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说,苏环天天被后娘虐待, 吃不饱穿不暖的凄惨情节,就算亲爹太渣不管事, 苏环的亲爷爷和亲奶奶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孙子被后娘虐待?
    就算眼瞎看不见,还脑残的任由儿媳把自家血脉卖了换钱,请问苏环是如何在没有路引的情况下跑到汴京的?苏环逃跑相当于就是个黑户,请问他是如何解决吃喝住宿问题的?
    没有中间介绍人,也没有投银子开路,请问他是如何与皇朝顶层人物太子殿下相遇的?就算是太子体察民生,偶遇苏环,请问太子殿下哪里来的慧眼,一下子就看透苏环足智多谋的优点,还不查背景不问人品直接将人收归麾下的?
    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想咋地就咋地?这剧情未免太不切实际了,难不成太子是个棒槌吗?如此令人捉急的智商是怎么当上太子的。
    苏锦楼鄙视的看着燃尽的书籍,“这智商比我还不如。”
    即便这世界真是一本书,在他成为苏三的那一刻,世界剧情已然改变,小苏环虽仍旧没有娘亲疼爱,但有他苏锦楼在,就不会让小苏环受欺负,而且家里的刘氏和苏老爹明明很是疼爱小苏环,苏大郎与苏二郎包括两个嫂嫂从未对小苏环有过责罚打骂,苏环的哥哥姐姐更是从未有过欺负他的行为。
    所以说,这本书当作娱乐消遣看看就行,实在没有必要对号入座,非要去弄个三五六的真相出来。
    不过,这书也并不是一无是处,里面透露着一个重要信息,大庆朝以后的国号为“凉”,照目前的藩王封号来看,今后坐享天下的不是当今的太子,而是那位素有仁善之名的凉王。
    就凭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这凉王八成是兴兵夺位,作为老皇帝最不受待见的儿子最终却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不是谋反篡位就是皇帝老儿的几个儿子死的只剩他一个了,二者相比较而言,篡位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儿子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现代社会中有那么多因为争家产争房子闹的你死我活的兄弟姐妹,更别说这皇帝老儿的宝座,比之钱财诱人千倍。”
    得知如此重大的秘密,苏锦楼睡意上涌,什么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这些通通都没有,他心宽的很,那本书的情节至少得十年后才对得上号,现在去操心以后的剧情,未免过于杞人忧天。
    第二天,苏锦楼出门寻找陶真,谁知却扑了个空,小沙弥和他说陶真一大早就出去了,找不到人他只能原路返回。
    途中,与一男一女擦身而过之际,那女的陡然撞到他的怀里,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袖,“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苏锦楼一愣,“姑娘,你是不是……”
    同行的男子面如冠玉,丰神俊秀,长得很是符合大庆朝的审美观,可在苏锦楼的眼中就是一个小白脸。
    小白脸似乎有些意外女子会扯着一个陌生人的衣袖,连忙上前解释说,“不好意思,拙荆身体不适,有些神智不清,在下正要带她去寻大夫,没想到叨扰了您,实在对不住。”
    说完就伸手想要把女子带离苏锦楼的身边,女子死活不肯,用尽全力紧拽着苏锦楼的衣袖,连指甲劈断了都不自知,“他说谎,我不是他的妻子,公子,求您救小女子一命,家父是……”
    男子一听女子要自报家门,赶忙打断了她的话,“这位书生,我赶着带拙荆去看大夫,就先走一步了。”说着便强制性的把女子从苏锦楼的身边扯开。
    挣扎间,苏锦楼瞧见了女子的脸,眼底的讶异藏都藏不住,这不是当初在送子庙仗义出言,为他说情的那个女子吗?当时他被这女子的妹妹阻拦,还被那个小家伙误认成人贩子。
    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是,这女子的父亲就是传说中把学神光辉洒遍大庆的神人“晋亭先生”。
    苏锦楼试探着叫了一声,“王姑娘?”
    上一次他向此女道谢之时,双方互换了姓名,他记得这女子姓王,名文珺。
    王文珺一听这称呼,忙道,“公子认识我?”
