带他们停好车,给他们一人一个馒头:“村里人都想着出去找活干了,没人琢磨上山去找好东西,现在也只有我一年给山上的和尚送几趟东西,看看这草长的。”
    阮穆看了一眼高大的山体,忍不住问道:“得多长时间能见着山上的人啊?”
    “得看你们几个体力如何,我上上下下这么多年,一天来回四趟没问题,你们要是能跟的上就不成问题。”
    阮穆明显不信,看着头顶上茂密的绿意,大步往前走,一边说道:“您开玩笑吧?抬头瞅一眼都看不到头,这么远的路,上去都够呛,您还能跑两趟?我不信。”
    那人嘿了一声,也不恼,笑道:“我这可都是练出来的,以前这活在村里人眼里都是抢手的,我干了这么多年,要是没两下,上头的人能用我?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阮穆先前被逼着训练过一阵子,刚开始倒是能追得上,朱清和也勉强能行,到了后面就有些吃不消了,呼吸急促,连身子都变得沉重起来,反倒那人灵活的躲过横长出来的枝桠,避开脚下的坑洼,像只在树林里自由穿梭的猴一样。
    阮穆回头见清和脚步明显慢了许多,等他走到身边,伸手拉着他的胳膊扶着他走:“咱们不急,一天转不完就在上面多待会儿,别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路泽霖见东子两只眼睛紧盯着朱清和,里面全是止不住地担忧,心里一阵不痛快,原想着借这机会拉近两人的机会,这下可好,刚来就给自己添堵,看了眼在后头皱着眉头跟着的宋昭说道:“都相互照顾着点,别落下了,走不动了停下来歇一歇。”
    这点路对宋昭压根不成问题,只是他跟在这两对后面算个什么事?朱总和阮总人家就瞒着,路总和东子和这两个别扭,他是看不下去了,早知道他还不如请个假逍遥去。
    几人一路走走停停,在太阳快要上正中天才到达那座不知道历经多少年,还在风雨中挺直腰板的小庙,这里已经无人问津许久,就算古时候曾有诗人吟诵出它美丽风景的诗句,也在众人的漠视中成为了过往。
    不过这一路未曾被污染的好风景让人心旷神怡,所经之处皆是水流潺潺,自然创造出的风景自然又美妙。
    路泽霖好几次想借着机会去亲近东子,却被那人给躲开,不是看着朱清和就是和宋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而朱清和和阮穆两人之间有种难言的默契,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朱清和对阮穆不肯放开的手颇有微词,但是阮穆嬉皮笑脸地和他说:“互相帮助,你走不动我拉你一把怎么了?放心,看不出来的,最多是关系要好的兄弟两。”
    朱清和却听得一阵心疼,阮穆总是想着机会亲近自己,不是感觉不到他迫切想要把两人的感情公开的心情,不过想到压在心上的事情,这样也许就很好了。
    苍山寺的僧人没想到会有香客登门,先是惊讶,而后请众人进来。寺院不大却十分整洁,院中有一只痕迹斑斑的大香炉,此时香雾缭绕,方丈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几人在菩萨前叩头投了香火钱,这才坐下来与方丈攀谈。
    原来方丈是随着师父云游到此处,见这里云雾缭绕如仙境,颇有灵秀之气,便留下来,守着这座寺庙一直到现在,期间收了几个弟子,潜心礼佛,他们将遇到的所有困难都视作佛祖对众人的考验,只是如今被信众遗忘在脑后,连佛祖都显出几分落寞。
    低落的话语只说了那么两句,知晓他们是来游玩的,吃过斋饭后方丈让自己最小的弟子带着他们去看了几处有趣的地方,有些地方甚至有神奇又美丽的传说。走到一处宽广的空地上,头顶像是织起了零散珠子的水帘,一滴水珠不小心落入朱清和的嘴里尽是分外的甘甜。
    那小和尚说这里的水常年不断,他们日常所用的水就来自这里。一直站在后面的引路人走出来说:“我每次来都要在这里带一瓶水回去,圣母泉的水能治百病,从很早以前大人们就这么说,我妈以前腿疼,喝了还真就好了。”
    阮穆几人对这种话还是不大信的,要是真这么厉害,还建医院做什么?全都上山来拜拜喝喝水不就好了?这种话也就听听好,不过倒是这个说法能吸引到很多人,毕竟在所有清远人眼里苍山是脊梁骨一样的存在,以前就有话说,清远人舍不得离开家乡,一不见苍山角就哭,虽然是玩笑话,倒也看的出这座山有多大的影响力。不知道当年的清和头一次离开家乡心里在想什么,等过阵子机会合适了,他把两人的秘密挑开说,到时候就能好好问问了。