    王文珺被人下药,浑身软弱无力,只能看见模糊的影子,根本没法看清人脸,刚才也是感觉到身边有人走过,这才拼命挣脱男子的桎梏,将苏锦楼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王姑娘可还记得去年上元佳节,在送子庙发生的事情?当时衙役故意与我为难,还是你帮我说情,我才得以免去牢狱之灾。”
    “送子庙?我记得,你是苏公子。”王文珺大喜过望,紧紧抓住苏锦楼的衣服,“苏公子,我真的不认识这人,求你救我。”
    小白脸一看苏锦楼与王文珺认识,心里立马打起了退堂鼓,可一想到那人的承诺和所描述的美好前景,心中就充满了无尽的动力,狗胆子也越来越肥。
    “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小白脸十分嚣张,用手指了指王文珺说道,“这姑娘是我花了十两银子买来当媳妇的,有字据为证。”
    说着还真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在苏锦楼眼前晃了晃,“白纸黑字,一锤子买卖,我给钱,这姑娘就是我的,懂吗?”
    王文珺连连摇头,“不,不是,这不是我自愿签下的……”
    小白脸担心夜长梦多,而且和那人约定的时辰也快到了,心中着急,面上不耐,他粗鲁的把王文珺扯到怀里,略带警告的对苏锦楼说道,“小子,英雄可不是好当的,就算闹到官家,我有字据为证,这姑娘就是我媳妇,如果你再阻拦我,我们就公堂上见。”
    说完不待苏锦楼回应,就扯着王文珺离去,苏锦楼握了握拳头,还是放弃了当面把人揍趴下的想法。
    这事不好办,一旦他动手揍人,把事情闹大,搞不好还真得进一趟官家,那个小白脸有王文珺所签的字据,无论闹到何处,都是王文珺吃亏。
    大庆朝对于女子并不苛刻,女子可以出门游玩,在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前提下可以在公共场合中与男子见面,可以互赠诗作表达情意,女子嫁人后,若是觉得生活不满意,在取得夫家与娘家的同意后可以和离,和离过后亦可再次嫁人,守寡的女子在为夫家守身八年后也可另寻夫家。
    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私相授受暗通曲款,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前提下,无媒苟合或是与人私奔,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特别是对于那些大家闺秀而言,名声二字尤为重要。
    王文珺孤身被男子带离,还签了卖身的字据,这事一旦闹开,她的清誉就毁了,不仅在朋友之间丢尽颜面,以后想要觅得良人也是难上加难。
    若是他的动作迅速,在外人赶到之前把人揍趴下,顺便将字据销毁,这一处理办法也不是不行,但那个小白脸若是拿出字据备份或是拎不清的大声嚷嚷与王文珺是情人关系,到时候又是一番牵扯不清的嘴炮。
    王文珺当初仗义执言,这份恩情他铭记于心,既然决定救人,那就得让她安然无恙的于此次困境中脱身,名声也不能受损,故而,此事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偷偷解决。
    苏锦楼精神力附在小白脸身上,远远的跟在后面,小白脸不知苏锦楼的心思与打算,以为苏锦楼被他的三言两语唬得吓破了胆,心中甚是得意。
    “小美人,”小白脸抚摸着王文珺的脸蛋,脸上越加急不可耐,“你就乖乖从了我,等会儿我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快活似神仙。”
    王文珺眼底一片绝望,心中已有了轻生的念头,可她手脚无力,想要寻死都做不到。
    小白脸将王文珺带到厢房,迫不及待的开始脱衣服,王文珺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看着小白脸,此时她头脑清醒,眼睛也能看清人脸,可就是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男子为所欲为。
    她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恨意,看的小白脸心虚了一下,而后便恼羞成怒,“果然是个烈性子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玩起来够劲,等我以后把你纳进门,定要让你好好尝尝本公子的手段,保证让你再也不想离开我。”
    话刚说完就要伸手解开王文珺的腰带,此时“哐”的一声厢房门陡然被人打开,小白脸大惊之下转身就往门口看去。
    苏锦楼尾随小白脸找到了厢房,一脚踹开了房门,疾步而行,三两下的走至小白脸面前,未待对方回神,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拳头。
    “啊……”
    小白脸头晕目眩,疼的眼睛直冒金星,苏锦楼见他还能惨叫出声,抓起他的头往床沿边上一连磕了七八下,又一脚将其踹倒在地,跑上前去左右开弓,直接把人当作沙包狠揍,不一会儿小白脸就肿成了猪头脸,再也看不出之前面如冠玉的好相貌。
    “饶命啊,大侠……”小白脸糊了一脸血,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不断求饶。
    苏锦楼充耳不闻,能动手他一向不瞎逼逼,不管什么事,先把人揍一顿再说,无论啥事只要把人揍的没了脾气,困境自然就能解决,如果不能,那就接着揍。
    苏锦楼找到字据,直接将其撕毁,随即浸入了茶水之中,墨迹遇水,一瞬间化作乌漆麻黑的一团,他又在房内寻了一圈,并未发现字据有备份,心下稍安。
    “苏公子?”
    王文珺喜极而泣,感激的看着苏锦楼,“多谢苏公子前来相救,此等大恩,小女子来日必报。”
    苏锦楼把只穿着里衣的小白脸捆成了一个粽子,嘴也被他用袜子给堵上了,担心有外人看见,又急匆匆的关好了房门。
    “王姑娘不必与我客气,上一次你出言帮我免去牢狱之灾,这一次就当还你的恩情了,再说,你被歹人相胁,无论是谁,只要碰见这种情况都会出手相助的。”
    王文珺含泪凝视着苏锦楼,“苏公子,不一样的,上一次我不过是说了两句话,于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这一次,若是我被这歹人侮辱,我肯定……肯定要和这人同归于尽,公子出手,不仅只是搭救我的性命,也让我维护了尊严,如此大恩,小女子如何敢忘?”
    苏锦楼见王文珺绵软无力,说话都颇为费劲,心知药劲还未过,“王姑娘,寺庙中可有与你相熟之人?不如我将你送回熟人身边,也好方便为你请医问药。”
    “不可!”王文珺一口回绝,“今日我与长姐以及几个好友一同来寺中上香,我身上的药就是长姐指使丫鬟所下,还有那张卖身的字据也是长姐和这男子合伙所为。”
    说到这里,王文珺突然想起长姐和男子的对话,她连忙对苏锦楼说道,“苏公子,我们得赶紧离开此地,长姐先前和这男子商量,说等会儿会带着同伴前来捉人,若是被她撞见我与你共处一室,她肯定会将你拉下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离开为妙。”
    苏锦楼抿了抿嘴,一脸难色,“估计迟了……”
    “迟了?”王文珺心慌意乱,急的眼泪直掉,“苏公子这话何意?”
    苏锦楼默然无语,唉,这姑娘心怎么这么宽,如此重要的事情应该一开始就说出来啊,这样他早就带人跑路了,现在好了,捉奸的人都快到门口了,她才想起这茬,这个时候逃跑,正好被人抓个正着。
    此时,一个身穿黄色衣衫的年轻姑娘正带着好几个女子径直朝这边赶来,黄衣女子面有忧色,但她眼中分明闪烁着兴奋的神采,一看就知来者不善。
    这么短的时间,苏锦楼压根没法把人带走,寺庙厢房格局简单,连个藏人的柜子都没有,床底下是封闭式的,也不能藏人,床上没有一丝遮挡物,同样藏不了人,就在苏锦楼打算抵死也不开门之际,陡然看见了放于角落里的浴桶。
    嗯?说不定……可以这样……
    第74章 非礼啊
    王文玥带着丫鬟以及同行的几位女子, 步履匆匆,径直往小白脸的住处走来。
    “玥姐姐,”一旁身着白色衣衫, 面容清丽的女子满脸忧色, 愁眉不展, “以文珺的为人,她是不可能做出与陌生男子私会这种事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文玥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脸上却仍旧是一副为妹妹担忧不已的长姐形象,“唉,我也希望这事是个误会,可你刚才也看见了,当我问及二妹的行踪之时, 文珺的贴身侍女支支吾吾, 说话不清不楚左顾言他,这一看就不正常, 若不是我以将其发卖相威胁,她还想帮着文珺隐瞒到底呢。”
    这个宋琦真是多事,别人都没说话, 偏她充当好人为王文珺说话, 哼!真不愧是王文珺最为衷心的狗腿子,不过, 等会儿当她亲眼看见王文珺行那苟且之事,看她还怎么为王文珺辩驳。
    宋琦虽长相柔弱, 楚楚可人,但性子却不是好糊弄的,今天这事处处透露着蹊跷,先是发现鬼祟的丫鬟,那丫鬟还是文珺的贴身侍女明兰,王文玥陡然问及文珺行踪,明兰故意支吾不言,最后还牵扯出私会之事,一茬接着一茬,环环相扣,她总感觉文珺被别人陷害了,而这陷害文珺的人恐怕就是……宋琦看了王文玥一眼,心中更加怀疑王文玥就是主导此事的幕后之人。
    “玥姐姐,此事现在定论为时过早,只凭一个下人的只言片语就定了主子的罪,未免太过轻慢,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有哪家人只相信奴才的话,而不相信自己至亲的清白。”
    这话分明就是说王文玥宁可相信奴才之言也不愿为亲妹妹辩解,王文玥气的恨不得撕烂宋琦这张嘴,但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她并不好多做什么。
    “宋琦妹妹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明兰是二妹的贴身侍女,伺候文珺有十个年头,她的话自然不比旁人。”
    “玥姐姐,你还是太天真了,”宋琦坚决维护王文珺,她声音柔和语气却颇为坚定,“文珺心善,待下人宽厚,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就是因为文珺性子太软,这才养大了明兰的心,竟敢胆大包天的往主子头上泼污水,若是我遇到了这起子胡言乱语的奴才,我头一个就会让人打她一顿板子,发卖出去了事。”
    王文玥被这话一噎,她本来的意思是说,明兰是王文珺的贴身侍女,她说的话具有极大的信服力,可被宋琦这么一说,就成了明兰奴大欺主,不忠不义,王文珺反倒成了心善被欺的可怜小白菜。
    “你也说了,文珺平日里待明兰十分厚道,她好好的日子不过,有什么理由无缘无故去诬陷文珺?”