    小和尚带他们去的不过是几个能叫得出名字来的,转完这几处太阳已经要落山了,更何况还有些没来得及去的,最神秘的当属山顶上的那座墓,据说是晋国时期某位圣人的墓葬,只是通往山顶的路已经被杂草掩映再也找不到了。
    这一路下来阮穆看到朱清和眼睛里的那片光越发的明亮,十分耀眼,既然他对这里十分感兴趣,阮穆自然要顺着他的意。
    吃过晚饭几人出来散步,因为不熟不敢乱走,只在附近转转。太阳已经落于山后,夜幕即将来临,眼前的一切都变朦胧起来,山里的晚上很凉,朱清和搓了搓胳膊,转身往回走,走到一半没听到身后的人跟上来,回头问道:“磨蹭什么?快点回去吧。”
    阮穆慢慢地走过来,他低笑一声:“这里风景真好,只有天地和一轮淡月……”
    朱清和还没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就被他推到墙上亲了,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朱清和心里有些抵触,但是想到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亲吻。
    好长一阵后阮穆放开他,微微弯下腰又轻嘬了一口那透着粉色的唇,满足地说道:“真乖,回去睡吧,这里的蚊虫几辈子没见过人了?痒死了。”
    朱清和不知道为什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外面的月光皎洁,虫鸣声阵阵,属于自然的声音,十分悦耳动听。站起身出门去,靠在冰凉的墙上点了支烟猛抽。
    “睡不着?”
    朱清和闻声回头,等人走近,才笑道:“还是头一次这么累,越累越难受,浑身上下都不是自己的了。你也睡不着?”
    东子伸手找他要烟,拿过他手里的烟头对着点燃,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在这片夜里声音悠长又有几分漫不经心:“我看你没睡,所以睡不着。你和阮穆……我刚才看到了,明知道你们本就亲密,我还……算了,那天你要和我说什么?我发现,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会变得很在意,夜深人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可以说了吗?”
    朱清和将手里的烟头在墙上擦灭,然后双手环胸,声音不咸不淡:“东子,你喜欢我。”
    东子听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疑惑,这般肯定,倒是不好遮掩,咳嗽一声,笑道:“明知故问,喜欢啊,从你让我陪着你酒吧,棋牌室乱转,每多见一次就喜欢多一分。怎么?怕麻烦吗?也是,我这么个人还真是大麻烦,不过没想到你会捅破这层纸,我还有点不知所措。”
    朱清和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一痛,像是被巨钳给夹住了血肉,疼的他忍不住低哼一声……
    第154章
    阮穆心里恨, 要不是自己翻身习惯性地去抱他,还不知道他这么晚出去了,迷迷糊糊地追出来,夜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他用肯定地口气和对方说:“东子,你喜欢我。”怎么能不气?他到底有没有良心?怎么就死活捂不热?当初不是说好两个人过一辈子?他和东子说这种话是存着什么意思?
    可是阮穆知道当着外人的面不能露出半点真实情绪, 所以强扯出一抹笑,慵懒地说道:“什么话白天不能说, 非要躲到这个时候说?难道有什么秘密是不能给我听的?”
    阮穆捏着朱清和的手腕扯下来,当着东子的面将他环在怀里, 唇贴近朱清和的耳边:“这么晚了, 跟我回去睡觉,明天一早就下山, 别耽误工作。”
    东子怎么能听不出来阮穆口气中的敌意, 月光照亮三人的表情, 阮穆此时每说一句话都是咬牙切齿而出,若是可能怕是要一口咬死他。东子笑了笑,有点遗憾没有听到想听的话, 耸耸肩转身回去了。
    阮穆等人进屋扯着朱清和往更远处拉,耳边风嘶吼,阮穆把他推到墙上,双手撑在两侧,喘着粗气, 愤怒让他身体颤个不停,良久才艰难地问出:“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别和我打哑迷。我不够?所以还想招惹别人?他喜欢你,所以你要怎么样?”
    朱清和瞳孔蓦地放大,里面的光刹那间熄灭,撇过头看向别处,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不懂你再说什么,我困了,想去睡觉。阮穆,你不要把神经绷的那么紧,我和他没什么,正好碰到而已,不要口不择言,伤感情。”
    阮穆冷笑一声说道:“伤感情?你不做让我误会的事情,我会这样吗?你不要以为你不说那天你一个人在外面那么长时间到底做了什么,我就不会知道。我一点都不希望等到我知道的那天,你会让我失望。”
    朱清和将他的手拍开,径直往前走,此时他下颚紧绷,整张脸都隐藏在隐影中,他就知道,阮穆已经没办法全然相信自己了,他在疑神疑鬼,这样也好,也省得到时候分道扬镳的时候太过麻烦。
    这一夜阮穆失眠了一整夜,他第一次觉得睡在身边的这个人离自己那么远,他甚至隐隐有种预感,此时的朱清和像是一片随风飞舞的枯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踪影。
    宋昭昨夜睡得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早醒过来就听到脸色难看的阮穆说直接下山,多嘴问了句:“不是还有好几个景点没看吗?”
    阮穆凉凉地看着他:“你想看,那就留在山上多看几天。”
    宋昭赶紧闭嘴,他这是撞上鬼了,多这个嘴做什么?转头见朱总一脸淡漠,总算明白过来,这两人闹别扭了,不就一个睡觉的功夫,犯的着闹成这样吗?只得倒霉的收拾东西赶紧往山下走。
    阮穆负气地走在最前面,朱清和跟着东子他们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偶尔还会说两句话,一眼都不看阮穆。下山速度明显快很多,原先的冷意被扫去,额头上满是汗水。
    阮穆越走越气,他就由着自己这么生气吗?明知道自己在意什么,他偏要不死心的去做,不闹大不痛快吗?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自己一直很尊重他,不公开,在不被人看到的地方宠着护着,自己这一辈子的耐心全都给他了,这些难道还不值得他多为自己考虑吗?自己从不敢奢求他的爱能多过自己,只要他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就满足了。
    其实路并不好走,有些地方是不牢靠的石板搭起来的,从上往下看都有点头晕,朱清和有点受不住,身子微微晃了下,旁边的东子当即出手拉住他,他才没摔下去。但是这个时候更觉得慌,他忍不住看向阮穆,一米九的个头,身材颀长,看起来很打眼,两人之间已经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显然阮穆压根不会发现。
    朱清和的心里泛出些许苦涩,就算自己注定是要做恶人的那个,可他对阮穆的爱一点都不少,这样被冷落,心里就像是被人捅了一刀钻心的疼。
    一直到了山下,取上车,阮穆都没有问他一句,这一次他霸占了副驾驶闭目养神,宋昭小心翼翼地开车。朱清和和东子他们在后面故作轻松地聊天,其实心里早已经拧出了麻花,疼的没了知觉。
    几个人都累了,宋昭先将东子和路泽霖送回去,而后送这两个别扭的人。东子临下车的时候担忧地看着朱清和,朱清和冲他笑了笑,无声地告诉他自己没事。
    阮穆看到了,紧接着闭上眼,全当没看到,只是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理智被燃烧殆尽,心里有种将要失去的害怕和担忧。
    两人下车之后一前一后的上楼,朱清和伸出手要拉他,却被他给躲过,他掏出钥匙推开门,径直去了浴室,哗哗地冷水冲刷着身体,一片混沌的神思终于变得清醒。有点后悔,可又不想认输,这一次他想逼朱清和给自己一个能信得过的承诺。
    朱清和走过去,背靠着浴室边的墙,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原本以为让缠着自己的阮穆恨自己是很难的事情,可是没想到不过一个偶然就将彼此搭起来的信任变得摇摇欲坠,也可以算得上意外之喜。他本想化解彼此矛盾的心当即退却了,他想既然这样了,就不要贪恋,免得最后让自己成为那个放不下的人。
    阮穆从浴室里出来见客厅里没人,心里一抽,推开卧室的门,没人,厨房,阳台都没有,已经准备穿衣服出去找人却看见客房的门虚掩着,推开一道缝只见朱清和背对着他躺着,他在那里站了好一阵才出去。
    朱清和听到他关门的声音,眼睛闭紧,一滴泪从眼角滑落落入枕头上,恍如从未出现过。
    之后两人照常上班,阮穆虽然没有开口和他说话,但是准备可行性项目所需要的材料半点没落下,朱清和也不好开口,跟在那些有经验的人身后问东问西,还不忘拿笔记下要点。