    宋琦意有所指的直视王文玥,“说不定是明兰被人引诱收买,故意曲解事实嫁祸文珺呢?人心不足,一个奴才生出不轨之心,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玥姐姐句句为明兰开脱,似是已经确信文珺与人私会一事,难不成玥姐姐未卜先知,或者是得到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隐情?”
    在宋琦了然透彻的目光中,王文玥竟不敢与她对视,总觉得自己心中的想法在宋琦的眼中显露无疑,“我们在这里争执毫无意义,不如我们就去明兰所说的地方查看一番,到时候真相自然会揭晓。”
    宋琦心中隐隐着急,王文玥如此笃定,闹出这么大阵仗带着她们前去抓人,八成已经把后续事情都安排好了,一旦被她做实文珺私会之事,文珺的一生可就毁了。
    “宋琦妹妹,怎么不走了?”王文玥轻蔑的看着宋琦,眼中透着嘲讽,“你不是说文珺是清白的吗?我们就一起去看看,也好为文珺正名。”任你如何伶牙俐齿,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看你怎么为王文珺开脱。
    宋琦无法,只能跟随众人一起向明兰所说的那间厢房走去,文珺啊文珺,早就提醒过你,你这个长姐不是个善茬,你偏偏不听,也不知王文玥为何如此狠心,竟会对你这个亲妹妹动手。
    王文玥带着众人一路赶到事先约定的厢房,一想到接下来的场景,她的嘴角不禁露出一抹笑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王文珺,我看你今日如何翻身!
    她伸手一推,推不动……
    王文玥,“……”
    怎么回事?这个不靠谱的孔永,明明说好了她会在他办事办一半的时候带人来捉奸,怎么把门关的这样严实?
    王文玥继续发力,脸憋的通红还是打不开房门,其他人看着纹丝不动的大门,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神色各异,就是没人肯上前帮忙。
    王文玥气势汹汹而来,却被一扇门给阻了路,白白的让别人看了笑话,她颇为恼怒,对着身边的丫鬟呵斥,“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过来帮忙!”
    丫鬟连忙上前,使出吃奶的力气,这才与王文玥一同将门推了开来。
    王文玥兴奋的向门内看去,心里暗暗酝酿好情绪,准备来一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戏码。
    她的脸上已经摆好了哀痛与愤怒交织的表情,张嘴就说,“二妹,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开?”尾音陡然升高,尖锐又刺耳。
    映入眼帘的不是王文玥想象中的私会或者苟且的场面,而是只穿着一条袭裤光裸着身子的陌生男子。
    男子一见来人,似是未曾料想到竟有陌生女子突然把门推开,他捂着胸部高声尖叫,“啊~~非礼啊!”
    “啊~~”众女子齐齐大叫出声,慌忙转身四散逃开。
    王文玥连连后退,用袖子遮住了脸,尖声叫道,“你是谁?”
    苏锦楼站在浴桶旁边,一脸惊恐,精心扮演着被人冒犯的良家妇男,“这话是我问你才对,我刚准备洗澡,房门就被你给打开了,这可是男子厢房,你一个姑娘家冒冒然的闯进陌生男人的房间,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寡嫌廉耻?”
    苏锦楼先声夺人,满口质问,王文玥的气势首先就弱了三分,“我,我是来找我妹妹的。”
    王文玥就算有再深的心机,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她长这么大从未见过成年男人的身体,如今陡然看见一个几乎光着身子的男人,心里很是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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