    阮穆曾在不远处看着他,见他专心的很,感情上的不快与他没有任何不快,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不安又难过,到最后只能苦笑一声离开。朱清和是个心狠的人,他斗不过,所以只能认输。
    只是就在他要低头和朱清和服软的时候,他竟然又看到他和东子有说有笑的坐车离开,他怒火冲冲,跟在车后直到他们进了一家茶楼才作罢。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他们见的人是本省的历史文化和建筑方面的专家,朱清和之前有和他提过这件事,曾说要一起见见,但是现在因为一点矛盾,所以朱清和就把他给排除在外,朱清和到底是打算怎么样?
    两人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周,好在他们递交上去的材料得到了市里的重视。之前还有一家公司同他们竞争,但是在准备工作和资金环节不过关,如果不出意外,事情将会进行的很顺利。
    这个项目朱清和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事事亲力亲为,以至于阮穆想要和他谈谈却一直找不到机会,就算回到家,两人也是分房而睡,好几次自己才开了个头,朱清和就没什么兴趣地摆手敷衍道:“对不起,我很累,我现在想休息,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但是所谓的明天,阮穆压根连他的人影都逮不住,曾经时时粘在一起的两个人此时就像被光砍了道口子,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在满半个月的那天,阮穆终于等到他空闲的时候,两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刚准备开口,朱清和打断他:“我有件事情考虑很久了,既然今天都有空,我就直说了。”
    阮穆的心不知道为什么抽疼了一下,他隐隐地开始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生命里流走。
    阮穆没吱声,朱清和直接说道:“苍山开发的项目我一直很中意,你也应该知道。我有个打算想和你商量。”
    虽说是商量,但接下来听到的话,阮穆觉得这人不过是通知自己一声,他就是拿准了自己不会拒绝,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我想主攻这个项目,但是我缺资金,我愿意把我手里所拥有的瑞和那部分权益让给你,还有新厂那边,我也愿意退出。你也知道,这两边盈利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也不算亏。我现在才算看明白,我真的不是那块料,这么多事光靠我一人肯定乱了套,你有经验,肯定不在话下。我忙这一个就已经不容易了,你放心钱我不会贪,到时候该怎么分还是怎么分。”
    阮穆的血顷刻间凝固住,浑身冰凉,沉默一阵之后他低低地笑出声来:“朱清和,你当我是傻子?你不想掺和了,所以就全推给我?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心这么黑呢?我为了你,把家人全丢在那边顾不上,现在你是打算和我划清界限?你他妈怎么就这么能耐?啊?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我掏心掏肺的对你还不够?钱算个什么东西?我把我的感情全给你,你就这么践踏?你腻了我就直说,何必找这么可笑的借口?”
    朱清和垂着头不出声,这在阮穆的眼里相当于默认,他的眼睛里顿时绽放出疯狂的光芒,蓦地站起身往外走,朱清和反应过来,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阮穆嘲讽地笑:“心疼?我就是要揍死他,瞎了他的狗眼,敢和我抢人,我弄不死他,我阮穆两个字倒过来写!”
    第155章
    朱清和急忙站起来, 在他走到门口沉声道:“阮穆,你给我站住!别发疯,和他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他只是帮我办事而已,有些事情说顺嘴了,所以也不瞒他。回来,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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